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土的大街兩邊,房屋式樣原始。厚厚的木板豎着開槽,被加工成做房屋框架的大料,我見到街邊那些金髮碧眼的白人們,於是嘗試着用我那極不靈光的英語和他們打招呼。但我身後的騎士狠狠的用動物的毛編成的鞭子讓我放棄再次開口的慾望。
我回過頭,盯着那個抽了我一鞭的騎士,我的衣服就在他馬上的袋裡,他明顯是這三個騎士的頭目,因爲他和他的馬的盔甲是用一種不知名的泛着藍光的材料做成的,不但看上去使他和馬包裹在藍光中,而且也彷彿是極堅硬的。而另外兩個騎士,雖然身上的盔甲款式和他一樣,卻是啞然無光的,並且有些象牛皮紙,因爲某些部位的折皺使他們身上的盔甲顯得脆弱。
這時三把泛着藍光的圓錐形騎士長矛停在我眼前幾釐米的地方,儘管我的身體大不如當年的強健,但我的意志卻沒有隨身體的軟弱而軟弱下來,所以,我沒有閉上眼睛也沒有移動,不過這是沒有意義的,因爲馬上我的頭上又捱了狠狠的三鞭。
昏迷,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在昏倒之前,我還能思考的大腦,浮現過我所讀過的把人弄死的方法,唯一令我高興的是,沒有落在東方人的手裡,總的來說,西方人的花樣,還是比較少的。所以我在倒下與地面接觸之前,用盡力量吼道:“****you!”
我睜開眼,頭臉上的鞭痕如火烙一般的刺痛。但手撓撓頭髮,才發現,手上的石銬板已不知什麼時候卸了下來。我不知道將要面對是什麼,也不知道會受到什麼刑罰,懷着一種對末知的莫名的寒意,我伸手把披散的頭髮攏在耳後,卻發現手上沾了一把頭髮,伸手摸摸頭頂,有幾處地方明顯沒有頭髮,並且一碰就痛得一哆嗦。我苦笑咬着牙,把邊上的頭髮拔了一下,希望可以把那幾個騎士用鞭子代我修整出來的新發型掩遮一下。
不過我只拔了兩下,就決定放棄這個舉動了,因爲血流出來,溢在頭髮上,幹了之後早已結成一團,攏一攏還可以,想拔弄一下,那可是鑽心的痛。用力甩掉手上的大把頭髮,我開始尋找這個房間裡光亮的來源。
在尋找光亮來源的過程中,我發現這個房間明顯是一處牢房,這種牢房的樣式,倒和我來到這個莫名的地方之前,所瞭解的牢房樣式一樣,三面石壁一面欄杆,唯一不同的是,以前在電影電視裡見過的鐵欄杆,在這裡成了鏨痕累累的石頭欄杆。而在和石欄杆相對的的石壁上,離地二米多高處,就是那透入光亮的小窗口。
這時我卻沒來由的心頭一暖。或許這牢房的樣式,是我來到這處地方之前唯一不太陌生的東西,或許是因爲石壁的陰暗處,長着一些我所認識的植物----青苔。人的恐懼大多是對於自己所要面對的東西的無知而引。這時我蹲下撫摸那熟悉的青苔,醒來心裡的驚惶已漸漸消失。
擡頭望着透入光亮的小窗,那是一個約有成年男人兩個拳頭大的正方形窗口,我咬牙跳了幾跳,終於雙手攀到個小窗,我想做一個引體向上,然後把眼睛湊過去望望窗外是什麼,卻無論如何也沒法子實現這個十年對我來說一口氣可以來個四五十個的動作。我只好用腳向牆上踹了幾腳,才把眼睛湊到這個小窗口。
當我一見到窗外的東西,一種喜悅佔據了我的大腦,很難用語言來形容我的快意。因爲,我見到了太陽!外面的天空,不是我剛到這塊大地時的那種灰濛濛的光亮,而是就會我所熟悉所生長的地方一樣,光亮無比。我甚止可以確定,這是早上的太陽!
不過,也許這種快樂來得太突然了,以至我興奮的叫了出來:“太陽!”所以當“卡”的一聲響之後,我還沒有來得及鬆開手跳下來時,後腰就傳來一聲悶響,一陣劇痛使我“啊”的在叫了出聲,整個人重重摔在地面上,我剛在地上努力想爬起來時,身上已捱了七八腳,棍子和鞭子不斷的讓我接近昏闕的邊緣。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弓起身子,用手抱住腦袋,直至我再一次昏過去。
可惜的是,由於十多年受過的訓練,除非頭部直接受到擊打,否則我基本不太可能因爲痛疼而昏迷。所以我只一次次清醒的聽着拳腳和鞭子、棍棒落在身上的聲音,也幸好我沒有昏過去而保持了清醒,一種因爲受過訓練而近乎本能的反應,讓我在對方拳腳招呼到身上時,儘可能的小範圍內扭動身子,只是現在使能做的,唯一卸力的法子。
我很想反抗,但人受擊打時,總會有0。5秒左右的停頓,儘管我受過抗擊打訓練,可以把這0。5秒縮短到0。1秒左右,但現在來說,卻是沒有意義的。因爲這不是對決,對方起碼有五個人以上不停的輪流的毆打,我很難找到一反擊的契機。
並且很重要的一點,我是一個在都市生活了十年,而且這十年中,起碼有六年時間,每天所過的,是除了面對談判桌就面對是電腦,出了電梯就是氣車的生活。而且是我餓,我很餓,一個餓了約二天左右的現代都市人,還有多少力道,大約只有天知道了,並且在這之前,我還花費力氣做了一個引體向上。
不過幸好,這幾個人的體能也並不是很好,當打斷我左手手臂骨之後,他們也累得沒什麼力氣了。他們用棍子把我拔過來,這時我已經比一條死狗更象死狗了。我緊閉着的雙眼悄悄睜開一條縫,剛好見到其中一個領口綴有一顆紅色星星的白人,把他的腳用力的踩在我的胸口。儘管他氣喘如牛,但他那差不多三百磅的體重,還是壓得我胸口痛如刀割。
不過我咬牙忍着沒有動彈,其實我也沒有力氣去動彈,我也不過是強制讓自己不要出聲罷了。這時那個白人大叫了一句不知道什麼意思的話,便擡起了他那臭腳,可能他認爲,我應該一早就昏了過去吧,這時其中兩個領口綴了兩條紅槓的人,便捉着的的雙腳向外拖,經過門口時,我折斷的左手重重的碰到了石欄杆,一時間我痛得腦海一陣空白,這時我的頭又撞在外面過道的石壁,於是,我終於如願以償的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