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很莊重,但對琉兒卻似乎還是很平凡,他們一大早起來,沒有訓練,而是去見一把劍。
鉥日,是這把劍的名字,是獨孤家代代相傳的寶具,獨孤家的人所用的都是有魂劍,不過當時的他們對劍魂並沒有什麼感觸。這把鉥日已經幾百年沒有被繼承過了,因爲這把劍是劍派十大神器之一,而它的劍魂會自行挑選主人,如果這次依然沒有人繼承,獨孤家便會重新鑄造非神器而不會尋主的普通有魂劍,啓延他們當初用的就是這種,而獨孤家失去天下第一地位的時候也正是失去鉥日繼承者的時候。
“握住劍柄抽劍出鞘就可以了。”啓延說。
沒有反應,小傢伙們逐個拿起鉥日,還是沒有反應。
琉兒是最後一個,手觸碰到劍柄的一剎那,感覺到劍自己動了一下,心臟猛地跳動,她鬆開手。
“難道……”啓延命令她再次握住。
出現了,日晷圖騰,與數百年前記載的完全不同,相同的鉥日,不同的日晷,果然如傳說的那樣,一個劍魂不會接受兩個主人,上一個寄宿於鉥日的劍魂果然在主人死去的時候就離開了鉥日,鉥日是由能吸引高等劍魂的材質鑄成,每一個寄宿其中的靈魂都靈性非凡,接受主人的標誌就是獨有圖騰的出現,那形狀就像在描述它本身,肅穆又博大,讓人莫名壓抑。
那天,啓延很鄭重地告訴了琉兒一個“人在劍在,人亡劍亡”的道理,那時的她還不知道鉥日的意義,但她還是聽懂了,如果錯過了現在的鉥日,下一個鉥日必定不會再屬於她。
“今天,我要告訴大家一些有關於獨孤家的重要的事。”在此之前,他們都不知道這天到底有什麼特別。不過那天,啓延兌現了他的承諾,關於告訴孩子們獨孤家的地位、勢力、以及與華家的糾葛,還提到了一個江湖上沒有多少人在意卻無法不與他們宿命交織的名字,華禹。
獨孤家古時以黑幫起家,至今依然延續着霸權的傳統,潛龍幫就是他們最大的戰力,商業早已轉爲正途,但作爲武林幫派鬥爭始終不斷,黑道印象在圈子裡也始終沒能除去,獨孤家的經濟勢力來源於巨頭企業獨步天下,從最初的投資公司,到今天,不說全國,僅市內就有一小半的人是靠潛龍幫在吃飯,目前潛龍幫的一般幫務由股東兼二檔頭齊西龍在管理,大檔頭就是獨孤家,也可以說是獨孤家未來的繼承人,市內雖也有一些其他混雜了新武林人類的幫派,不過均要受潛龍幫壓制。而除此之外,獨孤家也有一些國外的江湖幫派友人和必要的政界友人,需要的時候也會組織外出遊學修行。至於下屬勢力,頭數沈家,沈家是獨步天下的大股東也收羅了一些上榜的江湖人士,力量不可小覷,而獨孤家最大的劍派盟友目前就是方家。
方家的威嚴來自於在武林大會上爭取來的江湖地位,擁有與鉥日齊名的寶具月葬寶劍的方家在獨孤家和華家未能出席的大會中,曾一度打敗過五嶽等實力幫派取得過劍術比武的頭名,不過一直以來人們心中,天下第一之名從來都是取決於華家與獨孤家之爭的,而與鉥日性質相同的有魂劍神器月葬也如同鉥日的命運一樣,寂寞了數百年。
華家,一個沉重的話題,啓延低下頭,“華家是國際航運大家族,世代與大海爲伍,和獨孤家是世代盟友,從先祖到我們那一代,交好了幾百年,可是,一切都從一個天才的出現而改變了。那個天才叫吳均然,從小就在劍術造詣上曠古爍今,他的成長也不知不覺成了很多劍派的神往,他沒有令人失望,不只繼承了吳家,還收容了五嶽劍派,但是,他也開始醞釀他的霸權,他想要得到天下第一,爲此,他利用了諸多武林中的劍派,迫害了南華,制約北華,並且……險些摧毀了獨孤家。而在當時華家和獨孤家都最艱難的時候,我們……背叛了華家,兩家數百年的情誼和聯繫就在那一刻崩塌了,爲此我們很愧疚,但並不後悔,因爲我們還是完成了彼此的約定,堂堂正正地比了武,交好和比武是兩碼事,劍鋒相交的時候,我想我們確實心意相通,但事實終究不可改變,兩家的幫派、企業、經濟和感情都已經徹底斷裂。”
“那比武的結果究竟怎麼樣了?”賽文問。
“輸了。我們輸給了華家的傳人,吳均然也輸給了他,我們都輸給了華家,然後吳均然的時代便終結了,獨孤家和華家也重新出發。可是,獨孤家的規矩是非贏即死,一開始你們就知道的,我的八個哥哥姐姐都自殺了,可是我,卻被柯景恩所救。”
“柯景恩?”賽文總是第一個問出大家的心聲。
“這兩年柯氏已經進入江湖人士的熱烈討論,柯氏武器公司發展得超出我的想象,不過當初阻止我自殺的雖然是柯景恩,但是出面與獨孤家神兵軍團協商留我在世培育下一代戰士的卻是華影風,當時打敗我們的人。”
孩子們都錯愕地有些懵懂,啓延舒出一口氣,“沒錯,我們背叛了他,他卻救了我,不過他已經死了。現在的華家幾乎和柯氏融爲一體,由華影飛掌管着華氏總公司,不過武林勢力全靠柯景恩守護,還有神兵高官撐腰,神兵是新武林世界的法律,掌管武林集團的平衡,有權裁決和發動戰爭的權利,我們對華家和柯氏始終要抱着敬畏的,你們也要這樣做,不過雖然華影風決定不恨我們,但華家未來的繼承人,已經是華禹了。”
這次是阿萬發出疑問,“那又怎麼樣?”
“他的經歷與華影風完全不同,從小就不是個單純而無憂無慮的孩子,他身上的擔子太沉重,而比武之後他也表現出了對獨孤家的背叛強烈的恨意。如果不是這場背叛,你們也許早就是最好的朋友,不過即使這樣,以後也必定會相逢的,不過柯景恩好像透露過華禹選擇不習武,現在名義上是邱家的養子,但由柯景恩照顧和保護,我們有愧於華家,所以以後怎麼面對華禹,也是你們該思考的問題。”
華禹……琉兒對鉥日沒什麼特別印象,腦海裡卻深深刻下這個名字,總覺得他那麼近,他同我們一樣揹負着無以言說的使命和悲哀吧。
“執法者到底是怎麼回事?”維特比較關心的是他們將來可能會被誰殺死。
“其實你們本該由執法者來想辦法組織和培養的,直到你們之中最年長的人二十五週歲之前的那場比武,但由於華影風的關係,我代替了這一工作,執法者有很多,且身處於暗處,我們不知道他們現實中的身份,掌握着獨孤家一些重要的命脈,至於那是什麼,我也不太知道,他們如果不那麼神秘也許就不能制約我們了,不過他們還是會出現的,只是一次只會出現一個罷了,他們本身雖然不姓獨孤,但卻遵守我們的法則,他們之間也有互相制約的規則,這其中的關係很複雜,我會慢慢地告訴你們,如果沒有我,你們也許會有很多的接觸機會,不過你們想的沒錯,如果我們輸了又不履行承諾去死,執法者會想方設法殺掉我們,不只如此,我們還會淪爲跟新武林通緝犯差不多的喪家犬,到時候任何人殺死我們都是不犯法的,原因我以後會解釋,所以與其那樣還不如自殺,至少還能保存驕傲,躲避追殺而活也沒什麼意思,如果不是華家,我早該死了,至於如果贏了,可能也會由執法者安排脫離獨孤家的事宜,不過具體那自由是怎樣,沒有贏過,我也不知道。”
啓延沒有在這個鄭重的場合說出獨孤家的另一個規矩,那就是鉥日非常的重要性,它是獨孤家很重磅的希望,神器強大的力量很可能引領未來的勝利,因此獨孤家定下了鉥日的繼承人就是獨孤家繼承人的規則。繼承了鉥日,就是獨孤家未來的首腦,無條件獲得終端和聲平陽燕落的修煉資格,而歷屆即使沒有繼承鉥日,獲得此資格的人也就是獨孤家的統領了,這也就意味着,這個人將成爲獨孤家戰力的最強核心,並獲得掌管整個家族以及下屬勢力所有的人力和經濟的權利。他們之所以不知道這一天有多重要,大概完全是不知道鉥日有着傳國玉璽一樣的價值和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