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禹從浴室走出來,換好乾淨的衣服,從窗戶看着那藍色跑車離開桃園,走出客房。
剛走沒多遠,就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音,“又在修什麼?”
傭人回答,“樓梯扶手。”
他點點頭走向大廳,對這種事自然是見怪不怪的,柯景恩的家,在她豪放暴力的指導和帶領下,總不是塌陷就是斷裂,他的修理功夫也多半是拜她這些年所賜。這房子雖造價不菲極致豪華,可歷經這幾年也被她的暴脾氣弄得挺破爛的了,可她卻因爲桃園不肯搬走,爲了欣賞一陣記憶,也爲紀念一段時間。
“這樣一來,外界很快會認爲柯寧兩家是盟友了,寧總不跟我們合作也不行。”落時靠在門口。
突然,一火箭頭衝鋒而來,華禹下意識一閃,身邊的地砸出個大坑,極寬的裂縫以坑爲中心向四周擴散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形態。
阿景故意做了個擺酷的手勢,“竟然會多過我的奪命飛腳,小華禹,你知道這說明了什麼嗎?”說着,她擡起銳利的眼眸。
華禹指着她大肆發作,“搞什麼啊!我差點死在你腳下了,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你個暴力狂,我哥就是活着也不會娶你!”
“小屁孩,竟敢惡毒地詛咒我,你哥就是喜歡我的暴力和自戀,看來我今天一定要爲遵紀守法好公民除掉你這個妖言惑衆的孽障了!”說着,她又是一記踢腳。
他敏捷閃躲,“什麼!你這廝想打架嗎?”又是一個大坑。
“臭小子,竟然弄壞我心愛的地面,我跟你拼了!”
“明明是你自己打壞的!”
“少廢話,啊!我的牆,可惡,跟我鬥,你還早十年呢。”
“呵,生怕人不知道你比我大十歲,阿姨,你哪個哥也不信還想得永生嗎?”華禹吵架時雖這麼說,不過任誰看,柯景恩也只有二十歲而已,認識她的十年裡,她幾乎沒有任何衰老,而自從虛生石消失之後,她的外貌反而更加新鮮亮麗了,亮得讓人挪不開眼睛,他看了十年從未審美疲勞過,而且印象中,見到她之後,這世上就沒什麼美女了。
他倆握着拳頭,腦門頂着腦門,旁邊的落時嘆了口氣,納悶爲什麼每次都要先來這出,“那麼……阿景,第一腳沒有踢中到底說明了什麼呀?”
阿景收起姿勢,整頓了下衣襟,裝酷地轉過身走了兩步,又回過半張臉鄭重地揭曉謎底,好像偵探公佈兇手似的,“說明……那是個巧合!”
這場打鬥以衆人暈倒告終,柯氏修理小組迅速帶着工具趕到事發地點對那些坑坑洞洞進行急救,阿景打了個哈欠,邁着舉世驚豔的雙腿踱回房間。
“去埃及玩的好嗎?”
“恩,發現了一些東西,不過沒法帶回來,已經送到當地的文物保護機構了,但我還是給汪博士帶回了第一手資料的。”說着,華禹從兜裡掏出一條漂亮的銀鏈子,“我用這個換你的‘希望’好不好?”他口中的“希望”正是帶有魔咒的希望藍鑽石。這顆鑽石在1947年便價值一千五百萬美元,曾輾轉於國王貴族之手,幾經切割重塑,時至今日更已價值連城。然而,它身上卻帶有一個不成文的詛咒,便是擁有它的人就會死於非命,在阿景之前,它的主人無不應咒,在寶藏書籍上均有記載,他一直爲這事心存芥蒂,也不知道這女人是從哪弄到這已從世上消失的寶藏的。
“怎麼,缺錢嗎?”
“那種東西寧可信其有,我保管比較好,送去研究所也行。”
“你連自家的劍譜都得交給我保管還有什麼比較好?你不是相信科學嗎,還瞎信這個,女人爲鑽石死了也沒什麼,況且手鍊我從來不戴的。”
華禹牽過她的手將鏈子繞過她的手腕。
“幹什麼……”剛問完,她便感到手鍊裡傳來奇怪的生命感,鏈子上墜下來的小象好像在笑,“這是……”
他擡起手錶,“和這個是同一材質,老汪給我的,防水防火就是不防盜,非洲象是羣居動物,自己無法生存的,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也不能拿下來,只要手腕上還有傳來的脈動,我就知道你活着。”
她對着從他錶鏈上垂下來的小象凝視了一陣,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這是華禹的脈動,“雖然很像情侶不太好,不過有這個,我就更容易保護你了,可千萬別在我趕到前死了啊。”
“你就嘴硬吧,我等着你生命力減退的那一天。”
“你忘了我不老不死嗎?”她的笑裡多了一絲傷懷。是啊,她是虛生石的守護者,與異獸靈魂相連,本身就異於常人,而虛生石被毀,身爲守護者的她便成爲了永生之力的容器,就算受了傷傷口也會馬上癒合,目前所知除了能提取靈體的喚術師金萬年之外沒有人能殺的了她。
可這樣有什麼不好,她的傷感來自哪裡呢?他默默看她走到窗邊,“活着不好嗎,這可是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
她掩住悲傷,又是春風般的笑,“是啊,很好。”她舉起右手,小象晃了晃,“至少能陪你到最後。”
“這可是你說的。”彼此脈搏跳動着。
樂源看完狄中生已經累得要死,誰知一到家就傻眼了,行李噼裡啪啦掉落在地上,“鍾子路,你給我滾出來!”
“喊什麼。”鍾子路一臉睏意走出來,“哎,你怎麼成這猴樣了?哈哈哈……”樂源一拳打過去,鍾子路一擡手就把她的小拳頭握住了,然後繼續狂笑。
“這可不能怪我,學校要交學生證,我給你打電話你又不接,只能自己動手找了。”
樂源看着自己像被劫過一樣的房間大吼,“假期會收學生證?”
“是啊。”他說的時候還沒憋住笑,氣得她腳底冒火。
又是一番搏鬥,鍾子路揉着瘀傷,“你這傢伙頭一回贏我,真的不用幫忙?”
“你給我滾!”
第二天,鍾子路一早回到家,其母酈琳興高采烈地抱住他,“大兒子,你終於想家了噢。”
鍾子路倒沒什麼表情,“在那也發現不了什麼,回來看你。”
“真的什麼也沒發現?怎麼會,快和媽媽說實話,對了,大兒子晚上想吃什麼?”
“現在不是才早上麼?”
“對哦。”酈琳一副撒嬌的表情。
“我翻遍了她的房間,也找不出什麼可疑的東西,我想就算有那種東西,她也一定不會放在輕易讓人找到的地方,尤其是我搬來之後,她真的很謹慎。”
酈琳拄着下巴,“這樣啊!”她若有所思。
“是啊,不過她那個破屋裡上鎖的抽屜裡有個挺精緻的小盒,我撬開看了裡面卻只有一張白紙,她爲什麼要珍藏一張白紙呢?”鍾子路嚴肅思考的同時掏出那張紙,“是不是應該調查一下。”
“可不是嘛。”酈琳將臉湊到他面前,“你們已經進展到這一步了,翻遍了房間!我就說嘛,住在一起就是這樣,你一定會不愛回家的,老公!我可憐的老公,爲什麼拋下我!我再一次被咱們兒子拋棄了,我也隨你去好不好!”叫着,她朝鐘父的遺像淚奔而去。
鍾子路無奈到青筋跳出,“不過是趁她不在翻了翻她的房間,你到底想到哪裡去了!”
樂源下了出租車,離鬧市區不遠處的一家店面正在裝修,工人們正將一塊極爲藝術的牌匾掛上去,上面顯赫的五個大字:源舞俱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