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煌轉眼看過去,說話的是一個年輕人。
這個年輕在長相上與老王頭有一些相似的樣子,似乎是老王頭的兒子。
朱厚煌問道:“你是何人?”
“草民王二鐵,願意接殿下之命,一月之內,將泥膜鑄炮改成鐵模鑄炮。”這個年輕人斬釘截鐵的說道。
朱厚煌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如此,就你了。”他是想提拔,技術出身的官員,而不在乎這個人到底是誰。
魏瑞舟看着這個年輕人,心中不由的生出一絲不舒服,本來一個好像螻蟻一樣的人物,他伸手就能捏死的人,現在成了自己的接任者,心中一陣不舒服。
朱厚煌安排好這裡的事情,也不在炮場久留了。帶着魏瑞舟就離開了炮場。
在路上,朱厚煌給了魏瑞舟一匹馬,兩人一前一後,並繮而行。朱厚煌問道:“瑞舟,此處孤來此,就要說一些南洋艦隊的事情,你可有腹稿?”
魏瑞舟心中微微得意,他得意於自己的選擇。
在當初,魏瑞舟果斷的支持朱厚煌,並在將家中的熟練跑匠送給了朱厚煌,自己也親自投奔。不過半年之後,就有了結果。
他超過他的哥哥,主管南洋艦隊。
雖然魏瑞舟與自己的哥哥關係並不算差。但是能勝過哥哥魏大臨一頭,讓魏瑞舟也非常滿意。
此刻朱厚煌一提起南洋艦隊之事,魏瑞舟立即提起了精神。說道:“南洋佛朗機是我東雍大敵,南洋艦隊的首要任務,是監視佛朗機的動靜,佛朗機有一舉一動,都回報東雍。”
緊接着,魏瑞舟開始介紹南洋的詳情。
魏瑞舟雖然出海的時候,並不多,但是門裡出身,自長三分。對南洋的詳情,瞭如指掌。並且魏老爺子,早就早年陪他出還的老人,送到魏瑞舟這裡。有這些老人蔘詳,魏瑞舟的計劃,萬無一失。
朱厚煌聽着魏瑞舟的計劃,總體來說,魏瑞舟的計劃,中規中矩。沒有什麼冒進之處,就是在南洋各地宣誓東雍的存在,並且以大明的名義招撫屬國。與佛朗機人爭奪影響力。
朱厚煌對這些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他說道:“瑞舟,雖然南洋艦隊,的班底都是來自魏家,你也是魏家的二公子,但是南洋艦隊是孤的,如何做,瑞舟,你心裡要有思量。”
魏瑞舟心中一冷,不知道朱厚煌說這個到底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想讓我背叛家族嗎?
魏家投奔朱厚煌,魏瑞舟固然高興,但是他也不得不爲魏家的利益着想。努力揣測朱厚煌的心思。
朱厚煌也許知道魏瑞舟的心思,也許不知道魏瑞舟的心思,朱厚煌沒有留意魏瑞舟心底的心思,繼續說道:“魏家海上事業,在魏家的船隊,而魏家加入我東雍。東雍自然會保護魏家合法生意。所以,孤的意思是將魏家的戰船全部抽調出來,組建南洋艦隊,孤命瑞舟是爲南洋艦隊的統領。是爲了與魏家兩全之道。”
戰船?抱歉,在中國的走私商人哪裡,根本沒有這個概念,反正貨船,加上武器,就是戰船,而戰船去除武器,就是商船。
魏瑞舟揣摩到朱厚煌的一絲隱藏的意思,就是朱厚煌沒有想將魏家的生意,一網打盡,而是允許他們保留一些。只是要做合法的生意。
這個意思,是朱厚處理那些海商一個意思。
“尊兄,爲少府右丞,專門掌管少府工坊之事,不過尊兄如果覺得不如意,可以辭去少府右丞之職。繼續繼承魏家船隊。”朱厚煌說道。
“殿下,吾家對殿下的忠誠之心,可表天日,怎麼會因爲區區小利,而背棄殿下?”魏瑞舟,說道。“臣,定當竭盡忠誠,南洋艦隊定然是殿下的南洋艦隊。”
魏家缺錢嗎?
不缺,朱厚煌這一年固然從海上撈了不少銀子,但是魏家從魏老爺子開始,就開始跑海,兩代經營,豈能缺少銀子。縱然從今天起,魏家一分錢不賺,魏家的積蓄早已足夠魏家幾輩子生活了。
所以魏家缺少的是,權力。
在古代中國,金錢在權力面前,根本什麼也不是。魏瑞舟怎麼會舍官取錢的舉動。
朱厚煌滿意魏瑞舟的態度,說道:“卿不負孤,孤不負卿。”
朱厚煌真的對魏瑞舟很信任嗎?真的相信魏瑞舟的話嗎?卻是未必,朱厚煌兩世爲人,早已你過了天真的年頭。
所謂的南洋艦隊,不過朱厚煌放在南洋的閒棋,對佛朗機人的試探。成功不成功,都不是太重要的。
朱厚煌拉攏整頓海盜,一方面是爲清除海上不安定因素,一方面是將這些人納如自己的體系之中。
只要魏家掛着雍國的旗幟,就是勝利。至於其他的,就是附贈了。朱厚煌沒有在乎。因爲朱厚煌看中水師,真正的看中的還是雍國水師本部,而不是琉球艦隊,與南洋艦隊。
朱厚煌與魏瑞舟談話之後,讓魏瑞舟卻見魏大臨,轉達朱厚煌的意思。隨機朱厚煌又乘船離開了一鯤身,來到了大員城。
“臣鄭路,拜見雍王殿下。”矮壯的鄭路跪倒在地面上,。就好像是一塊漆黑的鐵石。
朱厚煌說道:“鄭卿請起。孤要與鄭卿一起去一個地方。”
立即有人給朱厚煌與鄭路,牽過來一匹馬來,兩人翻身上馬。
朱厚煌雖然騎術並不算太好,上陣殺敵,是萬萬不能的,但是簡簡單單的騎行,還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鄭路卻大大不行了。
鄭路常年在海上生活,早已長了一雙鐵腳板。在任何時候,在任何風浪之中,都能站穩腳跟,但是從來沒有騎過馬。陡然騎上馬,根本無法適應,還好鄭路一身武藝,不是白給的,死死的夾住了馬匹。只是騎起來難受之極,短短的幾裡陸,鄭路,就已經滿頭大汗了。
忽然朱厚煌的馬停了下來,鄭路也學着朱厚煌的樣子停了馬。
眼前一片木材山,一大片木材黑壓壓的,好像是一座山峰一樣。
朱厚煌來到大員最早建立的地方,就是這裡,這裡並不是木材場,而是船場,只是造船的木頭,必須需要陰乾三年,才行。朱厚煌一時間造不了船,就開始瘋狂的儲蓄木材,等全部陰乾之後,大造船隻。
本來,這裡的木材只是,在大員附近開荒的民衆砍伐木頭,送到這裡,自從陸完在雍江上游開荒之後,大量的木材順着雍江而下,全部堆積在這裡。這裡纔有好像木頭山一樣的場景。
不過這並不是結束,甚至只是開始。
陸完大規模開荒,自然帶來大規模的樹木砍伐,成型的大樹,還會繼續儲存,只是因爲運輸等原因,應該會另闢幾處木材場。
朱厚煌對這裡景色,熟視無睹。剛剛下馬,就有幾十個工匠涌了過來,亂七八糟的向朱厚煌行禮。
鄭路自然能看出來,這些工匠與朱厚煌很熟悉,朱厚煌對這些工匠的失禮之處,根本就毫不在意。
朱厚煌問道:“怎麼樣,李大工,佛朗機人的船樣,搞清楚了嗎?”
李大工說道:“早已搞清楚了,殿下,這邊請。”
這爲李大工是當初朱厚煌在清江浦請到了造船高手,後來一路南下的時候,與朱厚煌見多了,彼此熟悉了,也就不在朱厚煌面前拘泥禮節了。
李大工在前面領路,不一會兒,將所有人帶到了一個池塘之前,這個池塘面積不小,只是在池塘周圍有一些古怪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