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得沸沸揚揚的案子就這麼草率的結束了。圍觀羣衆,沒有一點兒驚訝,反而有一些開心。知府已經說退堂了,可是羣衆們沒有一個人走,紛紛站在門口笑呵呵的聊着天。
“散了都散了,都圍在這兒做什麼?家裡都沒活了是不是?”知府不滿的揮着手。羣衆們又是一陣笑聲。
蘇政華看了看那兩個可疑的人,到底沒什麼證據,而且他也更擔心戰其鏜的情況,只好便就轉身離開,不再管這邊的事。
幾人陸續離開衙門,在十字路口集合。明瑤宇咳嗽兩聲說道:“我躺着都看見你了,要不要這麼擔心,我還能救不出其鏜啊?”
“我相信你可以。”蘇政華必須承認明瑤宇的付出,三月倒春寒,他這小身子骨說躺就躺,倒是真的費了心了。“有些情況,回去再聊。”
戰其鏜關心的拍了拍明瑤宇的後背,“就是,回去我給你煮薑湯,好想把那個火靈芝用了啊。”
“少來,等交了任務,我讓父親買下來就是了。”明瑤宇皺眉,“這個念頭不要再想了,就算給我用了,我也不見得會高興。”
戰其鏜吐了吐舌頭,她也就是說說,真讓她那大家的任務幫明瑤宇她也做不出來。於是在心裡默默的決定,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再給明瑤宇再弄來一個火靈芝。
才走到院落門口,裴元慶就焦急的走過來說道:“你們怎麼一起回來了?”
蘇政華指了指門裡道:“先進去再說。”
屋裡擺了一個大盆,盆裡放着兩件做好的衣服。葉柳媚見到他們立馬站了起來,“怎麼這麼久?”
“說來話長,你這是衣服都做好了?”明瑤宇有些吃驚,他沒想到葉柳媚還有這個本領。
葉柳媚把滑落在鬢角的頭髮放在耳後,頗有些得意的說道:“老孃以前也是苦日子出身,做個衣服算什麼,爲了生活做什麼不行。行了,你們那邊什麼情況,怎麼一個個都這麼面色嚴肅,其鏜不是回來了嗎?”
裴元慶簡單的把他跟蘇政華在一起發現的情況說了一下。大家便把目光集中在了蘇政華身上。
蘇政華這才接着說道:“我跟在那兩個人後面,發現他們去了衙門。而衙門正在升堂,棠之就這麼被放出來了。”
戰其鏜不滿的插嘴道:“怎麼聽着這話,你不太開心我被放出來呢。”
蘇政華笑笑沒有解釋,轉而問道:“這個知府很有意思,看似昏庸,但似乎又很受百姓的愛戴。”
“這個我也很奇怪。”明瑤宇跟知府面對面交流過,最有發言權。“剛開始我以爲他只是因爲百姓在所以纔會放人,但看他跟百姓的態度,又不太像那種作威作福的人。”
“這個,我來說說吧。”戰其鏜摸摸臉,又有點不知道從何說出。“我也沒被抓過,可是被抓要進監牢我還是知道的。但我一直在知府的書房裡,他們還給我送來很多吃的。”
“這個知府很有意思。”明瑤宇笑得意味深長,“我都不知道
這樣的官是多點好還是少點好了。”
蘇政華淡淡道:“不知道我們去會會他就行了。”
麥城知府陳明義在家急的直轉圈圈,王師爺在一旁勸道:“老爺,你彆着急了,總會有辦法的。”
陳明義哪裡聽得進去,就差仰天長嘯了。“你讓我怎麼不着急,這都第幾次了,衙役都幹什麼吃的,連個孩子都找不到。”
王師爺很無奈,“咱們府一共就只有十二個衙役,小偷小摸家長裡短的案子辦起來沒問題。這種大案子要巡撫派人過來才行啊。”
衙門說到底跟邢部不同,有大案子發生時,知府能做的便是安撫百姓,當邢部專門緝拿的人過來辦案。
陳明義一縷一縷的拽着頭髮,痛苦的說道;“他們什麼時候派人過來啊,孩子都快丟沒了,父母都瘋了,你沒瞧着今天都開始抓小姑娘來充數了。在這麼下去麥城就要亂了。”
王師爺剛想好好安慰一下自己的知府大人,沒想到陳明義接着說道:“那姑娘太能吃了,三盤桂花糕都被她吃了,夫人知道定要數落我的。這可怎麼辦啊!”
“大人,您關注的重點好像偏了。”王師爺無語的看着自家大人在院子裡轉圈,但也習慣了。正想着怎麼才能完美的解決這件事,忽然院子裡多了幾個人。
“既然知府在爲孩子失蹤案苦惱,在下就來助大人一臂之力吧。”蘇政華和戰其鏜一起從房樑上跳下來,他們來了有一會兒了,就見知府在院子裡拽頭髮,連烏紗帽都不要了。兩人眼神交流少許才決定跳下來。
“你怎麼又來了。”陳明義無語道:“我沒桂花糕了。”
戰其鏜臉刷就紅了,弄得她好像是來打劫的一樣。不好意思的抓抓臉道:“我不是來吃的,本來我就是要來告訴你關於那個孩子的事,這不還沒說就被你抓了嗎?”
王師爺當即反駁道:“我們可不是抓你,那是保護你。你是不知道這倆天這些父母來鬧成什麼樣了。我們也上報了,衙役也派出去了,但是沒抓到人我們也急啊。這不怕你一小姑娘有什麼閃失,才把你抓起來,本來也打算放的,你的朋友又來鬧。你們誰知道我們大人的啊。”
“是是是,我說錯了,知府對我很好。”戰其鏜立馬改口道:“既然你們派了人手出去,怎麼還抓不到人呢?”
知府又開始惆悵了,“不是我們不想抓,而是這些人跑的太快,衙役趕到現場也沒用。現在我就只能封鎖麥城,只進不出保證孩子還在麥城裡。可我動用士兵是要經過批准的,這又是邊境城,上面審批的很慢。爲了不造成恐慌,只能這麼拖着。”
南晉並不是每個城池都有士兵,而是把軍隊駐紮在外面,城鎮裡面除了巡邏守城的基本人員外,能動用的人並不多。南晉向來太平,所有的大案都是由邢部派人調查抓捕,所以知府能做的也只有穩定城中百姓的情緒。
蘇政華在心裡默默的把這個制度畫一個叉,然後才說道:“我在城北的巷子裡發現了一家孩子
哭鬧的院子。很可能是他們的據點。這樣,我們再去那看看,若真的是不用等邢部的人來,我們一樣能抓住那些人。”
陳明義還有點躊躇,這隨便什麼人都能過來指使自己,這以後他的威嚴還何在了。
蘇政華知道隨便命令朝廷官員是不行的,於是拉着陳明義到角落,把太子令牌拿了出來。
陳明義大驚,馬上就要下跪,被蘇政華牢牢的抱在懷裡,沒讓人跪下去。
“我給你看這個令牌是不想讓你爲難,我看的出來你是個好官,這次出行乃是秘密任務,你就無須聲張了。”蘇政華輕聲說道:“北城混雜,到時候抓人還要靠你們。”
這北城的小巷子就算是麥城土生土長的人也做不到出入自由。陳明義聽了這話立馬點頭,“這個是自然,有衙役怎麼可能讓太……讓您動手呢。”
蘇政華滿意的點點頭,“天色不早了,我們就先告辭了。”
陳明義想留兩人吃飯,蘇政華擺擺手拒絕了。於是兩個從房樑上跳下來的人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從正門走了出去。
王師爺好奇的問道:“這兩位究竟是什麼來頭啊?”
陳明義不拽頭髮了,摸了摸鬍子道:“總之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主就是了。能夠今早解決這個案子也算了了我一樁心事。讓我在任期間不留污點啊。”
這麼折騰一天下來,已經入夜,街道上挨家挨戶的點起了燭火,燭影愴愴印在木窗上,將畫面變得格外的溫暖。
戰其鏜在後面踢着石子問道:“如果我沒被放出來的話,你是不是也打算用太子的令牌,讓那個知府放我出來?”
蘇政華點了點頭沒說話。
戰其鏜快跑幾步追上蘇政華道:“其實不用的,我可以越獄的,那麼幾個人打不過我。”
蘇政華轉頭撇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想變成通緝犯?”
“那倒不是。”戰其鏜抓抓腦袋道:“我就是怕你用了令牌之後被提出押鏢小分隊啊。對了,你剛剛也用了令牌是吧?”
“救你是以權謀私,可是剛剛我是爲了救那些孩子,放心吧。”蘇政華先讓戰其鏜安心,見她果真拍着胸脯,又忍不住逗弄道:“這麼怕我被踢出去?”
“當然了,難得我們現在這麼合拍。我相信我們在一起一定能夠所向披靡的。”戰其鏜信心滿滿的說道:“再說,用令牌了就不好玩了,自己動手多好啊。”
蘇政華寵溺的說道:“你若是不喜歡,我下次不用就是。”
戰其鏜無奈道:“你還真是聽話啊,不過看情況吧,這種時候爭分奪秒,能夠先就回孩子也就不考慮那麼多了。”
蘇政華點頭,卻把注意力放在了前面,“我只聽你一個人的話。”
戰其鏜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臉都紅了,“那,那,那你的意思就是說,要我做你的老大了?”
“可以。”蘇政華繼續點頭,還微微笑了下道:“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