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國子監瞬間炸開了鍋,所有的人都瞧着她手中的那隻小崽子,蘇政華負手而立,一副護短的模樣:“不過是隻白虎,有何不可?”
“虎可食人!怎能養!”玉太傅氣極,這羣孩子也忒不知天高地厚了。
戰其鏜纔不管你能不能養,她抱着她的虎崽子,站在門口傲氣的瞧着玉太傅:“我就是要養着,誰說它是虎崽子了,它是小貓兒,跟二殿下的小貓兒一樣的小貓兒!”
“你!你簡直頑固不化!”玉太傅捂着心口,瞧着戰其鏜這模樣,差點倒地上。
“你纔是老頑固,哼,我不要你這個老頑固當先生了!”
“你走!你走了就再不是我的門生!”堂堂一個溫潤儒雅學富五車的太子太傅,硬是被戰其鏜給氣得,跟個潑婦似的,指着她聲音都帶哆嗦。
“你讓我走我就走,那我多沒面子,我就不走。”她站在門口,抱着她的虎崽子,瞅了眼那耷拉着腦袋的綠毛,邁步走了進去。
“你說說,你抄的什麼女經?若能說出來,今日之事我就估且不與你論。”實在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孩子!玉太傅念及她那將軍爹,語氣軟了幾分。
“就……上得廳堂,下得戰場嘛,還能有什麼。反正,我也要像我哥哥和爹孃一樣,身披戰甲,手握紅櫻槍跨與赤玉寶馬,遇佛殺佛,遇鬼殺鬼!!”她一隻手抱着她的虎崽子,一隻手還在揮來揮去,差點她身前坐着的明瑤曦給砸着了。
明瑤曦是明瑤宇的胞妹,身體比明瑤宇要好很多,此時正拍着手掌,那雙杏眸彎成了月芽兒:“其鏜,說得真好。”
“那是,以後我可是要做一個像孃親一樣的人。”她抑着臉,帶着滿身的自豪與自信。
像她娘一樣的人?蘇政華想到了那位敢隻身闖敵營救戰將軍的夫人,其霸氣程度,可是這金陵城中公認的,正是因爲戰夫人,所以如今金陵城中的衆人才會對女人的價值有所改觀,女性的地位也因此提升了不少。只是,
他一想起若是有朝一日自家棠之離家出走讓他跪紅櫻槍……那畫面太美……
明瑤宇靠在桌子上,瞧着她笑嘻嘻的道:“你如今這腦子,可沒你爹孃好使,別到時候上了戰場,陪了夫君還折了兵。”
“都別吵了!”玉太傅一戒尺砸在桌子上,那些人頓時噤了聲,戰其鏜將她懷裡的小崽子擱在桌子上,自個兒也扒在桌子上,戳着小崽子那粉粉嫩嫩的小嘴兒玩。
明瑤曦回頭,瞧着桌子上的小傢伙,小聲道:“好可愛呀其鏜,下堂的時候我能摸摸嗎?”
“摸摸摸,隨便摸。”她抱着小虎崽子,朝明瑤曦湊了過去,明瑤曦輕輕的摸了一下,笑得眉眼彎彎,課堂裡玉太傅在講課,戰其鏜髒兮兮的一身,坐在最角落的一個位置上正在玩小虎崽子,結果好巧不巧,今日戰將軍上朝之後便想來看看她的傷口,誰知站在窗邊就看見她在玩虎崽子,頓時怒了,衝進這學堂裡,掐着那虎崽子就要扔。
戰其鏜抱着戰鷹那隻扔虎崽子的手,嚇得臉色蒼讓:“我知道娘在哪兒。”
戰將軍的動作一頓,挑了挑劍眉:“在哪?”
“在……在在……你先把它還給我我就告訴你。”她眨巴着那雙水靈靈的眼,對於戰其鏜賣萌裝可愛的模樣,戰將軍是最後沒有抵抗力的,因爲這貨長得,與夫人太像了啊!!!
料她也不敢造次,於是他就將那虎崽子扔進了她的懷裡,她悄悄的挪到了窗邊,朝那面色陰沉的戰將軍吐了吐舌頭:“我纔不告訴你呢!”
“你個兔崽子,你敢玩到老子頭上來了!”他衝到門邊,抄起門閂就衝了出去,那隻綠毛鸚鵡站在它的架子上,撲騰着翅膀歡天喜地的叫喚着。
“戰氏將軍愛家暴,來了小妾跑了妻。戰氏將軍愛家暴,來了小妾跑了妻……”
衆人紛紛望向那隻撲着翅膀舞着爪子的綠毛鸚鵡默了,這貨這是要成精嗎?
玉太傅咳了一聲,拍了拍桌子:“你們好好看看,似她
這般毫無規矩成何提統!都把《道德經》第三十八章打開,今天我們們習德,何爲德,何爲不德,何爲上德,何爲下德……。”
國子監的學生們都是權貴家的世族子弟,不多,來的都是嫡系身份尊貴之人,太子太傅本是隻教太子一人的,可是後來皇帝覺得,學習要從娃娃抓起,於是決定將太子扔到國子監去,與這些富家子弟一道學習。也好將這人際關係給理好。
蘇政華垂眸,瞧着沾了些墨汁的手,心不在嫣。
他的心已經飛到戰其鏜的身上去了,那戰其鏜已經抱着她的虎崽子衝出了皇宮了,在大街上父女兩打得風風火火,她是孩子,戰鷹也不敢下死手,要不然自家夫人不得撕了他,可是不下死手這小妮子天生的神力,根本打不過!到底作了什麼孽了纔有了這麼一個女娃!
父女兩竄了兩條街,到了第三條街的時候戰其鏜就不見了,戰將軍一臉陰沉的握着國子監的門閂回了府。
戰其鏜已經繞路竄進了那樂瑤坊清流的房間裡了,清流看清她懷裡抱着的小傢伙嚇了一跳。
這清流是個孤兒,生得卻是一股子中性美,眉毛秀氣,眼型很長,嘴卻是精緻小巧, 這麼湊在一起,倒更像個姑娘家,也難怪在大街上會被那尚書府的公子調戲,他聲音溫和,脾氣也不錯,若是非要讓戰其鏜給句話,那就是,一個溫柔得像大姐姐一樣的……男人?
“其鏜,你這抱的……”清流墨發披肩,似是初沐浴,最外面披着一件墨青色的披風,披風上紋繡着梨枝,枝上梨花將綻未綻,甚符他的氣質。看來,人家知道他是戰府小姐罩着的人之後,對他的待遇也好了不少。
“小貓兒呀,清流哥哥,你快給我瞧瞧,它怎麼沒精神了,剛纔我爹還掐着它脖子呢。”這是除了戰府公子之外她唯一喚過的一個哥哥,並不是因爲這人比她着實大了十來歲,而是因爲這個人看似狼狽低賤,實則博古通今溫文爾雅,無論身處何中逆鏡,似乎都不曾聽見他嘆息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