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又像是受了什麼驚嚇,忙垂下自己的腦袋,“沒,沒看什麼。”
說完之後她就躲開了。
明清好奇,往林琳剛剛望着的方向一看,那個地方,在微風暖陽裡,站着的人不正是蘇政華嗎?
明清的年紀小,不太明白,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覺得林琳應該就是在看王爺了。小明清偷笑了一下,他們王爺生的那樣俊,又有能力,又有魅力,連他自己都喜歡王爺,喜歡看王爺。
林琳姐姐應該也是喜歡。
不過明清是還小,所以他不明白,小孩子的喜歡跟大人的喜歡之情,是不一樣的。
何念桃從外面回來,看見戰其鏜正在訓練虎子,還在往高牆上爬,那個脾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
“其鏜,你在做什麼?”何念桃在跟殷黎塘確定關係之後,這脾氣是一日日漸長。她比戰其鏜年長,爲人處世都是成熟之人的作風,戰其鏜雖然不是怕她,可是在心裡也是會依着她的。
她不敢在何念桃面前造次,忙叫虎子下來,可是虎子不敢下來。
戰其鏜只好說,“那我上去抱你下來吧。”
什麼?一同進來的殷黎塘驚嚇了,蘇政華閒適的目光緊張了,剛要準備阻止,戰其鏜已經飛身躍到了牆上,將虎子的衣襟一提,把他整個人都給拎了下來。
虎子的年紀不大,但是也是個八尺男兒,虎背熊腰,一看就不輕。
但是戰其鏜卻跟拎小雞一樣將虎子給拎了下來,看虎子眼淚還直流,低聲斥他一句,“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哭?丟師父的臉。”
戰其鏜是個要面子的人,自己的徒兒如此的不爭氣,還讓她這看臉往哪兒擱?
“師父,”虎子扯着戰其鏜的袖子,“師父別生氣,虎子下次不敢了。”
戰其鏜同樣也是個心軟的,伸手給虎子擦了擦眼淚,道了一聲乖。
就是那個擦眼淚的動作讓蘇政華的心中不爽,他闊步的走了出去,伸手將虎子一拎過來,“棠之,他這麼蠢笨,你還是讓他回家吧。”
蘇政華真的是太想將虎子給趕回家了,在他眼中看來,這虎子怎麼處處都在佔戰其鏜的便宜呢?
虎子一聽就不幹了,“師父師父,下次你讓我做什麼窩就做什麼,虎子一定什麼都能做到,還請師父不要讓虎子回家。”
那樣急切而誠懇的眼神,戰其鏜的就笑了,“別聽王爺的話,他嚇唬你呢,只要你乖,師父就不會不要你。”
虎子心中感動,又想戰其鏜身上撲,蘇政華一個反手就將他給攔住,“你師父會不喜歡別人抱她了,她會生氣,我也會生氣。”
蘇政華說,“如果我生氣,我會立刻就將你扔出這正南王府,讓你再也見不到你師父。”
蘇政華的目光裡又盛滿了威脅的冷光,虎子膽怯,將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嘟囔道,“不抱就不抱。”
蘇政華很滿意虎子這樣的態度,伸手摸他的頭,“這才乖,晚上我讓廚房給你加雞腿。”
虎子一聽雞腿,眼睛亮了亮。
“
王爺你就別想了,我們現在能吃飽飯都是個問題,哪裡來的雞腿?想都不要想。”何念桃打斷了虎子的驚喜。
蘇政華問,“府中的糧食不夠了嗎?”
“嗯,”何念桃說,“本來我以爲是能撐過這個冬天的,現在一看恐怕是很難。畢竟大家乾的都是力氣活兒,吃不飽飯總是不好。”
何念桃面色很爲難的樣子,但她能這麼做還是因爲她相信,蘇政華肯定能想出辦法來再給他們找點兒糧食。
殷黎塘附和道,“如今我們這庫房的藥材用的也已經所剩無幾了,得需儘快添加一點兒。”
“嗯嗯,”明清不知道什麼時候跟着林琳也湊過來了,說,“王爺,你不是打算修築河道用不容易被沖垮的溼土嗎?明清也已經去打聽過了,因爲前一陣子黏土都被用來修築土房子,溼土現在就數北邊的琴山最多。”
“我是按照王爺的要求打聽的,琴山土多,又遠離洪水之地,那裡的樹木又不多,所以可以採用,而且距離這裡也不遠。”
不遠是不遠,可是要將一個地方的土地給弄到另一個地方去的話,那可是又是一項非常浩大的工程。
戰其鏜又弱弱的補了一句,“王爺,現在的天氣已經冷下來了,我們也該爲百姓們準備一些過冬用的衣物。”
戰其鏜巴望着蘇政華,她可是沒有忘記跟蘇政華的約定,要去那什麼捷城敲詐一點兒東西回來的。
這種偷雞摸狗,不是,爲人請命的事情,如何少的了她戰其鏜呢?戰其鏜暗暗搓搓手,最近她是忙,忙的也有點兒無聊,她想找點兒更加有意義的事情來做做。
蘇政華接觸的戰其鏜的目光,無奈的避開,安慰大家道,“放心,這件事情本王心裡早有打算。”
他對何念桃道,“現在一切都要以百姓爲重,府裡支出的東西你都幫忙盯着。”
何念桃笑道,“你爲什麼不找戰其鏜盯着,她可是這王府的正牌王妃。”
蘇政華明白何念桃在揶揄戰其鏜,亦微笑,不着痕跡的回答,“棠之她忙,何況,她的術算不怎麼好,這種事情交給你來做,我會更放心一點兒。”
何念桃那句意有所指的話,戰其鏜的愣是沒有聽出來,認真的跟着蘇政華一同附和,“對對對,我術算的確不怎麼好,這裡七七八八的什麼支出的事情我也實在懶得管,就有勞念桃你了。”
戰其鏜還真是一點兒都不客氣。
現在這個時候沒有誰真正是有多少得空的,那些被挪過來的糧食和藥材,都在大家需要的時候往外支出,誰也沒有記個賬,到時候連那些東西到底用在什麼地方都沒有人知道,也的確不怎麼好。
蘇政華說,“等渡過這段日子,這些東西本王會慢慢完善的。這段日子,就辛苦你了。”
蘇政華也沒有客氣。
何念桃還真是哭笑不得,“你們這夫妻倆是故意的吧?”
大家說着說着便是笑聲一片。
笑過殷黎塘接着說,“王爺,我們的中秋佳節眼看着也快到了。我們到時候,需不需要搞一
個什麼慶祝活動?”
何念桃的手肘戳他,“這兒事這麼多,你搞什麼慶祝活動?要慶祝,也應該等到江南一切事物恢復了正常再慶祝。”
中秋節,對於南晉的百姓來說,是一個比較重要的節日。南方和北方共有。在這裡,大家平常休息的日子少,勞作的時間多,過個節,也就意味着大家可以吃點兒好的,順便還能休息休息。
“嗯,”蘇政華點頭,“這件事情,本王到時候會跟各地方上的官員再商量商量,具體怎麼弄,到時候再說吧。”
戰其鏜還在眼巴巴的望着蘇政華,蘇政華伸手,巴掌覆蓋在戰其鏜的頭上,“棠之,有沒有興趣,跟本王來一場?”
戰其鏜一愣。
但蘇政華已經轉身去找了兩隻木棍,一根自己拿着,一根遞給戰其鏜,對一旁的虎子道,“你要習武的話,可要睜大眼睛看好了。”
戰其鏜這才明白蘇政華口中的來一場指的是什麼。
比武打架這種事情戰其鏜向來喜歡,可惜她很少遇到對手,不然就可以真刀真槍的幹一場。額,當然了,上次那方漠然的事情是一個例外。
聽說要王爺跟王妃打架,原本還沒有幾個人的院子不到一會兒就擠滿了前來看熱鬧的人。
大家從來都不知道戰其鏜跟蘇政華的武功怎麼樣,戰其鏜是京城裡戰大將軍的女兒,應該是很厲害的角色。但是蘇政華是王爺,他的武功怎麼樣大家真還不知道。
戰其鏜對這種事情特別來勁兒,眉毛一挑,“王爺,我們可說好了,你要是輸了,可別哭鼻子。”
蘇政華抿脣淡笑,“那你就先贏過我再說吧。”
木枝不比真刀實劍,但是兩根木枝碰撞在一起的力道之感一點兒都不比那槍劍差。
戰其鏜最擅長使用的東西跟她孃親一樣,都是長槍,所以這木枝使用起來也非常的順手,打人就是一個好武器。
戰其鏜打架的時候從來沒有手軟和手下留情一手,一出手必定是不於餘力的。既給別人面子,也不會讓自己後悔。
但是蘇政華怕傷了她,手中還是暗留了幾分力道。但即使這樣,他依舊不敢怠慢。慢慢的他也就放開了,戰其鏜的功夫並不比男子差,他要不用點兒真功夫,只能被戰其鏜當做一個陪練。
蘇政華擅用劍,劍招一出,處處都是暗含的力道。他在跟人對比的時候注意力分外的集中,眼神淡漠深邃,猶如一道看破一切的冷光,將對方的弊端收進他的眼底。
戰其鏜打架的時候可以說是漏洞百出,但是每一處漏洞又可以被她給化解,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弱點在哪裡,而且會很聰明的將自己的弱點化爲優點去攻擊敵人。
蘇政華不得不承認,若是她上戰場,必定會成爲不遜色她孃親的都一女巾幗。戰其鏜的血液裡流動的就是不安分的因子,她的那一腔熱血,似乎就是爲了戰場而生的。這樣的人,真的可以成爲南晉最好的一柄利器。
利器……
蘇政華的手忽然一頓,手臂被戰其鏜擊中,“喂,你走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