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煌見汪直答應下來,說道:“好,孤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安營紮寨。明日攻城。”
朱厚煌回頭離開這個地方,朱厚煌身後的隨員也跟着他離開了這裡。
王陽明回頭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汪直,也不知道汪直有什麼本領,可以一日破城?
一夜光陰,過得非常之快,幾乎轉眼即瞬,王陽明還沒有想到汪直有什麼手段?天就已經亮了。
“咚咚咚。”激烈的鼓聲一下接着一下敲響了。鼓聲越來越響。越來越響,慢慢的充塞在天地之間。
在所有人的耳朵之中,除卻鼓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這就是點將鼓,而在點將鼓之前,朱厚煌早已在臨時搭建的點將臺之上。朱厚煌手按寶劍,目視遠方,看着點將臺下的所有人,看着士卒們一隊接着一隊,匯合排成整齊的隊伍。
朱厚煌心中微微有些搖頭,他對他們的表現有些失望。
怎麼說?朱厚煌並不是什麼兵法大家,而他練兵之法,就是現代軍訓的方法,只不過他自己往裡面加了一些料。
不過主要核心內容還是一樣,就是紀律,集體主義。服從再服從。可以說朱厚煌的兵,只需看站得好不好,就知道戰鬥力如何。如果連隊列都不大好,他們的戰鬥力,就可想而知了。
而下面的隊列,在朱厚煌看來,就是連隊列也站不好的人。
朱厚煌也只能自我安慰:“沒辦法,時間太短了。精兵都是打出來的。多打仗,就能歷練出來吧。”
“咚。”重重的一聲敲擊之聲。鼓聲頓時停了下來。一瞬間,整個天地之間,只剩下風聲了。
朱厚煌說道:“諸位,功名馬上取,榮華富貴,皆在戰陣之中。攻城。”
一聲攻城命令下來。
大營營門洞開,士卒魚貫而出。無數人都列陣而出。
朱厚煌騎在馬上,跟着大軍走出軍營。
昨天下船再加上紮營,雖然有些匆忙,但是這營寨還是按照標準而來。木製的寨門,蔓延開來,分做兩隊,一隊列於兩城之間,將兩城從中間隔斷開來。這一隊的主將是吳明。另一隊則是直奔新洲城來。這一隊朱厚煌親自帶領。
新洲城是一個臨海城市,城東就有港口,不過城牆與港口還是有一段距離的。讓朱厚煌很可惜,如果新洲城的城牆離海岸線再近一點,朱厚煌就會命令船隻直接炮轟。豈不是容易的多。可以這一點段距離,讓炮轟城牆的計劃成爲了泡影。
朱厚煌將自己大腦之中的胡思亂想全部趕走,說道:“開始吧。”
“是。”
幾十門佛郎機炮推出了出來,在離城牆裡許的地方停下來。俞大猷帶領一隊人馬警戒城門方向,隨地準備抵擋出來偷襲的兵馬。
第一輪火炮轟擊在朱厚煌的命令之下發射出去。
一顆顆彈丸狠狠的砸在城頭之上,一瞬間城頭上慘叫連連。安南小地方的人,怎麼見過這個時代最厲害的火器。
一陣火炮轟擊過去,城頭上哀鴻遍野,不過想單單憑藉這一陣火炮就攻下城池,就是搞笑。
城頭上立即有了反應,大部分守軍都下了城池,城頭只留下少數幾個人警戒而已。
朱厚煌一揮手,火炮立即停止了,朱厚煌說道:“可以了。等過一會兒,就轟上幾炮。”朱厚煌再向身邊傳令兵說道:“可以開始了。”
那一陣火炮不過是給城頭上的人打一個招呼而已。
朱厚煌身後的人立即揮舞令旗。剩下的數千人立即開始行動。
他們開分工,有人就地掘土,有的人扛着裝好的一麻袋分成數列向新洲城衝過去了。
他們首先要面對的不是別的,而是護城河。
新洲城的護城河並不寬,而且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很窄,甚至有乾枯的跡象。而朱厚煌選擇的就是最窄的一段河道。
朱厚煌就是要從這裡填平護城河,一口氣到達城牆下面。
本來這樣的舉動,本來是攻城大忌之一。因爲攻城都需要多通道,否則讓人堵死通道,豈不是讓人徒徒送死而已,所以一般攻城,都需要開闢好幾十道通道。一起進攻。但是朱厚煌這一次的手段非比尋常,所以只需一道通道就可以了。
城頭上的人自然不能任他們自由行動。立即有人冒頭弓弩都齊射,但是就在他們冒頭的時候,火炮轟鳴,狠狠的砸在城頭。
朱厚煌看不到城頭上的情況,但是也能猜到,城頭定然是屍橫遍野,站不住腳。
還不等朱厚煌得意,一道道弩箭從城中拋射出來,因爲在城中射擊,所以並不需要在城頭上站人,故而躲過了火炮的轟擊。
雖然箭雨強度有限,只不過射死十幾個士卒。但是朱厚煌覺得被狠狠打臉了。他的臉色瞬間黑了。
還不等朱厚煌下令,正在警戒的人俞大猷立即下令反擊。
俞大猷彎弓射箭,他的箭術高超之極,遠遠的勝過了朱厚煌,俞大猷不用看見人。但是箭矢從天空之中劃過的軌跡。他就能判斷出射箭人的位置。
俞大猷先射一箭,隨後俞大猷的部下,齊齊射箭,他們按照俞大猷射箭的方位,射了過去。
暫時壓制住了箭雨。
朱厚煌見狀鬆了一口氣,他忽然咬着牙,說道:“大炮向前。”
“是。”朱厚煌一聲令下。幾十門大炮向城牆推行,約進了數百米左右。
朱厚煌的本陣也開始前移,就在大炮後面不遠,這個距離如果對方在城頭上射箭,朱厚煌已經在弓箭範圍之內了。
“轟擊城牆。”朱厚煌一聲令下。
一門門火炮怒吼着,砸在城牆之上。一下接着一下,就好像所有巨神揮舞着巨錘砸在城牆之上。整個城牆都開始晃動。
但是夯土城牆都非常厚實,這樣佛郎機炮根本轟不開城牆。
不過即便是這樣,城頭上的反擊也沒有停止,從城牆後面拋射出來的箭矢,時不時的將護城河一大段給覆蓋住。不過東雍士卒並精甲利。在箭矢的射擊之下,傷亡並不大。
不過即便是這樣,朱厚煌也覺得很不舒服。
在他預計之中,根本沒有這麼大傷亡。他覺得強大的火力足夠壓制城頭上的反擊。只是萬萬沒有想到,什麼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殿下,行軍打仗,沒有不死人的,殿下莫要傷懷。”王陽明說道。“現在時間已經過午,殿下究竟想怎麼攻城,臣還沒有看明白。不過臣知道,這樣下去,是絕對沒有辦法破城的。”
朱厚煌一擡頭,果然是如此。他說道:“汪直。”
汪直在朱厚煌後面說站了出來,說道:“臣在。”
朱厚煌說道:“現在看你了。”
汪直說道:“是,臣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舊了。”汪直再行一禮。立即下去準備了。不一會兒,好幾百士卒在汪直的帶領之下,準備出戰了。
這些人很奇怪,王陽明跟着朱厚煌有一段時間了,對朱厚煌的用兵習慣,也有一些瞭解。朱厚煌最在乎的是紀律,這在朱厚煌練兵手法上可以表現出來。
而這幾百人固然個個身強體壯,但是卻散亂之極。這樣的士卒在別的將領手下有,非常之正常,但是在朱厚煌的手中,有這樣的人,卻有一點罕見了。
王陽明心中暗道:“除非這些人有什麼過人之能,否則殿下決計不會讓這些列于軍中,那麼這些人的過人之處,又會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