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男生輪流守夜,女生們睡得很安穩,黎明的時候,珊珊大喊着“可算找到你們了”跑來,這樣八個人到了六個,只剩下士和維特沒歸隊,他們在沙塵暴襲來的時候是在一起的,所以應該能找到對方,而且不出意外他們應該還有隻駱駝,不過目前這六個人有個很切實的問題,由於玖兒丟了一隻駱駝,兩個人的水也跟着沒了,六個人在這麼艱苦的環境下還只能喝四個人的水,況且不能因爲這點事就折返,探險隊雖然多帶了些水,但由於書銀和赫連的加入,他們也顯得很拮据。
乾渴的烈日再次灼燒大地,星星點點的生命又開始在無邊無際的大漠中行進,經過昨天,今天就明顯沒什麼風了,老爺越野車很快超過了那六個人,他們連行了兩天一夜,終於到了沙漠中心的位置,車技最好的戎濱由於開了一夜的車一大早就開睡了,剩下的人挎相機的挎相機,架攝影機的架攝影機,不過這茫茫沙地裡,採集地質標本容易,拍出不同凡響的片子就難了,所謂自然奇觀可是不會聽取民衆禱告的。
“喂,白鯨,一隻蠍子。”
華禹調整焦距及方向,“好嘞,倔驢。”
樂源強忍着這個稱呼喝了一口水,念道,“死鯨魚,我喝光你的水!”
他們推着攝像機跟拍蠍子與石龍子的大戰,直至灌木叢。非洲的夏季是動物生存的巨大挑戰,看得出來,這裡原本是一個湖,但現在連水塘都算不上,已經成了一片泥淵,不過依然是沙漠生物的重要水源。樂源看見樹蔭,不禁興奮起來,她一拍華禹的肩膀,“等一下。”
華禹回過頭,只見她脫下一隻鞋,倒出二斤沙子,襪子全呈土黃色。一忞和書銀幾乎沒下過車,赫連也很少下去,戎濱主要是當司機和睡覺,駱駝時而下車時而進來,吉卡也是一樣,如果華禹和樂源不做長期步行動物,車裡的日子也不會那麼好過了,因爲這種天氣,這種地方,擠無疑是大敵,所以一到駐腳地華禹和樂源就會迫不及待跳下車。
鰱智在房間裡敷着純天然面膜,她望了一眼窗外,一片漆黑,心想,埃及這時候是白天嗎,妹妹寧鰱琪拿着她的手機跑進來,“姐,何家大少的來電。”
“拿開啦,輻射誒,現在我的皮膚正在奮力呼吸呢。”
於是鰱琪掛了電話又一臉狡黠地走過來,“我的美女姐姐,最近你怎麼這麼閒啊,預備姐夫自己去旅行了,你獨守空房好可憐哦,還寧死也不出軌呢。”
鰱智在她腦袋上彈了一下,“那個人現在已經不爲我預備屬於別人了。”
“可你不只沒有放棄的意思,反而很興奮呢。”
“人家繃緊神經緩慢前行,卻被個跑龍套的撿個大便宜,誰會甘心。”
“爲什麼呀,不是據說邱家的財產他根本分不到嗎?”鰱琪瞪大了眼睛。
“邱家算什麼東西,鯊魚不過是誤入池塘,早晚會游回去的,不過那個跑龍套的倒是爲我除去了一個大敵。”
“大敵?是個美女嗎?”
“恩,一個別人無法戰敗的敵人,不過這回他們竟然都跑去非洲,估計回來之後也不會是什麼美女了,兩個月後,你就可以親眼去學校看看了。”
“對啊,終於要念大學了,真期待見見和姐姐成爲熒幕情侶的人呢。”鰱琪挑起鰱智的面膜就往臉上呼。
“車上的行李好像少了,是我的幻覺嗎?”書銀確實感覺車裡的空間慢慢變大。
一忞拼命煽風點火,“不是幻覺,因爲我們大部分的食物都被消滅了,有那幾個傢伙在,能進肚的永遠都不是負擔。”說着,她朝樂源的方向看去,“真是身材和食量不成正比。”
赫連的眼睛一直瞄着樂源,她不是骨瘦如柴的類型,但勻稱的身材凹凸有致,而且雖然全身都被包裹住,可單單露出來的一半面部皮膚也在有光的地方更是白得晃眼,再配上這俏模樣,不施粉黛就能達到這種效果,普天之下也沒幾個。
入夜之前,他們便完成了在沙漠中的任務,休息一晚,開上一兩天車就能走出沙漠了,他們安營紮寨,渺小到離遠一點就會被黃沙吞沒。
“要下雨了。”華禹望着黑下來的夜幕說。
“別說是這裡了,今年全球的天氣都很怪異,南方連降大雪,北方春秋兩季消失,地震發生率長了百分之三十,真不知道我媽的母親還能堅持多長時間。”駱駝雖然馬上就要是大二的人了,但還是句句順着學長的話說。
華禹摸了摸腳下的沙子,更堅定了自己的觀點,戎濱終於從悶熱的車裡走出來,“行了吧,隊長,我看這次你的預測要首度失效了。”
“是啊,這大熱天的怎麼可能下雨呢。”一忞也跑出來,目前由於夜晚到來而驟降的溫度相對白天的乾渴燥熱舒服得多。
獨孤家的六個人也跟上來,除了華禹、樂源和吉卡之外的其他人臉上都露出或多或少的驚訝,這幾個人真夠快的了。
“書銀,你好不好奇,他們駝背上的包裡裝的什麼?”一忞悄悄推了書銀一下。
“是啊,他們從小到大都神神秘秘的。”
那六個人坐在沙地上,他們清楚自己的資源問題,爲了省下水給凡舞和玖兒,揮汗如雨的賽文和阿萬都很自覺地用乾渴到嘶啞的嗓子說沒事。沙漠之旅雖然很累人,但情侶的熬夜功力是不會減退的,所以這幾個不能談情說愛的大男人就聚到樂源身邊來,“華禹怎麼一出來就跟在學校時候兩個人似的?”赫連不解地問。
駱駝耐心地誇讚,“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們隊長是絕對不會爲了沒所謂的事浪費體力的,而且他對不喜歡的人或味道都選擇視而不見,所以在學校就算不睡覺也像沒睡醒似的,不過他只要願意睜眼睛,體力可是源源不絕,簡單來評價他的話,就是不務正業啦。”這番不知道有什麼好炫耀的囉嗦解釋給樂源提供了很好的脫身機會,回過神來時兩個男人已經看不見她了。
賽文趴在自己的膝蓋上,勸說自己睡着了會舒服點,可是感覺有人過來。
“喏。”他擡起頭,在他眼前的,竟然是一瓶水!他順着這白皙滑膩的手臂看去,這人竟然是樂源!
“愣什麼,快喝吧。”說着,她坐到他身邊。
“謝謝,不過……”他欲言又止。
“只有你不用些奇怪的話試探我。”
賽文笑了笑,“不要解釋,這樣很好。”他擰開水灌了小半瓶,“剩下的我會給大哥送去。”
樂源愣了一下,有種被看穿的感覺,又拿出一瓶水,“不用了,這個給他。”
賽文也不客氣,笑着接過來,雖然是夜晚,她臉上的色彩變換還是很明顯。
莫非定律時有發生,你越是不想看見一個人的時候她就越會像蒼蠅似的在你身邊晃悠,樂源特意繞出一段距離卻還是沒能逃過凡舞的眼睛。
“你變聰明瞭哦。”凡舞刁鑽的尖聲裡透着無邊的仇視與殺機,彷彿直接殺了眼前這個人都不會甘心,非得每天折磨一番才行。
這個時候多說無益,樂源眼睛一眯,凡舞的拳腳就毫不客氣地砸過來。樂源擺好架勢準備抗衡,凡舞感覺不到對方有內勁存在,可這個樂源在面對她帶有內勁的攻擊氣勢也絲毫不減,盡力以四兩撥千斤將自己的招式化解,爲什麼,這眼神正是如同琉兒那般令人痛恨,明知實力懸殊還是要衝上來,凡舞很清楚地意識到這丫頭雖沒有琉兒的力量,卻不會像琉兒那樣卑躬屈膝、忍氣吞聲,她那不在乎傷痛的勇敢正如同琉兒不在乎傷痛的忍耐一樣,就好像在奮力保護着什麼。
一陣叮叮咣咣的雜亂蹄聲過後,十幾個膀大腰圓的壯漢從馬上跳下來,長槍的槍口對準探險隊的每一個人,“都別動,給我小心着點!”他們用的是阿拉伯語,這羣人是……沙漠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