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的茴香拌扇貝和薰三文魚是市內最好吃的了。”說着,書銀將切成小塊的魚塊放進嘴裡。
華禹笑了笑,“你說不錯那一定不錯。”
“敷衍,你吃什麼都這麼說。”
“纔不是,吃你做的飯的時候,我有刻意裝作驚喜的。”
“你知道嗎,雖然我們確立關係這麼久了,可都沒有多少時間相處。我真怕我們感情會淡掉,看別的情侶每天都在一起還不夠,你沒有時間至少來些電話吧。”書銀埋怨道。
“不是每天都有通話嗎?”
“一共也說不了幾句,昨天我還有一堆話要說你就不耐煩了,我覺得該換一個美容院,還有那件裙子應該到貨了。”
“這些不用我決定啊,你高興就好。”
“我怎麼沒說別的,我說想你陪我去旅行你跟沒聽見一樣,還總怪我生氣,換了誰都會生氣的吧,從你的短信回覆速度和字數就看出你對我的重視程度了,真是懷疑你的時間都陪哪個女人去了。”
華禹無奈,“跟我有關係的女人除了你就是阿景了。”
“那鰱智跟樂源呢,還有你管大你十歲的人叫那麼親密不太好吧。”
“鰱智是路人,樂源是男人,阿景長得比我還年輕呢,又兇又暴力,好了好了,你說的那個裙子一到貨我就買來了,別生氣了嘛。”說着,他將身邊的紙袋遞給她。
書銀拿出裙子仔細端詳了一番,“不是粉色的那件?不過看在你有心的份上就這件吧,但是彌補嘛,這樣可不夠,吃完飯你要陪我逛街。”
“遵命,今天你說啥是啥。不……”
“沒有不過!”書銀打斷他,“還有可是但是然而什麼的,都不要說。”
“我要出海,大概只有半個月,會經常沒有信號。”
書銀放下刀叉,“又有事,你永遠有事,你也不要跟我吃飯逛街了,去找海對岸的那人吧。”
華禹面露懼色,“一趟出差而已,現在不比上學的時候,見不到面也很正常吧,我總不可能過跟你一樣的生活。”
“你什麼意思!”書銀終於憤怒了,“我都不在乎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並不喜歡我,可你怎麼能這樣,既然在一起了就應該彼此承諾和負責不是嗎,可到現在,你還是覺得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說完,她哭着跑出去。
“我……沒有啊。”華禹一臉無辜,他有點不想追出去,做人不可以這樣,他這樣想着還是追了出去。
“先生,您要買單嗎?”
“哦。”他急急忙忙地掏出錢包。他很少思考感情方面的問題,跟書銀在一起後就像解決了事件一樣,可書銀不是,她每天都圍繞着這方面想東想西,衣服、包包、化妝品、男朋友,這就是她生活的重心。我真的像阿景說的那樣,是個戀愛白癡嗎?他不自覺地嘆息,我真的像書銀說的那樣不在乎她嗎?我真的很差吧,我有愛過誰嗎?永遠達不到書銀的要求吧,因爲深知它的意義,所以不能輕易做出承諾。
“咦,這不是華禹嗎?”旁邊經過的,應該說女人比較貼切叫住正想往外跑的他。
他回過頭,“安晴姐,你已經回來啦?”這個穿着成熟的女人就是華禹養父母邱家的親生女兒邱安晴。
“是啊,提前了點,剛下飛機還沒回家,不過跟爸媽通過電話了,媽叫你晚上回家吃飯。”
“是,我知道了。”他點頭道。當初邱楚河夫妻就是爲了讓這位大他兩歲的姐姐能繼承邱家的遺產才領養了華禹,因爲如果沒有兒子,邱楚河就沒有繼承權,利用華禹得到財產後,這一家人就再也沒正眼看過他了。
好在柯景恩很適時地出現,華家才存留了下來。
“拜拜。”邱安晴邁出貴氣的步子,她是不會邀華禹一起回去的,彷彿這個內斂的弟弟會弄髒她的名跑。她並不瞭解華家,也不知道柯景恩,所以說句拜拜已經是心情好的恩賜了。
等他跑出去的時候書銀和她的私家車都已經不見了蹤影,不是真的生氣了吧!
書銀跑回家,把華禹買的裙子鋪在牀上對着它流淚,她想找個人傾訴,第一個想到樂源,她拿起電話,又放下。想來,自從跟華禹在一起後,和樂源就疏遠得像陌生人似的,樂源開了源舞,也很少有機會見面,不知道她在忙些什麼。
“這樣值得嗎?”她自言自語,因爲男人而失去了朋友,明知道他喜歡的不是自己還是要勉強,這樣有什麼意義呢,如果很痛苦的話,分開不就好了,她用力搖搖頭,好不容易爭取到怎麼能輕易說分手,如果分開,那他一定不會再是我的了。當初如果沒有樂源,我自己的話,能爭取到他嗎?她苦笑着將電話摔在地上,趴到牀上痛哭起來。
晚上,華禹怎麼打書銀的電話也打不通,他不知道她把手機摔壞了。吃過一頓極不自然的所謂家庭團圓飯後,他又回到自己的家,因爲邱安晴很排斥和他住在同一屋檐下,因此她在的話他就不得不搬出去,而那個家也沒有人關心他會住在哪裡。
他走進畫室,看着眼前的白紙又自然地拿起筆。雖說很討厭三教九流,但如果樂源真的是伏明會的,至少可以證明她不是琉兒。因爲獨孤家的潛龍幫是伏明會最大的敵人,琉兒不會自己打自己,如果她不是琉兒,就不是他的仇人。
正想得出神,外面下起雨來,他放下畫筆,房頂傳來極其輕微的腳步,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打開門跑出去,衝房頂喊,“飄零,進來吧。”
渾身溼透的飄零這才進了屋子。如果不是下雨,房頂不打滑她也不會弄出一丁點聲音。
他將毛巾遞給她,“對不起啊。”
“呃?”飄零一臉不解。
“把你忘在外面了,你先衝個熱水澡吧,我待會把浴巾和乾淨衣服放門口你自己拿吧。”
“哦。”
飄零有點恍惚地走進浴室,擰開熱水,很暖,蒸汽很快瀰漫了整個房間。柯景恩說的沒錯,“他會把你當人看待的,和在我身邊一樣,不用覺得彆扭。”
她本來是柯景恩身邊的,有一天突然就被派來保護他,一開始心情完全不能適應,因爲柯景恩不會把她當成單純的殺手,可別人就不一定了,不過現在……
很遺憾,華禹家沒有女人的衣服,她惹火的身材被寬大的睡袍完全遮掩住了,桌上有爲她準備的熱牛奶。
“出來啦,喝點牛奶吧,我剛好要告訴你,我過兩天要出一趟門,船上有人保護你就不用跟去了,這幾天你就幫我看着這間房子,其實不看也沒事,你就當放個假,去玩一玩也行,這幾天你可以住這,不過畫室和地下不要進,這是備用鑰匙,等我回來再還我吧。”
她接過鑰匙,“我會看着的,不會讓任何人進來。”
“對了。如果樂源來的話,你在雨林裡見過的,她來的話就不需要攔了,如果她來的話,你就……避一下。”
“她知道我嗎?”
他撓撓頭,“是,可是我跟她說這房子除了阿景沒有人能進來,撞上不太好。”
飄零用奇怪的眼神迴應他。
鰱智和鰱琪是源舞的常客,這源舞還是很巧妙地吸引了一些高端人士的,因爲不像一般休閒場所那樣低俗,環境相對優雅,來了不會丟面子又可以消遣,保全很健全,二樓又十分隱蔽,古箏手和琵琶手彈得都很好。
“這麼晚了去哪?”狄中生坐在沙發上質問着要出門的樂源。
“去源舞看看而已,你不用這麼監視我吧,我是沒事就想着打架的那種人嗎。”
“那有的是人看着,你就別去了,傷筋動骨還一百天呢,你傷的可是裡子,帶傷還打了好幾場,乖乖上牀躺着去,不許出門,不許喝酒!”
“我真的好了呀,刀口都快看不出來了。”
狄中生站起來向她走過去,“那是歐老闆家的醫師技術好,人家是專爲新武林人士治傷的,自然掩飾功夫高超,但是你這傷可不是開玩笑的,總之……”他一把將她抱起來。
“你幹嘛!”
“我會每天都看着你的,給我好好地活下去吧。”他把她放在牀上,然後走出去,關上門。
鰱琪喝着鮮榨的葡萄柚果汁,“姐,樂源姐不是這的老闆嗎,怎麼總不見她?”
“誰知道呢,都是神秘人。”
“有一陣子沒見華禹哥哥了,不過我實在不懂,你爲什麼喜歡他呀?”
“誰知道,明明那麼邋遢,可好多人喜歡他呢,因爲他跟別人不一樣吧。”鰱智帶了點炫耀的語氣。
“所以纔不好呀,你又不是找不到男人,幹嘛不找個一心一意的,而且他的女朋友根本沒什麼好。”
“我們快走了都不怎麼去學校了,我光想着你要來,忘了自己要走,沒想到這麼冷清。我連他的影子都抓不到。”
鰱琪見她不開心,又一臉無害,“那就去抓啊,我幫你。”
“你不是說他不好麼?”
“嘻嘻,那我也幫你。”
鰱智看了看她那傻乎乎的樣子擠出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