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的一聲,好像是野獸的嘶鳴。宗設緊握的雙手猛地橫切。從宗設的肚子上狠狠的切過,腸子與鮮血流了一地,極致的痛苦擊潰了宗設的所有努力。
宗設再也維持不跪坐的姿勢,猛地撲倒在地。
“喝。”黑川義乘大喝一聲,長刀猛地出鞘,一道寒光閃過,刀鋒從宗設的脖子上劃過。黑川義乘手中長刀,也是黑川家家傳的寶刀,而黑川義乘也從小嚴格訓練的武士,這一刀,分料十足,一刀梟首。宗設的人頭好像是一個皮球一樣,滾了過去,最後撞在牆,在白色的牆紙上沾染出一塊大大的血印。
黑川義乘收刀,緩緩的跪倒在地面上。用雙手將宗設的人頭捧起來,放在一個木製的匣子裡面。
黑川義乘立即按照宗設的命令,帶着這個匣子,快馬加鞭回到了大內家。
大內義興跪坐在一張小案前面。看着案几上的匣子,緩緩的吐了一口氣。猛地將匣子打開。看見宗設的人頭,因爲已經過了數日,宗設的人頭呈現出一種陰森的蒼白。大內義興猛地將的匣子的上蓋扣下來,說道:“宗設有什麼話要說嗎?”
黑川義乘跪倒在地面上,將頭深深的埋入地板上,說道:“宗設大人什麼也沒有說?”
大內義興問道:“事情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
黑川義乘說道:“細川家瞞過我家,與明寇有數次來往。想來細川高國大人,已經決定了。”
大內義興忽然對身後一個人說道:“將這個轉交給宗設的家人。”
“是。”一個小姓邁着細小的碎步,來到大內義興面前,將匣子輕輕的捧住。緩步退了出去。
大內義興猛地站起來,刀光一閃,一柄長刀猛地出現在大內義興的手中,一刀將他面前的案几給斬斷了,說道:“好,就讓明寇,看看我大內男兒的勇武。”
“是。”
大內家的所有家臣,附庸,盟友都開始來了動員。大內家摒棄所有幻想,準備打仗。
一張宣紙在細川高國面前鋪開,上面林林總總的寫着十幾條條款。
細川高國一一看過。
上下寫着細川高國代表幕府與東雍達成的協議。
第一宣佈大內氏是爲大逆,派兵助戰。
這一條不過是爲來了表明態度而已,細川高國絕對不會讓重兵離開京都的。
第二是貿易問題。日本去除對東雍貿易的所有限制,其他大名做不到,但是細川家必須做到。
這一點細川高國從來不覺得是什麼問題。
怎麼說,細川高國限制只是在發愁手中的中國貨物不夠用,從來不擔心中國的貨物流入的太多。朱厚煌是爲打開日本市場,雖然東雍現在還有貨源不足的情況,但是朱厚煌要爲將來着想。兩人的想法都不在一條線上,細川高國從來不覺得是什麼問題。
第三條,就是對東雍的限制了。東雍這一次征戰,不能佔據日本寸土。即便是擊敗大內氏,大內氏的財富能任由東雍帶走,但是大內家的土地,必須由細川家分配。
這一點是細川高國最擔心的事情。
沒有限制力的條約就是一張廢紙。
細川高國怎麼限制東雍的實力,如果大內的領地真被東雍佔據,想要東雍再吐出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細川高國心中暗道:“看來我家必須參與進去這一戰,去幫助大內氏抵抗東雍,既要大內氏失敗,也不能讓大內的領地爲東雍所佔據。”
細川高國細細思量補救措施。
第四條,就是東雍的報酬,東雍索要兩地的控制權,一是長崎,一是佐渡。
長崎是雙方爭執的重點。
長崎是中日之間最重要的貿易港口,大部分中國商船都會在長崎,或者在長崎附近交易。所以朱厚煌索要長崎,是蓄謀已久的,長崎基礎條件或許稍稍差一點,但是已經有一個重要的商業城市的雛形。長崎在朱厚煌的手中,朱厚煌很有信心,將長崎發展成不遜色於澎湖的港口城市。
但是對細川家來說,長崎的事情,也很爲難的。
長崎直屬於幕府管理,那是江戶時代的事情了。現在的長崎歸屬於肥前。現在是屬於大內氏的領地,也是大內氏最重要的港口,最大的財政來源。
細川氏不願意長崎落在的東雍的手裡面,不過也知道,即便長崎不落到東雍的手裡,也落不到自己的手中,而且不管是誰接管了長崎,與大明貿易的大權,也就落在他手裡了,那時候源源不斷的財政支撐足以支撐起一個強藩崛起了。
如此來說,對細川氏來說,這個港口放在東雍的手裡,總好過在一個地方強藩的手中。
至於佐渡。不過是一個流放地而已,細川家根本不放在眼裡。但是朱厚煌豈能沒有聽過大名鼎鼎的佐渡金山的名頭。
朱厚煌得到了佐渡金山,也就不得寸進尺了。而且朱厚煌也知道,很長一段時間,他對日本都是鞭長莫及。所以最好適可而止,否則即便現在逼迫他們答應下來,說不定大軍一南下,這裡立即返回了。
細川高國細細讀了一遍,找不出什麼破綻。
“殿下。”一個小姓跪在外面說道。
“什麼事情?”細川高國說道。
“大內氏全境都開始總動員了。”小姓說道:“大內家本家,家臣都在集合,已經有數萬之衆了。”
細川高國猛地一頓。
數萬之衆,對日本來說已經是很強盛的兵力,再加上大內氏能能征善戰的名頭在外面。大內義興的赫赫兇威,誰都不看小看大內氏的數萬精兵。如果這一股上洛的話,細川家不得不動員細川家上上下下全力應對。
細川高國心中暗道:“大內義興,就讓我看看你的武勇吧。”
他心中還有另一套方案,那就是如果大內義興如當年的神風一樣,打敗明軍該怎麼辦。不過,他一邊一邊,將這份協議,遞給一邊的小姓說道:“傳給將軍,讓將軍用印。”
“是。”
小姓緩緩的退下來。
細川高國心中還是有一些不安,說道:“將香西元盛叫過來。”
“是。”
不一會兒,香西元盛到來了,他跪到在地面上,說道:“主公。”
香西元盛渾身肌肉結實無比,就好像是一座高峰跪倒在地面上一樣,說話甕聲甕氣的。他是細川家第一勇將,唯一美中不足的,這位勇將也只是勇將而已,在智慧上有所欠缺,最少香西元盛並不識字,就是一個大大的缺憾。
細川高國說道:“大內氏鬧的動靜很大。我有一點不放心,你去看住大內氏。”
香西元盛說道:“臣一定將大內氏打的落花流水。”
細川高國說道:“不用,你只需看住大內氏,如果大內氏有東進的意圖,就向我稟報,我會派人支援你的,如果大內氏沒有東進的舉動,不要輕舉妄動。知道了嗎?”
“臣知道了。”香西元盛說道。
細川高國一揮手說道:“下去辦吧。”
香西元盛說道:“是。”他倒退的躡手躡腳的下去了。
細川高國對香西元盛背景,眼睛微微一眯,他覺得香西元盛的權力太大了一點。作爲人主不應該讓任何一個臣子的權威勝過自己,香西元盛在軍中的威望很高,細川高國覺得有必要讓香西元盛冷一冷。而此刻他將香西元盛發配出到西邊去,未必沒有這個意思。
幕府將軍足利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