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厚積薄發

“她根本就是變態,這什麼鬼時間表!”凡舞的吐槽只會讓大家默嘆“你也有今天”,但復仇女神般強勢歸來的琉兒仍然不能習慣沒有右手的生活,唐臨和荊珉已經去吟風入學考試報道,未來的四個月她都不能接受御用大夫小醫仙的真摯,或者更久。

養傷貓冬的那段時光,她和小醫仙相處的格外融洽,珉珉總是捧着本厚厚的書,帶着不符合其年齡的成熟姿態,說話的強調和笑容的尺度永遠都能拿捏的恰到好處,她囑咐過小聲,務必告訴唐臨在神兵裡要儘量拉攏這個女孩,只是女孩深受金萬年一派的恩惠,在確定站隊之前不要暴露自己纔好。

想到小聲,琉兒又開始納悶,她都回來好幾天了,這宅子裡的某人怎麼還是絲毫不動聲色,可某人不禁唸叨,正想到他他就來了。

阿爾進門半天也沒開口,兩人相互對視,但比承受尷尬的能力他必輸無疑,“你不請我坐下嗎?”

“我不請你也可以坐啊,你是我哥哥嘛。”

阿爾控制不了全身跳動的緊張感,“她去哪了,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她對你沒興趣,我也不會把她交給一個有可能很快就死了的人。”

“可你說你會帶我們贏。”

“贏的話,倒是可以考慮,可那時候,你八成早就變心了。”

“你可以考驗我啊。”

“這可是你說的。”琉兒舉起明潭對準阿爾的頸動脈,“小聲的確提出過條件,就是要你離開獨孤家,可如果你那樣做,我作爲掌門就得按規矩殺了你。”

阿爾可以感覺到環繞着明潭的氣壓,可此刻更失落卻不是道架在脖子上這件事,“她不會給我機會的是不是?”

“選還是不選,反正就算只剩我一個人也會去參加比武。”

他笑了笑,“那你動手吧,反正活着不能做夢又有什麼用。”說着他閉上眼睛。

“你要逃跑我才能追殺你啊,否則名不正言不順當我冤大頭哇!”

“跑?”他睜開眼睛。

樂源竊笑,“有本事去源舞躲着呀。”

“源舞?”

“傻呀,還不明白,真殺了你哦。”

阿爾恍然大悟,飛奔出去。

她將荒原的兵器送給了維特,那小子如獲至寶,但另一方面他房間裡密室的秘密也被她無情戳穿。把若汀送出國留學後,凡舞爲了妹妹在國外的生活和安全還算老實,雖說森蚺殺了槍王,可他的門衆依然很棘手,難保不會報復過來,樂源就是琉兒,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划算拆穿罷了,積累了一大堆新仇舊恨的獨孤家一刻也不敢鬆懈,儘量在渺小的生還指數面前保持平靜。

吟風學院的筆試淘汰了一大批人,緊接着便是生產技能考覈,話說“新武林公務員”可比現實中還要難考,連對十來歲的少年組都來真格的。

在本省少年組入圍的五百人中只有一百人能通過考驗到吟風就讀培訓,這五百個少年被分成一百組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將度過多麼無情的一百天。

藍翎、唐臨、荊珉和顧汲平、顧尤和兄弟倆被分到一組,對整體這個陽盛陰衰的基數來說,一組裡面有兩個女生對戰力來講絕不是什麼好事,但是有藍翎卻完全不同,作爲藍清巖主席如假包換的唯一女兒,無疑是抱着免死金牌的公主殿下,同她競爭只怕會死的比生存遊戲裡還快。

“你就是小醫仙荊珉?”藍公主滿眼的不友善。

珉珉衝她點點頭,畢竟乘船前往生存遊戲場地時是互相認識的好時機,“藍翎,老師和金叔叔提起過你。‘

公主殿下對着位初識印象還算過得去,又轉向唐臨,“喂,聽說你是唐仁的兒子,前前前前屆神兵主席?“

她問的很大聲,周圍人聽到都看過來,唐臨瞥了她一眼,“調查那麼清楚,暗戀我啊?“

公主顯然不太高興,“就算我不查,吟風錄取的時候也要查清的,你真該小心,你媽是罪犯誒,唉,你媽殺了你爸,你怎麼想的?”

同艙的各位都倒吸一口涼氣,等着當事人的回答,唐臨出生沒多久父母就去世他倒是沒什麼感覺,不過藍大小姐的嘴臉的確夠討厭,“少跟我套近乎,長那麼醜我看不上。”

藍翎一口氣憋住沒吐出來,“你……你敢說我……”

“別吵了。”珉珉及時調停,“我們組裡還有個少年組筆試狀元呢,你們兩個誰是顧汲平呀?”

雙胞胎中的一個開口了,“我是汲平,這是我弟弟尤和。”

公主氣還沒消,“狀元又怎樣,小醫仙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被申世耀撿來的,一個隊居然有這麼多奇葩。”

艙內氛圍正尷尬到極點,門口移近一抹清新之色,“汲平,尤和,終於找到你們了,真可惜居然沒分到一組。”

這小妮真是個美人胚子,雙胞胎叫她蘇理,據說是發小,三人一路上有說有笑,其他組員也各自聊各自的。

唐臨望着窗外,總覺的航線有種熟悉的感覺,直至見到那座海上陸地,他才完全回想起多年前在同一個座標上那名爲鳧塢的不動巨輪上發生的一切。

他們下了船,曾經的巨輪已經被建成一座美麗的人工島嶼,除了當年的肇事者只怕沒有人知道曾經在這片土地上的腥風血雨,他是唯一從鳧塢上走出來的人,可神兵一直沒有放棄追查他的身份和下落,並用美麗的土壤和植物掩蓋下面鋼筋水泥中滿載的仇恨。

踏上陸地那一刻考驗已經開始,入圍者們只允許攜帶統一分發的揹包,裡面的工具各不相同,幾艘船分別從島嶼東南西北不同方向登岸,率先到達島中心鳥語山頂的前二十組成員將被錄取,殘酷的除了小組必須集體到達纔可作數之外,參試人員可以採取各種方式阻攔競爭對手,生死由命,雖有多臺急救直升機全程跟蹤,可對於呼救不及時和搶救無效者,主辦方概不負責。

藍翎拿出包裡的地圖帶領組員鑽進亂林之中,若不是組員不齊成績作廢她纔不會管那幾個傢伙,她的揹包是早就配好的,就算靠腳走,到鳥語山頂哪用得了三個月。

“恐龍,你沒發現他們都在跟着我們一起嗎?喂,藍恐龍!”唐臨說的沒錯,所有同船的組員都尾隨着唯一擁有地圖的他們。

“你叫誰恐龍呢!”

“你唄,恐龍中的霸王龍。”

“他們一直跟着我們很麻煩,得想辦法甩開。”顧汲平說道。

藍翎不以爲然,“不甩能怎樣,他們超過不了我們也不敢傷害我們,天馬上要黑了,那邊的山洞是安全的,準備休息吧。”

山洞裡有很多岔口和死路,大小姐找到其中一個鑽進去並劃定界限不準任何人接近她的“房間”,同船的所有小夥伴也都一聲不響地棲息在山洞附近。

要分辨那對雙胞胎兄弟並不困難,弟弟尤和是總吵着餓的吃貨,哥哥全然沒有玩世不恭的習氣,跟蘇理的關係也更好一些。

“那個不是野菜,有毒的。”珉珉制止了正採集植物的尤和。

“藍主席是故意把小醫仙跟他女兒分一組的吧,所有奇形怪狀的植物都認識,可是吃了會怎樣?”

“倒是死不了,輕則頭暈目眩,重則全身麻痹。”她摘下另一種葉狀植物,“這個可以吃,不過會不會素了點?”

原本被吐槽爲奇葩配置的食鹽此刻終於沉冤得雪,荒島求生的第一餐被野雞薰得有滋有味,除了藍翎以外的四人通過共同殺雞的恐怖會議感情增進了不少。唐臨時而寡言少語,他沒能完全消化這個場地帶來的震撼,他曾在這待了六年的時光,除了他,鶚爾和所有親衛的生命和熱血都灑在了這片土地,繁華自由的鳧塢化爲泡影,殺戮者神兵卻仍然打着正義的旗號享受侵略的果實,讓孩子在這片血腥的土地上自相殘殺,其用心之可怕令人不寒而慄。

“聽說你特別擅長做可以連接神經的義肢,可以靠大腦控制,和原來自己長的差不多,是真的嗎?”汲平問。

珉珉微微笑笑,“不只義肢,除了內臟和腦部以外的身體部位幾乎都可以,不過沒那麼誇張,雖然能用大腦控制,畢竟不是自己身上的也會比較笨拙,也要定期更換或維護。”

尤和可不希望有生之年能用上那東西,“你們說咱們這批人裡會不會有異能者,珉珉你認識金部長,喚術師到底是不是最強的異能者?”

珉珉若有所思,唐臨接過話題,“你們都沒聽說過鳧塢嗎?”

“噓!”汲平立即緊張地做靜音手勢,卻抑制不住好奇,“只是聽說過,從沒親眼見過,據說繁華無比,是個風花雪月、蓬萊仙境一樣的地方。”

廢太子最有發言權,“我的一個大伯說,那裡曾經是被一羣結界師統治的,那個時候大家都說結界師是最強的。”

珉珉突然想起了什麼,“我曾經偷看到過神兵檔案室的秘密文件,記錄着圍剿鳧塢的一段,上面記載了結界師的終極秘術,叫做獨立城市,可以創造出巨大的結界,並將意念中所有認爲是敵人的事物驅逐至結界外,鳧塢的首領鶚爾就在那場戰役中發動了獨立城市,可是隻維持了很短的時間,神兵雖然獲勝卻損失慘重。”

衆人最終在幻想與沉默中結束了談話,第二天晨起叫醒的鬧鈴是藍翎的驚叫,她的揹包、地圖、食物以及除遮陽帽以外的所有裝備都不見了。

她醒來的時候好幾組人都早已啓程,根本無法判斷誰是小偷,而自我感覺良好的她根本沒想過去記地圖上的內容,還在附近的組羣聽說這個消息後很快便紛紛走散。

從這個早上開始,唐臨和尤和就默契地用鄙視眼光看她,汲平和珉珉只能裝聾作啞上路。

“喂,我動不了了!”藍翎絕對稱的上優秀,筆試成績名列前茅,也練過一點功夫,可不知爲什麼在這山地之中卻總是顯得笨拙,四人回過頭時,她的左腳及腳踝都已經陷進沼澤裡。

“怎麼會這樣,我們明明也從這走過來了呀。”荊珉驚呼道。

汲平趕緊伸出手抓住藍翎,不想就這一會工夫沼澤面積已經擴散到他自己腳下,“怎麼回事!”

眼見沼澤正向外擴散,那兩人不停往下陷,“是時辰沼澤!”荊珉折斷旁邊樹上的粗枝伸向汲平並對唐臨和尤和喊道,“快把他們拉出來,不然真的會死!”

兩個男孩拽着荊珉用力往外拉,“珉珉小心!”汲平幾乎是眼見着荊珉腳下也變成泥水,她的右腳陷落那一瞬間,立即猛蹬左腳跳出泥潭,已經沒過膝蓋的藍翎嚇得大罵起同伴來。

五個人如同拔河一般,已經沒人在意大小姐喊些什麼,他們是在同巨大的自然機關拔河,從嗜人不吐骨頭的泥漿中搶奪生命,泥漿像噩夢中打不敗的魔怪一樣不斷擴大自己的身體,誰稍有鬆懈便永遠逃不開它的魔掌,窒息在混沌不知何處的黏糊糊的物質裡,泥漿從眼耳口鼻進入五臟六腑,身體會不停下沉,如同墜入無底洞中,直至與魔怪融爲一體,跟其它被它吞噬的屍體一樣變成它的一部分,融化,腐爛,這一切都將靜靜發生,無人知曉。

陷下去就徹底完了,他們全身沒有一個細胞敢在此刻懈怠半分,就算在這裡用盡一切力量也要出去,連上帝也不願意多看一眼他們此刻的猙獰面目,將那兩人拉出來他們一口氣跑了老遠,生怕沼澤蔓延過來,他們坐在地上,半天說不出話。

原以爲島上的機關應該都是些糊弄小孩子的遊戲,哪怕從懸崖掉下去也會有軟綿綿的氣墊接着,但泥漿的溼臭完全否定了這種幻想,這時才聽見頭上有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但比起吐槽主辦方的慢半拍,藍翎更急着將身上弄弄乾淨,“你們誰揹包裡有褲子啊?”

“珉珉,你手怎麼了?”

“剛纔折樹枝時候刮的,沒事。”

爲她擦藥時大家共享了一下揹包裡的資源,汲平將藥箱給了珉珉,武器工具均分,尤和揹着的睡袋晚上由藍大小姐召幸,至於唐臨,像個炊事兵,鍋碗瓢盆俱全。

滿是驚嚇的一路上,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幾個夥伴倒是應對的自如了些,看到蛇不再尖叫,被小醫仙鑑定沒毒的都能當做食物,晚上輪流守夜,陰天也會辨別方向,可即使這樣肚子裡沒一點油水又正是長身體年齡的孩子們不免臉色發青渾身無力,好在一路上碰見的其他人也沒好到哪去,且忌憚着藍翎沒敢對他們落井下石。

可這個記錄在行程近半時也被打破了,那晚他們煮飯的時候見幾個別組成員面如死灰地走來,才知道死了三個人,由於是在山洞裡,救援直升機沒能及時趕到,也因爲這樣兩個組被直接淘汰,就在氣氛凝重的當晚,一向饞嘴總要第一個試味道的尤和中毒倒下。

食材本就少的可憐,哪怕是水和柴都經過珉珉的檢驗,他們是被下毒的,毒素也正是取自這座山裡,迷離之中,尤和聽說這毒不會致死便說什麼也不許他們向直升機求援,捱過三天才因珉珉進山採的草藥康復如初。

直到最後,他們也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誰,可他們總算承認,島上的山勢,和人類的世界,都比他們想象的複雜的多。

中間一個月最爲難熬,山路時而陡峭,時而因雨溼滑,忽冷忽熱的氣候帶也讓島上生物有規律分佈,他們已經有半個多月沒見過葷腥,食鹽早在幾天前就在奔波中灑個精光,朝氣少年個個臉色發綠,加上組別見不時互相爲難,搞得他們疲憊不堪。

十歲左右的孩子能獨立生活一季已屬難得,何況他們還要時刻提防岩石鬆動、吸血蝙蝠、暴雨、毒蟲和發瘋的競爭對手,就算是大人也少有應付得來的,有時誰都不願守夜,每晚睡去都祈禱明天不要醒來,可又怕真的實現。

直至鳥語山腳下,他們纔看到一絲希望,也不知前面有多少人領先,走到這一步,誰也沒有心思再阻撓別人,全力衝刺纔是王道。

最後的卻是最難,沒有肉食,沒有水源,山路極陡且常有滾石滑落,山洞不深可容易塌陷,他們只得手機露水、雨水,有時只能靠山而睡還要防着被砸死。唐臨只留了一口小鍋,亂七八糟的工具丟的丟,扔的扔,做工再好的鞋也都擋不住沾滿泥土的腳趾裸奔,誰還在乎能填填肚子的東西是生是熟呢。

五分毅力,五分運氣,漫長的行軍終於接近尾聲,世界越來越安靜,不只是由於組別們早已拉開距離,就算組員間也連多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半夜,唐臨和珉珉交班後很久都沒睡着,他偶然看向她,她雖然沒說話,奇怪的是表情變化就好像對面有人一樣,她警惕地看他一眼,他忙裝睡,卻後怕的很。

突然來了點幹勁的時候,是他們覺得山頂近得好像可以看見的時候,考覈結束的號角還沒吹響,就說明錄取名額還沒有滿,他們就還有機會,他們知道只剩下一兩天的路程,趁着陽光正好加緊腳步,不知是不是最終獎勵,他們途經了一個很美麗的地方,周身好似一瞬間拜託了灰暗墨綠相間的色調,這片區域的植物爭奇鬥豔猶如風格各異的少女,沒有惱人的蛇蟲鼠蟻,土壤細膩不見岩石,連藤蔓都爬出了中世紀歐洲貴族花園的設計風格,這些植物甚至荊珉也幾乎都沒見過,如果有人問“這是一座美麗牢籠的話,你是否願做一隻囚鳥”,必定會得到過半的肯定答案。

是錯覺嗎,剛剛那朵花的花蕊好像動了一下。

“小心!”

珉珉推開藍翎,那花蕊中猛然噴出的汁液剛好射中她的右眼,“啊!”好痛!與眼球相連的所有經絡都在向她訴說着更勝十指連心百倍之痛,花液中有毒!

若不是汲平眼疾手快將珉珉拖出來,她已經被花藤收爲獵物了,她嘗過的藥草不下百種,可直觸眼睛還是第一次,她痛得整個人蜷在地上,剩下幾個人卻手足無措。

美豔的植物似乎通曉人性,能夠感知恐懼一般,開始紛紛亮出武器,它們連芒刺和毒牙也是那麼靚麗,可身處其中的人絕無雅興欣賞,幾個孩子感到頭頂暗下來,那些植物的觸手移動的極快,甚至連頭頂都被漸漸封鎖起來。

“水……水!”荊珉儘量保持理智地叫道。

藍翎嚇得連水壺也拿不穩,只有珉珉自己能展開急救,好在這種毒液是不傷皮膚的,她快速用棉球沾取並用收集的露水沖洗毒液,疼痛似乎沒那麼劇烈了,可右眼卻一片模糊,藍翎見到她睜開眼睛嚇得尖叫出聲。

“快斬斷這些花藤,趕緊離開這裡,不然就會被生吞的!”汲平迅速拿出武器去割斷腳邊的花藤,可對空中的藤蔓毫無着力點,且它們越織越密,速度奇快,它們想到用火,可火苗比起植物的粗藤小的可憐。

唐臨搏鬥中回頭看了荊珉一眼,“叫救援直升機吧!”

藍翎聽到這句,“都走到這一步才放棄,之前的苦不是白受了?”

“這裡連螺旋槳的聲音都聽不到,不管怎樣都得先逃出去再說,快跑!”汲平總算打開一個突破口。

暫時逃出那羣植物的圍攻並不意味着安全,沒走出這片秘境之前免不了提心吊膽,珉珉卻境況堪憂。

“等直升機過來我們就叫吧,考試還有下次。”唐臨表達看法。

“可下次就是三年後了呀,我們就快到了,只要一天就好,我是藍清巖的女兒,我不可以淘汰的。”藍翎說着就哭起來。

尤和一直像個打醬油的,而汲平當然有着走完全程的強烈願望,“珉珉,你怎麼樣,真的很嚴重嗎?”

唐臨實在看不下去,“考試真有那麼重要嗎!”說着他開始向根本望不見影的直升機呼救。

珉珉緩緩睜開眼睛,疼痛不再那麼明顯,也能看見模糊的影像,看來毒素基本被洗去了,“唐臨,我好多了。”

他安分了一點,“真的?”

她眨了兩下眼睛,“看來直升機是不會來這裡的,這毒來得猛去的也快,我想只要沖洗乾淨,過一會就沒事了。”

汲平乾淨拿出自己的水壺,“我們把水全都給珉珉。”

“對,我們連夜趕路,早一點到終點就可以好好檢查身體了呀。”藍翎終於停止了哭泣。

他們在這場考驗中開發了自己全部的潛能,才作爲第二十個組別到達山頂勉強過關,藍清巖總算鬆了一口氣,孩子們成功晉級後不顧一切地痛哭,暫時不去想今後的每一步都可能更難走。總算,他們成爲寥寥無幾的數人,讓共涉艱險的三個月變成童年最珍貴的回憶,而非不堪回首的創傷,儘管從此刻起,他們要變成膽小鬼,不敢向前看,也不敢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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