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聖旨到了。”羅侖握着一卷黃綢卷軸,正是一封聖旨,已經將福州三衛的事情定了下來,將福州三衛劃爲雍王護衛。
朱厚煌見之不由大喜。他在福建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現在就能開始自己星辰大海的征程了。
朱厚煌讓唐寅留下來,處理與福建官方的關係,未來的雍國絕對少不了麻煩福建這邊的事情,最少糧食,鐵器等等,東雍現在什麼也不產,自然萬事需要福建這邊幫忙。唐寅在這裡處理與福建官方的關係,也算是人盡其用。他將士兵的家眷先留下來。只帶幾艘大船,全部是水手士卒,乘船出來。還有一些從福州三衛之中挑選出來的人。
不過,朱厚煌第一目的地並不是東雍,而是澎湖。
相比後世臺灣,澎湖這個地方開發的要早得多了,早在宋代的時候,澎湖就已經是宋晉江縣所管轄了。元代也有巡檢司。只是太祖開國的時候,福建之帶是方國珍的地方。方國珍起家最早,就是以海商起家,太祖滅了方國珍之後,以爲澎湖之民叛服不定,全部內遷了。
當然了,澎湖並不是內遷之後,就沒有人了。
在成祖之時,澎湖之地,也有葉得義一幫流民在澎湖生活,後來被成祖招撫上岸了。
那在葉得義之後,在官方的記載之中,澎湖島就沒有人了,但是澎湖羣島真的沒有人了嗎?答案是否定的。
澎湖列島海岸線曲折,有很好避風港,而且漁業資源豐富,離福建也很近,順風順水的話,不過一晝夜就能到澎湖。這麼近的距離,當然擋不住沿海漁民。之所以在成祖之後,沒有記載這裡有沒有人丁,只不過大明的文官們再失去了高層的壓力之外,對海外的事情,通常是不感興趣的。
只不過有好處也有壞處,澎湖做沒有沒有王法的地方,也是很多海商海盜聚集的地方,都是一些桀驁不馴之輩。不知道有多人將朱厚煌這個朱家的王爺放在心裡。
所以朱厚煌這一次出行,並不是他自己,鎮東衛,永寧衛,鎮海衛,平海衛,幾個沿海的衛所,全部派船出來,朱厚煌細細數來有五六十艘大福船。在鄭和之後,也算是大明規模比較大的航海行動。
還沒有到澎湖,就迎面撞見許棟的船。
許棟的船見到這麼大船隊,本不敢過來,不過發現了雍王的旗幟,這才靠了過來。
許棟見到朱厚煌立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臣許棟見過殿下,臣有辱使命,還請殿下責罰。”
朱厚煌說道:“起來吧,給孤說說,到底是怎麼與回事?怎麼有辱使命?”
許棟看朱厚煌沒有責怪的意思,微微鬆了一口氣,這才起身,說道:“臣與吳大人,奉命出海,臣已經堪輿整個東雍之地,連同澎湖之地,全在此畫之中。”他將一副畫雙手呈上,雲墨接過來,遞給了朱厚煌。
朱厚煌打開一看,心中原本來有幾分希望,一下子全部落空了。這一副畫裝潢的很精緻。好像是一副名畫。但是打開一看,簡直辣瞎了朱厚煌的眼睛,起起伏伏的曲線,代表的山峰,一道道波浪代表大海,還有圈起來的地方,代表港口,但是這東海的海岸線,跟朱厚煌看過的海岸線,完全不一樣,什麼時候臺灣的西海岸變成了一個大大弧線,是中間凹陷,兩邊凸起的弧線。
朱厚煌收起畫軸,心中暗道:“我本就不該抱有什麼期望,還是等上了東雍之後,我自己勘察地點了。”其實朱厚煌已經有了腹稿了,就是後來的臺南。無他,荷蘭人與明鄭政權,全部將首府放在臺南這個地方,必然是有一定道理的,所以朱厚煌只需照搬未來的歷史經驗就行了。
“這差事完成的不錯,什麼差事辦砸了。”朱厚煌問道。
“是澎湖之事。”許棟偷眼看朱厚煌的臉色,說道:“臣往年跑海,常到澎湖。本想以往年情分,說服澎湖歸順殿下,卻不想他們冥頑不靈,反而打草驚蛇。還將吳大人陷到澎湖之中,還請殿下贖罪。”
“什麼?”朱厚煌大吃一驚,他本來可用的人就少,如果自己舅舅再出什麼事情了。可用的人手就更少了,更不要說怎麼向母親吳氏交代啊?”怎麼回事?舅舅出了什麼事情?”
許棟看朱厚煌的樣子,不由的對吳鳳儀多了幾分羨慕之情。他與吳鳳儀這一段時間共事,對吳鳳儀有了幾分瞭解。如果說吳鳳儀一點能力都沒有,那是說假話,但是如何說吳鳳儀有多大的經天緯地之才,那更是說笑話,但是吳鳳儀爲什麼能處處在自己之上,還不是有一個好姐姐嗎。
“如果我家也與殿下結親。”這個念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在他的心中深深紮根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許棟說道:“還請殿下安心,現在吳大人還沒有什麼危險。澎湖之中可以分爲兩股勢力。一是紮根澎湖的大家族,是以施家,陳家,汪家三大家爲首,另一個是四處雲集的海商,在澎湖交易。”許棟微微咬牙,說道:“臣也是海商的一員,這些海商雖然是海商,但是違法亂紀的事情,沒有少做。所以對朝廷忽然來到,感到很恐慌。但是三家是不會做絕,他們雖然也在猶豫,但是會保護好吳大人的安全,其實也是吳大人自己一定要留下來的。他想穩住三大家族,不讓三大家族倒向海商那邊,否則殿下來澎湖只有打下來了。”
許棟鬆了一口氣,說道:“只是吳大人,沒有想到殿下將福建水師都帶過來。”
“是啊?”朱厚煌心中暗道:“我也沒有想到。”朱厚煌沒有想到,正德對他這個弟弟還是不錯。讓福建水師護送他之藩。簡直是給他短時間調動福建水師的權力。
“說說他們的底細,三大家族,施家,陳家,汪家,都是什麼來頭,還有那些海商,或者海盜,都是一些什麼樣的人。”
“跑海之人,大多是亡命徒,還有各大家族的暗子,當然也東邊的日本人,還有南邊的大食人。這些人都各有來頭,來歷混雜,一般都以假名示人。臣也摸不清楚,倒是澎湖島上三大家,臣倒是知道一點。”許棟說得有一點渴了,喝了一口茶,說道:“據傳施家是傳自唐人施公肩吾,是唐代一個隱士。反正臣就不知道了,不過施家在澎湖勢力最大,族人並不老實,參與海上買賣最深。汪家現在式微了,據傳汪家傳自宋時一位叫做汪大猷的將軍,他在澎湖上開田駐兵。後代也就遺留下來的。只是現在日子一日比不少一日,已經在吃老底的。陳家是後來的,據說是傳自元代的澎湖巡檢陳公信惠。不過真假難判。不過陳家人是澎湖最多的,不過彼此之間並不團結。古老相傳,現在的陳家人大多不是陳公後人,而是從福建遷徙過來的,不過借陳公威名而已。”
朱厚煌說道:“面對這個局面,你準備怎麼辦?”
許棟說道:“殿下帶大軍而來,還需怎麼辦?直接壓過去便是了。”
朱厚煌也是這個意思,說道:“你去爲大軍引路,直接將海商都全部給抓起來,如有反抗格殺勿論,但是對居住在澎湖島上的平民百姓,要秋毫無犯,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