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個可能,戰其鏜覺得自己的天彷彿都要塌了下來,她不能自己的捶門,任由火氣亂竄。果然當了皇上就是不一樣了啊,這麼快就開始移情別戀了啊,你丫喜歡唐嫣然你就別在我眼前晃悠啊!
“你很生氣?”方漠然冷不丁的聲音在戰其鏜身後響起。
戰其鏜點頭。
“很憤怒?”
戰其鏜繼續點頭。
“你很喜歡他。”
戰其鏜點頭,頓住。回過頭,惡狠狠的盯着方漠然,“誰說我喜歡他,哼!你哪隻眼睛看着本姑娘喜歡他了?”
方漠然坐回自己的牀上,拿着清茶喝着,“既然不喜歡,那你爲何還要嫁給他?”
“嫁,”戰其鏜張了張嘴,對啊,她現在已經嫁給蘇政華了。他們都已經是同過患難的夫妻了,爲什麼還會鬧成現在這個彆扭的樣子。
戰其鏜沉默了陣,開門出去,穿衣服,洗漱完畢,開始跟方漠然大眼瞪小眼。
方漠然睨她一眼,“看我做什麼?我又不能給你變出一個方漠然來。”
“不,”戰其鏜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你不覺得你現在已經餓了嗎?”
方漠然眉眼一挑,“昨晚我做飯,今天你做飯。”
戰其鏜強調,“我是客人。”
方漠然,“我可以隨時趕你走,你在我這裡白吃白喝白住,讓你煮飯,算是抵了這房錢。”
戰其鏜鄙視他,“我以前怎麼沒有看出來,你竟是這樣一個斤斤計較的人。”
方漠然心安理得,“你沒有看出來的事情多了去了,在江南的時候我們才相處多久啊,你又不全然瞭解我。你就說你煮不煮吧,不煮飯我就不讓你繼續住在這裡了。”
戰其鏜委屈,“你昨晚明明不是這樣對我的,今天你就翻臉不認了。”
方漠然的一口茶水差點兒噴了出來,“昨晚我什麼都沒有做。”
一陣對話之後,戰其鏜還是敗給了方漠然,來到廚房,可憐兮兮的開始煮飯。真不明白方漠然這種傢伙在這種地方是怎麼活下去的,她忽然想起那梳妝檯,又想起江夢,提高了音調問他,“你是不是跟江夢住在一處啊?”
“怎麼,你也想過來跟我一起住嗎?”方漠然口無遮攔。
“喲,阿姐,蘇政華,你們回來了?”方漠然前一句話剛說完,蘇政華跟江夢就回來了,剛好方漠然的那一句話就落盡蘇政華耳裡。
廚房裡的戰其鏜正埋頭點火,高聲回答,“好啊,你要是學會了煮飯,我就搬過來跟你一起住。”
看着蘇政華黑下去的臉色,方漠然笑了,又將自己聲音提高了一分,“那我明天就去入庖,保證一點兒都不比皇宮裡的差。”
提到皇宮,戰其鏜就用火鉗在那裡一個勁兒的戳在沒有點燃的柴火。皇宮又怎麼樣,她一點兒都不喜歡皇宮,即便是錦衣玉食,可是那裡沒有她要的自由。還要面臨如此之多的勾心鬥角的東西,真是一點兒都不適合她。
正想着,院子裡突然傳來了打鬥的聲音,戰其鏜微驚,跑了出來,“方漠然你跟誰打架呢?”
她一出來就愣住了,院子裡兩個打的不可開交的人影,可不就是蘇政華和方漠然嗎?
江夢在在竹林一旁,微微的笑着,眸光清亮,一點兒都沒有要上去勸架的意思。
“你們,”戰其鏜正想開口,江夢就朝着她走過來將她打斷,“我們的小公子脾氣見長,連我這個做阿姐的也治不了他了,正好借這個機會,好好殺殺他的脾氣。”
“你放心,王爺不會將他打殘的。”江夢的聲音雖然輕,可是院子裡就只有這麼大,她說話的聲音大家都聽的一清二楚。
戰其鏜的嘴臉抽了抽,你江姑娘,你的思維,果然都不是按照常理出牌的。你怎麼就能確定被打殘的人是方漠然而不是蘇政華呢?
江夢顯然不知道,她看見戰其鏜一副凌亂之樣從廚房出來,就挽了衣袖走進了廚房做飯去了。
戰其鏜站在院子裡,看着兩個糾纏在一處的身影。江夢是不知道的,蘇政華的身上又傷,最近的事情全部都壓在他一個人的肩上,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住。
這樣的他,哪裡會是方漠然這個奸詐狡猾公子的對手。
果然,方漠然和蘇政華各給了對方一掌就飛了出去,方漠然退出好幾步站定住,而蘇政華的嘴角卻溢出點點鮮血。
他的手摁住自己的胸口,臉色有些難看,但是眸色卻未曾被傷痛給改變。
戰其鏜心裡一緊,忙跑過去將蘇政華給扶住,“喂,方漠然,你下這麼重的手幹嘛?”
她瞪了方漠然一眼,轉看着蘇政華,扶着他到院子裡的石桌邊坐下,給他倒了一杯茶水,“政華……”
政華低着頭接過茶水,看見戰其鏜如此的緊張自己,又猛的咳嗽了兩聲,胸口劇烈的起伏,臉色蒼白。
戰其鏜還未落下的一顆心又懸了起來,“你怎麼樣,需不需我回宮給你找大夫?”
方漠然則是看着蘇政華這樣的,冷哼一聲,裝的還真夠像的。
蘇政華繼續虛弱的朝着戰其鏜擺了擺手,扯住她的袖子,“不,不必了。”
“還說不必,”戰其鏜心中雖是有氣,此刻卻是真的急了起來,“你看你都被打成什麼樣子了?”
蘇政華的眼神狠狠一剜方漠然,方漠然裝作沒有看見了冷哼一聲將頭偏向一方。
蘇政華繼續瞪着他。
方漠然敗下陣來,“好了戰姑娘,你也不要着急,這件事情畢竟因我而起。我去幫他找大夫,你就在這裡照顧他。”
說完沒等戰其鏜回答,方漠然就抱着劍走了。
一陣微風颳過,偌大的院子裡,就只剩戰其鏜和蘇政華。
蘇政華繼續扯着戰其鏜的袖袍,繼續咳嗽了兩聲,沒有說話。戰其鏜微微愣住,眼神複雜又心疼,還帶着一點兒跟自己過不去的悶氣。
但是最終心疼還是打敗了她心中的彆扭,她永遠也無法對眼前這個男人狠下心來。
“你還能忍的住嗎?”戰其鏜的聲音少了幾分緊張和擔心,多了一分別扭的忐忑。
蘇政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只是扯着戰其鏜的衣袖不放手,默了片刻,他低
聲開口,“棠之……”
又是近乎於祈求的聲音。
戰其鏜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在發疼,這一刻,她承認自己心軟了。這該死的心軟和心疼。
她想了一下,索性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之上,“好,那本姑娘今天就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她的眼睛直直的將蘇政華給盯着,可是蘇政華的臉色除了一片沉默,還有深處的幾分複雜,戰其鏜根本就看不出什麼來。
“媽的,你該不會連解釋都不想解釋,就想直接要求我讓你娶了那唐嫣然吧?”戰其鏜心中騰了一股莫名的怒火,“你真當我那麼大度?”
末了她又靜了下來,“其實你要收多少的妃子,我都不在意。”像是爲了肯定什麼一般,戰其鏜又重複了一遍,“真的,我一點兒都不在乎。”
“但是你能不能別選在這個時候?你就如此的急不可耐的想要跟那唐嫣然在一起嗎?”
“棠之!”蘇政華的眸色肅然,將戰其鏜的話給打斷,“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與唐嫣然,本沒有什麼,只是……”蘇政華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將那件事情說出來。
只是他答應了護國公,這是一筆交易,他沒有辦法,必須要娶唐嫣然。
可是娶是一回事,他對唐嫣然,永遠都不會再有那種心思。他今生,只願跟戰其鏜在一起。
“只是什麼?”戰其鏜忽覺出一抹好笑的諷刺之色來,將蘇政華抓着她的衣袖給甩開,一字一句道,“我可以當做唐嫣然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你要娶了她也好,還是要怎麼樣都好。我都會按照我自己的方式生活,從此以後,”
“沒有以後,”蘇政華簌的一下站了起來,又將戰其鏜的手給牢牢拽在自己的手中,任憑戰其鏜怎麼掙扎都掙扎不開。
“棠之,你信我嗎?”他的眸色如此的堅定的鎖住戰其鏜的眼睛,問她,你信我嗎?
戰其鏜在他那雙深黑色的眼睛裡失去了方向,她看見了蘇政華這一刻的隱忍,這一刻的無奈,還有他的心痛。信他?戰其鏜怎會不信他。
怔了片刻,戰其鏜終是在蘇政華那樣的眼神裡敗下陣來,“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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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其鏜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看見唐嫣然在蘇政華的宮殿門口晃悠了,她一手吊兒郎當的晃悠着手中的一束流蘇,一手牽着一隻大的狼狗。目無斜視的朝唐嫣然站着的方向走過去。
狼狗對着唐嫣然一直狂吠着,嚇的唐嫣然跟她身邊的侍女都變了臉色。
戰其鏜輕睨在唐嫣然已經變色的臉,冷冷笑了笑,蹲身拍了拍狼狗的屁股,吩咐道,“去皇上的門口守着,若是以後再有不相干的人來這裡晃悠,你就直接下口咬就是,不用徵求誰的同意。”
大黃狗像是聽懂了戰其鏜的話,一邊屁顛屁顛的朝着蘇政華的殿門口中,一邊朝着唐嫣然直吠。唐嫣然嚇的連連後退了兩小步,小臉兒煞白煞白的。
戰其鏜拍了拍手,將唐嫣然的表情看在眼底。上次唐嫣然看着她如此狼狽的模樣從蘇政華的宮中出來,她也總要拿住了她的氣勢,還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