重重落在牀上的雲鳳弦,全身的骨頭似乎都快要散架一般。她還來不及呻吟一聲,便被人緊緊壓住。驚愕中她擡眸一看,正是一臉幽怨的風紫輝。
呃~!雲鳳弦覺得奇怪,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
風紫輝俯身壓在雲鳳弦身上,微眯着眼打量着她,“你說,你是我的情人~”
“那個...”玩笑好像開得有點過頭了。
“你一定是很討厭我!!”
咦?雲鳳弦感覺身上一輕,回過神來看到風紫輝安靜地坐在她的身邊表情落寞。原本耀目的美眸瞬間暗黯到極至,似一尊沒有靈魂的木偶。
難道他……雲鳳弦不禁疑念重生,口裡卻細聲安慰着鬱鬱寡歡的風紫輝,“我怎麼會討厭你呢~”
風紫輝飛快地瞥了她一眼,不知從何而來的確定,斬釘截鐵地道,“你騙我!”
“啊?”雲鳳弦突然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那你倒是說說,我怎麼騙了你。”明明是她想報復風紫輝的棄而不理,爲何到頭來她有種自己被玩得團團狀的無力感。
“你說你是我的情人,爲何我還存有守情絲!”風紫輝把心一橫,撩起袖子指着胳膊內側的那條血線,咬牙切齒地道,“你明明就是討厭我得了怪病,忘記了前塵往事,剛剛又想在我面前溜走!”
面對風紫輝的指責,雲鳳弦目瞪口呆看着他泫然欲泣的表情,猛然反應過來。她就說是哪裡不對勁,原來風紫輝根本沒有恢復嘛~害得她出一身的冷汗。若真是先前那個冷酷的風紫輝,知道她撒下這彌天大謊,她現在不死也只會剩下半條命。
“現在你無話可說了吧。”風紫輝放下衣袖,輕拭下眼角的殘淚,定定地凝視着雲鳳弦好一會兒,方道:“好!既然是這樣,我乾脆先殺了你,再自殺。那樣別人也不知道,你是看不起我纔不要我的。反而會說我捨身爲你殉情不枉此生!”他說完,嫵媚的眸中閃過凌厲的暗芒,舉着不知從哪裡拿出來的匕首,橫在雲鳳弦脆弱地頸間。
不是吧!風紫輝是故意這麼玩她,還是……真瘋了。雲鳳弦吞嚥下乾澀地喉嚨,直覺脖子上一涼,凝望着表情陰冷的風紫輝,苦笑不已。
風紫輝神色一凜,那柔轉的清麗的聲音變得兇惡起來,憤憤道:“你這是在嘲笑我的癡心妄想嗎?”他話未落間,握着匕首的手又往前移進幾分。
妓鳳弦垂目看到那把明晃晃的匕首,正抵在她的頸動脈之上,一道溫熱的液體沿着她的脖子順沿而下,空氣裡瀰漫着淡淡地血腥味。
血,是我的血……雲鳳弦腦海中閃出這個念頭之後,暈血症瞬間發作。她的意識逐漸飄散,終於她雙眼一翻,人陷入了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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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朦朧之際,雲鳳弦感覺到一隻手,溫柔的撫在她的臉上。她先是一怔,立即回想到之前那個變態到極點的惡夢。人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不會真是肖想同風紫輝這樣那樣……呃,纔會在夢中遇上這麼荒謬的事情吧。還美名其約先殺她再自殺,捨身殉情!她可不知道她下意識把風紫輝的性子定得如些詭異。
“鳳弦~”清麗柔和的聲音在雲鳳弦的頭上回蕩。
雲鳳弦聞到此聲,全身毛骨悚然。她可不想再見到那樣的風紫輝,動不動就要殺要死,還喜歡拉着她做墊被。
“嗚嗚…嗚……”那聲音的主人開始哽咽起來,“我不應該太過沖動,不應該出手殺你。師傅說我還有重要的使命沒有完成,不可以輕易死去。”
雲鳳弦感覺到肩頭被人緊緊地捉住,伴着那飽含哭腔的聲音,上下起伏。可憐她全身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過了一會兒,那男子終於停下了動作,“你等着,等我,等我完全所以的事情之後,便會來這裡陪你的。”
話聲一落,雲鳳弦感覺到眼前陡然一亮,那個人竟爭得要離她而去。
“等等~”她霍然睜開眼,反應奇快地拉住了那抹殘影,“你給我——唔嗚!”
雲鳳弦話還沒說完,臉便被一個結實的胸膛捂住,她艱難的仰了仰頭,擡眸望上一看,這人不是風紫輝又是誰!救命啊,如果這是一個惡夢,怎麼到現在還沒清醒過來。
“你沒死嗎?”風紫輝吸吸鼻子,推開懷裡呆若木雞的雲鳳弦,“你……真的沒死嗎?”
我現在沒死,不過也快被你被壓死了。雲鳳弦嘴角抽搐一下,擡眸望向性格古怪的風紫輝,欲說些什麼,擡頭間,看清楚了風紫輝的表情。
呃……這真是男人嗎?爲什麼我感覺他楚楚可憐……我一定是瘋了,一定是!要不,她在經歷過這傢伙如此邪惡行徑之後,還會感覺到他楚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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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陽宮,皇太后古凝寒怔怔望着失探的攝政王。多少年了,多少年未見到攝政王雲昱風的風度盡失的怒吼。
遙記起上一次,雲昱風對着聯盟國之首的城主,如此這般之後的半個月,他舉兵雷厲風行地拿下那個人的城池,更是讓那人暴屍城門半月,以示警告之意。此舉震驚了天下,雲昱風之勢銳不可攔,更一手摧毀了他們的聯盟之約。如此兇殘的手段,在當時來說,古凝寒卻暗自慶幸,因爲雲昱風所做的一切,挽救了大勢之下搖搖欲墜的風靈國。
現在的他……古凝寒大驚下,睜眸愕然望向雲昱風。身形不由地虛晃,整個人差點坐到地上。心中更是暗悔不已,此時若真是逼急了雲昱風,後果不是她和鳳弦能承受住的。
雲昱風目光一閃,急忙上前一步扶住古凝寒,一手抄入腋下,蹲身把她抱回到鳳座前。
他卻沒有退下來,只是神情極爲溫柔地爲古凝寒,理了理頸間有些散亂的髮絲,語氣更是輕柔無比地道:“凝寒,你的聰慧我從未小覷。不過,你也不要小瞧我。你的計策籌劃的很是巧妙,每一個步驟都無懈可擊。當一切都成爲定局之後,我卻從中找到了答案。你今日故意讓陛下出宮,再暗示他可獨自遊玩,鬧得滿城騷動,鬧得我不得不出府,爲的不就是避過我的耳目,引人入宮嗎?”
古凝寒身體劇烈一震,臉色蒼白的他,咬脣不語。
雲昱風也不惱,只是靜靜凝望着她,眼神堅定等待着她向他解釋。
安靜得一片死寂的殿內,一個如清泉般清澈的聲音響起,“攝政王如此盛情,豈有不見之理。”
雲昱風聞聲循去,看向那不知何時站在殿中,毅然挺立的身影。
那個少年不過十五六歲,不卑不亢對雲昱風頷首,青眉似黛目如畫。
這個蒙面的少年……莫不是在他一千鐵血營圍殺下,逃出的漏網之魚。他是什麼身份,竟能讓黃衫驚鴻現身相助?雲昱風深邃的目光盯着這個在他威攝下,仍舊從容不迫的少年,緩聲凝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