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威的姐姐,不論從學歷、社交圈子、能力,都不可能配得上倪先生。當然,兩情相悅也不少見,但問題是,黃威的姐姐不敢向她妹述說,她可以戴得起幾萬塊IWC。可見,她是不敢讓她和倪先生的關係見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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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悅盛一拍大腿道:“沒錯,否則黃威就不用爲了區區兩萬塊賭債而去賣鐲子,他顯然不清楚他姐姐和倪先生的關係。”
所以,我假設黃威的姐姐和倪先生的關係,用最易懂通俗的說法,就是被包養和包養的關係。可以推斷,不幸的是,倪先生在包養黃小姐的過程中,愛上了黃小姐。
“愛上就愛上,那也沒什麼。”趙悅盛這個英俊的愛情白癡仍在執迷不悟。
爲什麼倪先生會寫下“愛情是虛無的”呢?必定這段愛情,沒有如他所願發展下去,大約倪先生偶然發現黃威的姐姐和別的男子有超友誼關係。並且,是愛情導致了這種超友誼關係,所以倪先生纔會覺得,他的“愛情是虛無的”。如果黃威的姐姐和別人的男人也是金錢的關係,他應該感嘆“財富是無止境的”。
趙悅盛小心的道:“也許,這個發現讓他很痛苦,他就和黃小姐就這個問題爭執起來?然後找人殺了她?”
“不對。”我搖頭道:“他第二句寫寶物也是虛無的。”
聯想起許工一直在引開我們對鐲子的注意,甚至編造傳說,設置場景來達到目的,我可以確定,這個鐲子,如果按某種我們未知的路徑查下去,可能和許工有關係,那麼,鐲子是在黃威的姐姐手上發現的,或許,這個鐲子是許工送給倪先生的。
那麼,也許是黃小姐提出結束這種包養關係,倪先生在憤怒之中,以不給付上一個月的包養費用爲要挾。於是覺得金錢不能代替愛情、去意已決的黃小姐臨走時,把倪先生的那隻鐲子拿走,當成上個月的包養費用。而這隻鐲子,卻是許工當年回城時,留給倪先生的母親的信物。
我笑道:“這樣就大約清楚了。不對,不是信物,之前還有別人戴着鐲子死了,應該這個鐲子是許工去買給倪先生的,或是他們一起買的,所以許工知道一查到鐲子,就會查到他或他兒子!對了,許工一定不知道,戴這隻鐲子的人,曾死了兩個!所以他一直用別的方法在引開我們的注意力,而倪先生不知道怎麼得知了這個鐲子前主人的離奇的死,所以他才搞出那位女士洗胃、玉珏的死這些事,希望把我們的注意力拉到鐲子上來!一定是這樣!”
趙悅盛用望着怪物般的眼光打量着我,他緩緩地道:“你怎麼做到的?”
我笑了起來,對他道:“冷靜,只要冷靜的把各種不可能從大量的資料裡剔除,就餘下一種可能了,對了,我還知道你的好消息是什麼,應該是許工或倪先生兩人,起碼有一個搶救過來了。否則的話,你不知道確切的真相之前,不會問我怎麼做到,而會問我是否確定是推斷是對的。”
趙悅盛笑了起來,他臉上洋溢着得意的笑,說:“你的推斷終於出錯了!事實上,他們兩父子,都搶救過來了。還有一點你沒有提到……”
“王玉珏的死是意外,”我點點頭,打斷他的話,提出這個名字,我總覺得有些莫名的傷感,我低頭想了想道:“他本無心殺他,只想製造一個小意外什麼的,不爲什麼,兩萬塊,別說在法治社會,就是在金三角也不足買一條命。而那位去洗胃的女士,大約是她的管家,不,不,她的管家不可能會瞧上區區兩萬塊,一定是她家的小保姆把她的安眠藥換成某種倪先生交給她的***之類,這也是爲什麼她吃了整瓶安眠藥沒死,並且有幻覺和做惡夢的原因。”
“是的,那個肇事司機也自首了,他是一個有名膽小的混混,只是收了兩萬塊,準備去嚇唬王玉珏。誰知那天剛下完雨路滑,唉!”趙悅盛抹了把臉,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我道:“事實的真相,和你的推測十分接近,但你知道,我們有規定,一些東西不能說的……”
我揚手止住他道:“我也沒興趣聽一個我已從頭到尾瞭解得一清二楚的故事。”
把威士忌給趙悅盛倒上,我開了一瓶八三年的維加.西西利亞的VegaSicilia,Unico給自己倒上。除非在西餐廳或必須喝紅酒的場合,我向來對葡萄酒不感冒,但今天我在趙悅盛疑惑不解的眼光裡,端起酒杯走到陽臺。
我慢慢的品嚐杯中的液體,這瓶酒是不知什麼時候收到的禮物,儘管它對於我來說,就如同把它送給我的人對我來說一樣,並不讓我愛不釋手,但我無端地,悼念把它送給我的王玉珏。
儘管一切都似乎在情理之中,但我仍覺得合理的背後有某種詭異,比如,我在水下見到的黑影,比如,黃威的死,又比如,王玉珏的意外,而且,都有些難以解釋的詭異,我吞下餘下的小半杯酒,也許是有少許的酒嗆到了鼻腔裡,我感到有一種如哽在喉的異樣,卻又不得要領。
我走進屋裡,對趙悅盛道:“明天,我戴一戴那個鐲子,你小心看着我。”
第二天,我約了楚方睛在去古董店的路上,就收到歐陽士秋的電話,他說:“快來。”就掛了電話。到了店裡,把昨晚的推斷大致告訴他,並說了我想自己戴一下鐲子時。歐陽士秋怪叫道:“你這不自相矛盾嗎?”楚方睛也着急地道:“如果你的推斷無誤,則不關鐲子的事,如果是鐲子的原因,那麼你的推斷就不成立。”
我這下子倒讓他們問倒了,我根本不知道從何解釋起,也許只是一種直覺,也許是一個我仍不得要領的邏輯,我張了張嘴,想說又不知道說什麼,歐陽士秋卻一擺手道:“行了,別想了,這鐲子已經賣掉了。如果不是你堅持要和客人講這個手鐲上發生的事,半小時前我就收錢了。”說着把我拉進洽談室裡,裡面坐着幾個西裝革履的人,斯文人。其中一個顯然是他們之中處於領導地位,中年,花白髮,眉宇間帶着超凡的魄力與自信,我覺得這人好象在哪裡見過。
我注意到,楚方睛見到這個人時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