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雲鳳弦忽然猛咳着趴到底上去,古奕霖失聲驚呼,忙吧雲鳳弦扶起來,急急給她拍背,忙問道:“你怎麼了?”
雲鳳弦臉漲個通紅,好半天才順過氣:“沒事沒事,喝得太急了,嗆着了,嗆得太猛,又沒坐穩,一點事也沒有。”
古奕霖聽她此言後,更是覺得不能安心,確切地問道:“真的沒事?可要吃口飯,順順氣?”
雲鳳弦此時早已食慾全無:“我,已經吃飽了。”
“啊!我也吃飽了。”
“這個,咱們安歇吧?”雲鳳弦小心地看着古奕霖。
古奕霖低着頭:“嗯!”
“這個......”雲鳳弦腦門子上開始冒汗。
“什麼?”古奕霖聲音低的連他自己都聽不清。
雲鳳弦輕輕伸手,想扶上古奕霖黑亮的髮梢:“今晚......”
“啊......”古奕霖頭越來越低。
“今晚咱們叫三間房,你一間,我一間,紫輝一間,你看怎麼樣?”一口氣把話說完之後,雲鳳弦心裡罵了自己上百遍。明明想說的不是這個,明明只要開了口,古奕霖肯定不會拒絕,爲什麼就是嘴皮子哆嗦着說出口不對心的話?
古奕霖一愣,眼神有些失望,臉色卻又像是鬆了一口氣,點點頭:“好。”
事到如今,雲鳳弦也無法反悔,垂頭喪氣地站起來,就要吩咐小二去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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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當天晚上的房間安排就已經決定了,雲鳳晴住天字一號房,雲鳳弦住天子二號房,古奕霖住地字一號房。
別人睡得如何雲鳳弦不知道,雲鳳弦自己反正是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心裡對似雲居牆壁的隔音效果之藍感到無比憤恨,更不明白,爲什麼雲鳳晴的房間非要安排在自己的旁邊。一晚上就聽着隔壁的淫聲浪語,哼哼唧唧,雲鳳弦只想把腦袋對着牀,死命去撞。
閉上眼睛她就想起古奕霖的紅脣,古奕霖的黑髮,古奕霖的纖指,古奕霖的容顏。張開眼,又回憶起剛纔吃飯時的錯失良機,痛斷肝腸,再聽得隔壁的聲音,一聲聲推心刺骨,直如十幾只猴兒的手在撓心似的,最後只得在牀上翻翻滾滾,捶牀打柱,然後又抱着打疼了的手,捶痛了的額,慘叫連連。
一直坐在牀邊,閉目休息的風紫輝都受不了她的聒噪,冷冷諷刺:“自己有賊心沒賊膽,就別再折騰了。”
“紫輝,連你也這麼說我?”雲鳳弦從牀上一躍而起,頭頂着牀柱,又哀叫一聲坐回去:“我這是光明正大,你明不明白?”
“你英雄,你偉大,原來所謂坐懷不亂,是用一個時辰,喝掉七壺涼茶去火練出來的。”風紫輝冷冷反譏。
雲鳳弦把到牀上都捧在手中的茶壺一扔,大義凜然地說:“我只是口渴而已。”憤憤然說完這句話,雲鳳弦把眼一閉,往下一躺。她有點懷念當初那個喚她愛人的風紫輝了,可是......當她從眼縫裡偷偷打量着閉目休息的風紫輝時,她的心更亂了。現在的她,要是真不顧後果去碰他的話,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被風紫輝當成垃圾,直接扔出房門。一路上她在風紫輝的面前明挑暗示的對古奕霖好,結果風紫輝連眉毛都不曾皺一下,看這樣子她得想個好法子讓風紫輝再喝一杯酒了......房間都靜悄悄的,隔壁那些引人遐想的聲音就更加清晰入耳了。
雲鳳弦咬牙,我忍。
笑聲、叫聲,嬌滴滴的求饒聲越來越響。
雲鳳弦雙拳緊握,我忍忍忍。
高昂的尖叫聲,代表着高潮極致的舒適和喜悅。
雲鳳弦騰的從牀上做起來,無力地呻吟,再也忍不住了,現在她需要的不是涼茶,而是一大筒冷水。
備受折騰的一個夜晚終於過去了,雲鳳弦苦苦地熬着,盼着,總算天亮了。
聽到隔壁房間裡傳出開門的聲音,雲鳳弦立刻跳起來直衝出去,看到雲鳳晴剛剛跨出房門,伸個懶腰。
雲鳳晴剛經過一晚上的劇烈活動,早上居然神清氣爽,精神百倍。
斜眼看着眼圈黑乎乎,眼珠滿是血絲,額上青筋跳個不停,精神卻極度委頓的雲鳳弦,雲鳳晴悠悠一笑:“大家都是男人,誰也別礙着誰,我又沒攔着你和你的皇后、侍衛快活,莫非......”雲鳳晴俯下身,湊到雲鳳弦耳邊,露出邪惡的微笑:“你根本不行?”
“你纔不行。”雲鳳弦跳起來,伸手掐住雲鳳晴的脖子,用力掐掐掐,滿心都想着把這傢伙掐死算了,纔不管什麼兄弟不兄弟。
雲鳳晴完全可以躲得開,卻又偏偏不躲,但是自有人看不過眼,六隻粉拳一起根根打在雲鳳弦身上,又捶又擰又掐又捏。
“快放手!”
“你是什麼東西,敢碰鳳大爺。”
“小心把你送官究辦。”
“雲鳳弦被掐得身上不知青青紫紫了多少塊,連忙鬆手後退,卻見三個衣衫半掩,風豔入股的女子,全像沒骨頭似的,半趴在雲鳳晴身上。”
“鳳大爺,你沒事吧?”
“有沒有叫這個瘋子給傷着?”
“這種人,心狠手辣,不得好死。”
聲音一個比一個嗲,衣服一個比一個少,雲鳳弦看得兩眼發花,聽得全身發寒。天啊!居然有三個女人,一夜御三女,那傢伙不是應該趴在牀上起不來嗎?怎麼還那麼精神,果然不愧是以荒淫無道出名的惡霸王爺。
雲鳳弦把牙齒磨得咯咯直響,雲鳳晴卻不以爲意,只漫不經心地瞄她一眼,半摟半抱住身邊的美人道:“沒什麼,這小子八成是個童子雞,沒經過人事,看不得別人當男子漢,受刺激了。”
“童子雞?”雲鳳弦幾乎沒頭髮暈的直接從二樓跌倒一樓去。
三個女子聞的雲鳳晴此言,也都眼前一亮,一齊轉移陣地地趴到雲鳳弦身上來了。
“小哥哥,你真的還是個童子啊?”
“太少見了,有意思。”
“來,今晚陪着你姐姐我,保證封你一個大大的紅包。”
三個人六隻手,在雲鳳弦身上摸來摸去,雲鳳弦只覺得頭髮暈,眼發花,全身的血在到處亂衝,一隻手按不住六隻手,兩腳都快讓三個女人給摸的全身發麻。
偏偏在這個時候,還聽到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麼?”
雲鳳弦大叫一聲,騰身躍起,從三個女人的包圍圈中跳出來,直接往樓下跌去。在一大堆的尖叫聲中,她在半空中雙臂微振,緊急翻身,總算兩腳向下,安全落地,忙收拾起先是漲得通紅,後又嚇得煞白,又青又紫,總之不帶人色的臉,裝出一個難看到極點的笑容:“沒事~奕霖,一點事也沒有。”
剛剛起牀梳洗完畢後的古奕霖望望雲鳳弦,再望望那三個女子,臉色茫然。
他住在地字房,和天字房隔得遠,根本不知道晚上發生了什麼,心地更單純,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只是覺得那三女,妝畫的太豔,粉撲的太厚,身上的香氣太俗,而自己的心情也有些不太正常的不愉快。
三個女子卻不看他,只在樓梯上對雲鳳弦揮着手帕,連聲叫。
“小哥哥,你別走,等等我。”
“你要不滿意,你說個數,我盡力給個讓你喜歡的紅包。”
“這些年,我還真沒碰上過......”
三個人一邊說,一邊往樓下跑。
雲鳳弦哪裡肯等她們說完,怪叫一聲,一躍而起,又跳回樓上古奕霖身邊,雙手一攬,把古奕霖抱在懷中,又重新往下跳:“我們走吧!”
古奕霖驚叫着說:“我還沒吃早飯,你放開我”
“車上吃吧,反正我車上帶了不少好東西。到了車上,我再放開你。”
就這樣,雲鳳弦早雲鳳晴面前,受到了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奇恥大辱,偏偏當着古奕霖的面,連報仇都不敢,就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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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天新旅程的開始。
雲鳳晴更是經過一夜風流,心滿意足的很。
一行人中,只有雲鳳弦鬱悶到極點,一方面要應付古奕霖追問剛纔的事,一方面時不時的還要聽雲鳳晴的幾句冷嘲熱諷,每每暴跳如雷,失控如狂。
於是,新一天的旅程,就在古奕霖的追問聲,雲鳳弦的慘叫聲,雲鳳晴的嘲笑聲,雲鳳弦的狂叫聲,風紫輝的揮鞭聲,馬兒的奔跑聲中度過。
只是當馬車行到較顛簸的路段時,雲鳳弦的慘叫聲就越來越響了。
“天啊!爲什麼路會這麼顛?”
“天啊!爲什麼馬車這麼晃?”
“天啊!爲什麼頭這麼暈?”
雲鳳晴則在一邊毫不放過地冷嘲熱諷:“天啊!你還是不是男人,一點兒顛簸都受不了。昨天走的是風靈國京都外郊的大道,自然平坦,現在離京城遠了,路會越來越顛,有什麼稀奇。”
“越來越顛?”雲鳳弦面無人色,趴在馬車裡,只剩下出的氣,沒了進的氣。
古奕霖憂心如焚,無比關切,不斷用手巾爲雲鳳弦擦拭額上的汗。
雲鳳弦擡起頭,勉強着要給他一個安慰得笑容,一張嘴,卻冒出一股酸氣,不及躲避,已吐了古奕霖一身。
古奕霖“啊”的一聲,往後一退。
雲鳳弦面紅耳赤,一邊用袖子擦嘴,一邊急急說:“對不起,這個......”
“我沒事。”古奕霖微微一笑,叫風紫輝停了車,他自下車到後面的馬車去換衣裳。
既然古奕霖不在身邊,雲鳳弦就鎮定了許多,打開箱子,拿出一套月白的衣裳,自己也重新換過:“幸好我衣服帶得多,暈車就暈車,有什麼關係,吐着土着也就習慣了。”
“只有你這種無聊人才會帶這麼多衣服出門,東西多的堆成山,投宿客棧時,麻煩得還要留人看馬車。”雲鳳晴冷笑。
“你懂什麼?沒有衣服,怎麼當風流俠士,英雄少年?”雲鳳弦以便系衣帶,一邊擺出高姿態。
“什麼?”雲鳳晴聽得茫然不解。
雲鳳弦冷哼一聲,用孺子不可教也的眼光歇睨雲鳳晴,再衝外頭的風紫輝擡擡下巴:“知道爲什麼江湖少年的白衣不沾塵嗎?”
風紫輝同雲鳳弦生活了這麼長時間,豈會不知道她這是讓他給她搭個話,也就漫不經心地問:“爲什麼?”
“因爲他們有錢,錢多的可以砸死人。他們的衣服多的數不勝數,否則,他們穿着白衣在大路上打個轉,馬上就變成灰色人了,哪裡還能當讓美人兒一見傾心的白衣少年。”
“誰要當讓美人兒一見傾心的白衣?”古奕霖已經換好了衣裳,佇立在馬車前,微笑着道。因爲估計有云鳳晴在身邊,他出宮後還是一身的女兒裝,雲鳳弦爲他準備好的瀟灑男裝全壓在箱子底下。
雲鳳弦急忙收斂起趾高氣揚的樣子:“我啊!我想做讓你一見傾心的少年啊!”
古奕霖又是一笑,微微搖了搖頭:“你先下車來透透氣吧!”
雲鳳弦聞言,乖乖地下車。
雲鳳晴也在後面下了車。
古奕霖和雲鳳弦並肩漫步,雲鳳晴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休息了一陣子以後,雲鳳晴慢慢開口:“還不敢露?”
雲鳳弦看看前面更加坎坷的道路,回頭再看看大馬車,臉上露出餘悸猶存的表情。
雲鳳晴冷笑:“再不趕路的話,今晚就趕不上投店了。”
雲鳳弦笑一笑,指指蔚藍的天空,悠閒地道:“今天的天氣非常好,晚上肯定是滿天星辰。清風徐來,我們就地夜營,以天爲被,以地爲枕,以星月爲明燈,以花葉爲馨香,再溫一壺酒,做幾個菜,大家且談且笑,且歌且唱,且吟且嘯,且非大雅事。”
古奕霖不忍看雲鳳弦吃苦,含笑點頭:“也好,我以前倒也不曾乘月而眠,對星月而息,到要試一試。”
雲鳳晴卻不肯放過雲鳳弦:“你吃什麼?車山雖有吃的,不溫熱了可不行,這裡誰會生火做飯?”
雲鳳晴是大王爺,自然不會,古奕霖是高貴的皇后,更談不上會。
風紫輝輕輕地嘆息一聲,慢慢站起來:“我來吧!”她的容顏俊美,氣質飄逸,這樣的人又有誰會忍心要他去砍柴生活染油煙,一時幾雙眼睛盯着他,卻是誰也不說話。
雲鳳弦心裡大大不平衡,卻又不好發作,把胸膛一拍:“好了好了,看我的吧!”
“你!”衆人一起看向她,眼中都充滿了不信。
“怎麼,看不起人是嗎?想當年......"雲鳳弦話聲一滯,她搖了搖頭,神色黯淡,滿心鬱悶地挽起了袖子,到馬車上摸出把皇宮中珍貴的寶砂刀,轉身走進了路旁的樹叢,舉着價值千金的寶刀去砍樹枝。
風紫輝默默地跟着她身後去幫忙,也走進樹叢深處了。古奕霖雖然也有心幫忙,看了看自己這一身繁瑣的衣物,待在原地不動了。
雲鳳晴大大方方地坐着冷眼旁觀。
馬車上的小帥也閒不住,從馬車上飛出來到處亂轉。雲鳳晴厭惡地周緊眉頭:“出門居然帶上這些東西,也不嫌麻煩。”
古奕霖一怔,回首笑道:“大哥,小帥也挺逗人喜歡。”
“小帥?爲什麼叫這種名字?”雲鳳晴打覺稀奇。
“鳳弦說過,她養的這隻鸚鵡也不是很帥氣,只是有點小帥而已。所以,它就叫小帥了。”古奕霖一邊說一邊笑,想來也是覺得這樣取名有趣。
雲鳳晴挑了挑眉,冷笑一聲,沒說話。
雲鳳弦手腳奇快地抱了一大堆樹枝跑了過來,就地挖坑做竈,動作熟練得很。
古奕霖終究覺得不好意思,湊上來,努力觀察雲鳳弦的動作,小心地幫忙點火。
雲鳳弦見他動作沒什麼問題,點點頭,退到一邊,正要去拿馬車上的食物,忽聽身後一聲尖叫,一回頭,就見本來小小的火焰升得半天高。
雲鳳弦飛撲過去,抱着古奕霖就地一滾,灰頭土臉,滿身焦黑地禍害餘生,雙眼瞪住古奕霖:“拜託,你就別忙了,好好幫我照顧我的小帥就好了。”
古奕霖突然貝塔抱住,心跳得飛快,臉紅的火燒一般,頭幾乎埋到雲鳳弦的胸口,聲音低得聽不見:“我知道了。”
“沒事就好。”雲鳳弦嘆着氣,鬆開古奕霖,也不去換衣服,挽起灰撲撲的袖子,揮着她那珍貴的寶刀,繼續往樹林裡撲。等到她再次捧着大堆柴出來時,風紫輝也回來了,他居然打了幾隻小鳥,捉了兩條魚,摘了三四棵野菜,還採到一堆蘑菇。
雲鳳弦歡喜得眉開眼笑,忍不住哈哈大笑:“紫輝,我真是愛死你了~”
雲鳳晴目瞪口呆,古奕霖低頭不語。
風紫輝先是怔了一怔,隨後給了雲鳳弦一個大大的白眼。
雲鳳弦也不管這許多,他動作利索的把魚清理好洗淨,先煲上一鍋湯,她自己揮起菜刀,把砧板剁得震天響。
在大家震驚的目光裡,雲鳳弦更是精神振奮,揮刀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