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繼光非但沒有覺得這瘟疫很可怕,反而有一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按照當初朱厚煌的佈置,一點一點的佈置下來了。
戚繼光當初在朱厚煌的書房之中,廝混過一段時間。讀過朱厚煌寫寧平之役的冊子,還有很多公文在裡面。
戚繼光以輕重緩急將所以患有瘟疫的士卒,分開醫治,而醫治的順序卻是輕緩爲先,急重在後。
不是戚繼光冷血,而是後者多半沒有救下來的可能了,但是前者,還有痊癒的可能。
然後將城中分割,在城外立寨,然城中沒有病的士卒,單獨待在寨中,不能擅自離開。
還讓所有人都該喝熱水。
戚繼光雖然只有一個人在城中。卻顯得威風十足,不知道哪裡來的底氣,將舊港之中的所有人指揮的團團轉。
不過,也不是沒有反對的,不過,全部被戚繼光一了百了了。殺雞儆猴了。以至於所有人不敢再對戚繼光有一點信任了、
俞大猷只能做好後勤工作,將一批批柴火送進城中,還有將藥材也送進去。而且還要警惕淡目國最後的進攻。
“報,將軍,羅大人來了?”一個斥候說道。
俞大猷說道:“誰?羅軒?”
“正是羅軒,羅大人。”這名斥候。說道:“正是被壓在敵軍營寨之中的羅大人。”
“快請。”俞大猷說道。
淡目國放出了羅軒,說明了他們重大態度有了重大的轉變,卻不知道這轉變到底是說明樣子的。
不過片刻之後,羅軒就過來了。
俞大猷一見羅軒,就覺得了羅軒有一點憔悴,誰住了十幾天牢房,也會是這個樣子。
俞大猷與羅軒分賓主坐定,寒暄幾句之後,俞大猷立即問道:“淡目國那邊有什麼想法?”
羅軒說道:“淡目國的主帥尤努斯王子,想要和談。”
俞大猷說道:“和談?”
首先俞大猷萬萬不想和談的,因爲只有大仗纔有功勞,所以對俞大猷來說,和談什麼,根本不用談。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雍軍軍隊之中,所有戰鬥力力量都被牽制住了,此刻沒有力氣與時間與淡目國作戰。
俞大猷沉吟了一會兒,問道:“是真心還是假意?”
羅軒說道:“有幾分真心,再多的就不好說了。”
羅軒在淡目營地之中,也不是什麼事情也都沒有做的,最少他將淡目國很多內情都搞到手裡了。
那就是回回教本身與尤努斯的矛盾。
這種矛盾在一場敗仗之後,越發明顯起來。
尤努斯是淡目國的王子,他要立即止損,想將剩下的大軍帶回淡目國去,但是這些回回極端分子。
尤努斯是國王兒子之中,最有天分的一個,所以他是所有兄弟之中,率領兵馬最多的人,所以尤努斯的儲君之位,可以說是非常明確了。
而在這裡再打下去,尤努斯很可能全軍覆沒。所以該怎麼選,也就很容易了。
這一次他能出來,也就是尤努斯的想法。
羅軒說道:“敵軍主將,淡目國王子尤努斯希望,他能從這裡撤退,將舊港讓給我們。雙方罷手言和。”
俞大猷的臉上多次一絲冷笑說道:“羅大人,你覺得該怎麼辦?”
羅軒說道:“拖着便是了,等瘟疫處理完了,再處理他們不遲。”
俞大猷問道:“羅大人,敢不敢再走一趟敵營。”
羅軒嘴角一勾,說道:“有何不敢,只是如何與對方談,還請將軍示下。”
俞大猷沉吟一會說道:“你看着談就是將時間給拖延下去。不過,如果你覺得不對勁,可以以請示之命,立即逃過來。”
羅軒說道:“是。”
羅軒只在雍軍軍營之中,待了一日,就立即返回了淡目國軍營,開始與尤努斯談判。
尤努斯也不是傻瓜,他與羅軒談了三日之後,猛地明白,他們是在拖延時間。尤努斯大怒,他決定給雍軍一個教訓,再次發動了一次進攻。
這一次進攻的目標,卻是穆西河上的浮橋。
雍軍來到了舊港,先是在河對岸紮營之後,然後又通過浮橋將兩岸連接起來,輜重營地完全在西岸,而穆西河上,有東雍水師遊曳,防禦嚴密的很。
雖然淡目國的水師在東雍水師面前完全不扎邊,但是並不是說淡目國水師完全沒有行動能力了,這不,好幾艘船,黑夜裡面行動。
這幾艘船輕的很,上面好像裝載了很多貨物一樣,撞向浮橋半路生出火來。
船上裝載的東西,全部是易燃易爆品,只要一點起來,就開始熊熊的燃燒起來,就好像是火炬一樣。
毫無花俏的撞在浮橋之上,立即將浮橋給點燃了。
浮橋被燒成了白地,兩岸數裡都能看見。
雙方的談判立即破裂。好在淡目國還講究一點,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功夫。羅軒才能回來。
隨即雙方的戰鬥就變得密集起來。
讓俞大猷很是鬱悶。
因爲好像尤努斯學乖了,不再希冀什麼大規模戰鬥一戰定乾坤了,反而派出以數百人爲單位,戰鬥羣體,不分晝夜的騷擾進擊。
不過俞大猷防守嚴密,讓他們無功而反。
只是,俞大猷覺得憋屈的很,因爲舊港的瘟疫問題,俞大猷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直接影響到了作戰,只能戰事先穩住陣腳,就好像是明明能打贏,偏偏綁着一隻手與人打一樣。
一連數日的騷擾作戰,讓俞大猷很是迷茫,暗道:“這樣的戰鬥,不過是騷擾而已,沒有什麼效果,但這些人出戰的人損失慘重,對淡目國應該是得不償失纔對,那麼是什麼支持他這樣做下去?”
俞大猷心中默默推敲,心中隱約有了答案。
“俞將軍。”魏瑞舟說道:“沼澤之中,有船隻航行的痕跡。還請將軍派出一些本地的嚮導,帶我軍進入沼澤。”
魏瑞舟作爲水師將領,卻在如此優勢之下,被人燒了浮橋,縱然別人不說,他心中也惱怒的很,所以一直在找淡目國的艦隊。
似乎這些船隻都消失了一樣,就好像淡目國艦隊,都被魏瑞舟擊沉一樣,但是魏瑞舟並不這樣覺得,他苦苦尋找之後,終於在沼澤之中,找到了蹤跡。
“什麼?”不同的消息,在不同的人眼中有不同的價值,俞大猷立即說道:“淡目國想跑!”
如果他換位思考的話,撤退的想法自然也是成立的。
既然打不過,那就撤退嗎?
俞大猷暗道:“大意了。”俞大猷之所以一直沒有往這邊想,就是覺得東雍水師已經封死了淡目國軍隊的退路,除非他們向蘇門答臘島內部退卻,但不遠處就是原始森林。穿過數百里原始地貌離開這裡,在俞大猷想來不大可能。但是他沒有想到,沼澤地裡面居然有一條通道。
雖然他想在還不明白這條通道,走向如何。不過俞大猷想來,數百里的沼澤地,如果裡面隱藏着河道,很難追蹤。
魏瑞舟一聽俞大猷如此說,立即着急了說道:“快給我派嚮導,我這就去追。”
俞大猷雖然不認爲魏瑞舟能追的上,但並不反對繼續追,立即讓去從舊港之中,找幾個熟悉沼澤地的人作爲嚮導。
魏瑞舟立即出發,去追擊了。
俞大猷看着魏瑞舟離開的背影,心中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金洲戰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只要解決了舊港瘟疫的問題,差不多就結束了,剩下的就要考慮佛郎機與亞齊的問題了。事情總算是解決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