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張翰的部下能不能明白,張翰所有舉動之後的深意,但是張翰的命令,還是不擇不扣的執行了下去。
張翰所部好像是一把火炬一樣,在淡目國後方燃燒着,所有點着的地方,就會迅速的燃燒起來,淡目國的力量,都會崩潰開來。
首先他大張聲勢,所有過之處,通通放火,身後所過之處,狼煙滾滾。畢竟尤努斯要在城中放一把火,他肯定已經先做好了準備了,將城外與城內的大火隔離開來,做的似乎還不錯。不過,即便是點不着,所過之處狼煙滾滾,看上去也算是蔚爲壯觀。
然後就是執行之前的命令,只擊潰不殲滅的原則。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擊潰戰,比殲滅戰要容易的多。
張翰所部,即便是用的武器五花八門的,都是從淡目士卒那邊奪過來的,但是戰鬥方式卻十足的東雍化,所有士卒排好陣勢,手中的武器不一,卻以相同的速度猛地衝了過來,即便是手中的武器不一,不是整齊劃一的長刀,長槍,威力有一些折扣,但是對付淡目國的這種酒囊飯袋。卻是輕鬆寫意。
往往各地匆匆集結過來的士卒,還沒有準備好,就被張翰所部一擊而潰,甚至連張翰所部到底有多少人都不知道。爲了逃兵責任,他們一個個用誇張的語氣,來說張翰所部,無數小道消息亂飛,說雍軍突然出現在後面,有百萬之重的。
即便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不過是胡扯而已,但是仍舊有人別胡扯的心動動搖了,
“什麼?百萬之衆,說起來不怕笑掉大牙,區區彈丸之地,能有什麼百萬之衆?”尤努斯重重的一拍桌子,說道:“你們自己是傻子,還是當我是傻子啊?”
下面的人一片鴉雀無聲。
將尤努斯當成傻子,尤努斯定然會狠狠清理一批,如果他們自己的能力不夠,他們能不能帶着他們的官帽,還是兩可之事。
而且他們作爲行軍大戰的人,也明白,單單看交戰的區域,就知道這一支所謂的敵軍的數量多不了多少。
“末將請戰,去消滅敵軍。”
“末將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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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會功夫,好幾十個都跪倒在尤努斯身前。
尤努斯麾下的軍隊分爲三分,左右兩翼一直在戰鬥,而尤努斯的中軍一直保持有最精銳的軍隊。這些軍隊的作用,就是用來保護尤努斯。現在的局面之中,左右兩翼都在鏖戰,而且尤努斯左右立功的機會很少,所以面對這一支東雍小部隊,非常之熱心。
尤努斯冷笑一聲,說道:“來不及了。”
尤努斯比他的部下都很明白,消息報到他這裡,就已經是延遲的消息了,一連串的敗仗的影響太壞了,甚至壞到現在即便是出手,也沒有什麼用處了。
只是,不管有沒有用,很多事情,都要做的。
“全軍準備。”尤努斯說道:“一場惡戰,即將來了。”
尤努斯的感覺果然不錯。就在他們正在商議對策的時候,張翰面對他最爲困難的一戰。
他要面對的敵人,是一支剛剛從前線調下來的士卒,這些士卒正在與戚繼光交戰的時候,忽然被調了回來,用來應對從後面忽然出現的敵人。
張翰說道:“你們聽,是,火統火炮的聲音,就在遠處,而我們之前,只有這些敵人了,這一場如果勝了,我們勝利大會師,如果敗了,就死在這裡哪裡,我知道,諸位已經很累了。但是勝負就在我們勝利,你們想要什麼?是勝,還是負。”
說實話,張翰所部從椰城穿出火海之後,就一連串,大大小小的廝殺,可以說雍軍的體力消耗巨大,到了現在已經騎虎難下的地步了。這一戰的勝負不過是五五之數而已。
“萬勝,萬勝,萬勝。”一聲聲低沉的聲音匯合在一起,八百人喝着最後的存水,等待最後一戰了。
張翰不管自己身上的傷勢如何,一聲暴喝,好像是一頭猛虎一樣衝了下去。
而淡目軍帶過來的士卒之中,雙方的交戰,從一開始就進入白熱化了。
畢竟到了這個地步了,誰都不能退步了。
張翰退步,他們就陷入有死無生的地步之中了,而淡目國這一邊也是,因爲他們身後就是與戚繼光交戰的陣線。
戚繼光守如磐石,雖然落入下風之中,但是能咬緊牙根,巋然不動,也算是一種本事,並且讓進攻的軍隊損失慘重。這個時候,他們如何敢後退一步啊。
不過雙方交戰的時候,忽然有一個奇怪的現象出現了,淡目國這邊,有很多的士卒開始逃跑。
對,逃跑。
這種臨陣潰逃,對士氣影響實在是太大了。所以本來還要陷入苦戰的時候,再遇見這樣的情況,瞬息讓淡目士卒落入下風之中。
不得不說,這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原因就在於張翰一路上擊潰的好像人馬,有的人比較多,有的比較少,而這種兵危戰急的情況之上,這些已經被擊潰不知道多少次的潰兵們,又被嚇到了,開始準備撤退了。
千里之穴,崩於蟻穴。更不要是逃兵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的,也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一時間張翰陷入苦戰之中。
他殺啊殺,一連三柄長刀全部被他砍斷了,不過,這個時候,他的眼前豁然開朗,再也看不見人山人海了。
不是,他殺退敵陣了,
張翰一眼望去,看見無數士卒逃竄,而他身邊的士卒,又掃了好些人。
張翰心中一陣黯然,但是再怎麼黯然,該做的事情,也必須做下去。
“跟我上,緊緊咬着他們,打亂他們的組織,驅趕他們撞向張經的陣勢。”張翰一邊喊,一邊猛地衝了下來。
雖然說是猛衝,但是張翰心中還是有譜,他雖然追的緊,緊緊與後隊有一些廝殺,其餘的時間,根本就是驅趕着他們好像是驅趕野獸一樣,將他從後面驅趕進軍陣之中。
好一場大亂啊。
好像是一塊石頭砸進去,掀起一道道的漣漪,這漣漪越來越大,慢慢的變成了驚濤駭浪。
“大人,那是怎麼回事?”一個軍官問戚繼光說道。
而戚繼光一看,正在整隊的敵軍,開始變得混亂起來,甚至後陣還傳出來不少喊殺,整個軍陣似乎都變的混亂起來。
戚繼光冷着臉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對於眼前的變化,戚繼光無法判斷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因爲信息太少了,不過戚繼光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他的直覺告訴了他,此刻反擊是最好的機會。
戚繼光深吸了幾口氣,根本沒有回答身邊軍官的聲音,大喝一聲說道:“所有人,給我整隊。”
戚繼光暗暗上天祈禱說道:“上蒼在上,請保佑我一舉得勝。”
在戰場之上人力的極限,讓所有人都明白。掌控所有的局面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的古代的戰鬥充滿了藝術性,而不是如現代的戰爭理論。
戚繼光也是如此,他只能直覺的感受到,這樣做好,這樣做對,但是能不能勝利,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管信不信,在戰場之上,瞬息之間,生死永訣,這樣的情況之下,讓所有的人都不得不有所敬畏。
“殺。”在戚繼光的命令之下,不過區區兩千士卒,排着橫陣開始了反攻,很多人都沒有想到戚繼光會在這個時候反攻,而且反攻如此緩慢而堅決,一點點的硬生生的推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