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永樂宮,娟安仍然驚魂未定,豆大的汗珠子順着她的額頭往下滾。
樑太妃只瞟了一眼,便皺眉問道:“你害怕什麼?她能吃了你?”
“太妃,陛下將小皇子送去了永樂宮,那咱們對小皇子所做的事情,太醫一定會告訴皇后的。若是陛下得知是咱們往乳母的飲食裡添加了些……那陛下一定不會顧念情分,一定會……”
後面的話,娟安不敢講。只是這個念頭在腦子裡動了動,都嚇得她渾身發抖。“太妃,您又何苦在皇后最得意的時候過來,讓她覺得痛快呢?”
“皇后是不是痛快,和咱們來不來沒有一點關係。”樑璐媛的心裡無比的清楚:“只要小皇子在她手上出了問題,那陛下就絕對不會輕饒了她。既然她那麼不想我得到這個孩子,那何不讓她如願呢。可是要知道,一個死了的孩子根本就沒有什麼用處。”
“只是當晚,太妃是怎麼識破曹醫婆的?”娟安到現在還覺得心有餘悸。她去取藥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曹醫婆動了那種歪腦筋。“幸虧是陛下趕到及時,不然曹醫婆恐怕已經對小皇子下毒手了。等她離開,咱們就百口莫辯,這一步棋,太妃險勝啊。”
樑璐媛幽幽一笑:“以爲你跟了我這麼多年,心思能沉穩縝密些,不想遇到事情還是這樣的毛躁。”
“太妃的意思是……”
“當晚,是我設法通知陛下過來的。”樑璐媛沉眉道:“好歹本太妃也與皇后交手多次,她有什麼籌謀,我怎麼會不知道呢。何況這裡面還有一個人通風報信……”提到這個人,樑璐媛的臉上不禁露出一些純淨的笑容。“我的過去,也只有他最清楚而已。”
娟安不懂這話是什麼意思,想要問,卻又覺得沒什麼必要。“那麼太妃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先讓皇后以爲我輸定了,再慢慢的設法讓她掉進圈套。”樑璐媛深吸了一口氣:“今日自取其辱,就是爲了麻痹她,使她大意。娟安,你別看那些妃嬪個個都趨炎附勢,巴不得討好皇后呢。一旦皇后的勢力崩塌,她們準保一個個跑的比誰都快。”
“這話倒是真的。”娟安想着還能有那麼一天,心裡就無比的暢快起來。“咱們就且等着吧,想來這一天也不會太遠。”
“替我送一封信出去,用那隻灰色的信鴿。”樑璐媛只覺得心情大好:“他受過我恩惠的時候,許諾的事情,現在應該好好做了。”
“諾。”娟安明白樑太妃的用心,皺眉道:“奴婢只是擔心,如今的他早就一蹶不振,未必還能做到答應太妃的事情。”
“未必。”樑璐媛笑了笑:“只要把宮裡那一位的處境告訴他,他一定會比任何人都着急。”
“奴婢總覺得,陛下是一門心思的呵護着鄧貴人。未必就肯讓鄧貴人吃虧。再說,鄧貴人比猴子還要精明,三件事情壓在身上都沒有壓垮。奴婢總覺得皇后的計策,未必奏效。”
“那就從旁幫一把皇后。”樑璐媛擰着眉頭道:“本太妃要的是後宮權勢,無論是誰,都的爲我所用,心甘情願的成爲棋子的,那就好好用着。誰不聽話,那就別怪本太妃容不得她。娟安,算算日子,我都不記得自己入宮多少個年頭了。青絲變白髮,我真不知道我還能等多少時候。”
“太妃您還年輕呢,着實不用着急。這後宮早晚都是您的天下。”
“但願吧。”樑璐媛也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一門心思的想要得到這權勢。好像唯有這樣,纔不算辜負她此生入宮歷盡的這些折磨。“對了,曹醫婆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太妃放心,奴婢已經讓人去追查她的家人了,確保一個活口不留。”娟安的眼底透出了狠意。“虧得太妃這樣信任她,而她卻做盡了對不起太妃的事情,這種人,死有餘辜。”
“皇后看着錦盒裡那枚曹醫婆的頭顱,就該明白本太妃絕不是好惹的。”說到這裡,樑璐媛幽幽一笑:“冬去春來,萬物復甦,這樣好的時候,且讓皇后得意幾天吧。”
妃嬪們都散了,陰凌月端身坐在後園的涼亭裡,看着錦盒裡的那枚頭顱,不禁納悶。“冷秋,你說樑太妃身邊,到底還有什麼人可以用啊?爲何她竟敢這樣對本宮無禮,就不怕本宮讓她吃不好睡不寧?”
冷秋聰明,連忙道:“或許是太妃手裡,還有什麼底子沒有亮出來。奴婢倒是納悶,誰的手段這麼利落,一刀就把這曹醫婆的腦袋隔了下來!樑太妃身邊,怎麼竟然還有這樣的人呢?”
“是了。”陰凌月也覺得奇怪:“這就是最大的問題。先前樑太妃身邊就只有一個娟安。可她在後宮仍然能興風作浪,爲所欲爲。隨後,本宮在她宮裡安插大量的眼線,可似乎這都沒有侷限她的行爲,她仍然是無所不用其極的與本宮對抗。可是她有什麼資本這樣做,有什麼資格來挑戰本宮。或者說,到底會是什麼人,能這樣不動聲色的幫她!冷秋,你設法聯絡玄月,讓她好好把這件事情查清楚。”
“奴婢知道該怎麼做,請皇后娘娘放心。”說到底,冷秋在皇后身邊伺候的日子也不短,只不過從前在半明半暗的地方伺候,如今卻全然搬上了檯面。
“行了,咱們去一趟和歡殿吧。”陰凌月吩咐她準備鳳輦:“得好好去看看鄧貴人呢。”
“諾。”冷清明白皇后的意思,故而即刻就去準備了。
而這個時候,鄧綏正在偏殿前的廡廊下面給周雲姬燒些草錢。
“這些奴婢簡直豈有此理,不設靈堂就算了。連小姐要擺上果盤和糕點,她們也不給準備。還說什麼活着的人都不夠吃,哪裡能讓死人來糟踐?”這話衝口而出,思柔才決出不得勁:“小姐千萬別怪奴婢,奴婢是一時氣憤纔會口不擇言。”
“我知道你的心思。”鄧綏
並沒有責備她。“只是你想想,周貴人是自縊身亡的,宮裡的規矩是不設靈堂。陛下開恩,咱們能找到這些來燒給姐姐,已經很不錯了。
“奴婢明白小姐的心思,可奴婢和小姐一樣,抵死都不會相信周貴人是自縊身亡的。這裡面一定有很多脅迫逼迫的成分。”思柔紅着眼睛:“周貴人心那麼善,怎麼就沒有個好結果。”
“你們別拿走啊,我就只剩下這麼一點了……貴人她在下面還要安身立命,如此寒酸,怎麼能行。我求求你們,行行好吧……”萌妙的哭聲聽起來那麼揪心。
鄧綏不由得蹙緊眉頭:“思柔,你在這裡看着火,我去看看那邊是怎麼回事。”
鄧綏趕過去的時候,就看見一羣婆子搶走了萌妙懷裡抱着的飾品盒子,個個得意洋洋的要走就算了,竟然還擡腿就踢人。
一股怒火衝上來,鄧綏冷喝一聲:“都給本貴人站住!”
婆子們猛然聽見這個聲音,一時惶恐,就都跪了下去。
然而擡起頭,發覺面前站着的只有鄧貴人一個,臉上的神情有少不得輕鬆起來。
“鄧貴人,您這是做什麼啊?周貴人已經故去了,自然用不上這些漂亮的飾物。奴婢等也是怕浪費,纔會按照上面的吩咐將東西拿回珍飾局,重新修整製作,鑲嵌成如今流行的款式,好供宮中妃嬪們贊戴。這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再說這周貴人是自縊身亡。能不能入皇陵安葬都是未知之數,鄧貴人何必來蹚渾水,管這麼多閒事呢?”
鄧綏沒客氣,走過去一腳踩住了那婢子單手按着的飾品盒,就連她的手指都沒有放過。
“你們這是打量着蒙我啊!當本貴人沒有處理過後宮諸事,就在這裡信口雌黃是不是?”
那婆子疼的齜牙咧嘴,只在心裡罵鄧綏狠毒。嘴上卻說着求饒的軟話。
“鄧貴人息怒啊,奴婢哪裡敢誆騙鄧貴人。實在是這就是事實。貴人如若不信,可以等奴婢去拿記檔冊,先前自縊或者自盡的妃嬪,飾物都是這麼處置的。除非陛下恩典,能讓他們的母家將東西帶走,留作紀念,否則便只有這一個方法。還望鄧貴人呢高擡貴手,饒了奴婢們吧”
“那就把東西放下吧。”鄧綏擰着眉頭道:“陛下那裡,我會去求這道恩典的。”
“這……”那婆子當然不肯,煮熟的鴨子,豈有讓它飛了的道理。“貴人何必難爲我們呢,倒不如鄧貴人先去稟告陛下,得了旨意,再去我們處拿回這些東西,也好叫我們不被上頭苛責。”
“哪來的這麼多廢話?”鄧綏纔沒有心情和她們多說。“本貴人已經很清楚的說明白了,東西放下,如若不然,別怪本貴人不客氣。”
“哎呦呦!”那婆子疼的厲害,少不得哀嚎起來。“鄧貴人,您這是要奴婢的命啊,疼死奴婢了。”
“周姐姐才走,你們就急不可耐的來這裡生事。”鄧綏一股氣沒地方撒,盡數都撒在了她身上。“我倒是要看看,今日沒有我點頭,誰能從這和歡殿拿走一根頭髮絲。”
“哎呀,救命啊!”那婆子的手都快要被鄧貴人碾碎了,疼的她死去活來,直掉眼淚。
這時候,正好皇后走了進來。
“周貴人才走,這和歡殿怎的就這麼不安生?”陰凌月不悅的白了那婆子一眼:“叫叫喳喳的成何體統,還不快閉嘴。”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那婆子含着淚叩頭認錯:“都是奴婢的過失,求皇后娘娘恕罪。”
“你也是的,還不打算擡起腳麼?”陰凌月睨了鄧綏一眼:“你這是要踩斷她的手還是怎麼的?”
“諾。”鄧綏不緊不慢的鬆開了腳,臉上卻沒有半點笑意。“皇后娘娘過來,臣妾有失遠迎,還讓娘娘看到這一幕,當真是臣妾的過失。只是宮裡的規矩,臣妾並非不知道,周姐姐的東西,只管將來交給周姐姐母家留個念想也就是了,何必要送去融爐,重新打製呢?”
“自然可以,就按你說的做。”陰凌月使了個眼色。
冷秋就領着那幾個婆子先行退下。
“皇后娘娘身邊的婢女怎麼有些臉生,倒不是從前的那幾個了。”鄧綏想起了蘇文的話,禁不住多說了一句。
“莫璃那丫頭有孕,自然是不便跟着本宮的。至於莫玢,那可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自從找到了祖母,找到了姑母,就一門心思的想要出宮去,本宮自然不能阻攔,賞了恩恤就送她離開皇宮。現在只怕正在哪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過優哉遊哉的日子。倒是鄧貴人,怎麼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關心本宮身邊的婢子?”
“只是隨意問一句,皇后娘娘不必多心。”鄧綏倒吸了一口涼氣:“奴婢自打入宮,身邊就只有美淑和思柔,現下美淑已經不在了,留下思柔一人。看着這兩日萌妙爲周姐姐哭的死去活來,臣妾就覺得傷心。心想臣妾躺在棺材裡的那些日子,思柔也一定哭的肝腸寸斷。”
這話怎麼聽得這麼彆扭?
陰凌月不由得蹙緊了眉頭:“鄧貴人是怕本宮不在了,身邊沒有人爲本宮一哭麼?”
鄧綏瞪圓了眼睛,連連搖頭:“皇后娘娘誤會了,臣妾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話趕話的說到這裡。娘娘您洪福齊天,福澤深厚,豈是臣妾能預見的。”
“鄧貴人的嘴巴,如今是越來越甜了。以前總是撿好聽的話來說,現在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讓人舒服。你可能已經知道了吧,陛下將小皇子交給本宮撫育了。”陰凌月不禁惋惜:“可憐了樑太妃,如此的籌謀,最後還是滿盤皆落索。”
“樑太妃沒能好好照顧小皇子,陛下親自將孩子送到皇后娘娘宮中撫育。這麼大的事情,臣妾自然聽說了,哪怕是身在和歡殿中。”鄧綏垂下頭,臉上依然沒有喜悅的神色:“臣妾有
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
“你說來聽聽。”陰凌月看着她清水芙蓉一般的面龐,心裡不由得惱火。憑什麼所有的好事情都讓她一個人佔全了。顯赫的出身,聰慧的頭腦,絕色的容顏……上蒼似乎格外偏愛這個女人,將雖有最好的東西都擱在她一個人身上。
這未免也太過分了。
然而鄧綏卻十分的平靜,只是淡淡的看着皇后,心中並沒有任何波瀾。
“衆所皆知,樑太妃爲何堅持要撫育小皇子。然而她卻忽然就這麼放手了,皇后娘娘不覺得奇怪麼?”
“你想說什麼?”陰凌月冷眸看着她。
“臣妾不過是想提醒皇后娘娘,這世道……什麼人都不能輕易相信。也許這一秒她是爲了你好,可下一秒就可能吃掉你的好。這些事情,皇后娘娘原本就比臣妾更擅長,臣妾不過是想給皇后娘娘提個醒。以報答陛下面前,娘娘屢次爲臣妾求情的那份厚恩。還請娘娘不要誤會臣妾纔好。”
“鄧貴人的心思,何嘗不是也變了呢。”陰凌月看着她,眸子裡的涼意慢慢的透出來:“你當初不是也不屑聽從本宮的吩咐麼!怎的如今也學會取悅本宮,討好本宮了?你以爲這樣,本宮就會幫你證明無罪,證明清白麼?你是知道的,本宮素來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陛下如此信任本宮,只怕也會幫不了鄧貴人什麼。你就留在這裡,慢慢的等候,好自爲之吧。”
“皇后娘娘且留步。”鄧綏越過去攔住了皇后的去路,目光裡透着惋惜:“臣妾真的沒有殺死劉美人,更沒有逼着周貴人自縊。這兩件事情,分明是有人假貨。倘若臣妾真的這麼做了,又又什麼好處呢?說是爲了孩子,臣妾年輕,入宮不過一年,有自己孩子的機會很多,怎麼會爲了一個別人的孩子,而去殺人呢!”
“鄧貴人。”陰凌月心中禁不住暗爽,她就喜歡看她焦頭爛額的樣子,對方越是手足無措,她心裡就越高興。“本宮如何徹查這件事情不需要向你交代。而你怎麼做,做了什麼,本宮也不需要你來說,自然會調查的一清二楚。”
“是。”鄧綏點頭,表示贊同皇后這種做法:“娘娘,可若是臣妾還有證據證明臣妾是無辜的呢?”
這話倒是提起了陰凌月的興致,她轉眸看着鄧綏,眼前一亮。“有證據自然是極好的,和不拿出來讓陛下與本宮都能明白,也能省去不少麻煩。”
“自然。”陰凌月略微一想:“只是皇后娘娘必須答應臣妾一件事。”
“呵呵。”陰凌月好不的冷笑起來:“鄧貴人是不是弄錯了,現下不是本宮求你交出證據,來證明你自己的清白。而是你得設法讓陛下和本宮都相信你真的是清白的。也就是說,證據在你的手裡,你是交出來還是不交出來,都是急自己的決定。本宮沒辦法幫你任何事,更不會拿證據和你做任何交換。”
“皇后娘娘誤會臣妾了,臣妾不是這個意思。”鄧綏深知陰凌月有多恨她,根本就不會真心想要幫她,所以她纔會故弄玄虛,故意帶着皇后兜圈子。“實際上,這個證據並不在臣妾手中,而是正在運送入宮的途中。等着證據到了,這件事情就會有答案。臣妾也是爲了能證明自己的清白,纔會讓皇后娘娘答允一件事,那就是再寬限臣妾幾日。等着證據送進來。”
搞不清鄧貴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陰凌月點頭了。“也好。只要能證明你的清白,那麼就沒有辱沒皇家聲譽一說,想來陛下也會高興的。只是你的證據在誰手裡,如何能安穩的送進宮來?”
“這一點皇后娘娘不必擔心,臣妾可以確保萬無一失。只是因爲離得遠,腳程怕趕不上。”說到這裡,鄧綏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臣妾剛入宮的那天,就是這麼個情形。臣妾好不容易冒着雨在宮道上趕路,卻偏偏遇到劫匪,搶走了臣妾所有的東西,還弄壞了臣妾的馬車……現在想想當真是後怕。這一次,運送證據入宮,還是得走那條路,臣妾就怕天氣不好,延誤了時候。所以纔會厚着臉皮懇求皇后娘娘開恩。”
“知道了。”陰凌月皺眉:“只要確實有這份證據,本宮一定會設法讓陛下多寬限些時候。只不過,本宮憑什麼要相信你的話。倘若你是故意拖延時間卻做一些遮掩……那本宮豈不是被你連累了?”
“皇后娘娘,臣妾願意用一個秘密來交換這幾日的寬限。”鄧綏故意裝作惶恐不安,又恐懼的樣子。甚至語氣透着巴結,巴不得皇后能相信她一樣。
“鄧貴人當真是厲害啊,什麼都知道,什麼方法都能用得上。”陰凌月鄙夷而笑:“你的秘密,焉知本宮就一定感興趣。”
“臣妾說的這個秘密,皇后娘娘一定感興趣。”
“哦?”
“皇后娘娘就不想知道,永樂宮一直潛伏着,那個默默走漏風聲的內鬼是誰麼?”鄧綏說完這句話,果然皇后的臉都變色了。
“你胡言亂語什麼。”陰凌月很是不滿:“本宮的永樂宮豈會如此,你休要在這裡挑撥。”
“娘娘啊,臣妾如今就如同一隻迎風而飛的紙鳶,是能隨風起舞,翩然生姿,還是隻能隨風飄遠,無依無靠,都是提着線的那個人決定的。而這個人,就是皇后娘娘您。我爲何要騙您呢,難道我不想要自己的命了麼?”
“好,那你倒是說說看,這個人究竟是誰。”陰凌月仍然是一臉不肯相信的樣子,言談舉止都顯得格外輕蔑。“倘若你說不出來,那就別怪……”
“莫璃。”鄧綏毫不猶豫的吐出這兩個字。“除了她,不會再有旁人了。”
“胡言亂語。”陰凌月果然冷了臉:“你以爲這樣就能離間本宮與陰采女?”
“是不是離間,皇后娘娘回去一問就知。”鄧綏行了禮:“皇后娘娘慢慢思量就是,臣妾先告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