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猷瞭解這些消息之後,將這些繡衣衛打發下去休息。
就讓舊港使者來了。
“拜見大人。”施世安帶着大漢一起來道。施世安給俞大猷介紹道:“這位是鄭佛奴是,舊港千戶。”
鄭佛奴說道:“小的拜見俞將軍。”
鄭佛奴這個名字,很有特色,這一帶從三佛齊時代都是佛教的領地,但是佛教的衰弱,回回教的興起,大部分地方都從佛教的地域變成了回回教的地域了。而舊港是漢人的地域,佛教還是挺興旺的。
不得不這一場戰爭,不僅僅是一場爭奪利益的戰爭,也是一場宗教戰爭。
俞大猷說道:“舊港城之中,到底是怎麼情況,還能堅持多久?”
鄭佛奴說道:“城中糧食充足,也有足夠的士卒,淡目國根本不大精通攻城技能。他們頓兵于堅城之下,城中還可爲維持,只是希望大人早發援軍。”
俞大猷說道:“明日休息一日,後日大軍渡河。”
俞大猷查清楚對方的底細,覺得憑藉他手中的火器優勢,很容易打敗對手,也就不再多說什麼,立即公佈出計劃。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首先進攻的並不是他們,而是淡目國一方。
淡目國的海軍攻擊東雍的水師。
穆西河是相當寬闊的河流,在後世能直接行駛萬噸巨輪,這個時代,讓海船打一場內河大戰更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第二日一早,俞大猷就聽到了警報之聲。
看見打着三角帆的阿拉伯船隻與東雍的船隻在一起混戰。
這一支東雍水師的主帥是魏瑞舟。
說起來魏瑞舟也算是東雍水師之中資格比較老的人。只是因爲好幾次戰鬥之中表現不好,一直在原地沒有什麼動靜,這一次從呂宋抽調過來參加這一場戰鬥,被他視爲是他的機會,否則再沒有什麼新功勞,他就可在呂宋待到老死了。
“轟。”火炮之聲響起。
由於銅火炮都被安排在主力戰艦之上了,所有魏瑞舟所部都是以佛郎機火炮爲主,在炮聲上,聽上去沒有銅火炮那麼響,但是速度很快,炮聲幾乎連成一片了。
不過,穆西河畢竟是一條河。雖然魏瑞舟的船隻比起主力艦隊的都畢竟小,但那要看與誰比了,與淡目國的船相比,魏瑞舟的船算是比較大了。
再加上火炮的優勢,這一場戰鬥並沒有延續多長時間,整整一個上午過去,魏瑞舟就得到徹底的勝利,不僅僅擊沉了十幾艘戰船,而且俘獲了十幾艘戰船。
俞大猷看到這些戰船,心中一動,就問魏瑞舟說道:“這些船隻可以搭建浮橋嗎?”
魏瑞舟倒是沒有往這邊想,不過搭建浮橋本身就沒有什麼難度,他說道:“這些船隻用來搭建浮橋倒也簡單,不過這船不大夠。”
俞大猷說道:“不如從魏大人的船隊之中抽出幾艘船出來用?”
“萬萬不可。”魏瑞舟說道:“水師船隻都有定數,萬萬不可折損的。”
每一個雍軍將領都擔負着爲自己部隊爭取資源的責任,比如俞大猷,他就會想方設法從樞密院之中,多撥給自己一些並且。
雍軍水師將領也是這樣的。不過對於雍軍水師的命-根子,就是船。有船纔有水師,沒有船要什麼水師啊?
所以每一個水師將領都不會答應。
俞大猷本想再勸一勸,但是一看見魏瑞舟的決然的表情,知道改變不了魏瑞舟的表情一樣。
“大人。我知道哪裡有船。”施世安說道。
“哦?”俞大猷問道:“什麼地方有船,都是一些什麼樣的船?”
施世安說道:“淡目國軍隊來的太快太急了。舊港很多的船隻根本來不及隱藏,就百淡目國給燒了。剩下的船隻都分散隱藏在沼澤之中。這部分船隻是可以找出來的。”
“好,這些船隻找過來,就記施家一大功勞。”俞大猷說道。
施世安說道:“多謝將軍。”
第二天一早,施世安與鄭佛奴一起出去找船了。而大部隊卻不會等他的。
在一聲聲炮火之中,雍軍開始渡河了。
首先是魏瑞舟先行出手,將對岸一處用散彈給洗了一遍。
這個地方是施世安提供的,只需要簡簡單單的處理一下,就能變成了一個港口。有了施家這個地頭蛇的情報。渡河輕輕鬆鬆的完成了。
雖然這個地方也有人把守,但是被雍軍輕輕鬆鬆的給擊破了。
不過,牽一髮而動全身。
雍軍剛剛登陸,趁着他們立足未穩。淡目士卒就衝了過來。
“啪啪啪”的排槍之聲,一輪輪的打下去,這些淡目士卒再怎麼兇猛,就好像是海狼拍擊礁石一樣,礁石巋然不動,但是海浪全部蹦碎。
“殺。”汪勇說道。
汪勇是汪直本家兄弟,汪家當初在朱厚煌剛剛在東雍立足的時候,舉族投靠,搖身一變成爲了官宦人家了。
雖然汪家因爲資質底蘊的問題,大部分汪家人都是東雍下層廝混,而汪勇在軍中,但因爲避嫌的原因,一直沒有在汪直麾下當官,
這一才大戰爆發的如此倉促,讓汪直吃了大虧,本來等了好多年的大戰要來了。結果他要調走了。
汪勇身先士卒,第一個衝了過去,身後大士卒衝了下來,並不多。大約有四五百人之多。
這些人倒也犀利之極。
這是東雍一個營之中配給的純肉搏士卒。本來汪勇覺得這將是一場一邊倒的戰鬥,不過,現實卻教育了汪勇。
這些士卒明明被火槍將他們打成重傷,大批大批士卒死在火槍之下。這個情況之下,不管是怎麼樣的人,也應該士氣低落,一衝便崩潰。
但是情況與他所想的完全不同,根本不一樣。
雖然大批大批士卒死亡,但剩下的士卒卻依舊拼死做戰,將遍地的屍體當成無物。一個個喊着聖戰的口號,死戰不對。
雖然東雍軍隊的訓練比一般軍隊的強度都很大。所以即便是肉搏兵種,彼此之間合作無間,對抗一般軍隊,再加上精良的裝備,以一敵十有一點誇張,但是以一敵三,以一敵五,卻有常有的事情。
今天的情況卻有一點詭異。
這些身上只有一層白紗,手中僅僅握着一柄彎刀的士卒,戰鬥力並不強大,特別是彎刀,這種武器,在馬上作戰的時候,用用還可以,步戰就不便的很。
他們的戰鬥力並不強,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就被殺敗了,但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後退,每一個都抱着同歸於盡的打法,來打擊對手。
但是雍軍士卒可不想死,特別是一場幾乎必勝的戰役,卻投進自己的性命,根本不值得。
對方這種不怕死的打法,居然維持住了不敗的規模。
一陣陣密集的腳步聲從後面傳來。
一排排士卒已經站好了。
“所有雍軍士卒爬在地上。”不值得誰在後面一聲大喊道。
汪勇一聽就值得什麼怎麼回事,整個人撲到地面之上,只覺得趴的太快了一點,渾身上下都摔得生疼生疼的。
不過很快,汪勇就不在乎這分疼痛了。
“啪啪啪。”是排槍的聲音,這排槍就在他身後不遠之處,所有沒有趴在地面之上的人,不管是雍軍,還是淡目軍,全部籠罩在排槍之下。
排槍之下,幾乎沒有沒有生還。
不過,雍軍素質不要懷疑,幾乎所有士卒都趴在地面之上,除卻少數幾個正與敵人打得難解難分的士卒之外,幾乎沒有更多的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