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其鏜一臉傷心的模樣讓蘇政華心疼。朝堂上每個人都是犧牲品,但他絕對不允許戰其鏜是這個犧牲品。而他知道,戰其鏜的傷心來源於明瑤宇,這個她最親近的人。
“我去叫瑤宇過來,說到底我不是還欠他一杯海棠酒嘛。”蘇政華站起來就要去找小秋子。
戰其鏜拉住他的胳膊道:“他也是爲國家好。”
蘇政華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不過我們是朋友,有什麼話不問清楚,心理會有疙瘩,日後會有猜忌不是嗎?”
“我們問清楚,日後依然是好朋友。”蘇政華笑着說道:“棠之,答應我,如果將來你有什麼誤會,記住一定來問我。”
戰其鏜深吸口氣,點點頭。
明瑤宇很快就趕了過來,進屋就道歉:“對不起,我錯了。”
他背後還背了根荊條,雙上呈上彎着腰,瞬間就逗樂了戰其鏜。戰其鏜指着他的荊條問:“你這是做什麼?”
“負荊請罪啊。”明瑤宇答得飛快,自己卻委屈道:“我也沒有辦法啊,剛科考完到家,我爹就給我下達了命令,我連跟你們商量一下,通個信的機會都沒有。而且那天戰將軍的表現你們也知道了,分明是兩個老頭算計了我倆,我還得請罪。”
明瑤宇越想越氣道:“還不是太子太忙,我連見一面的機會都沒有。不然哪裡輪得到我爹跟我說這個事,殺我一個措手不及,被趕着算計其鏜。”
戰其鏜鬆了口氣,明瑤宇沒有變,心還是向着自己的。
明瑤宇無奈攤了攤手道:“其實吧,這事若跟百姓利益無關,我也不會說,錯也在我。”
戰其鏜大度的拍了拍明瑤宇的後背道:“行了,下不爲例,再有下次怎麼請罪都沒有用的。”
明瑤宇被戰其鏜拍的直咳嗽,半晌纔拿起酒杯道:“好,我自罰三杯。”
話音剛落他就拿起酒杯,倒滿了酒開始喝。戰其鏜忙攔着道:“你就說你想喝酒就得了唄,我一年才能拿出一罈來,你給我悠着點喝。”
兩人打打鬧鬧半天,蘇政華就在一旁看着不說話,心裡則在想要不要再賜明瑤宇一杯毒藥。
鬧夠了,明瑤宇才正色道:“朝局究竟什麼樣我是不知道,但是不難看出我父親很看好你,你若是這時候拉攏他,八成能行。”
蘇政華卻搖了搖頭,拉攏明正確實是個好主意,但是他想的更長遠,再過兩年戰其鏜和明瑤曦都已及第,若是皇上賜婚,必然是他與明家聯姻。雖說男人三妻四妾不算什麼,上一世蘇政華也有三宮六院,但是這一世他偏偏不想這麼做,不想再讓戰其鏜受一點委屈。
蘇政華將目光放在戰其鏜身上,明瑤宇便跟着看過去,也明白了蘇政華的意思,淡淡笑道:“謝謝了。”
這句謝謝明瑤宇說的心甘情願,畢竟蘇政華若是真想娶,以皇上對他的寵愛一起娶倆不是不可能。只是戰其鏜和明瑤曦兩姐妹的關係會不會變就難說了。畢竟後宮紛爭太亂,潔身自
好也有人強拆一腳。
戰其鏜見兩人都看着自己,立馬說道:“你們看我做什麼?我跟我爹一樣不參與政事的,這次我爹會出面,也是跟百姓有關,所以你們不要打我跟我爹的主意了。”
蘇政華認真的回道:“好。”
明瑤宇也算是見識到了蘇政華對戰其鏜的用心,微微搖了搖頭,感嘆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美人關?哪有美人?”戰其鏜好奇的問道:“你有喜歡的人了?”
明瑤宇頓時被噎了一下,扔了酒杯道:“得了,我走了,等待放榜的日子太難熬了。”
明瑤宇走了,蘇政華也沒坐多久,他現在確實很忙,而戰其鏜也在潛心研究她爹交給她的各項任務。
轉眼就到放榜的日子了,戰其鏜終於邁出了家門,跟那些考生擠在一起找有沒有明瑤宇的名字。那模樣比她自己金榜題名還要上心。
“你倒是從前往後找啊,這樣得找到什麼時候?”明瑤宇不滿的說道:“那麼不相信我?”
戰其鏜切了一聲,“我還不是爲了給你面子,你說這要是落榜了多丟人,玉太傅得那門閂抽你吧。”
明瑤宇滿不在乎的倚在一旁的大樹旁道:“怕什麼,我還跑不過他嗎?”
“第三。”蘇政華知道戰其鏜一定回去看放榜,於是百忙之中抽出空來。見戰其鏜在中後遊看,要找不知道得找多久,便提醒道。
戰其鏜擡頭望前看,果然隱約看見了個明字,這才擠到了最前面。反觀另外兩個當事人居然沒事人一樣躲在最後面聊天。
“行啊,這麼多人裡你排第三。”戰其鏜看着密密麻麻的大榜,毫不吝嗇的誇獎道:“今年這科舉的人不少啊。”
“今年確實參與的多,但是錄取的也多。”蘇政華現在經手的事情很多,也很雜,多這些很清楚。
明瑤宇無奈搖頭道:“探花也不知道能封個什麼官。”
蘇政華想了想歷年的封官經歷道:“怎麼也是正六品以上,回家可以跟明丞相交差了。”
明瑤宇嘿嘿一笑道:“這下好了,我爹之前一直反對我參與這次科舉,還揚言要打折我的腿,這成績能交差。”
爲了慶祝明瑤宇金榜題名,三人在京城的鶴滿樓叫了一桌子菜,推杯換盞自不必說。這也是這一段時間三人吃的最好的一次了。
戰其鏜還有些感慨:“可惜瑤曦沒來。”
明瑤宇說起自家妹妹也是一陣無語道:“她根本就出不來,這才三月份,母親非要她準備送給皇奶奶的禮物,要她繡一個一米多長的披肩。她現在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就怕來不及。”
戰其鏜很是同情的說道:“還好我不用繡東西。”
明瑤宇忍不住調侃道:“就你繡的東西,有誰看得懂,誰會要?”
戰其鏜剛想教訓明瑤宇兩下,蘇政華卻悠悠的說道:“有。”
兩人同時一臉懵逼的看着蘇政華。
明瑤宇用眼神詢問戰其鏜是否有送東西給蘇政華,戰其鏜搖搖頭,她自己根本就不記得有過。兩人一頭霧水,都想知道蘇政華這句話究竟從何而來。
蘇政華也不解釋,他怎麼會說自己懷裡一直揣着戰其鏜當年在太后那學女紅繡出的第一條手絹呢。而且,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不是戰其鏜送的,而是他搶的。
宮裡舉行宴會,請的是金榜題名的前十名,還是照常的規矩,先吃再封賞。封賞的第二天滿城傳的風風雨雨,探花明瑤宇被封爲京城尹史,俗稱就是七品芝麻官。
因京城的特殊性,並不設立知府巡撫,京城尹史就相當於本城的父母官,刑事案件由邢部接手,皇室案件有大理寺卿監管。是個挺輕鬆的官職,卻又因天子腳下被時刻查看着,並不好當。
這件事之所以會傳的沸沸揚揚,最主要的原因是排名第四的那個被封了個六品官。這就不得不說道說道了,京城百姓們羣起而聊之的八卦就是金榜第四名的家世,探花究竟得罪了那尊神佛。
戰其鏜聽到這件事之後直接去了明府,掐着腰問明瑤宇傳言是不是真的,一副要去報復的架勢。
明瑤宇把戰其鏜安撫的坐下來後才說道:“你這是要做什麼?找人打架?封官的可是皇上,你還要跟皇上打架啊?”
戰其鏜就是替他覺得不值,都說十年寒窗苦讀,明瑤宇年紀小是沒讀那麼多年,可他真下了功夫在裡面,就連訓練時半夜睡不着都會藉着月光讀書。天知道他有多怕冷。
“皇上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這麼做,你爹還是丞相,總要體諒下一國之相的面子吧。”戰其鏜覺得事有蹊蹺。
明瑤宇攤攤手道:“就是有人跟皇上說我爹他是丞相,爲了避嫌纔沒有賜我高官的。”
“誰?”戰其鏜下意識的問了出來,問完也想到那人哪可能當面提這種事。明家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不過這事也好猜。明正是一國之相,兩個皇子剛參政還沒有形成黨派之爭。敢跟明正對着幹自然官職不小。縱觀整個朝堂,除了蘇政華和蘇恆玉兩個皇子哪裡還有可能是別人。
“我去問蘇政華。”戰其鏜說着就站了起來。
明瑤宇忙攔住她皺眉道:“你去問又能如何?他說不是他說的你信嗎?而且就算知道是誰做的又能怎麼樣?皇上已經下了旨,不可能更改的,何必多此一舉呢?”
戰其鏜也知道現在做什麼都爲時已晚,煩躁的坐下來,卻是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
明瑤宇安慰道:“其實京城尹史這個官職挺好的,你想想看整日就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不必費心費力。出了大事有邢部頂着,我父親是丞相大家都知道,就算想給我穿小鞋也不能明着來,耍陰謀我怕過誰啊。”
戰其鏜這才被安撫的差不多,又說了些話才從明府離開。走在回戰府的路上,越想越彆扭。又想到蘇政華之前說過,如果有什麼疑問一定要說出來,最後乾脆轉身決定去找蘇政華問個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