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行至一半,戰其鏜忽然又從窗戶跳了回來。蘇政華有些驚訝的看着戰其鏜,沒想到自己這個太子妃還有剛跑出去就折回來的時候。
戰其鏜追馬車追的有些累,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緩過來就不再說話了,趴在車窗上看着外面發呆。
“怎麼了?”這要是還看不出問題,蘇政華也枉重活一世了。
戰其鏜等的就是他的問話,立馬問道:“瑤宇說這次放火案跟儲位相爭有關是嗎?”
蘇政華沉默了一下,最後才嘆氣道:“你不用知道這些,我會處理好的。”
“我是你的太子妃,你跟我說我不用管這些?那我應該管什麼?”戰其鏜確實不想管,可是若是別人都欺負到頭頂上來了,拿她怎麼能不管,換誰都不能嚥下這口氣纔對。
“你說,是不是有人陷害你?”
蘇政華沉吟一下道:“現在還不能太早下論斷,不過八成是這樣。”
“唉,你爲什麼要做太子呢?”戰其鏜憂愁的把下巴放在馬車的窗沿上,因爲顛簸腦袋也跟着一晃一晃的。“不當太子就沒這麼多事了。”
戰其鏜說的無心,可是聽在蘇政華耳朵裡就不是這麼回事了。上一世的情景歷歷在目,每一幕都刺痛的蘇政華說不出話。再看戰其鏜時,滿眼都是寵溺。
你還在,真好!
回了京之後皇上果然立馬就把蘇政華叫進宮中。說是讓明瑤宇負責這件事,但是若是真的查出是皇室之人所爲,歸根結底還是皇上的家事,不好聲張。
自古立儲的標準除了皇上喜歡,大臣支持,再有就是子嗣的問題。爲了能夠讓皇室一直傳承下去,歷任帝王子嗣全都十分受關注。如果同樣連個皇子,各方面勢均力敵,那麼就會看他們的兒子。
說起來也很嘲諷,明明最應該注意的品德,隨着朝代的更替,品德如何已經並不重要了。
蘇政華面聖,皇上卻什麼都不說,就那麼盯着蘇政華,不時冷哼一聲。兩人誰也不挑破就這麼待了一小天。蘇政華便被放出來的。
戰其鏜緊張的說道,“怎麼樣,怎麼樣,皇上有沒有爲難你?”
“那是我父皇,你也要叫父皇。”蘇政華不得不糾正,皺着眉頭直搖頭。這種話若是讓有心人聽見了,只怕又要掀起腥風血雨。
戰其鏜吐了吐舌頭,半撒嬌道:“我就是不喜歡這麼叫他啊。連自己兒子都要懷疑。”
蘇政華好笑的問道:“那你懷疑過我嗎?”
“沒有。”戰其鏜答的飛快,絲毫都不猶豫,本來挺感人的,可惜她能立馬接上後半句。“你一直跟我在一起,懷疑你,不就是等於懷疑自己或者承認自己是白癡嗎?”
“你可以不說後半句話的。”蘇政華哭笑不得,不過心裡還是高興,起碼戰其鏜沒有誤會過他。沒有任何事比這個更讓他欣慰的了。
戰其鏜坐在椅子上,一隻腳也凳在椅子上,把盤子放在支起那條腿的膝蓋上,一口一口的吃着綠豆糕,還滿臉的
嫌棄。
蘇政華拿起來嚐了一口,也皺眉道:“怎麼這麼甜,你不是喜歡吃桂花糕,爲什麼不讓廚房做那個。”
“主廚的老婆生孩子,我給他放假了,誰讓咱們回來這麼早,他還沒休假。小丫頭只會做綠豆糕,只能對付吃一口了。”被這麼一說,戰其鏜也不吃了。“早知道你回來這麼晚我就去陳記買回來了。”
陳記糕點鋪子在京城東面,而太子的府邸在西面,跑一趟倒怎麼也得半個時辰,戰其鏜怕蘇政華回來她不再,乾脆就在家一直等着,這才吃了小丫鬟做的甜綠豆糕。
蘇政華心裡甜蜜,忽然就按照坐着的方式把人抱起來了。笑着說道:“你這麼擔心我啊,那我是不是應該獎勵你一下。”
戰其鏜忽然被人抱起來,下意識的抱住了蘇政華的脖子,不滿的嘟囔道:“獎勵什麼,誰關心你了,還有你這是獎勵嗎?快放我下來。”
蘇政華壞壞的說道:“我記得你還欠我一個吻,狩獵比賽可是我贏了哦。”
“我記得啦,記得。”戰其鏜翻了個白眼,“你要怎樣?現在就兌現嗎?”
“嗯。”蘇政華點點頭,低頭剛剛跟仰頭看自己的戰其鏜對視,兩人就這麼一個仰頭,一個低頭,也不嫌累的對視了起來。
忽然戰其鏜微微用以擡了一下頭,準確無誤的親到了蘇政華的嘴巴。親到之後迅速分開,稍微用力就掙脫了蘇政華的懷抱,腳下落地輕點就跳了起來,順着窗戶就跳了出去,不論蘇政華怎麼叫都當做沒聽見一樣。
蘇政華愣了一下,這猝不及防的親吻讓他還沒來得及好好品味一下就消失了,這怎麼能甘心。跟着走出了房間,才發現戰其鏜根本沒走遠,而是躺在屋頂上盯着天空。
“你在上面做什麼?”蘇政華怕人害羞,沒上去直接捉人。
戰其鏜不假思索的說道:“看夕陽,時間差不多了。”
蘇政華擡頭看了看天,烏雲滾滾,恐怕要下今年的第一場雪了。
看來人真的害羞了。蘇政華想着,也沒揭穿。讓人上去給戰其鏜送毯子,天氣不比以前了,外面太冷,吹久了風對身體不好。
一個年約六十的老人家搬了梯子,緩慢的往屋頂上爬。戰其鏜聽見動靜一回頭嚇了一跳。
“伯伯,你上來做什麼?”這人是看家護院的老伯,平時能不動都不動的人,今天搬個梯子。看着拿顫顫巍巍的老人家,戰其鏜整個人都瘋掉了。
“太子殿下讓我把毯子給夫人送上來。”老人說這話還把毯子舉了起來,梯子果真隨着他的動作晃了晃。
“停,我下去。”戰其鏜直接從屋頂上跳了下去,此時老人已經爬了一半了。見狀自然要往下爬,梯子抖動的就跟篩糠一般。
戰其鏜嚇得立馬走過去扶穩,看着老人一點一點下來,雙腳都落下後才鬆了一口氣。
老人笑着道謝,“謝謝夫人,讓一下,我把梯子拿走。”
“別,我來,你歇着去吧,去吧。”戰其鏜深吸
一口氣,她怎麼忍心讓一個快六十歲的老人搬着梯子來回走呢,良心上過不去啊。
戰其鏜哼哧哼哧的搬着梯子,把梯子放回去之後越想越氣,直接衝進蘇政華的書房,拉着人來回的搖:“你是不是故意的,讓那麼大歲數一個老人爬房頂,你真狠心啊。”
“我不這麼做你怎麼可能下來呢?”蘇政華一本正經的說道:“下次害羞可不能再爬房頂了。”
“誰害羞了,你才害羞了呢,你全家都害羞。”戰其鏜惱羞成怒了額,她好不容易纔鼓足的勇氣親對方一下,可對方倒好,居然這麼淡定,甚至笑話自己,這絕對不能忍。
蘇政華本身是不怕癢的,笑點也不多,可是跟戰其鏜在一起,他就總忍不住笑,兩人打打鬧鬧,就這麼鬧到了躺椅上。雖然兩人都很瘦,可一張椅子到底小了點,到底不是那麼舒服。
小秋子急匆匆的從外面闖進來,連門都沒來得及敲,大喊道:“太子殿下,不好了,查出來了,查出來了。”
蘇政華和戰其鏜兩人兩臉懵逼的看着小秋子,不明白什麼查出來了,怎麼就查出來了,他們還沒做什麼呢。
小秋子也是一臉懵逼,看清了屋裡的情況之後,立馬轉身,“我是不是過一會兒再來?”
“說。”蘇政華氣的坐起身,隨手抓起身邊的東西扔了過去。
小秋子立馬跪地道:“是,說,我覺得,殿下這個椅子可能太小了,還請兩位到牀上去。”
“小你個大頭鬼啊。”戰其鏜直接掀了桌,自己從躺椅上站起來,躺椅拼命的前後搖晃,蘇政華怕她摔倒只能用身體穩住躺椅。
在小秋子總算想起正事了,大喊道:“殿下,快點進宮吧。宮裡亂成一團了。”
“什麼情況?”怎麼纔回來就亂成一團了呢?
原來明瑤宇在一個侍衛那查出了一殿下線索,順藤摸瓜直接查到了明妃那裡,明妃聽說查到自己這邊,不知出於何種原因,直接拿了繩子要上吊,被宮女及時發現,現在還在搶救。
“宮裡面來了人,說是皇上讓所有皇子進宮。”小秋子着急道:“太子殿下,快點換朝服吧,只怕今天回不來了,明日若是上早朝怕是來不及換衣服。”
忽然要換正裝換朝服,弄得所有人都是手忙腳亂的。這眼看要到用晚膳的時候了,只怕現在不吃一會兒進了宮也沒吃的,這一晚上怎麼鬧還不一定。
謀害皇子是大罪,還沒對質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等真的確認了,還指不定要折騰出多少幺蛾子事來呢。
“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蘇政華拿了糕點給戰其鏜,這還是他讓下人去陳記買的,想着晚上給戰其鏜一個驚喜,現在只能先用來墊肚子了。
戰其鏜確實有點驚喜,她皺眉問道:“你不叮囑我一會兒能不能說什麼嗎?”
“是你想說什麼都可以,因爲你是我的妃子。”蘇政華纔不想壓抑戰其鏜的天性。
戰其鏜點點頭,立馬問道:“那個明妃誰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