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朱厚煌現在的威望還是無人可及的。
朱厚煌既然斬釘截鐵的說了,下面很多人都不敢反對。而且有一些人心中未必真的有反對的心思。
分封之策對國家,如何先並不去說,但是有一點卻是肯定的,那就是對他們是有好處的。
本來封爵之策,已經惹得不知道多少人關心注意,現在更是出現如此誘人的封爵政策,更是引得無數人,人心澎湃。
符合他們的利益,他們雖然明面上支持的話,有一點吃相太難看了,但也不會強硬的反對。
朱厚煌見沒有人反對,衝老太監點點頭。
老太監將聖旨放下,立即有一個小太監端着一個托盤托住,起身離開。然後又有一個小太監,將另外的一封聖旨呈上。
第一個被封爵的不是別人,是許棟。
許棟以從老之功,開拓之功,建立水師之功,戰勝佛郎機之功,救駕之功,封爲山陰公,爲功臣第一。許襲三代,三代後降階繼承。到男爵爲止。
下面的功臣都是這樣的規定,降到男爵爲止,東雍後世稱這一批,已經朱厚煌在世封的三批貴族,爲開國爵,就是因爲到男爵爲止的規定,而後世封爵卻是沒有。
以許棟的功勞,山陰公有一點過了。不過再加上許棟本身就是外戚,而且已經是死人了,所有也沒有說什麼了。
一般來說,封侯也是很有講究的,比如祖上的郡望,籍貫,以及封地名,而許棟就是因籍貫而封的,許家雖然是徽商,但是居住在山陰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雖然他們長時間在寧波的,但是祖墳還是在山陰的。
朱厚煌聽許棟的功勞,微微一嘆,曾經被自己忌憚的那個人死了,現在卻讓人覺得,似乎沒有了他,對水師就不大放心了。想來他雖然忌憚許棟在水師之中的威望,甚至不得不以聯姻拉攏,但是本質上還是信任他在水戰的能力。
只是那個人已經死了,這是對他蓋棺論定。所以朱厚煌就給高一點,這一點貫徹了第一次封侯,凡是死國之人,都會高封一點。而活着的人都要壓上一壓。
“臣代二弟謝殿下大恩。”許鬆跪倒在地。
朱厚煌說道:“許卿請起,如果許二哥還活着,將來封王可期,惜哉,天不假年。”
這裡只是宣讀封爵之令,真正的封爵大典,還有等上一陣子,畢竟現在禮部都不明白這種封藩建國之典,該怎麼辦,該怎麼裂土封茅。
第二被封爵之人,是唐寅。
唐寅以從龍開拓之功,救駕之功,封晉昌侯。
唐寅祖上有人封過晉昌郡公。所以才封侯晉昌侯。
晉昌是唐寅祖上的封爵,唐寅祖先唐褒皆封爲晉昌公。所以,朱厚煌才封他爲晉昌侯。
唐寅也是因爲他已經死了,死的慘烈。
如果唐寅活下來,絕對封不到侯,頂多是一個伯。
“臣代妻弟唐兆之,謝過殿下隆恩。”禮部官員之中,有一人出列跪倒在地。
這個人朱厚煌還真知道,就是唐寅的女婿。王陽。
王陽父親是一個書法家,雖然說是一個書法家,但是出身商賈,沒有什麼威望,王陽更不堪了。在書法上有些造詣,不過是庸碌之才而已。
可惜朱厚煌要的不是書法家,而是能臣幹吏。
唐寅沒有兒子,所謂唐兆之是唐寅過繼過來的兒子,而且是死後辦的,無非是覺得唐寅在東雍的產業不能落到外姓手中。
朱厚煌其實想讓唐寅的女兒繼承唐寅的一切的,但是這明顯與宗法做對,即便唐寅的女兒也不願意。朱厚煌只好作罷。
朱厚煌決定培養王陽,讓王陽繼承唐寅政治上的遺產。畢竟唐寅雖然不是什麼能臣,但是有救駕之功,與東雍的老臣都很熟悉,有交情,如果王陽有才能的,朱厚煌提拔的府縣官員之中,王陽早就上去了。
只是王陽是一個不爭氣的。朱厚煌無可奈何,就將他留在中樞丞相府之中了,在中樞升官快。但是已經絕了在政治獨擋一面可能。
朱厚煌說道:“唐卿救孤一命,孤豈能忘記。”
第三個封侯的不是別人,是陸完。
陸完以開拓之功,屯田之功,水利之功,封長洲侯。
陸完已經病死數年了,不過陸完死後,大明與東雍的關係急劇惡化,所以陸家站在大明一方了,甚至陸完晚年也後悔過在東雍任職。
不過不管怎麼說,陸完都是爲東雍立下了大功,沒有陸完,東雍開發根本沒有那麼快。而且陸完也當過東雍長史這個位置。
朱厚煌已經決定爲東雍建立一個政治潛規則,就是丞相必封爵。
朱厚煌設計的規定之中,東雍的丞相是有任期的,也不會經常更換。只要這丞相併不因爲犯罪下臺,朱厚煌都會給一個體面。封一個爵位。
但是這個爵位高低,就要看這個丞相在任期間的功勞如何了。
不過,有一任東雍長史卻錯過了,就是楊慎。
朱厚煌一想起楊慎,還是滿心怒火無處發泄,又怎麼會爲楊慎封爵,更何況,楊慎也絕對不會來領這爵位的,豈不是更加丟臉嗎?
陸完的爵位沒有人來謝恩。
第四個封爵的是王陽明。
王陽明,以教化之功,平定安南之功,開創紙鈔之功,等數功封爲新建公。
本來朱厚煌絕對,以王陽明的功績雖然高,但是不應該封公,應該封侯就行了。畢竟東雍的封爵與大明不同,大明封出的是虛的,而東雍封去的是實打實的土地。
所以朱厚煌對封爵卡的很緊,而且王陽明不比之前那些人,王陽明還活着,一旦王陽明再建大功,該怎麼辦,是封王嗎?
最少朱厚煌還沒有封王的想法。
但是誰教王陽明與別人不同啊。王陽明是東雍除卻朱厚煌之外,唯一有大明爵位的人,新建伯,有這個新建伯打底。朱厚煌封爵不能太低的,最少不能單單封伯,不僅僅封伯不行,連封侯也都有些小氣了。
朱厚煌猶豫的時候,忽然想起劉邦與項羽,劉邦爲什麼能得天下,就是因爲他出手大方,幾乎將除卻關中洛陽之外所有的土地都封給功臣了。
才讓功臣爲他拼命。
朱厚煌暗道:“孤要打下一片大大疆土,如果能得償所願,封出幾個王,又如何啊?”
封藩建國恐怕是東雍將來吸引人才的重要籌碼。一想到這裡,朱厚煌一咬牙。批下了一個公,甚至做好了,將來爲王陽明封王的準備。
“就讓王陽明當馬骨,希望能引來千里馬,即便沒有千里馬,也要引來一羣馬纔是。”朱厚煌想到。
東雍人才匱乏的狀態,從來沒有解決過,隨着東雍的發展一直伴隨着朱厚煌。
“臣謝殿下隆恩,然臣之微功,當不得殿下之重賞。”王陽明出來推辭。
朱厚煌說道:“王先生國士無雙,天下人誰不知曉,不比推讓了。”
即便如此,王陽明三辭三讓之後,纔算是退回原位。
朱厚煌心中暗道:“讀書人太麻煩了一點。”
王陽明之後,是戚景通。
戚景通以安慶守城之功,練兵之攻,運籌帷幄之功,坐鎮後方之功。封爲定遠伯。
戚景通戚家如果往上數的話,是太祖從龍時的老班底,所以是南直隸定遠人,而且定遠這個名字也吉利。
朱厚煌本想封戚景通高一點,但是數數戚景通的功勞,的確有一點單薄,只好封一個伯了,
朱厚煌暗道:“好在,你有一個好兒子,將來你戚家的功業,就建立在兒子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