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沒有下來吃晚飯,飯後珊珊便去找他,“喂,大家現在難得聚在一起,你怎麼那麼不合羣呀!”
“我不太想和陌生人一起吃飯。”士說。
“你這人還真是……以後若汀就是你妹妹了耶。”
“你這麼快就把人家當做妹妹了啊,幹嘛非要強迫自己呢?”他的眼神充滿了穿透力。
珊珊像被看穿了似的,“呃?我……我哪有強迫自己,你在說什麼呀!”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並非真的喜歡這樣,只是誰都不想得罪?”
珊珊臉上終於露出久違的慍色,“我就是想做這樣的人有礙着誰嗎?”
“抱歉,我不是要刺你的軟肋,只是想讓你回想一下延叔的個性。”
“個性當然是好了。”
“那樣的延叔,會一開始就想着我們中的某個會出事而準備替補嗎,而且,如果我們不出事,對替補是多殘忍他不會不清楚,他是會爲此耽誤一個無辜的孩子一生那種人嗎?”
她沒回駁,因爲實在找不出理由。
“而且就算是要找替補,也應該找九個,而不是一個,你懂我的意思吧?琉兒死的那年你發生那件事,如果真的有 替補延叔就不會趕我們走了,延叔明顯是不知情的,還有在雨林裡,當時凡舞跟那個樂源說話的語氣,明明就像是她派人刺殺樂源,最後罪名卻由齊西龍背了,咱們家現在真夠奇怪,所有的事似乎都在按某人的意願發展呢。”
“凡舞她……有這個魄力呀。”說話時珊珊的眼光瞟向別處。
“若汀是凡舞的親妹妹的話,凡舞她真的會希望琉兒回來嗎?”士若有所思。
“你也不要把凡舞想成那樣,至少她對琉兒和玖兒很好啊。”
“勸你不要和她走得太近,還有若汀,我總覺得擋她們的利益是很危險的事。”
珊珊擺了擺手,“她們那個圈子呀,我擠都擠不進去。”
“等凡舞練成了平陽燕落我們就自由了啊!”他雖然滿腹懷疑,但若汀的出現還是給他眼中的未來帶來了一絲曙光。
“如果贏了的話,我們九個就會分開了吧。”珊珊被他搞得有些傷感。
“呦,來啦。”柯景恩見華禹坐在她的客廳裡喝茶便打招呼道。
“恩,我想看看那家保險公司的情況。”
阿景手裡早備好他想看的資料了,“這家公司因爲海盜的搶掠,已經被賠款搞得破產,現在收購是相當合算的,不過你收購了它有把握和海盜周旋嗎?”
“華家早就把命運交託給大海了,在別人做不到的時候,我們一定要站出來。”
“你知道現在的海盜幾乎搶到了所有我們開發出來的設備,他們是與時俱進的,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笨拙,他們比鯊魚可怕得多你清楚吧。”
華禹笑了笑,“當然了,我從小就清楚的,可只是站在原地看永遠不會有未來,走過去路就會出現了。”
“這兩天我要去美國,小漫的寶寶出世了,我這個小姨要去賀喜呀,還想去看看影飛,順便開個會。”
“是國際海事局前幾天邀請的?”
“恩。”
“人家寶寶都生了,你還不抓緊點終身大事?”
“終身,我的跟別人不太一樣吧,有人喜歡妖怪的話可以幫我留意一下。”她語氣黯淡,“而且,我有的是時間啊。”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你讓落時調查過你那個叫樂源的同學吧。”
“對。”
“現在有結果了,關於她和伏明會……”
“別說!”華禹的打斷弄得她一愣,他移開她的視線,“抱歉,突然不想聽了,這個人,我要自己去查。”
她微笑,或許在等樂源親口告訴你吧,不過結果恐怕會令你……
“還有個重磅消息,伏明會出了個高手。”
華禹沒太注意,“哪個幫派沒有高手。”
“這個可不一樣,他繼承了月葬。”
他一驚,“月葬真的在伏明會?”
“看樣子是的,這個高手據說是戴着面具,銀色短髮,穿黑色風衣叫做森蚺的傢伙,最近頻繁出席幫派鬥爭,而且最近武林幫派和通常社會的黑幫有點糾纏不清。新的月墓圖騰被傳得神乎其神,業界還給那森蚺取了個高級殺手纔能有的綽號,叫月舞修羅。”
“月葬……”華禹小聲嘟囔。
狄中生家,專屬醫生又在爲樂源和狄中生檢查身體。
“好了。”
“她的胃腸內臟什麼的沒影響吧?”狄中生急着問道。
“沒有,適量活動,恢復的很好。”醫生說着,看到了樂源的鬼笑。
醫生走後,狄中生又扶起她到處打量,“你真沒事吧,別跟醫生串通好了騙我啊!”
“你少杯弓蛇影了,都說要適量運動,倒是你不用總衝鋒陷陣的。”
“我想多點實戰好保護你啊,我是有多混蛋你都傷成這樣還讓你胡來……”
“好了,你煩不煩吶,都說了不是全爲了你。”
“現在你可是會長老大的女人了,不許再打架了知道嗎?”
“知道,這是最後一場,反正鐵鉤也打完了,剩下鐵鉤本人和幾個餘黨根本用不着我出馬,潛龍幫就算打咱們我也只當軍師,畢竟要跟他們動手我還……”
“廢話就別說了,總之你是答應我不再戰鬥了吧!”
“我答應,會長你說什麼是什麼,不過我既然是你的女人,那我住在你這兒也不是秘密了吧,可不可以把小應小聲接過來住?”
“當然了,房子這麼大。”
樂源興奮地一笑,“真的?那我這就去接她們啦!”說着就跑了出去。
“哎……”狄中生失落地坐倒在沙發上,獨處的時間真稀有啊,看來做有名無實的情侶真的沒有想象中容易。
那對不會說話的姐妹來了之後基本沒什麼聲音,直接就跟樂源上了樓。
狄中生家天台的地面都是大理石的,到了晚上還能邊燒烤喝清酒邊看郊外的夜景,樂源從來都沒心情享受,可是她突然心血來潮想讓小應小聲體驗一下舒服的生活,她們大概從小到大都緊繃着精神,偶爾也該放鬆一下啊。
然而,她們都沒有看星星,而是注意到彼此的傷痕,她們不是總能在一起戰鬥的,而她只是想讓她們明白,她並不是把她們當成殺人工具。熱氣蒸騰出的郊外夜晚,樂源輕輕地爲姐妹二人擦着藥酒,三個人要永遠在一起啊,她在心裡說,你們,就由我來保護。
三個人躺在大牀上,“你們的願望是什麼呢?”樂源問。
小應坐起來回頭看着她似乎想到了很高興的事情用手比劃着,“有一天可以叫出你的名字。”
樂源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這兩年拜金斯里所有家庭的私人醫生她已然找了個遍,可雙胞胎的聲帶卻毫無進展,她也坐了起來,“對不起,我會再想辦法的,就算要找天上的神仙也會治好你們。”
小聲撲到她的背上,雙手繞到她面前比劃起手語來,“傻瓜,你有什麼好道歉啊,小應又不是怪你,只是這屋子**靜了,你唱歌給我們聽好不好?”
“好啊,好久都沒有唱給你們聽了吧。”
樂源抱起吉他,手指輕輕撥弄着腦中的旋律:
眼淚,流入終日不見陽光的深洞,彷彿有人說,要我拾回傷痛。
彷徨的時候,一馬逐煙追霧遠走紅塵,孤單的靈魂,像夜裡熄滅的霓虹。
我從硝煙中來,走進人羣中。
開始惦記萬劫不復的相逢,因爲看見星辰墜入你的眼眸。
再見了嚴冬,再見吧從容,世界顏色有些濃。
言辭,飛進心中月明星稀的蒼穹,我們約定好,從此患難與共。
很多個一瞬,不願捨棄似幻似真的人,幸福的感覺,越追逐越不敢放縱。
爲此執迷不肯,讓聚散成空。
失去武士角鬥場上的英勇,暗自祈禱你的心情與我相同。
阿耳與雄鹿,凡爾賽王宮,輝煌燦爛不永恆。
寂寞醇香一壺,夜闌臥聽風。
想要忘記獨自征戰的旅程,哪怕除卻巫山醒了一場美夢。
臥唱等牧人,斑駁過青春,跟隨我戎馬一生。
安靜的屋子裡一直迴盪着歌曲的聲音,三個人恍若自然而然湊在了一起,她甚至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她們,這首《相逢》,是爲她們而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