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鳳羽從回來就跟戰鷹冷戰,受了幾年冷暴力的戰將軍這回跪紅纓槍都沒用了,兩人在家拉扯了兩天,絲毫不知道外邊已經鬧了個天翻地覆了。
戰其鏜好幾天未回家,他們才知道事情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隨後唐鳳羽就被召進宮,皇上與顧婉晴說了封妃之事,顧婉晴沒搖頭也沒點頭,只說要見唐鳳羽,自己的義母。
皇上爲了討好顧婉晴當即就答應了,唐鳳羽進宮見顧婉晴,兩人聊完這就立馬來了大內監牢。
人人都聽說過唐鳳羽的光榮事蹟,不僅僅因爲她是開國以來唯一一個一品巾幗夫人,更多還是她的火爆脾氣,將戰場上敵人聞風喪膽的戰將軍治的服服帖帖的。
誰人也都知道戰其鏜的光榮事蹟,那是從小就愛大抱不平,誰都敢打的主。紛紛都說是隨了唐鳳羽的性子,如今正主鬧了過來,這些衙役誰也不敢攔。皇上也沒說不能探監,他們意思意思就放人進去了。
“娘,你怎麼來了?”戰其鏜不解的問道,還探頭往後看,想看看她那個死板的爹來沒來。
“別看了,娘是奉旨進宮,你爹來不了。”唐鳳羽嘆了口氣道:“我見過晚晴了,她讓我轉達一句話,說是她認了。”
“認了?什麼叫做她認了?”戰其鏜不理解的問道。
唐鳳羽無奈道:“不認又能如何,那個人是皇上,他想要的人,我們阻止不了。就算你讓她逃了出去,那麼難道要過一輩子躲躲藏藏亡命天涯的生活嗎?那還不如就在那個深山裡過一輩子好了。”
“孩子,我知道你有多麼的不甘,但是皇室就是這樣,他們掌握着生殺大權,我們惹不起總歸只能躲。這個國家一直安定祥和,他依然是一個明君,你懂嗎?”
“我要見晚晴。”戰其鏜搖頭道:“我要她親口跟我說她認了。”
“她會向皇上求情,你們總歸是會見面的,娘過來就是來告訴你,別再跟皇上犟嘴了,對你沒好處。”唐鳳羽說完看了看明瑤曦,拉着人就走了。獨留戰其鏜自己想清楚。
從小戰其鏜就無法無天慣了,最大的處罰不過是燒了藏書閣,被處罰訓練了兩年而已。可是這次她才發現有些事真的是無能無力。
兩天後顧婉晴果然求得皇上把戰其鏜放了出來,戰其鏜第一時間便進宮去找顧婉晴。也是這時候她才知道,爲了不驚動太后,顧婉晴一直住在冷宮裡。
“娘說你認了,這是什麼意思?”戰其鏜見面就開始質疑顧婉晴。
顧婉晴無奈道:“我不認只能讓你們爲了我受罪,我認了,咱們大家相安無事,你偶爾還能來看看我,有什麼不好?”
“當然不好,你這個樣子跟被巴圖買回去的日子有什麼不同,我是想讓你獲得自由啊。”戰其鏜從最開始就想給顧婉晴自由。沒想到到最後反而還是原來的結果。
顧婉晴搖了搖頭,“是我自己不好,不懂得知足,如果當初我不提出要嫁給太子,你們
救了我會給我一筆錢讓我遠走高飛,又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呢?”
戰其鏜無法反駁,那時候如果她不提出嫁給蘇政華,他們或許真的不會帶她入京。但是她又覺得顧婉晴這麼好,誰也說不準會不會帶回京。當然如果沒有嫁給蘇政華這件事,皇上也不會抓她。
可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個如果,假設的再美好,再無害,都得面對現實。
“我們可以把你偷偷放出去。”戰其鏜打定了主意道:“皇奶奶是不願意你進宮的,不管你換不換身份都不會同意的。我可以求皇奶奶給我開一條後門,然後你扮成小太監偷溜出宮,讓我孃親自護送你離開京城,就是可能以後要過着隱姓埋名的顛沛流離的生活了。”
“我不怕苦,我只怕會連累到你們。”這個建議提出來,顧婉晴不動心是不可能的,可這次還是正常離開都牽連了他們,若是偷溜出走,指不定會惹多大的麻煩呢,
戰其鏜打定了的主意又怎麼會反悔,跟顧婉晴沒說幾句就告辭去了東宮。東宮因爲太子禁足,門口站着四個侍衛,正面是肯定進不去的了。戰其鏜轉了轉眼睛決定繞到後面看看情況。
要說戰其鏜真的是多少次都沒個教訓的人,見東宮後面沒有守衛,想着裡面應該不會有守衛,便又想再次翻牆進去。
“其鏜,你在做什麼?”
蘇恆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拐角處,嚇的戰其鏜差點直接摔地上。
“二皇子,你纔是怎麼會在這裡?”戰其鏜揉着自己被摔疼的屁股,剛剛她都已經跳了起來了,愣生生因爲蘇恆玉突然出聲,嚇得掉了下來。
“從養心殿去福寧宮,這條路是近路啊。”蘇恆玉笑的溫和道:“不如跟我回福寧宮吧,我們也很久沒見過面了。”
戰其鏜看看東宮的方向還有點不死心。
沒想到一向彬彬有禮的二皇子這次居然伸手拉着戰其鏜往福寧宮的方向走,邊走邊說道:“我若是你,這時候怎麼也不會再在皇宮裡翻牆。”
兩人走過拐角就見一個太監模樣的人站在那邊,見到戰其鏜便倉皇的逃跑,顯然是故意安排在這等着抓戰其鏜的把柄的。
事已至此,戰其鏜只好跟蘇恆玉去了福寧宮。
福寧宮還是那個樣子,沒有任何變化。蘇恆玉讓戰其鏜在院子裡的涼亭裡等自己,不多時端着一盤桂花糕回來。他也依然是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一切好像都沒有變化,可實際上什麼都變了。
“我聽聞你之前因擅闖皇宮被抓了。”宮裡這事都傳開了,蘇恆玉雖然沒參與到事件之中,但是卻對此事知知甚祥。
戰其鏜心不在焉的點點頭,想着要不要一會兒去太后那。
蘇恆玉就像是猜到了戰其鏜怎麼想的一般,無奈搖頭道:“我勸你還是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了,皇祖母近來身子不大好,已經動身去了承德山莊避暑了。”
戰其鏜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怎麼會這樣
,前兩天我去見皇奶奶還沒事呢。怎麼忽然身體就不好了?不是皇上……”
“其鏜。”蘇恆玉打斷戰其鏜不切實際的想法,皺眉道:“父皇怎麼會皇祖母不敬,眼看就要七月了,皇祖母耐不住熱,每年不是去避暑就是進山禮佛,今年不過早去了兩天而已。”
戰其鏜頹然的坐在石凳上,雙手無力的抱着頭,沒了太后做靠山,她想要救顧婉晴就更難了。
蘇恆玉知道戰其鏜在想什麼,勸阻道:“那位顧姑娘的事你還是不要管了,這麼多年父皇都沒動過心,這麼多年也沒人能夠鬥得過父皇。”
現在皇宮裡能說的上話的只有皇后和蘇恆玉,戰其鏜用殷切的目光看着蘇恆玉,“你幫我好不好?皇后娘娘不會希望晚晴進宮的,我們聯手把晚晴弄出宮怎麼樣?”
蘇恆玉沒有說話,太子風頭正勁兒,因爲幫了顧婉晴都被禁足三月,何況是他呢。
戰其鏜等了半天沒等來蘇恆玉的回答,有些迷茫的看着蘇恆玉,半晌纔算明白對方的意思,微微搖頭。“我以爲你也有一顆正值的心,願意幫助那些不需要幫助的人呢。看來是我看錯了。”
蘇恆玉有些不忿的說道:“你覺得太子就有一顆正值的心了?生在皇室誰不是爲自己考慮的。”
“他可以爲我做一個正值的人。”戰其鏜篤定的說完,起身道:“今天謝謝你了,我就先走了。”
蘇恆玉跟着站起來,想要再挽留一下戰其鏜,“桂花糕你還沒吃一口,你不是說出了薛姨娘的你最愛的就是御膳房的味道嗎?”
“不了,我再去晚晴那看看。”戰其鏜匆匆的來,又匆匆的去。
蘇恆玉頗爲懊惱的摔了桂花糕,如果他能邁出那一步,或許他跟戰其鏜就不會越走越遠,直至今日連坐下來好好聊聊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坐在涼亭裡想了半晌,忽然覺得戰其鏜說的對,自己母后定然不會願意顧婉晴進宮,或許這次他跟戰其鏜真的可以聯手。
皇后聽聞顧婉晴就在宮中也是很吃驚,她想到了皇上會不死心,卻沒想到他會把人藏進冷宮中。“他竟然連明年春天都等不了。”
本來還在爲太子被禁足之事高興的皇后,心又揪了起來。
“母后,我們是不是把顧婉晴弄出宮去,其鏜在想辦法,最後就算東窗事發也有戰家頂着。”蘇恆玉把勸阻的詞都想好了,低着頭等皇后的回答。
皇后冷笑道:“要幫戰其鏜還想把自己摘乾淨,怎麼可能。宮裡的各處都要我親自大點,太后在宮皇上不敢拿她怎麼樣,可他可不會對我留情。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你想前功盡棄嗎?”
“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想法。”皇后右手在桌子上敲了敲,“現在太子被禁足,是你表現的好機會,莫要在這樣不溫不火的了。”
“是。”蘇恆玉低頭,並未深究自己母后打算怎麼做。只是對不能跟戰其鏜聯手有些失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