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政華只是覺得有點暈,微微晃了幾下,偏偏這幾下就讓殷黎塘看見了,以一個醫生的直覺,蘇政華肯定有問題。
殷黎塘一個健步竄過去,抓住蘇政華的手就開始把脈。
蘇政華掙了掙,見大家擔憂的看過來,略帶無奈的說道,“你們不要這麼激動。我沒事的。”
“怎麼可能沒事。”殷黎塘怒目而視,“仗着自己的練武身體好,以爲隨便怎樣都不會跨掉是嗎?你可知道你身上背了整個杭州的命運。”
“究竟怎麼了?”戰其鏜皺眉道,“他也被傳染了嗎?是因爲照顧弦之嗎?早知道就我我去照顧啊!我身體一向很棒的。”
殷黎塘替蘇政華打抱不平道,“換誰去都一樣,現在好了,他們倆可以互相照顧了。”
瘟疫的蔓延全靠的是運氣,哪裡是身體好壞,是否強壯就能決定得了的。你看一向柔柔弱弱的何念桃,從瘟疫開始就照顧病人,從天花到大小疾病,哪個她都沒落下過。可是依然健康到現在。
方弦之身體不好,又在外面奔波,累倒病倒都情有可原。蘇政華照顧方弦之幾天,被傳染也不是不可能。不過方弦之站都站不穩,反觀蘇政華沒事人一樣,若不是剛剛晃了一下,殷黎塘都發現不了。
“真的是被傳染了嗎?”戰其鏜湊過去,摸了摸蘇政華的額頭,仔細感覺了一下,好像沒覺得有多熱。“感覺還好啊!”
“脈象有一些不正常,不是好的兆頭。”殷黎塘皺眉道,“王爺的身體很好,就算被傳染一時間也看不出什麼來,但若是等到發現的話,只怕就來不及了。”
戰其鏜焦急的問道,“你就說現在究竟該怎麼辦?”
殷黎塘坐下來開了一個方子道,“先休息,吃些藥看看情況,病情不算太糟糕,應該不會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弦之的身體也好了不少,應該可以自己擦身體,就放心吧!哪怕是我掛了,都不會讓王爺出事的。”
殷黎塘說這樣的話心裡其實也沒底,可是他必須打包票,沒人能替他分擔救病治人的壓力。而且,蘇政華的命,確實比任何人都精貴。
戰其鏜也不幹別的了,找了間屋子把蘇政華往裡面一塞,把人按在牀上,又是端飯又是送水果的。
蘇政華略帶無奈的靠在牀頭,吃着戰其鏜一口一口喂的水果,心裡是開心的,不過總躺在牀上也實在膩味。
“棠之,我沒病倒不能動。”蘇政華無奈又寵溺的說道,“你這樣太誇張了。”
戰其鏜給蘇政華一個水果,自己也吃一口。側着頭看蘇政華道:“你看弦之之前不就病的臥牀好幾天,你提前適應一下。”
蘇政華淡笑道:“我還負責每天給他擦身子呢?你是不是也要適應一下?”
“流氓。”戰其鏜臉紅紅的,把水果放在一邊,歪着腦袋看蘇政華。
蘇政華被盯的臉有點發燙,心裡也毛毛的。因爲戰其鏜每次認真想事情的時候,肯定會有一個人倒黴。
“你說我們成親這
麼久了,我還沒見過……”
“見過什麼?”蘇政華瞪大了眼睛,真的怕戰其鏜說出什麼石破天驚的話。同時心裡也有點激動,他等了這麼久,怕的就是戰其鏜什麼都不懂,萬一做點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時,大小姐一個暴怒打起來。
那麼跟他們在一個街道的廣大百姓可就有福利了,說不定能看到兩個赤身裸體的夫妻,因爲房事而打起來的奇葩場景。
戰其鏜皺眉道:“我還沒看見過你生病。”
蘇政華也臥牀養傷過,但真算起來從來都沒生過病。練武的人不論男女都不容易生病,民間所說的增強體質不是沒道理。不
戰其鏜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竟然會覺得蘇政華會一直不生病。
蘇政華鬆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聽勁爆的還是不想聽勁爆的內容。戰其鏜是把他當豬養,就這麼一會兒,一碗粥,一盤水果,一壺茶水,還有湯藥,蔘湯等,蘇政華有些內急了。
“哎,你幹嘛?乖乖躺着不好嗎?”戰其鏜在屋子裡也呆的無聊,可還是盯着蘇政華,嚴格按照殷黎塘的指示,讓他多休息。
蘇政華好笑的說道:“我去出恭,總不能還在屋裡吧。”
戰其鏜尷尬的抓抓頭,“那你去吧,快點回來哦。”
蘇政華倒是很享受戰其鏜這麼在意自己,可細緻到這種程度就變成甜蜜的負擔了。
趁着蘇政華出去的功夫,戰其鏜終於可以出屋走走了。她想去找上官婉兒問問關於程旭的問題。她可不相信上官婉兒真的會移情別戀,這麼多天放任不問,就是想讓他們多相處幾天,但這火花究竟擦沒擦出來還是得問問的。
他們住的離衙門並不遠,戰其鏜跑過去用不了半盞茶的時間,想着說兩句話就回來,結果上官婉兒根本就不在衙門。
程旭醒了想道:“上官姑娘好像去了山裡,說是想散散心。”
“散心?爲什麼?”上官婉兒可是已經能面不改色面對方弦之談笑的了。而且她現在就是想見方弦之就見,不想見就不見得狀況,沒有人比她更掌握主動權的了。
程旭有些爲難的說道:“這個……”
“你一個大男人吞吞吐吐的幹什麼?”戰其鏜不滿的說道:“快點說啦,我還要照顧人呢。”
程旭知道她口中的照顧人是指什麼,也知道戰其鏜的脾氣,泄氣一般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很多話我也不好說。上官姑娘心情一直都不好,現在瘟疫又流行,我讓她去東南的棲霞山散散心。”
“棲霞山?”戰其鏜對杭州不熟,不是很清楚這些山頭都是做什麼的,尤其經歷了一次找寶藏的事情,讓她見了山都有陰影了。
“棲霞山在杭州也很有名,山頂有個寺廟叫棲霞寺,求姻緣很靈。”程旭笑得意味深長,“那裡雖然沒有靈隱寺那樣整個南晉人人皆知。可在江南也算是小有名氣,就算不算姻緣,也可以看看風景,那裡的風景可是一等一的。”
戰
其鏜覺得聰明人真的好可怕,才相處幾天就能知道上官婉兒苦惱於情傷。她想了想道:“那遠不遠,什麼時候能回來。”她還想着要跟人好好談談。
程旭想了想道:“挺遠的,她說想要遠行。可現在的情況也走不了多遠。”
御林軍封了不止杭州城,還有杭州周邊的小村小鎮,因爲都在水災範圍內,用的同一條水流,很多地方也出現了病患,因爲大夫有限,只能送到杭州城內。
上官婉兒想要遠行,程旭就選了一個最遠的,“怎麼也要兩天才能回來,不過也不用擔心,棲霞地區是病人最少的,好像還沒聽說那裡有人生病。哎?怎麼可能呢?不行我得去查查看。”
戰其鏜見他有事要忙,也不糾纏了。可心裡還是擔心的,畢竟上官婉兒有離家出走的先例,想了想決定去棲霞山看看。那裡還能求姻緣,她想着對方是一定不會不會去求,她可以幫忙求個紅線什麼的。
蘇政華出恭回去之後再回來,已經找不到他絮絮叨叨的妻子了。不由搖了搖頭嘆氣,就猜到戰其鏜沒有那麼好的耐心,才兩個多時辰就坐不住了。
問了好幾個人,都不知道戰其鏜去了哪裡,他還是有點擔心的,聽程旭說上官婉兒去了棲霞山,心裡大概有了想法。
瘟疫來了之後,生病和沒生病的人分的很明確。除了他們幾個以外,就連小秋子都給趕到了東城區。蘇政華自己也在生病,不好到處亂走,便讓人給夜風送了消息,讓他跟着去看看,別出什麼差錯。
因爲封城夜風休息了很久,接到消息之後立馬動身,希望能追上戰其鏜。
且說上官婉兒去棲霞山,路上沒花多長時間,但是爬山的時候就慢了不少。程旭說的沒錯,棲霞山很漂亮,可以用十步一景來形容。
山下的村民也很友善,見上官婉兒是新面孔,還自動停下來給她講解道:“好看吧,這是山上的大師傅修剪的,每年春天都會修剪一下。我們都覺得山上的樹木花草是被愛澆灌的,所以纔會長的這麼茂盛。”
“被愛澆灌的?對寺廟說這樣的話合適嗎?”上官婉兒皺眉看看周圍,風景確實很秀美。
村民笑了一下道:“棲霞寺是求姻緣的啊,佛門雖然有戒律,可色戒跟愛不是一回事。佛祖也鼓勵有情人終成眷屬的。”
“小姑娘,既然來了就去山上求個姻緣吧,很準的。”
程旭並沒有跟上官婉兒說求姻緣的事。上官婉兒初聽到還有點懵,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上山了。
那人見她如此猶豫,搖了搖頭道:“年輕人看不開很正常,去寺廟清靜清靜也好。沒有過不去的砍,只看你想不想過去。”
上官婉兒想想也對,去寺廟看看也沒什麼,她本來就是來散心的,去哪裡根本無所謂。
她慢慢的往山上走,山裡有淡淡的蘭花味,可是並不見有一棵蘭花,十分的奇怪。在山中央有一座寺廟,她想那應該就是棲霞寺。
“進去找個人問問就知道了,好奇怪的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