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其鏜還有點猶豫,她倒不是不相信蘇恆玉,而是覺得讓人家守夜不好。
蘇恆玉像是知道她的顧慮一般,笑着說道:“一樣的,不然我也要守夜,等到換崗了我叫你,或者那時候皇兄也該輪崗了。你就多休息一下,瑤宇,瑤曦不還要你照顧嗎?”
“他們哪裡需要我照顧啊,一個個把自己照顧的很好,很多地方還都是靠他們才能過關的呢。”戰其鏜說道這裡臉上是滿足的笑,就好像自家的孩子有出息一般。
“相反,倒是我沒幫什麼忙,就只能開開路什麼的。”
“怎麼會?你那麼厲害,後面總會有大展拳腳的時候。”蘇恆玉的聲音是溫暖的,尤其是在這樣的夜晚。與一旁的篝火交相輝映,毫不遜色的溫暖。
後來戰其鏜也仔細想了想自己當初爲什麼會跟蘇恆玉更親近。並不是蘇政華總跟自己作對,很大程度上,只不過是因爲蘇恆玉的不同。
同齡的孩子沒有一個不搗蛋的,哪怕是明瑤宇明瑤曦,都會時不時鬧點小脾氣。跟戰其鏜一起整人。看蘇恆玉不同,從小到大他就沒犯過任何錯,沒被責罵過一句。
只是這樣的孩子從小到大也沒被誇獎一句。戰其鏜後來才發覺蘇恆玉的人生是悲哀的,活的就像是件普通的工藝品,沒有亮點卻有嬌貴異常。
蘇恆玉推着戰其鏜往盔甲之後走去,笑着說道:“你是怕我拿走你的東西嗎?”
“沒有啦,也沒什麼可拿的。”戰其鏜抓抓臉,看了眼林語堂的方向。
蘇恆玉把人推過去淡淡的說道:“好啦,你去睡吧,把篝火留給我,別佔着了。”
戰其鏜見他身上的衣物還沒幹透,便點了點頭,走到明瑤曦身邊,抱着人睡着了。
篝火邊的林語堂見戰其鏜也去睡了,便開始動小心思了。等到月上柳梢的時候,他才小聲說道:“我們拿他們的東西走吧。”
蘇恆玉不贊同的說道:“其鏜是相信我才讓我守夜,我們拿走了東西,豈不是讓她失望。”
“這叫兵不厭詐,我們在比賽啊。”林語堂偷偷摸到盔甲邊掏出了一塊大餅,隨手扔給張成元,自己又拿了一塊咬在嘴裡。“本來她們就不應該信任我們,我們現在的關係是競爭關係。”
蘇恆玉權衡了下利弊道:“你能保證我們拿了他們的東西就能贏嗎?”
“贏不贏誰說的準,但是總要試一試。”林語堂默默的在心補充一句,怎麼也要讓他們吃些苦頭才行。
蘇恆玉的心理其實是動搖的,更偏向把東西都拿走的。他猶豫這麼長時間無非是想要給自己找個藉口,例如這是林語堂出的主意。他不想蘇政華看着比自己更輕鬆,無論是奪嫡路上,還是私下的生活裡。他從來未贏過。
他就這麼不動聲色的看其他三個人拿東西,冷眼旁觀。打算將來戰其鏜質問的時候,可以理直氣壯的回答我並沒有參與,可是我們是一個隊的,我是被逼迫的。
蘇恆玉覺得戰其鏜會相信自己,信心滿滿。可他沒想到戰其鏜再見到他卻是什麼都沒說
。
林語堂拿走了戰其鏜他們所有的東西。蘇政華是知道的,他並未睡熟,多年養成的警惕性讓他第一時間就知道有人在動自己的東西。
可是他並沒有動,甚至裝成睡的很熟的樣子。他聽到了戰其鏜和蘇恆玉的對話,他想經過了此事戰其鏜對蘇恆玉應該會失望的。
十幾歲少年的警惕性有限,身邊又都是自己信賴的人,連日的奔波讓他們都睡的很熟。直到第二天天亮,戰其鏜起來後才發現,什麼都沒有了。
蘇政華正在處理抓來的野雞,明瑤曦邊整理東西邊掉眼淚。
“怎麼了?怎麼還哭了?”戰其鏜不解的走到明瑤曦身旁,開玩笑道:“不是我們的太子殿下欺負你了吧?”
明瑤曦搖了搖頭,翻騰着盔甲說道:“我們的東西都讓人拿走了,連水囊都沒留下。”
“什麼?”戰其鏜不敢置信的跟着翻撿自己的東西,所有的東西都沒了,只剩貼身放的匕首還在。
“怎麼會這樣?”戰其鏜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
蘇政華淡淡說道:“不用去追了,都走遠了,你也追不回來?”
戰其鏜也沒幫着辯解說不是蘇恆玉等人做的,只是問道:“你醒來就發現東西沒了?那爲什麼不叫醒我們?”
蘇政華把烤好的野雞分食,遞給戰其鏜道:“東西都丟了,叫醒你們也只會讓你們睡不好,得不償失。”
“都怪我,不應該相信別人。”戰其鏜暗暗自責。
蘇政華搖了搖頭,“沒關係,誰說這樣不能前進了。”
戰其鏜也重振旗鼓道:“對,誰說這樣就不能前進了。”
用過早餐清點了下他們還剩的東西。盔甲搬動有聲音,所以都留了下來,上下的就只有貼身匕首,和明瑤宇一直抱着的湯婆子了。
“看來我們只能用湯婆子來裝水了。”明瑤宇把湯婆子拿出來:“你們也不要嫌棄,這東西我都刷的乾乾淨淨的,現下直接喝就成。”
“不能生火纔是大麻煩。”明瑤宇翻了翻盔甲問明瑤曦:“你的火摺子不是一直貼身帶着嗎?也沒了?”
明瑤曦心虛的點點頭,她怕蘇恆玉受苦偷偷的給蘇恆玉了,可他們卻把所有東西都拿走,所以她並不太敢說。
明瑤宇並沒說什麼,蘇政華安慰道:“沒多大關係,我們現在去找秸稈,趁着有火堆做幾個火摺子出來就行了。”
明瑤曦和戰其鏜都覺得自己犯了錯誤,搶着去找秸稈。蘇政華和明瑤宇就這麼被留下來看火堆。
“你真的一點聲音都沒聽到?”明瑤宇不是很相信蘇政華會這麼不小心。
蘇政華搖了搖頭,“當然,這幾日很累睡的熟。”
明瑤宇無奈的聳聳肩,“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不過我可是聽到聲音了哦。”
“你聽到聲音卻還不起來制止他們,目的爲何?”蘇政華反咬一口問道。
明瑤宇嘿嘿一笑道:“我聽到的是你起牀的聲音,好像就在他們走了沒多久。”
蘇政華眯
起眼睛道:“請回答我的問題。”
“我打不過他們,不起來難道不對嗎?”明瑤宇避重就輕的說。
其實他知道自己妹妹的想法,但是並不任務蘇恆玉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人,這纔沒動,想讓明瑤曦看清對方的本質。這跟蘇政華的想法其實是一樣的。
兩人相視一笑,都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了。
不多時戰其鏜就跑了回來,肩上扛了很多根秸稈。
“那邊有一片秸稈,不夠我再去拿。”戰其鏜把秸稈放在地上,拿出兩個比較粗的問,“這個怎麼樣?”
“不能太粗也不能太細,要中間這樣的。”蘇政華把中間的一段秸稈拿出來,用刀把它前後切掉,有找了一個相對粗一點的秸稈,比劃兩下覺得差不多才開始將粗的那個掏空。
戰其鏜就在蹲在旁邊看着,蘇政華專心致志的弄秸稈,戰其鏜就專心致志的看蘇政華。半晌才悠悠的說道:“我發現,其實你也蠻帥的。”
明瑤宇噗嗤一聲笑出聲,差點用刀劃到自己的手。“唉,我說,你不能這樣啊,我也在弄秸稈,你怎麼不說我帥。”
蘇政華擡眼看了明瑤宇一眼,裡面警告的意味十足。
明瑤宇頓時無奈道:“行行行,你們就當我不存在。我妹妹呢,怎麼還不回來?再不回來我就要尷尬死了。”
戰其鏜也瞪了蘇政華一眼,不滿的說道:“你帥,你也帥。”
“太不走心了。”明瑤宇做完火摺子,站起來向遠處張望,“其鏜,你沒跟瑤曦一起走麼?怎麼這麼久還不回來?”
戰其鏜也奇怪道:“我們一起走的啊,因爲我跑的快,所以她讓我先回來送一次,她自己在後面慢慢走回來也不耽誤時間。”
明瑤宇有點放心不下道:“按理說這個點她應該回來了啊。”
戰其鏜拿了很多秸稈都被他們兩人做成了火摺子。而戰其鏜回來的很快,按理說那片秸稈地應該離這裡不遠,明瑤曦就是爬都應該回來了。
“不會出什麼事吧?”明瑤宇到底還是等不下去了,“我去看看。”
蘇政華把火摺子分下去,站起來道:“一起去看看。”
明瑤宇點點頭,戰其鏜帶路,三人一同往秸稈地走去。
正如戰其鏜說的那樣,那片秸稈地離他們所在的方向並不遠,走近還能看見兩人踩倒的秸稈在地上橫七八豎的躺着。
“瑤曦?瑤曦?”戰其鏜喊了兩聲,奇怪道:“不對啊,明明就在這,人怎麼沒了呢?”
明瑤宇着急的往秸稈地裡走了幾步,發現裡面有不少腳印,“快來看,應該有別人來過這裡。”
“會不會是那些黑衣人?”戰其鏜猜測道。同行人雖然是競爭關係,但萬萬沒有到互相傷害的地步。最有可能的就是跟在後面的黑衣人了。
蘇政華看看那些腳印,皺眉道:“不管怎麼說,我們都必須去救人。如果是黑衣人還好辦,就怕是些別的什麼人。其鏜斷後,我在前面,一有不對就往兩邊跑,八門金鎖陣集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