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蘇政華在跟江瀾閒聊的時候忽然涼涼說了一句,“本王還是喜歡老虎,江瀾,你親自去給本王雕刻兩隻老虎,本王要放在院子裡養着。”
江瀾冷汗直流,提醒蘇政華道,“王爺,石老虎不能養。”
“養眼。”蘇政華面不改色心不跳,“這兩隻老虎本王要你親自雕刻,不準讓王妃幫忙。”
江瀾知道蘇政華總是會整人,可是他沒有想到,這個雄濤偉略的王爺,也會來整自己。
從此之後,江瀾看見戰其鏜就避的遠遠,她來研究石頭也不讓她幫忙了,看見她如同看見惡鬼一般。
這樣戰其鏜很是不解,她長的有不嚇人。
蘇政華到底還是沒有將那兩隻老虎給養到院子裡,因爲在江瀾將他的“老虎”雕刻出來那一刻,所有人有驚訝了,驚奇了。
何念桃瞅着那隻老虎問,“這,這真的是老虎嗎?”
她雖然沒有見過真的老虎,可是傳說的老虎也沒有八條腿,三隻眼睛,還一副惡鬼相吧。
戰其鏜猛瞪着眼,看着那老虎開始捧腹大笑,毫不客氣的笑江瀾,“你這是什麼老虎啊,明明就是兩頭神獸啊。王爺,我覺得讓這兩隻老虎去鎮河不錯,肯定能啓到非凡的效果。”
就連平時不苟言笑的蘇政華,在看到那兩隻奇怪的老虎都不淡定了。眼角一抽,嘴角也一抽,最後還是忍不住笑了。
江瀾滿臉通紅,他害怕老虎其實不是因爲真的害怕老虎吃人,而是他小時候,父親總是講恐怖故事嚇唬他。在故事裡他講老虎誇張話,江瀾從小就是被嚇過來的,後來提到老虎就害怕。
而他記憶裡的老虎,也的確就是這個樣子。
後來蘇政華還是用江瀾的老虎去鎮了河。
這河道的工程一完成,那被災難淹沒的江南,那民不聊生的江南,又隨着這春天,看到了新的希望。
春水終於漲了起來。一日戰其鏜還在睡覺呢,就聽見窗外不絕於耳的鳥鳴聲,太陽暖融融的從窗外照進來。她聽見外面一片吵吵嚷嚷的聲音。
每個人都在呼喊,“王爺,王妃,其作用了,我們修築的水渠,堤壩,河道都起作用了。大家現在再也不用擔心會被河水給沖走了。”
戰其鏜在睡夢中被何念桃給拉了起來,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身正裝,很喜慶的樣式。
“王妃,今天可是我們江南的一個大日子,王爺決定要和百姓一通慶祝,你可是主角,我給你打扮打扮,不準再睡了!”
戰其鏜迷迷糊糊的,任憑何念桃在她身上頭上鼓搗。她自己恍惚間還是在做夢,她看見了江南盛開的漫山遍野的繁華,看着江南波光粼粼的河水,她帶着一羣人在河裡泛舟而行……
她知道,這是夢,而這個夢,也許就在慢慢成真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何念桃終於將她給收拾歸一。那一刻看着鏡子裡還眯着眼睛打瞌睡的戰其鏜,驚訝了。
戰其鏜自己雖然是個女子,可從來都不怎麼打扮自己,一身灰布衣就這樣過來了,不是穿的跟個平民就是打扮的跟個漢子一樣。
沒有想到她這樣正經的穿上女裝,再化着淡妝的模樣,竟然是這樣的好看。
明清跟虎子進來催促她們,沒想到進門之時也愣了,“王妃,你今天可真美啊!”
“師父,虎子要娶你回家當老婆。”
戰其鏜聽到嗎聲音自己一個激靈醒了過來,見屋裡的人都笑着看着自己,沒人臉上都是一副十分驚喜的表情。
她朝面前的銅鏡裡一望,自己也驚了,這裡是哪裡來的美女子?隨後她才反應過來,銅鏡裡的女子正是自己。
是她戰其鏜?
戰其鏜有些懵。都說女兒家長大了會對自己的容貌越來越在意,可是戰其鏜好像沒那麼回事。也並不是因爲她完全不在意,只是自己的模樣從小到大也就那個樣,也沒有什麼好在意的。
“王妃,”何念桃很滿意自己鼓搗出來的成果,“一會兒王爺見到這樣的你,一定會很驚喜的。”
戰其鏜自己也笑了,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驚喜什麼?我的什麼樣子他沒有見過,纔不會因爲你這一下就怎麼樣呢。”
變了一個模樣,戰其鏜自己的內心也是舒暢的,轉身豪氣的邁出了一步出來想表達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結果她腳下被裙角一拌,摔到了地上。
所有人都被那突然的一下驚住了,還沒反應過來伸手去扶,房間的門突然就打開了。
迎着一片融白的暖陽,門口現出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他逆光而來,恍若神明一般。
戰其鏜覺得自己很暈,同時也很囧,趴在地上望着那個身影,“王爺,你爲什麼要用這種出場方式來襯托我?”
來人正是蘇政華,他今日也跟戰其鏜一樣,換去了一身的行頭。他的氣度本就不凡,風姿卓越,面貌俊美,今日這身衣服一上身,更加的俊美非凡。
蘇政華跨步進來將戰其鏜給扶了起來,看着她不自在的移動了一下自己的腳,嘴裡不滿的嘀咕,“念桃,我還是不喜歡穿着這樣的衣服,可以換嗎?”
“當然不行,”蘇政華眼角隱着笑,伸手替戰其鏜撥弄了一下凌亂的發,“今日是江南的大日子,也是你我的大日子,就勞煩你暫時先委屈一下了。”
戰其鏜也在剛成爲他的皇后的時候,也是這樣,穿不慣皇后的正裝,經常來自己面前抱怨。可是後來,在深宮裡的她逐漸褪去了她身上的那份天真,她變的懂事,宮裡的規矩她慢慢學的熟練。
最後連帶着她再看着自己的時候,也用那份學來的規矩將他們的距離給拉的老長。
何念桃沒好氣的笑道,“因爲你這身衣服大家可沒有少花力氣,你今日是以正南王妃的身份出去接見朝廷裡派來慰問的官員,總要拿出點兒我們正南王妃的架子。”
朝廷,慰問,官員?
戰其鏜盯着蘇政華,“這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她之前一直都不知道?
蘇政華深邃的眸子隱現一抹涼意,嘴上還是溫聲解釋道,“這件事情本王也是才知道不久,覺得不重要,所以便沒有說。”
不重要,戰
其鏜可不覺得朝廷裡派人到江南來慰問是一件小事。
想了一下覺得不對勁兒,“他們都是誰啊?”
蘇政華眸子輕輕看了戰其鏜一眼,不想回答,所又不能隱瞞,“護國侯府的侯爺。”
他輕描淡寫的回答。
戰其鏜一臉詫異的看着他,“護,護國侯府……”
這名字好像有點兒耳熟啊!
直到戰其鏜來到了大廳裡,看到了正主兒,她才明白,今日爲什麼一定非得穿的如此正式了。
京城離江南,還是很遙遠的。眼前的三位,應該是經過車馬勞頓的人。可是在他們身上,一點兒都不出疲憊,反而透露着一種從容的貴氣。
“王爺,”一個嬌而不媚的女人的聲音,簡直讓人酥到了骨子裡。那個長着一張鵝膽臉兒,舉手投足優雅沉靜的女子,正是護國侯府的大小姐——唐嫣然。
蘇政華一手牽着戰其鏜的手謹防她跌倒,一邊朝那女子淡淡點頭致意。既保持了他身爲王爺應有的尊貴,也不會讓他覺得太高傲,神態深沉,若即若離。
“王爺,想不到纔不過短短大半年的時光,你竟將江南的治理的如此之好。要不是親自看到,我還真不敢相信。”說話的是一位老者,護國侯府侯爺,唐嫣然她爹。
戰其鏜覺得很驚訝,護國侯府可是朝廷大臣中的大臣,曾經爲南晉立下過大功,是連皇上都會讓三分的角色。
他竟然自己來江南探視?戰其鏜還以爲要來也只是來一些底下的小嘍囉呢。
“侯爺謬讚了,這是本王的本分。”蘇政華挽着戰其鏜坐了下來,笑的有幾分淡漠。
說他將江南治理的好,好什麼好?這護國侯府的侯爺可還不曾見過江南遭災是什麼樣子的吧。
“說起來本王很意外,”蘇政華看了他們一眼,“你們要來,我竟一點兒也沒察覺。”
蘇政華這個話題有些讓人尷尬,也很隱晦。畢竟他是王爺,現在有人到了他眼皮子底下,他所沒有能早知道這個消息。心裡還是有點兒生氣的,可見對於這事上面的保密工作做的是何其的好。
唐嫣然看了她爹一眼,侯爺突然放聲笑了起來,“的確,我是主動向皇上請命來江南的。若不是我女兒想來江南看看……”
“爹爹,說話的時候可不要喝茶。”唐嫣然笑的很靜。
侯爺意識到自己說了漏嘴,立刻改口,“我女兒想來江南看風景,所以我也順便過來看看。”
戰其鏜看着那唐嫣然,從一次看見那個姑娘她心裡就有種怪怪的感覺。覺得那女子儀態萬千,卻總給她一種虛假的感覺,特別是她那流轉的眼波看着蘇政華的時候,讓她心裡特別的不舒服。
蘇政華沒有接話,他知道唐嫣然在看,他自己也只當是沒有看見。
他對唐嫣然這個女人,感覺複雜的很。前一世裡,她也曾是他的女人,還爲他身下了一個孩子。可是也是因爲輕信了這個女人,他的棠之纔會因爲他變成那般模樣。
前世的他,果然還是太年輕,很多東西都看不透徹,便輕信於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