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翰狼心如鐵,心肝好像是千錘百煉打造的,根本不在乎眼前的事情,即便是他眼前血流成河,他也不眨一下眼睛。同樣,張翰放了會說漢話的幾個,讓他傳出同樣的消息。
處理這這個部落的事情之後,張翰立即下令出山。
畢竟他很有自知之明,在山裡,並不能發揮出雍軍的戰鬥力。
正如前文所言,數千人的行蹤,根本瞞不過人,即便是不大精通跟蹤技術的人,也能看出這裡有太多的人經過了。
正在圍攻營地的部落酋長,也發現了有很多沿着他們出山的道路進山了,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們的家眷親人都在山裡,哪裡還有心思在外面攻城。
也顧不得別的了,所有人都好像是放火燒房一樣,火急火燎的回家去了。
這個小營寨本就是道路中間的中轉站,裡面有三百命安南兵,弓弩火器一應俱全,被圍攻了整整三日,有百餘人受傷。已經到了火器用盡,堅持不下的時候,卻沒有想到他們又忽然撤退了。
這些人安南兵不由的雙手合十,默唸菩薩保佑。
就在張翰率軍就要出山的時候,整個碰到這些部落壯丁返回來的時候。
張翰一看天色,立即暗道:“晦氣。”
因爲天色已經是下午了,過不了幾個時辰,天就要黑了,如果單單是天黑也不怕,只是這在狹長的穀道之中,兩邊都是茂盛的植被,太不容易列陣而戰了,在這樣的環境之下,與敵人混戰,是以我之長攻敵之短。
張翰二話不說,就下令進攻,一定要在天黑之間,決出勝負,最少也要在天黑之前,離開這個地方。
很多話不用多說。這些部落的人雖然沒有看見後面的壓着的女子,但是一看他們身上的血跡,乃至他們出來的方向,哪裡還猜不到他們幹了什麼啊?
一時間熱血衝頭,什麼也不顧了,死命的向前衝,簡直想以命搏命。
不寬的穀道之中,列下五層火槍兵,一陣陣火槍排槍打出去,這些部落勇士再厲害也不能用血肉之取抵擋槍彈,瞬息被壓制下去了。
百餘名刀盾手猛地衝了出來,盾牌合在一起,好像是一面鐵牆一樣,猛地向前衝,踩過不知道多少具屍體,重重的撞在敵人的身上,長刀從盾牌的縫隙之中,猛地刺出,就好像是靈蛇吐信一般。狠毒之極。
“撤。”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開一聲令下,百餘名刀盾兵立即後退好幾步,一根根火槍從他們退後的縫隙捅出來。
“啪。”的一聲巨響,將這些部落勇士再次轟殺。
張翰鬆了一口氣,覺得就能衝出谷去的同時,幾十個人營從兩邊的茂盛的植被之中衝了出來,他們大聲的喊着聽不明白的話語,用鋒利的短刀,猛地撲了過來,一連殺死好幾名火槍手。
“咚咚。”十幾柄火槍落地,並不是他們的主人被殺了,而是他們的主人全部放棄了手中的火槍,選擇了他身上帶的副武器長刀。
長刀並不算太長,不過是普通的雁翎刀而已。
幾十個人圍攻衝出來的幾個人。
這些人並不是特意隱藏在兩邊的,而剛剛火槍射擊的時候,就事躲到兩邊,這些人都是山裡的獵戶,他們對這座山再熟悉不過,懂的如何在這裡生存,這裡是他們的主場,所以他們才能隱藏在兩邊不被發現。
不過,他們也太沉不住氣了。這樣茂茂然的衝出來,固然嚇了張翰一跳,但也是於事無補了。
雖然他們一個個都是勇士,在單打獨鬥上很有天分,但是在軍隊之中,恰恰不是可單打獨鬥的地方。
他們幾十個惡看似很多,但是一衝出來,還沒有殺幾個人,就被團團包圍住了。不過一時三刻,就被殺的乾乾淨淨。
但是想要出山的張翰,也被拖住了。
現在還是天還亮着,就有這樣莫名其妙的衝到後面的人,如果當天黑了,張翰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過夜了。
張翰深吸一口氣,說道:“所有手榴-彈全部都給我砸出去。”
他要不惜一切代價,先衝出這個谷口再說。
手-榴彈,還是畢竟金貴的東西。每個人身上帶的也不多,一般情況下,也不讓多用,因爲沒有補充。而黑火-藥的手-榴彈,也是畢竟沉重的,帶在身上增加負重。如果僅僅走幾裡地,還沒有感覺,如果數百里的行軍,更是會勞累不堪。所以這東西每個人只有一枚。
一個個黑點在天上轉悠的砸了下來,瞬息爆發出無邊的火光,“轟”的一聲巨響,隨即是連綿的爆炸之聲。
這一下子徹底的摧毀了,這些人的抵抗意志,不知道從誰開始他們掉頭就跑,無數人都撞在自己的人身上,好像是沒頭蒼蠅一樣亂撞,越想跑,就越跑不了。
一排排火槍在後面趕着,大部分人重要衝出了這個谷口。
張翰站在谷口的大石頭上向外一看,卻見這些部落勇士都散了架,放了羊。沒有任何組織了。如果面對的其他國家的經制之師,張翰還會擔心,是不是對方有埋伏,而現在張翰絕對不想這些烏合之衆會用這種伏擊手段。
張翰一揮手,說道:“追擊。”
除卻張翰的親衛,那些從部落帶來的俘虜。還有一些傷員簇擁在張翰身邊沒有動作之外,其他的軍隊全城衝了出去,不過一會功夫,就將本來鬆散的敵人衝的更散了,大批大批的敵人被抓住。但是還有很多跑的無影無蹤了。
張翰讓他的親衛督促這些奴隸開始搭建營地。
不過他們的效率很慢,不知道是磨洋工,還是不知道該怎麼搭建營地的,一兩百親衛幾乎都下去當了監工,還是沒有弄好。
不過,這些追出去的士卒,也陸陸續續的回來了,他們都是以一隊爲組織,看上去分散了其實還有最基礎的編制。
一隊隊士卒壓着自己的俘虜全部帶了過來,張翰的屬下們都在一邊建造營地,一邊等自己的士卒回來。
在天快要黑的時候,最後的一隊士卒帶着這個部落的酋長過來了。
張翰安排所有人開始休息,讓自己的親衛壓着這個酋長暗自審訊,不過一會功夫,這酋長就堅持不住了,簡直是求生不能,求死不行。
將他知道,一五一十所出來,比如滿刺加國王派來的誰,給了多少錢,有多少部落,聞風而動。
張翰聽着,冷冷一笑暗道:“看來幾乎南都與馬六甲之間的所有部落都動了。”
張翰爲了修建南都城,花費了大量的心血,對這一帶的部落,張翰是其中最清楚的一個人,其實在修建南都城的時候,小規模對這些部落的戰鬥都沒有結束過。
要不然,怎麼能在區區數年之間,將這座南都城給修建起來,並且剩餘大量的奴隸。
這些,朱厚煌有所耳聞,不過是裝着不知道罷了。因爲這是朱厚煌對待土人的整體思路,朱厚煌對東雍上面的土人,幾乎也是這樣的,清空平原上的土人,將他們趕進山中,只有不出來麻煩他,可以讓他們自生自滅。不過張翰做的不朱厚煌做的更殘酷一些而已。否則南都建城的地域,還有南都以西大片可以供開拓的地域,真的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正因爲如此,纔有了滿刺加國王一揮手,所有原始部落都羣起而應之。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張翰沉吟一會,將所有懂漢話的俘虜放出去,並想東雍的新政策也放了出去,剩下的就是殺戮,殺到某些人服氣,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