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她可以豁出命去。
可她卻只有百般厭惡。
鄧才仰着臉,看着那雙曾經含情脈脈的眸子,心如刀割一般的疼。“別這樣對我好不好,哪怕只是一晚,讓我像從前一樣守護在你身邊。”
“夠了。”陰凌月嫌惡的等着她,秀眉幾乎要挑的豎起來。“鄧才,你能逃過一劫,並非是我仁慈,而是有人從中作梗壞了我的好事。否則,你何止斷一根手指這樣簡單。我會用你的命來換我在宮裡的太平。你們整個鄧家都會因爲你這個不肖子孫而喪命。”
“我不是說了麼,只要你高興,有什麼關係。”鄧才的眼底滿是對她的情意:“凌月,我帶你走好不好?這深宮之中,有什麼值得你眷戀?你明明就不愛他,何必要留在她身邊?”
“你胡說什麼?”陰凌月只覺得好笑。面前跪着的男人,絲毫沒有讓他覺出溫暖,反而使她噁心。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蒼蠅在耳邊飛,恨不得一巴掌呼死幾隻才解恨。“你給我聽清楚了鄧才,這麼多年以來,我心裡唯有一人,那便是陛下。根本就容納不了其他人的存在。”
“你才胡說。”鄧才紅着眼睛,聲音帶着苦澀的悲傷:“他若不是帝王,又有什麼好?”
“他什麼都好,無關是不是君王。”陰凌月沉眸看着他:“昔日你待我好,我也領情。左不過因你是鄧家的人,我不願意開罪。再有,你可還記得已故的河間王劉開?你與他交好,而他又是陛下的親弟……我早知將來我必然是陛下的妻子,所以想從劉開那裡多探得一些關於陛下的事。這也是我願意和你們相交的原由。”
“不可能,怎麼可能那個時候,你就知道你將來會是陛下的妻子?”鄧才極力反駁:“那時候豆蔻年華,最是簡單不過的純真時光。你怎麼可能那麼攻於心計,一早就在爲這些事情計算。”
“憑我母家的榮耀,憑我的容色,入宮難道不是指日可待的事嗎?”陰凌月看着他的眼眸,誠然一笑。“原本我還當你是微時舊友,可當你的劍爲了鄧氏一族刺向我背心的那一刻,你我的情分早已經蕩然無存。鄧才,識相的話,趕緊離開永樂宮,永遠別再做這樣的事情。否則,下一回,我絕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陰凌月坐直了身子,沉眸看着他,一字一句都說的格外清晰:“現在請你馬上離開這裡。”
“凌月,你真的這麼絕情?”鄧才鬆開了手,起身退遠了幾步,難以置信的看着她。“爲什麼一定要這樣折磨我,爲什麼一定要這樣折磨你自己?你以爲你在意他,他就會一樣的在乎你嗎?殊不知你所有的等待最終都將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閉嘴。”陰凌月已經沒有耐心再和他廢話了,最後這一句話說的格外陰狠:“我喜歡的人,絕不是你這樣只會膝蓋軟的懦夫。”
“好。”鄧才斂容,眼底的含情脈脈的光漸漸的消失:“既然你這麼絕情,那我也就不多言了。怕只怕某些人走得出這座深宮,卻難回來。而有些人,註定一生被困在這座牢籠之中,孤獨終老。”
鄧才一撣自己的長袍,轉身就走。
陰凌月猛然覺得那話裡有話,連忙起身要攔他。
然而雙足還又凍又麻,並沒有完全恢復。她這一起來,整個人失去重心“啪”的摔在地上。
這一摔,鄧才頓時又心軟了。“凌月,你沒事吧?有沒有摔傷?哪裡痛?”
他忙不迭的回頭來扶她,一下子就忘了方纔的決絕。
起初陰凌月並沒有做聲,由着他扶。待到自己坐穩,她一把攥住了他的領口,這一次,硬是拽的自己手痛。“你方纔說,誰回不來了?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鄧才,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死死地盯住對方的眼睛,可偏偏鄧才就是低着頭不敢和自己目光相觸。陰凌月心裡着急的不行,又不想顯露太多,沉了一口氣,便道:“算了,你不想說就不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很多事情既然已經註定了,我陰凌月欣然接受就是。你走吧!”
她收回了目光,咬着脣瓣扭過臉去,不願意再看他一眼。
鄧才站在她的榻邊,不忍心走,可留下來又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遲疑了片刻,鄧才一聲嘆息,低着頭,緩緩的往後窗走。
陰凌月見她一言不發的走了,便知道自己猜得不錯,一定是陛下那邊出事了。她嚶嚶的哭了起來。
這微弱的哭聲在這樣的夜裡聽起來特別叫人揪心。
鄧才皺着眉頭,再一次返了回來:“凌月,你別哭啊,我不想惹你難過的。其實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只是聽說……有埋伏。”
擡起頭,陰凌月眼底充滿了驚恐:“你是說有人在宮外埋伏陛下,伺機而動?”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鄧才還是點了下頭。
“你們好大的膽子,上一回行刺我還不夠嗎?這一回竟然……”
“不。”鄧才搖頭:“上一回行刺你,的確是父親主意。可這一回的事情,與鄧家沒有半點關係。鄧家即便戀棧權勢,也絕不敢生出僭越之心。陛下,終究是這大漢的天子。”
“不是鄧家,那會是誰?”陰凌月的腦子轉的飛快,仔細思量着還有誰有如此的膽子。“莫非這一回引陛下出宮,也是這計謀中的一步?”
“凌月,我當真不知。只是聽到風聲,有埋伏。”鄧才蹙眉,認真的說:“既然我已經開口告訴你,就不會說一半留一半引你猜疑。事實上,我當真不知道是誰有這樣的心思……”
“好吧。”陰凌月嘆了口氣:“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能告訴我這件事。”
“你我之間,還用得着一個謝字麼?”鄧才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滋味。“其實我是想,帶你出宮,遠離這是非之地。不管外頭有什麼樣的風雨,有我在,一定會好好護着你……”
“哼。”陰凌月心裡惦記陛下的安危,也不願在這樣的時候繼續得罪鄧才。到了嘴邊的話,她有意的轉了幾個彎:“說真的,能離開這座
宮殿,去過一過外面愜意的生活,也未嘗不是一樁幸事。”
“凌月,你這麼說是答應了?”鄧纔不由得激動起來,一把攥住了她的雙腕。“只要你點頭,你說去哪裡就去哪裡,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陪着你的。”
忍住了心底的嫌惡,陰凌月反握住鄧才的手腕:“我現在絕對不能跟你走,原因很簡單。陛下出事,我這個正宮皇后竟然失蹤,旁人會怎麼想?這把火自然會無端的燒到陰家。身爲陰家的嫡女,不能光耀門楣,確保母家平安就算了,我豈能爲他們招致災禍,連累全族。要我踩着母家族人的屍骨,一步一步的去逍遙快活?”
她的話在理,鄧才倒吸了一口涼氣。“你說的沒錯,是我把着事情想的簡單了。”
“你先走吧。”陰凌月有些不安:“我想一個人靜靜。”
“好。”鄧才本來還想說什麼,可安慰的話再多也無濟於事。他不想看着自己心上人,爲別人擔憂難過。“若是有事,你叫人來告訴我一聲。我不會再來打攪你……”
最後這一句話,根本就不是他的真心。鄧才真的很希望她能挽留自己,哪怕是輕輕說一句他隨時可以來都好。
然而很可惜,直到他翻出窗外,從外面關上了窗子,也沒有聽見她的聲音。
爲什麼喜歡一個人,一定要吃這麼多的苦呢?
“莫璃。”確定窗外沒有聲音了,陰凌月披上鳳袍,急匆匆的喚了一聲莫璃。
歇在一旁廂房的莫璃聽見動靜,連忙應聲:“奴婢在。”
她剛敞開房門,就看見皇后立在門前:“小姐,什麼事情啊?你怎麼起來了?”
“陛下出事了,你趕緊叫人出宮去接應。”陰凌月焦急的不行:“記住千萬別驚動人。”
“小姐,這事情怕是不好辦。”莫璃只覺得十分揪心:“陛下並未告知咱們出宮去往何處。即便是現在去找,也要費些功夫。更何況這麼晚了,調動人手出宮救援,肯定會驚動宮裡的人,如此一來,這消息就會不脛而走,難保有人趁機作亂……”
“那怎麼辦?”陰凌月第一次感覺到使不上力氣。她以爲,爲了陛下,她可拼盡全身的力氣。然而真的到陛下有事,她竟然會六神無主,會如同那些胸無點墨的婦孺一般,根本就幫不上忙。“去加德宮,去加德宮。”
“小姐要去見鄧貴人?”莫璃十分詫異:“若是鄧貴人知道這件事情只怕……”
“陛下的性命都危在旦夕了,還有什麼可怕的?”陰凌月氣鼓鼓的說:“趕緊去備輦,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
本來就累了一天,鄧綏特別好睡。這時候睡的正香。
皇后忽然急火火的感到嘉德宮,自然是驚動了宮中上下。
只是妥冉沒弄清楚什麼情況,並未先喚醒鄧貴人。以至於皇后都來到內寢門外了,寢室裡還一片漆黑,十分的安靜。
“趕緊叫鄧貴人起來!”陰凌月語氣不太好,臉色也陰沉的厲害。
“諾。”妥冉當然不敢問皇后出什麼事情了,唯有站在門外輕輕的拍了拍門。“貴人,您醒醒,皇后娘娘駕到了……”
無奈的是,裡面根本就沒有半點動靜。
陰凌月狐疑這鄧貴人該不會收到風聲,所以也出宮了去救駕了……情急之下,她顧不得身份,猛的邁出一大步,雙手用力的推開了門。
“皇后娘娘……”妥冉被皇后這樣的舉動嚇得不輕。到底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值得皇后這麼激動。白天的事,不是已經告一段落了麼?皇后當時沒發作,難道故意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再來找麻煩?這也未免太不正常。
“鄧貴人真是好睡啊!”陰凌月看着牀上熟睡的鄧綏,朕是恨不得上去一把掀開她的被子。直接一盆冷水潑上去,淋她個落湯雞。
然而她並沒有發作,只是攥着拳頭,死死瞪着牀上的女子。“鄧貴人真是好睡啊!”
鄧綏隱約聽見有聲音近在咫尺,眉心蹙了蹙。
妥冉怕皇后這架勢驚着了鄧貴人,唯有小心的走到身邊,輕輕碰了碰鄧綏的肩。“貴人,您醒醒,皇后娘娘駕到了!”
這一聲皇后娘娘,徹底把鄧綏驚醒了。“皇后娘娘?駕到?”
她揉着眼睛,一骨碌坐了起來,果然看見皇后一臉憤怒的站在牀邊。
“鄧貴人可真是好睡啊!”陰凌月只覺得滿心的怨氣沒地方撒。“你可知道本宮這一晚過得有多麼擔驚受怕。倒是你竟然可以這樣高枕無憂的睡到此刻。”
鄧綏連忙下了牀,朝皇后畢恭畢敬的行禮:“臣妾不知皇后娘娘深夜造訪,有失遠迎,還請娘娘恕罪。”
皇后看她拘禮,並未做聲。
這時候,鄧綏已經毫無睡意了。“娘娘這時候過來,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陰凌月沉了口氣,吩咐莫璃:“把人都帶下去,本宮有幾句要緊的話,只可說給鄧貴人一人聽。”
“諾。”莫璃使勁瞪了妥冉一眼:“還不出去?”
“諾。”妥冉連忙退了出去,並把守在外面的內侍也遣走。
這時候莫璃也從內室出來,從外面將門關上。“皇后娘娘有話對鄧貴人說,我在這裡守着就是。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別多事。”
妥冉也根本就沒打算多事。即便是打算了,這莫璃也不會說出什麼真話來。何必費力氣。“若有什麼事情,還請吩咐一聲。”妥冉客客氣氣的退了下去。
莫璃回頭望了一眼關上的房門,心想皇后會怎麼對鄧貴人說這件事,而陛下又會將自己的行蹤告訴鄧貴人嗎?
內室之中,還是一陣沉默。
陰凌月一雙噙滿了霜意的眼睛,來回的打量着面前的鄧綏。
她心裡有萬千的怨恨,可到嘴邊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樣美貌的女子,哪怕是在睡夢中忽然被驚醒,也依舊動人,不施粉黛的容顏,哪怕是在夜裡,也清晰溫潤,如同出水的蓮。
“皇后娘娘深夜來此,想必是有要緊的事情。
既然有要緊的事情,不妨直說。”鄧綏有些冷,瑟瑟的縮了縮肩。“當然,如若娘娘前來是爲了興師問罪,因白天的事情……那臣妾沒有什麼可說的。”
“白天的事情不忙說。”陰凌月強迫自己放下對鄧綏怨恨,儘量把要說的話都說的清楚一些:“本宮剛接到消息,陛下出宮也許會遇上埋伏。”
“埋伏?”鄧綏的心倏然揪緊,臉色也隨之陰沉下來。“皇后娘娘如何得知的消息,是否可靠?”
“是否可靠,那就要問鄧貴人了。”陰凌月表情相當凝重。“送信給本宮的人,說到底也是你的至親。他的話是否能相信,本宮爭想問一問你。”
雖然皇后沒有道出那個人的名字,但鄧綏馬上就想到了鄧才。鄧家有這麼一個讓人不省心的少將軍,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都不能走漏風聲。”鄧綏沒有正面回答皇后的問題,反而道:“如今陛下身在何處,皇后娘娘是否知曉?漏夜着人出宮護駕,只怕會驚動許多不該驚動的人。臣妾以爲,不如明日一早派人出宮,隨意尋個由頭……在不引起旁人注意的前提下,暗中……”
“鄧貴人還真是好謀算。”陰凌月不等她把話說完,已經憋不住了。“虧得陛下成日裡待你這樣好,如今陛下有難,你竟然如此沉得住氣。明日一早叫人出宮去尋,那今晚陛下怎麼辦?誰不知道設伏最佳時機便是夜晚,趁着夜色行兇自然更有勝算,你可倒好,上嘴脣碰下嘴脣,話說的那麼漂亮,倘若陛下有什麼閃失,你吃罪的起嗎?”
“皇后娘娘息怒。”鄧綏眉頭一緊,垂下了頭:“臣妾並不是不擔心陛下,反而正是因爲擔心陛下,纔不好冒然行動。正如皇后娘娘您所言,夜色是最好的掩飾,對設伏之人來說是,對陛下未嘗不是。臣妾只是覺得,天明行事,至少可以有掩飾的藉口,可這樣貿貿然的深夜出宮,只會引起某些人的警覺,保不齊螳螂捕蟬黃雀就跟在了身後,無端的爲陛下惹來更大的麻煩。”
“別的不說,你告訴本宮,陛下出宮去了何處?”陰凌月直截了當的問。
鄧綏卻一臉的茫然:“陛下臨出宮的時候,只是叫無棱來傳話,早起不來嘉德宮用膳。可從頭到尾,並未說過要去何處,經辦何事,何時回宮。原本陛下離宮前是去了皇后娘娘您的寢宮相伴,若您都不知情,臣妾如何得知?”
“你……”陰凌月覺得她這番話特別的噎人。“都到了什麼時候,你竟然還這樣理直氣壯的與我爭辯。陛下如今危在旦夕,你怎麼就沒有一點着急的樣子?鄧貴人,你的良心何在?”
“皇后娘娘這話問的,叫臣妾怎麼回答?”鄧綏也沒跟她客氣:“有良心就一定要六神無主麼?有良心就一定要吼叫咆哮麼?有良心,就一定要讓自己手足無措,茫然焦躁,先失去理智嗎?正因爲我希望陛下能平安無事的回宮,才更需要將這件事情思慮周詳。而不是一味的只會着急,只會哭。”
胸口特別的悶,悶的簡直會叫人窒息。陰凌月瞪圓了眼睛,好半天都沒說出一個字來。
“皇后娘娘已經這樣風風火火的趕來臣妾宮裡了,這事想必很快會傳到各宮女眷的耳朵裡。她們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想必會以爲娘娘您是爲白日的事情而來問罪臣妾。這樣倒還好些,倘若她們知道是陛下出事,個個哭哭啼啼,心急火燎的來鬧,那娘娘您又有什麼辦法招架得住呢?”
“別說這些廢話了。”陰凌月氣鼓鼓的瞪着她:“若非是鄧才送來的消息,本宮自然一個字都不會信。可你鄧家能收到這樣的風聲,難道就不能想出營救之策,使出救駕的本事?”
“這個,臣妾就不得而知了。”鄧綏如實的說:“臣妾與皇后娘娘一般久居深宮,外頭的事情如何能控制得了呢!更何況……臣妾沒有皇后娘娘這番本事,能兼顧內外之事。即便要請母家協助救駕,也得要等到天明才能成事。這一夜再難熬,也請皇后娘娘念及與陛下的情分,暫且熬一熬吧。”
左右也是說不動勸不動,陰凌月只覺得好心累。“好,好,好!”
她用力的咬着脣瓣,怨恨的看着鄧綏:“陛下平安無事,今晚的事情就作罷。你再怎麼無情,那也是你的事,與本宮無關。陛下願意爲你這無情感動也好,生氣也罷,都是你自己承擔後果,可是鄧貴人,鄧綏,你聽好了,陛下若是有半點閃失……本宮絕不苟活於世。臨死之前,就是拼盡全力也要將你碎屍萬段,權當是爲本宮開路!”
其實鄧綏到現在也沒鬧明白,陛下被人設伏和她有什麼關係。爲何陛下有閃失,她就要承擔責任了。但此時此刻,皇后已經失去了理智,與幾乎是瘋婆子的後宮權者講道理,無疑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太蠢。
於是鄧綏只有垂下眼眸,默不作聲,由着皇后繼續撒潑。
“不管你是裝聾還是真的聾了都好,本宮的話一字不改,都牢牢的記在心裡。”陰凌月咬牙切齒的說:“你別以爲你有那麼一點小聰明,就可以在後宮作祟,鄧貴人,總有一日,你會爲你的無情、貪婪付出代價。”
“多謝皇后娘娘提點。”鄧綏幽幽的嘆了一聲。
“哼。”陰凌月氣得身子顫抖不停。她真的希望陛下現在就在這裡,她真的很希望陛下能聽見方纔鄧貴人的話,一個如此無情的女子,憑什麼輕而易舉的走進他的心?而他真正有事的事情,又是誰真心的在意他,總得要他自己看個清楚。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鄧綏被她折騰的累極了,皺眉行禮:“皇后娘娘您請慢走。明日一早,臣妾自然會去永樂宮請安。”
“你不用說這種話。”陰凌月嗔眉凜笑:“還是好好算算,你自己的命還有多久。這後宮之中,如你這般狡詐陰險的人比比皆是,可本宮敢篤定,倘若陛下有事,你比她們任何一個都要先走。否則怎麼對得起陛下待你的恩情。”
“皇后追隨,臣妾必然相隨。”鄧綏轉了轉眼眸:“這一點,娘娘您大可以放心。妥冉,替本貴人送皇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