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去斷臂山砍木頭,你們誰願意跟我一起去?”戰其鏜首先提出來,很多事情她都需要親力親爲。
蘇政華將她舉着的手給放了下來,“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我們這些男人去做吧。”
戰其鏜看他,現在知道她是女人了?她不一直都是半個男人嗎?
明瑤宇又道,“我又想出另一個辦法,這麼多的房屋需要修繕,光是要木頭肯定是不夠用的。”
現在的很多農家,有很多都是蓋茅草房,裡面只架着一個框架,外面都是撲着茅草,但這種房子都個弊端,就是不受雨淋。再二就是用黏土做的房子,但是不經受烈日的曝曬。
戰其鏜聽他說了半天,失了耐心,“你別解釋了,能不能直接說重點啊?”
“重點來了,”明瑤宇說,“修繕是一個大工程,我們只將那些還未被完全燒燬的能夠修補的好房子都給修補了。但是要重新建房子就是一個非常大的工程,所以我們如果能將茅草和黏土的功能結合起來,修可以暫時能度過這個冬天的房子即可。”
茅草屋和黏土屋都不需要花費許多人力物理,而且很快就能建好。等度過了這個冬天,等到來年的形式好轉了再去修建其他的房子也不遲。
戰其鏜一聽,覺得這果然是一個好辦法,當下便讓空出來的幾個本職是山匪的人去挖土還有找茅草,而這兩種東西,在鄉間是非常常見的。
茅草和土是需要找的,而這木頭也是要伐的,接下來便是百姓的穿衣和過冬的棉被,那些東西也被大火燒去了大半。戰其鏜想,原來是真的,要想將一方百姓安頓好照顧好,真是少不得費心盡力,少不得要錢。
可是這麼多的百姓,又該如何的去分配?戰其鏜的腦袋有些暈了,對蘇政華道,“不是這裡最近又出現了命案嗎?我們救濟百姓的事情不能停下,查案的事情也是不能停的。”
明瑤宇說,“這件事情我已經通知下面的人去查了,那些官員,也總不能只當個擺設吧。大概今天就會有結果,到時候讓你跟着恆玉去看看,我那些病人,還是需要親自去照看的。”
明瑤宇說着,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戰其鏜有些擔心他的身體會吃不消,便道,“我想江公子也是無事,不如你去幫他打打下手,他這身體,萬一到時候再鬧出個什麼毛病來,我怕伯父過來跟我拼命。”
本想江公子會同意,可她卻只看着蘇政華道,“我聽王爺的安排,他讓我去我便去。”
戰其鏜受到冷遇,迫不得已將目光轉向旁邊的蘇政華,而那江公子的目無波瀾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蘇政華看,彷彿整個世界裡都只剩下了蘇政華。
明瑤宇咳嗽了一聲,“不必了,要是想陪我去,那其鏜你就跟我一起去吧。讓江姑,江公子留下跟着政華和恆玉一起去看看那兩個案子。”
明瑤宇說完,大家又都將目光移到蘇政華,畢竟他纔是這裡的主事人,大家都看看他的意見的。
蘇政華卻點頭,“也好,棠之,你便跟着明公子一起去吧。”
戰其鏜一雙大眼睛盯着蘇政華,眸子裡裝着不可置信,還另帶了一抹委屈。又看了一眼那江公子,對着蘇恆玉道,“讓他倆去,你就別跟着他們一起去湊熱鬧了,要麼跟我去照顧,要麼自己去伐點木頭回來,自己選擇吧。明瑤宇,我們走。”
戰其鏜的模樣像極了是在賭氣,卻大家面面相覷,不明白戰其鏜這突如其來的怒火從何而來。
戰其鏜拿了藥箱,拽着明瑤宇跨出了院子,蘇政華凝眉看着她的背影,想伸手,她人卻已經走遠了。
而後他想到什麼,將手放下,搖頭,露出微微無奈的笑。她怎麼到現在還跟一個小孩心性一樣?
明瑤曦跟蘇恆玉看了一眼,蘇恆玉道,“我還是跟你留下來在此處照顧大家吧,我要再走了,你跟程蝶衣兩人也不方便。我也不怎麼放心你。”
他將目光有意無意移到明瑤曦的小腹上,那本就看着比尋常人柔和的眼睛流露出比平常時刻更加溫柔的眼色。
明瑤曦心裡卻擔心的緊,“政華,你老實告訴我,你沒有跟棠之吵架吧?我看她今天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蘇政華笑道,“大抵是在吃醋吧。”
“吃醋?”明瑤曦更是不明白,看着蘇政華身邊的江公子,誰吃誰的醋?
江公子避開明瑤曦投過來的目光,對蘇政華道,“王爺,我們走吧。”
直到他們遠去,明瑤曦還是一臉疑惑,棠之在吃醋?
在戰其鏜他們去李府這三日,這裡的人已經將病人集中的到一個地方,集中的照顧。地點是一個十分簡易的草棚,應該是臨時搭建的避難場所。
明瑤宇告訴戰其鏜,他們現在還需要很多搭建很多專門供病人主的房屋。這些病人也分爲很多種,有的人是孤苦無依的老人,有人是失去了父母的孩子,還有的便是無家可依的年輕人。
他還告訴戰其鏜,他們已經根據病人生病的輕重已經將人分出了三個部分,分別安置。一是病情較輕且有家人者,直接開藥回去讓家人照顧便能好。二是病情較重的且有家人者,需要觀察,就需要住在這裡,讓他們隨時觀察着。三便是些無家可歸的老人,孩子,而最需要重點照顧的便是第三類人。
戰其鏜聽了半天,算是聽出了一點門道,不由誇了明瑤宇一句,“不錯嘛,當初你真應該去太醫院當個太醫什麼的,絕對會是一個出名的太醫。”
明瑤宇笑說,“如果這樣的話,我爹一定不會放過我。或許我在做太醫不出一個月,就會過度勞累而亡。”
明瑤宇說了幾句,又開始咳起嗽來,戰其鏜感覺自己從昨天回來就看見他老在咳嗽,替他拍了拍給他順氣,“我說你真的沒問題吧,你這樣咳着我心裡都聽的慌,莫不是這幾天太累了生病了?”
戰其鏜又去摸明瑤宇的額頭,卻被明瑤宇用手給拿開,他笑道,“你
別總把我想的如此不堪一擊啊。”
戰其鏜見他笑的一臉虛弱,眼睛裡的光還挺閃爍的,將手收回,“好吧,我告訴你,身體不舒服一定要說。我這要真的壓榨的你積勞成疾了,我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明瑤宇又用扇柄輕輕敲着戰其鏜的腦袋,笑意輕而柔,“我也沒有看到你來江南這是來過好日子來了。”
到了草棚,大多都是人們疾病的呻吟聲,或者有些人躺在地上,上面鋪着草,都是一副病病怏怏極其沒有精神的樣子。何念桃見他們來了,急忙迎了出來,看樣子剛剛應該是十分忙的,“你們終於來了,昨日有兩個病人發了高燒,還有一個孩子渾身抽搐不斷。另外,有一個老人去世了。”
明瑤宇從袖口掏出一方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微勾着腰身,望着何念桃,“你說什麼?”
“殷大人正在屋內看着,但是他也沒有辦法,明公子,麻煩你去看看吧。”
戰其鏜揹着跟着明瑤宇兩人進了院子裡的一間屋子裡,院子外面停着一具屍體,戰其鏜道,“將她擡出去火葬了吧。”
在這個非常時刻,死人也變成了一件比較常見的事情。父親曾經告訴過戰其鏜,在戰場上,也會出現有人受傷,遇上惡劣天氣,感染擴散病情是經常的事情,便要將那些人用火燒盡。
明瑤宇點點頭,進了房門,殷大夫正在診脈,看見明瑤宇過來,忙讓了位置出來,“明公子,你快過來看看。”
明瑤宇捂住嘴鼻又咳嗽了兩聲,過去,蹲下,開始診脈,之後又伸手摸了摸他們發燙的額頭。又讓他們張開嘴看了看舌苔,問了看守的人昨天夜裡的情況。
看受病人的是一個婦人和青年,看上去是一對夫婦。那婦人道,“是半夜的時候,突然就這樣了。”
“吃了什麼?”
婦人搖頭,“除了藥,什麼也沒有吃。甚至連喝進去的藥也吐出來了一半。”
那青年人看上去很是擔憂的樣子,“我記得上次瘟疫病發,他們好像好像也是這個症狀,你看這會不會……”
“別胡說,”婦人嗔了他一眼,“大夫都還沒說這是怎麼回事,你急什麼?”
明瑤宇將手放了下來,又咳嗽了一聲,起身去木盆裡洗手,道,“這樣,你們先去弄一些鹽水給他們擦身子降溫,其鏜,你隨我去抓兩幅藥來。”
戰其鏜將藥箱拿了出來,“這兒都帶着呢。”
明瑤宇搖了搖頭,又對殷大夫道,“殷大夫,還是你跟我跑一趟,其鏜,你跟念桃在此處照顧病人,有什麼情況立刻通知我。”
戰其鏜考慮到明瑤宇的身體,來回折騰實在是吃不消,就說,“你將藥草的名字告訴我就成,就是拿藥而已,也用不着兩個這麼麻煩。你現在是大夫,更是應該跟殷大夫就在這裡。”
何念桃也說,“對啊,明公子,不然我跟其鏜一起也是可以的。”
明瑤宇想了一下,便也就同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