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鳳弦皺着眉頭回到了廷陽殿,腦海裡不停浮現出她在浣衣局看到的事情。
奇怪,劉儀純爲何要騙她?她手裡的包袱裡裝得明明就是古凝寒昨天穿的新衣。她此時神神密密地跑到浣衣局,避開那裡的宮人,偷偷燒了它做什麼呢?還是,這根本就是古凝寒的主意。不過,新衣才穿了一日,便要拿去毀了,她這個母后真真是太過奢華了。
涼亭裡的雲鳳弦晃了晃頭,隨手拿了塊點頭,扔進了嘴裡。她體力在昨天晚上差點被那纏人的風紫輝耗盡,今天一早上便被逼得跑到古凝寒這裡尋找庇護,現在身心鬆懈下來更是餓得厲害。
“雲鳳弦!”風紫輝的聲音突然在她的身後響起。
“咳~”雲鳳弦嚇得不小氣嗆到,捂着嘴一頓猛咳嗽,“咳咳~”
一隻手橫空落在雲鳳弦的後背,輕拍了下,幫她順氣。
雲鳳弦挑眉,她是不是嗆得太厲害,產生了錯覺呢?
“鳳弦,你慢點吃,沒有人同你搶。”古凝寒溫和悅耳的聲音再雲鳳弦的身後響起。
自從雲鳳弦奪了風紫輝的身體之後,她早做好心理準備,知道怎樣面對暴走的風紫輝。現在竟還妄想着風紫輝這樣對她,也許還需要很長的適應時間吧。
“母后,輕點拍,疼!”
“呵,這孩子~哀家可沒拍你的後背呢。”古凝寒眼神瞥了眼臉色仍舊鐵青的風紫輝,再看了看完全不知情的雲鳳弦。暗自忖道:她這個女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傻人有傻福。
誒?不是古凝寒嗎?那……這個人真是風紫輝……
“風紫輝,哀家把鳳弦交給你了。”姒凝寒對着風紫輝意有所指地淡淡一笑,站到了雲鳳弦的面前,“鳳弦,以後不許再這樣胡鬧。”
以後……胡鬧……風紫輝的主動示好?雲鳳弦似聞到什麼貓膩般,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管他怎麼回事,只要達到目的就好,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是,兒臣知道了。”
“嗯,哀家回殿內休息,你們也退下吧。”古凝寒的臉色並不太好看,眼底一輪烏黑的眼圈,神情極爲疲憊。她說完,也不理會雲鳳弦,轉身朝着殿內疾步而行。
“風紫輝,母后讓你好好對我。”雲鳳弦扭頭對風紫輝慵懶地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脖子,苦笑一聲:“你知不知道,昨天你差點要了我的命。”
你不是沒死嗎!風紫輝輕瞥了雲鳳弦頸間纏繞的繃帶,和他一臉怡然地享受着自己的服務,居然還對他叫苦連天。想到自己不甚被他奪去了守情之絲和莫明變更的契約,也有些忍不住地擡頭看看天。心裡十分地懷疑,這種不知好歹的人,老天居然沒發一道雷下來劈死他。
“你看天做什麼,快看我這裡~!”雲鳳弦指着自己包得如糉子般的頸間,從懷裡掏出上回古凝寒送的凝碧生肌膏,苦着臉道:“你得對我責任,快幫我上藥吧。”
風紫輝一聲不吭,居然真的伸手,閃電般解開了雲鳳弦脖子上的繃帶。看到那道淺淺的劃傷,他不由地嘴角抽搐一下,反手奪過雲鳳弦手中的藥盒,狠狠地挖出一大塊藥膏,擡手在雲鳳弦的傷口上抹去。他的手指尖極爲冰涼,令得雲鳳弦情不自禁打個寒戰,卻又在下一刻驚奇地叫了出來:“不疼了,竟然不疼了!母后賜的凝碧生肌膏真的有效!”
“……”你的傷口根本就已經自行癒合了。
“風紫輝,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個藥很神奇,對不對。一擦上去就不疼了。”雲鳳弦眨眨眼,然後笑靨如花,“有時間,我得找母后多要幾盒防身才是。”
“你當這藥隨地都能買得到嗎?”風紫輝鄙視地瞪了眼暴殄天物的雲鳳弦,憤憤地道:“這種瞬間癒合傷口的藥,全天下也不過三盒。”
“風紫輝,這盒藥送你了。”敗家的雲鳳弦根本沒有去思考這盒藥的價值,“你是要保護我,可千萬不能死。”
這樣大方的把藥送給了他,風紫輝微微有些感動。不過後面的那句話,讓風紫輝升起暴打他的衝動。
雲鳳弦趁着風紫輝走神的當口,信手把他拉過來,勾勾手指道:“彎腰,靠近一點。”
風紫輝不知她要幹什麼,略一彎腰,雲鳳弦已經閃電般擡頭,在風紫輝的臉頰上輕啄一下。
“你……”你這個斷袖!!風紫輝感覺到臉頰上一熱,反手便要煽過去。不過……他的腦海浮現出古凝寒的話語,在距離鳳弦不到半寸之際,生生轉了個彎,夾帶着掌風的手,猛地拍在了石桌之上。
嘭~!
石桌的一角應聲後塵土飛揚而落,陡留下一個手指節分明的桌面。風紫輝深呼吸一口氣,壓抑着不斷上升的體溫,從緊抿的嘴脣縫隙裡擠出幾個字來。“不要……再逼我!”
“可是剛剛我就是很想這麼做嘛~”雲鳳弦無視又被她逼得快要發狂的風紫輝,不怕死地繼續表白自己的心情。“母后都說讓我們好好相處,你應該試着接受我纔是。”
風紫輝一怔,根本不知如何迴應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轉過臉,看着頭上的晴空萬里,白雲悠悠,語氣也悠然如雲,“雲鳳弦,不要再試着激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