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煌叫道:“陛下小心。”一劍猛地刺出。
“當”的一聲,正德皇帝手中的木劍,猛地砸下來,狠狠的砸在朱厚煌的木劍之上。一陣大力洶涌而來,朱厚煌一時間居然拿捏不住,手中的木劍飛出。落在地面之上。
朱厚煌頭一懵,暗道:“自己這就敗了嗎?這一敗,是不是所有願望都達不成了。”這時候朱厚煌才發現,自己一直安慰自己,能接受得了養豬一樣的藩王生活。其實是一個謊言。
他接受不了。
朱厚煌不等正德說話,立即俯身撿起木劍,說道:“再來。”
其實並不是朱厚煌太弱,朱厚煌今年才十四歲,虛歲十五歲。身體還沒有長開,雖然這些年來朱厚煌從來沒有放鬆對自己身體的鍛鍊,不過朱厚煌鍛鍊身體不過是爲強身健體,讓自己活的久一點而已。
從來沒有想過和人單打獨鬥什麼的。更不要說正德,從小舞刀弄槍。一心想帶兵打仗,身體相當壯實,雖然最近有酗酒的惡習,但也是近三十歲的壯年,可以打一個十四五的小屁孩,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故而朱厚煌敗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敗纔不正常。
正德見朱厚煌撿起來木劍,目光之中閃出一絲戲虐。道:“那我來了。”
朱厚煌咬着牙說道:“好。”
“當”的一聲,正德的木劍與朱厚煌的木劍撞在一起了。不過正德此刻留了力氣。沒有一下子將朱厚煌的木劍打飛。緊接着正德的木劍一轉,瞬間向朱厚煌的手腕上刺去。
朱厚煌連忙側身一躲。但哪知道正德這一招式虛招,只見他手腕一轉,一劍刺在朱厚煌的肩膀之上。
黃梨木質地堅實之極,這一下子刺上去,不比什麼金屬刺上去差。
朱厚煌感到肩膀上一疼,幾乎要握不住劍,連忙退後兩步。
正德沒有追擊說道:“怎麼樣,還繼續嗎?”
朱厚煌咬着牙說道:“再來。”話音未落,就再次衝上去了。
這一次朱厚煌好像是個瘋子一樣,猛地向正德撲了過去,手中長劍也耍得不像是劍法,反而好像是刀法,大開大合,多用劈砸,少用刺削。
周圍的幾個太監見狀,身子一動就想撲上去。被丘聚咳嗽一聲擋住了。這幾個太監身形彪悍之極,個個都是身懷絕技的練家子。也是傳說之中的大內高手。身負保護皇帝重任,此刻見皇帝有可能受傷,哪裡坐得住。
但也只有跟着皇帝時間比較長的丘聚知道,他們這位皇帝陛下,此刻玩得正開心的,豈能讓他們打攪了。
“噹噹噹”正德沒有和朱厚煌硬拼,而是步步退後,手中木劍,上下一擋,朱厚煌每一次重擊,都砸在正德劍上了。被正德硬生生的架住了。
朱厚煌一口氣用完了,身體一頓立即被正德抓住了空隙,正德的木劍神出鬼沒一般,猛地砸向朱厚煌的手背。
就在快要砸中的時候,正德手腕一轉,由劈轉化成拍,用劍面狠狠的拍了朱厚煌手背一下。
朱厚煌吃疼,再次差點拿不住手中的木劍。忍不住的後退兩步。
正德微微一笑,說道:“怎麼樣?”
朱厚煌咬着牙忍着疼。說道:“臣弟還行。”連續兩次失敗,讓他不敢貪功冒進,向前墊一步,長劍在手,卻不敢貿然進手了。
正德見朱厚煌愣了半天,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動手。心中暗笑,說道:“你不進手,我來了啊。”
話音剛剛落下,正德猛地向前跨了一步,長劍當胸刺下。
“當”的一聲,卻是朱厚煌擋住了正德這一劍。
正德沒有有硬拼了力氣,如果拼力氣的話,朱厚煌哪裡是正德的對手。正德留了四五分力氣,見朱厚煌擋住了,一收,一放又是一劍刺了過來。
“噹噹噹。”
朱厚煌與正德連對幾劍,每一劍都覺得了力量十足,有些支撐不小去了,幾劍下來,虎口發麻,有點拿不住劍了。可是正德的速度一點也不慢。朱厚煌的速度慢上一點,正德的木錢猛地穿過了朱厚煌的阻擋,一劍刺在朱厚煌的胸膛之上。
正德留了分寸,這一劍不輕不重。但是朱厚煌覺得一時間胸口上不來氣。他退後幾步,手用劍駐地。彎下腰來,一直乾嘔。
正德上前幾步說道:“怎麼樣?”
朱厚煌咬着牙,說道:“臣弟沒事。”他心中沮喪之極。
自己剛剛在正德面前說過自己苦練武藝,想做大將軍,隨後就被正德本人打個落花流水,看來自己所求之事,恐怕要付之東流了。
朱厚煌心中的沮喪擴散開來,此刻只有一股不服輸的勁撐着朱厚煌,暗道:“我就算是輸,也一定要在正德身上,留下一點痕跡來。”
朱厚煌忍着渾身的疼痛,豎起木劍。說道:“再來。”
正德說道:“你行不行啊?”
朱厚煌猛地向前一步,一劍刺出來。
正德見狀也不慌張,退後一步,一劍格擋下來。又是“當。”一聲。隨機一劍刺在朱厚煌的肩膀之上。
這一劍多用了幾分力道。正德暗想朱厚煌定然會棄劍。卻不想朱厚煌忍着肩膀上的痛楚,大喝一聲,木劍猛地向正德胸前擊去。
這一擊,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朱厚煌一時激憤之極,忘記了彼此的身份,只想無論如何也要在正德身上留下一記,也不枉自己吃這麼多苦。
只是他出手沒輕沒重的,自然不如正德還拿捏分寸。正德只覺得胸口一疼,整個人退後兩步,撫胸低頭,幾欲乾嘔。
“陛下。”幾個太監臉色陡變,幾乎在眨眼之間,就圍到了正德身邊。丘聚狠狠的瞪了朱厚煌一眼,對正德撫胸拍背,問道:“陛下,你感覺怎麼樣?”
正德一擺手想說什麼,又感到胸口一疼,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幾個太監連忙將正德攙扶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將正德的衣服解開,卻見胸口一片黑青之色。連忙傳喚太醫。
朱厚煌滿頭冷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臣弟無狀請陛下責罰。”
明朝的皇帝自然不如清朝的皇帝那麼大權在握,但是想殺幾個人還是可以。而正德在歷史上有名的不靠譜的人。自己怎麼就豬油蒙了心,非還手不可啊。
一時間冷汗將朱厚煌的後背打溼,讓他惶恐不安之極。
丘聚已經不知道從哪裡找過來的冰,正在爲正德皇帝冷敷。正德皇帝聽了朱厚煌的話,淡然一笑,說道:“沒事,你起來吧。”
朱厚煌不敢起來。
正德皇帝見朱厚煌嚇成這個樣子,也是無法,就讓他回家了。
其實就正德皇帝本心,他並沒有生朱厚煌的氣,正德皇帝雖然自幼練武,年輕的時候,還以爲自己天下無敵,與人單對,從來沒有輸過。長大之後,才明白,原來是這樣,他們都讓着我啊。
從那之後,正德皇帝也漸漸息了在武藝上有所作爲的心思。
今日朱厚煌這一下子,可以說是他與人比武之來,受得最重一次,他並不感到被冒犯,反而覺得朱厚煌是一個老實人,不是老實人,又怎麼敢與自己比劍之時,勝過自己啊。
等朱厚煌走後,正德皇帝隨口問丘聚說道:“丘聚,你覺得雍王世子所請該怎麼處理啊?”
丘聚心裡透亮,這位世子入了皇爺的眼。否則怎麼說怎麼處理,按照成例,根本不用去說,自然有處理之道,正德皇帝如此問了,就是不想用成例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