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河公主聽到太監總管親自來傳達皇帝的口諭,心裡總算鬆口氣。
願意上鉤就好,不然她還要另外想法子來接近封應然。
不過自己的好皇兄聽說此事,必然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看到元國皇子怒氣衝衝趕到她的跟前來,玉河公主並沒有多少意外。
“皇妹倒是厲害,不聲不響就得了面見皇帝的機會。可憐我三番四次求見都被攔下,都是禁足在行宮裡面,究竟皇上爲何願意見皇妹?”元國皇子面露怒容,如果玉河公主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想着利用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帶過來也是一番助力和籌碼。
誰知道到頭來反而被這個素來溫順聽話的妹妹將了一軍,元國皇子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猶如被人當面扇了一巴掌。
他從來沒這麼生氣過,如果不是玉河公主還有用,自己早就一刀把人殺了,才能解心頭之恨!
玉河公主起身嫋嫋行禮,聲音溫溫柔柔的,一如既往:“誰惹得皇兄如此生氣了?快喝杯茶消消氣。”
簡直是明知故問,以爲自己真拿她沒辦法嗎?
元國皇子這時候倒是冷靜下來了,皇帝特地讓人在行宮裡廣而告之,不就是想告訴自己,然後找玉河公主的麻煩嗎?
如果他能夠把玉河公主宰了,恐怕最高興的不是別人,而是封應然了。
封應然在背後等着看戲,元國皇子還不樂意當臺上的角兒呢!
“說罷,究竟爲何揹着我跟宮裡傳話?妹妹不像是魯莽的性子,這時候暴露自己,可不一定是好事。”元國皇子端起茶盞,沒急着問罪,反倒像是關心妹妹的兄長一樣,帶着幾分語重心長。
玉河公主也配合得很,揮手讓大丫鬟領着下人都出了去,這纔開口道:“皇兄誤會我了,妹妹做的這些都是爲了皇兄。”
“妹妹都是爲了我?這倒是稀奇,我洗耳恭聽。”元國皇子嘴角噙着冷笑,這話倒是動聽,他等着玉河公主繼續胡謅,看怎麼忽悠他的?
玉河公主不慌不忙地道:“皇兄帶妹妹到這裡來,必然是願意跟皇上成爲姻親的。有皇上出手幫忙,皇兄要順利繼承皇位是輕而易舉的事。妹妹自認容貌尚可,皇上又不曾迎娶皇后,這是難得的機會,自然願意豁出去拼一把。若是成功了,自然能給皇兄幫忙,就算失敗了,對皇兄來說也沒什麼損失不是嗎?”
這番話倒是說到元國皇子的心坎去了,畢竟玉河公主的提議很讓人心動:“皇妹願意爲了我做到這個地步,實在讓人感動。就不知道進宮面見皇帝,妹妹究竟用什麼法子讓皇帝點頭?”
他還是介意封應然不願意召見自己,居然願意見玉河公主。
這簡直是在打自己的臉,難不成玉河公主的地位比他還高嗎?
玉河公主紅着臉低下頭,嬌羞地道:“皇兄誤會了,皇上重視皇兄,卻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聞言,元國皇子笑笑,倒是接受了這個解釋,舉起茶盞道:“那麼我就在這裡先恭賀妹妹旗開得勝,一舉虜獲皇帝的心了。妹妹只要願意幫我,我也願意成爲妹妹身後的靠山,坐穩皇后的位子。”
兩人相視而笑,算是願意坐到一條船上了。
不過前提是玉河公主成功了,要是失敗,恐怕元國皇子也不願意沾手任何麻煩。
這就是所謂的兄妹情,玉河公主早就看明白了,也不強求。
只要她能成功,元國皇子巴結自己還不夠,哪裡敢拖後腿?
爲了得到更多的好處,這個皇兄肯定不會吝嗇。到時候,玉河公主就能穩固自己的地位,不再受元國左右了。
思及此,玉河公主微微一笑,彷彿已經能看見自己站在高臺之上,跟着封應然受萬民跪拜,風光無限。
元國皇子的心腹有些武功在身,即便在殿外也能聽清玉河公主的話。
等他跟隨元國皇子回到寢殿的時候,難免擔憂道:“大殿下,公主如此不安分,以後真成爲皇后,不一定會爲殿下出力。”
“她能依靠的,除了我還有誰?我的地位越高越是穩固,對她是百利而無一害。她急着擺脫我,卻也不至於焦灼壞事。她是一枚極好的棋子,如今願意身先士卒,跑到皇帝面前去,我也沒必要阻攔。就像妹妹說的那樣,成功了,對我沒壞處。失敗了,只是有些可惜壞了一顆棋子,卻也不至於徹底失去了作用。”
元國皇子的確想要跟封應然扯上關係,一路走來,這片土地有多麼富饒,他都看在眼內。
能夠搭上干係,對元國沒壞處,對他更加是如此。
即便最後失敗了,沒能跟封應然成爲姻親,別成爲敵人就足夠了。
除了玉河公主,他還準備了許多漂亮年輕的女子。
封應然看不上玉河公主,還有其他的選擇。
不過玉河公主的身份地位,加上天香國色,在元國深受世家子弟的歡喜。
如果封應然連這等絕色都不喜歡,那麼其他準備的女子估計也不堪大用。
如此,還是讓玉河公主親自去試一試封應然,讓元國皇子在旁邊仔細看一看,這位新帝究竟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投其所好,這才能一擊即中。
“讓人盯着妹妹,別讓她把事情弄壞了,反倒不美。”
元國皇子還不打算跟封應然爲敵,要是最後玉河公主沒成功,惱羞成怒,惹怒了封應然,那就得不償失了。
心腹應下,心裡也有了計較。
看來在元國皇子心裡,玉河公主不過是試刀石罷了,並沒有把人放在眼內。
玉河公主既然要面見新帝,自然是着手開始打扮起來。
她先是讓大丫鬟準備了花瓣浴,採摘了清晨最嫩最新鮮的花瓣,又準備了從元國帶來的鮮豔衣裙和華貴首飾,務必讓封應然印象深刻。
“腰帶勒緊了,鬆鬆垮垮像什麼樣子?”玉河公主咬牙讓大丫鬟把腰帶勒得比平日要緊上兩分,雖說難受得很,幾乎要呼吸不了,細腰卻看着盈盈一握,就連大丫鬟也看呆了。
“公主殿下真美,新帝見了,必定爲公主傾心。”
玉河公主扶了扶髮髻,烏髮上挽起,鬆鬆戴着一支簡單的白玉簪,凸顯了她白嫩纖細的脖子,因爲裙子領口的關係,露出一小節瑩白的肌膚,惹人遐想。
她在銅鏡前左右端詳,聽着大丫鬟的話,嘴角噙着一抹淺笑:“你這小嘴真是越發甜了,跟抹了蜜一樣。”
好話誰不愛聽,尤其玉河公主如今要進宮,心裡不免忐忑。
又看了看鏡子裡的身影,完美無瑕,沒有男人能夠不爲她而傾倒,就算新帝也是如此。
“走吧,時辰差不多了。”
早有宮人候在行宮門前,看見戴着面紗的玉河公主,低頭行禮:“見過公主殿下,請上馬車。”
宮人還算客氣有禮,估計是封應然的意思,沒爲難她。
這讓玉河公主心裡更有底氣了,只要封應然的態度不至於厭惡,她就有機會。
元國皇子的心腹自然是站在門口親自送走玉河公主,看着宮人的做派,陡然覺得這位公主的確有幾分手段和姿色。
要是真能成事,興許也並非壞事,對元國皇子也是一番大助力。
玉河公主坐着馬車到達宮門,只覺得手心裡全是汗。
她期待又害怕,就算在深宮裡經歷了一番,獨自在一個陌生的國家見一個陌生的男人,到底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宮人恭敬地把玉河公主請到了前殿,很快就奉上茶點退了下去。
既沒說新帝什麼時候召見,卻也規規矩矩的沒見冷落。
玉河公主一時間拿不準新帝的態度,也只能老老實實在前殿等着。
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
熱茶換了四次,點心上了兩次,就是向宮人問話,對方總是恭敬老實,只道是新帝受傷虛弱,每天需要昏睡很長一段時間,讓她安心等着就是了。
玉河公主等的臉色有些白了,以爲新帝把她叫過來,只是爲了讓自己空等。
這也算是一次下馬威,玉河公主已經有些失望了,以爲今天白來一趟的時候,宮人卻忽然幾步上前來低聲道:“皇上駕到,還請公主到殿門迎接。”
峰迴路轉,玉河公主算得上是喜不勝收。
她連忙整理衣裙,又扶了扶髮髻,摸着玉簪並沒有歪,這才起身嫋嫋走到殿門迎接。
一抹金黃龍袍的身影從遠至近,玉河公主低着頭,露出自己瑩白的後頸。
她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最是吸引人,多少年輕男子就因此對玉河公主念念不忘。
只是封應然下了龍攆後腳步一頓,等了一會這才重新向前走。
玉河公主不經意一掃,發現封應然身後還跟着一個人。
這人必然不是宮人,因爲位置離封應然實在太近了,幾乎就差着半步。
她有些驚訝,在皇宮裡有誰會如此大膽,站在封應然半步開外?
玉河公主慢慢擡起頭,不敢直視封應然,卻悄悄打量他身後的人。
熟悉的面龐,幾乎是短短一瞥,她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正是封應然最爲重視的國師,雪春熙!
來面見自己,居然還帶着雪春熙,顯然國師在新帝心裡的地位,玉河公主需要重新度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