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劍啊,人妖暗道,心中莫名升起一種彷彿對美麗的敬畏。
“月葬!”大塊頭低聲吟出這兩個字。
樂源稍微開始正眼看這大塊頭了,她沒想到這五大三粗的傢伙竟然認識這把劍,“你很識貨嘛。”
大塊頭眼中流露出複雜的心情,“難怪方家當寶貝一樣供着,難道方家被滅是你乾的?真是要謝你一回,因爲我早就想會會這把劍了。”
人妖鬼魅地笑了笑,“以爲拿着寶器就能贏嗎,你中的是我的絕學腹鼓之蠱,你所領教到的疼痛纔剛開始而已,你有能力拖延的時間是救不了那個男人的。”說着,猛地照着鼓面狠敲了一下。
樂源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肚子裡刀絞一般,她咳嗽了兩聲,喘着粗氣。
大塊頭眯起眼睛,“我實在是有些想看你的真面目了,如果是一對一你尚有得拼,現在的情況你必死無疑,不過你不是我們的目標,如果你肯摘下面具我可以不殺你,咱們改天單獨打,怎麼樣?”
“呵,多謝了,可很遺憾,我,並不是因爲覺得會贏才戰鬥的。”樂源將劍鞘扔向空中,揮起月葬向大塊頭衝過去。
大塊頭抵劍去擋,沒想到竟退出一米多遠,眼前這人看起來很弱,竟有這麼強的爆發力,再加上月葬的強大劍壓,一下子扳回一局。
大塊頭站穩腳跟反手出招,樂源一躍而起,躲開攻擊跳到他身後,轉守爲攻,大塊頭也很機敏地擋下了。現在的樂源身後沒有夏界自然不用那麼被動,大塊頭在她實力的轉變上顯得吃驚並興奮加劇。
“看來你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弱嘛,森蚺。”
她稍微驚訝了一下,這傢伙心好細,竟然記住了自己的名字,就是廢話多了點,不像個殺手。
人妖見狀,邪惡地一笑,變幻了敲鼓的手法。
相對的,小應小聲這邊和殺手絲的戰鬥也是二對一,只不過敵人是一,但這玩鋼線的也絕不是可以秒殺的對象。
剛剛鋼線在地上的時候一下就割斷了,可一旦它懸在空中便失去着力點,幸運的是,小應小聲的輕功都很好,三人周旋起來,無法分出勝負。
“呵呵,傳說中的鏡中雙刃也不過如此,接下來我可不客氣了哦。”絲露出詭異的笑容。
小應小聲心中一驚,他話中的意思,難道說剛纔一直在試探而並未發揮真正的實力?絲再度偷襲,兩個女孩閃開之際,絲不知啓動了什麼機關,鋼線上居然閃出電光,這才發現,絲手上是戴着絕緣手套的,這下可麻煩了,她們使用的武器定海刺可是金屬,別說反擊,現在連周旋都很難實現。
絲根本沒給兩人思考的機會,再度將通電的鋼線甩出去,“剛纔你們拖延得夠就了,現在我可不會再給你們機會囉。”他說的沒錯,他的攻擊突然變得兇猛起來,因爲電量有限,他必須摸清對手的實力才能走這步棋,現在耗電已經開始,他就得保證在電量耗光之前打敗對手才行。
鋼線飛來,二人默契地向相反的方向跳開,絲的鋼線卻緊追着小應不放,小應有些應接不暇,絲彈了個大圈,剛好在小應頭上,通電的鋼線下落至小應肩膀高度並慢慢被抽緊,如果碰到就完了,小聲立即衝上去刺向絲的背,結果正中絲的下懷,小應跳出鋼線圈的同時,絲收回鋼線,正好擋住小聲的定海刺,小聲全身麻痹了一下,摔在地上,手顫抖得險些握不住武器,絲見陰謀得逞立即準備再給小聲一擊,鏡中雙刃,只要一個完了,另一個也不足爲懼。
絲的手輕輕一抖,鋼線在小聲的頭上繞了一個圈,正要落下,小應抓起地上的石子打亂了鋼線的造型。
好強的腕力,絲眯起眼睛。
只要不直接接觸他的鋼絲就好了,小應心想。
絲見小聲坐在地上毫無力氣,目標轉向小應,“那就先收拾你好了。”
幾個回合下來,小應落至下風,小聲勉強可以動了,見小聲試圖站起來,小應的眼神不禁流露出擔憂的神情,不幸讓絲抓住了空擋。
鋼線一下子纏住了小應的金色定海刺,小應很適時地鬆開手,逃過了電擊卻丟了武器。
絲回頭看了一眼試圖站起來的小聲,“你擔心也沒用,反正你們始終都會團聚的,原本我以爲你們是訓練有素纔不說話,其實原來你們是不會說話,也難得你們不能溝通感情還好呢。”
不知是因爲見到大名鼎鼎的鏡中雙刃還是怎麼樣,絲今天的話確實太多了,他不該這麼嘴賤,戳中了她們的軟肋。
絲再度將電鋼線向小應襲去。
小應突然擡起頭,眼中的殺氣驟增至溢滿,彷彿令人窒息,更駭人的是,她沒有躲避攻擊,而是狠狠攥住了通電鋼線,一陣全身痙攣,她癱在地上動不了,手才鬆開鋼線。
然而在這之前,絲正驚訝的瞬間,小聲的銀刺已經插進他的後背。
小聲拔出定海刺,坐在地上喘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爬起來的,只是剛剛小應的舉動讓她下意識這樣做,兩人都無法動彈了很久,看着絲的電量耗光相視一笑,也許,這世界上最好的溝通方式並不是語言。
樂源揮動月葬一個橫掃,大塊頭反手擋住,可誰料她並沒有收招,而是慢慢發力,劍氣不斷增強,大塊頭心也慌了,他擋招用的是反手,此刻劍刃衝的是自己,這傢伙這麼弱不禁風的樣子,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人妖已經滿頭冷汗,他的手敲着快節奏的鼓點,“不可能的。”他自言自語,“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沒有感覺的,我沒失手,不對,他是有痛覺的,不可能,爲什麼……”
樂源沒有絲毫猶豫和拖泥帶水的動作嚇壞了人妖,每一個進攻都那麼猛烈,每一個轉身都無比凌厲,彷彿機器一樣沒有感官和痛覺,那剛纔還令她嘔血的腹痛在加劇中卻頃刻間被那越發明亮的圖騰輕描淡寫地略過了。
好快,好狠,大塊頭的思維已經完全被眼前的對手佔據,他的月葬多美啊,他的動作多美啊,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握住這麼美麗的圖騰吧,這兇狠猙獰的面具與他的招數多麼相配,獨孤家總是做一些很奇怪的事,一定要鑄有魂劍,一定要弄什麼圖騰那種玩浪漫的東西,拐帶得方家也是那樣。大塊頭看着她的劍,想起自己也曾是劍派好手,想起自己淪爲武林殺手,不禁突然怒火中燒,一擊斬下了樂源半塊面具。
樂源向後跳了一大步以此拉開距離,鼻子以下的面具被一條斜線分開脫離了母體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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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面具是特製的,材料很堅固,他卻一擊就斬斷了,還好,臉上只是右邊顴骨的地方稍被殘餘的劍氣劃傷,血還沒滴下來就凝住了。
“還剩一半。”大塊頭冷冷地說。
這是扮成森蚺以來,第一次有人威脅到她的面具,她再次更用力地攥緊了月葬。
人妖開始狠狠抓撓鼓面,這感覺不只是疼痛,更甚的是極度的厭惡和噁心,可她的動作依然沒有改變,她是將一口真氣跟涌上來的血一起屏住的,以抵擋那痛楚對身體靈活性的阻礙,這口血不能吐出來,一旦吐出就會元氣盡傷,人們常說一口氣去做一件事在這裡得到了良好的體現。
“絕不會有人能摘下我的面具,除非我死了。”她的承諾言猶在耳,可意識卻漸漸模糊了,那蠱已經把她的五臟六腑都折騰了一通,恍然間,疼痛似乎沒那麼劇烈了,可是意識、控制力和體能都在一併消退。很暈,很噁心,這樣下去 不是辦法,一定會死在這兒的,要先解決那個人妖。
她抵開大塊頭的劍,一個後翻跳到人妖身邊,一劍刺向人妖,但劍氣在放出前一刻收了回來,因爲她早料到大塊頭這時一定會攻擊她的背後,這時他攻上盤下盤必定不穩、防守不嚴,樂源轉身向左側一閃,揮劍向其右肋斬去。
人妖剛剛是真的慌了,即便總是與死亡打交道,只要還很想活下去,親自面對死亡的時候,還是會慌的,他從沒遇見過樂源這樣的人,剛剛嘴裡還唸叨着“不可能有人撐這麼久”之類的話。
此刻大塊頭的肋下完全暴露在樂源面前,大塊頭也知道大事不妙,不過已經來不及了,樂源的劍氣已經割開他的外衣和表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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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然!一記爆炸性的疼痛,肚子彷彿炸開一般,這一下令一向對傷痛的承受能力遠強於他人的樂源也震驚了,她的動作瞬間靜止,眼睛無法轉動。
“死了嗎?”人妖握着鼓的碎片。這是他的最後一擊,徹底而決絕的疼痛一擊對臟器極大的損傷,這是他的最後一招,鼓破了,他也就沒了武器和防備。
“應該是吧。”大塊頭見樂源不動了,趕緊捂住傷口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