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嫺歌情緒莫名,王喜猜不透任嫺歌心中所想,只沉默站在旁邊。
他隱約有一種猜測,明天肯定要發生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下了大雨,宮女太監都不怎麼出去,都躲在屋檐下避雨。
雨幕中,幾個穿着黑衣的侍衛不顧大雨穿行,百年老樹的枝丫依舊,上面的刻字十分醒目。
黑衣侍衛在大樹下挖了一個淺淺的坑,樹下的泥土鬆軟,即使冒着大雨也很好弄。
很快一個淺淺的坑被挖好了,黑衣侍衛將在坑裡面放了一個帶字的銘牌,只淺淺的蓋上了一層土。
確認大雨過後,那層薄薄的土會被衝開後方才離去。
從挖土到埋下刻字的銘牌,只用了一盞茶的時間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給解決了,自始至終,他們做的這一切都沒有人看見。
大雨成了他們最好的保護傘。將他們的身影完美的遮擋住,誰也沒有看見有一羣黑衣侍衛忽然出現,又忽然離去。
一場大雨過後,空氣中透着一股溼潤,十分的舒服,連續幾天一直在降雨,地上都積了水。
宮女太監趕緊掃地,把地上的積水掃掉,路過百年古樹這裡,一個太監的眼角看見樹下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太監轉頭仔細一看,隱約覺得樹下好像丟了什麼東西。
他四處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到他這邊,就悄無聲息的朝着樹下慢慢挪了過去。
太監想要撿漏,他以爲樹下的是什麼人路過這裡時不小心丟下了什麼值錢的東西。
至於樹上被刻下的詛咒在他的眼中哪裡有銀子重要。
慢慢的挪到了樹下,太監低頭看去,泥土遮遮掩掩,看不清楚下面是個什麼東西。
他用掃帚輕輕地掃開,等確定是什麼東西后再重新蓋上,回頭找個沒人的時候把東西拿出來。
太監把泥土小心的掃開,當他看見樹下放的那個是個不值錢的銘牌後,他十分的失望。
他不識字,不知道銘牌上寫的是什麼。
但這沒有阻撓他的好奇心,他吆喝旁邊也在掃地並且認識字的太監過來,和他一起看看銘牌上寫的詩歌什麼東西。
“你來看看這個是什麼?”被叫住的識字太監過來,看見樹下的銘牌還愣了一下。
太監的這一聲叫喚,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
反正也不是什麼之前的東西,太監很灑脫,直接說了他只啊這裡看見一個奇怪的東西,大家一起過來看看。
掃地半天,大家都有點累了,乍然出現了個奇怪的東西,引起了衆人的好奇心。
他們都朝着百年老樹下圍了過來,想看看太監說的是個什麼好東西。
看清楚銘牌上的字,識字的人都是一愣,這塊銘牌上寫的全都是讚美皇帝的語句。
句句通暢,妙語連珠,把皇帝誇的天上有而地下無,只剩下不識字的人在旁邊問銘牌上寫了什麼東西。
銘牌上的內容也不是什麼大不敬的東西,有人問自然就有人說了,不一會兒這一個小圈子的人都給傳了一遍。
“你們說這個銘牌怎麼會在這裡啊?”其中一個宮女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了出來。
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話題,就有了五花八門各種猜測,之前這樹上寫了不詳的話,那些字體還都在上面。
這會兒樹下又出現了一個銘牌,上面全是讚美皇帝的詞語。
這也太奇怪了,衆人面面相覷,然後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人羣中一個人憋不住了小聲的問了出來。
有一個人開口,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人開口。
一時間大家都是議論紛紛,都在猜測銘牌的來歷。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啊?難道這棵樹真的成精了?”大家都是對鬼神有敬畏心理的人。
這話一說出口,不少人對着古樹不敢像之前那樣無所謂的樣子,而是一臉的恭敬。
也有人不相信的,樹上的刻字不相信,樹下的銘牌也不相信。
不過就是一棵樹嗎?會出這麼多的事,多半是有人在私底下搞鬼。
有人知道,不會說出來,只在那些相信鬼神說法的人之中應和,好像真的是這麼一回事。
“不如把這個交上去吧。”其中一個太監建議道。
這麼重要的東西,不是他們能隨隨便便的決定的,只能說上去叫上面的人去辦。
“說的對,還是趕緊交上去。”免得惹出事情,後面那句話愣是沒有說出來。
大家都是在宮裡面混了很多年的人,話都是說一半六留下一半。
時間久了,大家夥兒都是習以爲常,自動腦補下面那一句是什麼了。
“我去告訴王公公。”人羣中有一個人自告奮勇地站了出來,表示他願意過去。
有人能去自然是好的,大家巴不得了,主動要去的那個人有一個美好的想法,他想得到一些賞賜。
報信的人去找王喜那會兒,王喜正在處理事情。
這場大雨下了以後,路上積水不少,樹枝也被弄斷了幾根。
弄斷的樹枝很影響美感,雨停了以後,王喜果斷的叫人把那些斷掉的樹枝處理掉,防止在這裡礙眼。
“王公公。”太監跑到王喜跟前叫了一聲。
王喜很忙,哪裡有時間和一個不認識的小太監廢話,“有什麼事你趕緊說,我還有事情要做。”
小太監瞧着這個架勢,他不趕緊說出來,王喜等會兒就要走人了。“剛剛有人掃地,在百年古樹那邊,發現了一個銘牌。”
小太監的幾句話,引起了王喜的注意。“什麼樣的銘牌?”
小太監回憶了一下銘牌的長相,然後道:“是一塊木頭,木頭上被刻字。”
“內容呢?”王喜最關心的是這個。
“銘牌上寫了很多讚美皇上的話。我們都覺得是個祥瑞,就趕緊來找王公公了。”
“趕緊過去看看。”宮裡面忽然出現了一個祥瑞,王喜不敢耽擱,他要趕緊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如果有什麼問題,也好及時解決掉,王喜很快過來,他看到樹下的銘牌,他對旁邊的人道:“趕緊把東西拿過來給我看看。”
站的這麼遠,他怎麼知道銘牌上寫的是什麼東西。
從被太監發現,一直沒有人動過的銘牌到了王喜的手上,銘牌是用木頭做的,沒有磨得很光滑,反而有點粗糙。
銘牌上的字倒是很好,頗有幾分風骨,這一看就是人爲的,這樣的事,他也沒少見,早就習以爲常了。
“王公公,你看着銘牌上的祥瑞。”有人湊到王喜跟前,小心翼翼地說道。
王喜看了內容後點了點頭,銘牌上的字的確是祥瑞,但是製造這個銘牌的人心裡面是怎麼想的那就不知道了。
從發現銘牌到他過來已經過去不少時間了,想封口是肯定不行的,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表面上看這是一件好事,實際上一看又覺得不是這個樣子,裡面還有什麼秘密。
王喜看了銘牌上的內容,直接帶着銘牌走了,許盎城不在家,有些事不是他能隨便處理的,他只能暫時按壓下來,等許盎城回來以後再說。
百年老樹下面發現了祥瑞,在短短一天的時間內在宮裡面大肆宣傳,幾乎大家都知道了這件事。
“王公公怎麼忽然來找我了?”任嫺歌坐在王喜的對面問。
百年老樹下發生的事任嫺歌早就知道了,這本來就是她策劃的事,自然她是要第一個知道過程了。
幸好她選擇銘牌材料時,最後選擇了不值錢的木頭,如果是個玉石,哪裡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早就被哪個不知名的小太監,給偷偷地藏起來了,“那棵百年老樹下又出事了。”
“又出事?”任嫺歌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是不是上天的預警?”
王喜搖了搖頭,道:“不是,是發現了一塊銘牌,銘牌上全是對皇上的讚美之詞。”
任嫺歌裝作鬆了一口氣,她道:“那就好,我還以爲又出了什麼事情了呢。”
一切都在朝着她預想的那個方向發展。
“現在宮裡面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弄到最後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他怎麼都覺得這件事裡面很有蹊蹺。
哪裡有這麼巧合的事情,樹上剛剛出現刻字,沒有多長時間,樹下被人發現了銘牌。
若說這裡面沒有人搞鬼的話,他說什麼也不相信。
“反正也是祥瑞,哪裡能鬧出什麼事情出來。”任嫺歌無所謂道。
宮裡面越熱鬧就越好,這是任嫺歌想看見的。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王喜看着屋檐下溼溼的泥土,花園裡剛剛長出來的小樹苗。
他有一種預感,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平,現在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有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她自己也是這麼想的,誰也別想妄圖傷害她身邊的人。
誰要是敢傷害他們,她不介意給他們一個慘痛的教訓。
“話是怎麼說,萬一出了什麼事,想要補救不是那麼容易的。”王喜嘆了口氣。
這背後搞鬼的究竟是什麼人,他到底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