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其鏜雖然一直對自己的感情迷迷糊糊的,但是蘇政華爲了自己奮不顧身,身爲太子隻身犯險,這些的一切一切早就潛移默化的根深在她的心裡。她在意根本不是嫁不嫁給這個人,而是那個皇宮而已。
眼看着蘇政華昏迷,戰其鏜的心早就被牽動的七上八下亂成一團。只要蘇政華能夠醒來,那麼讓她做什麼都可以。
天快亮了的時候,戰其鏜忽然看見遠處有炊煙。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有多遠,因爲揹着人,走的小心翼翼,一路走的都不快,現在走沒走出北燕境地也不清楚。
蘇政華正在發燒,不得到及時的救治顯然是不行的。戰其鏜咬咬牙決定去那戶人家試一試,橫也是死,豎也是死,總不能眼看着人被燒死而不管。
那戶人家住在山體背風之處,門口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正在洗菜,身上穿着獸皮做的衣服,也看不出來究竟是哪裡的人。不過那女子面相白淨,戰其鏜猜測應該是南晉人。
“你好。”
戰其鏜忽然出聲嚇了那女人一跳,她擡頭看見她背個男人,臉色焦急,纔算放鬆了警惕。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到這裡來?”
“我們是商人,集市打亂我們跑到了這裡,我的朋友發燒了,不知道能不能請你幫幫忙,有沒有退燒藥。”戰其鏜看出來這女子不會武功,心也放下了不少。
集市經常打亂,女子也見怪不怪,點點頭讓戰其鏜他們進去。“我叫卓瑪,山裡只有蕁麻草,對退燒有幫助,我給你拿一點吧。”
戰其鏜打量了一圈木屋,裡面的擺設很簡陋,除了牀就只有一張桌子和兩把凳子。所有的器皿都放在地上,連個櫃子都沒有。不過即便這樣,這屋子也很乾淨,一點不雜亂,可見這名叫卓瑪的女子很愛乾淨。
“謝謝,可以給我們些水嗎?”戰其鏜看看蘇政華的狀態,有些無奈道:“我的朋友可能需要些食物。”
卓瑪點了點頭,出門打了水,“我一會兒再煮些肉粥給你們喝吧。不過我們這裡米不是很多,只能仿放些粗糧進去。”
戰其鏜餵了蘇政華水,戰其鏜感激的行禮道:“謝謝。”
卓瑪忙扶她起來,笑着說道:“謝什麼呢?我比你年長几歲,你叫我姐姐好了。這個山裡平時也沒什麼人,你們過來我還能有個人說說話,高興的不得了呢。”
“這裡沒別人嗎?”戰其鏜很奇怪,這實在不像一個女子能夠獨立生活的地方。
“還有一個男人叫巴圖。”卓瑪說到巴圖的時候神情明顯變成了畏懼,“他出去狩獵了,要幾天後纔回來,你們在他回來之前必須離開。”
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單獨生活在這深山老林裡,說不是夫妻誰會相信。可是卓瑪的神情卻並沒有提及丈夫的那種甜蜜,反而倒是有些咬牙切齒。這讓戰其鏜不得不在意。
“你不像是北燕人,爲什麼會來到這裡?”戰其鏜奇怪的問道:“巴圖是不是對你不好,那你爲什麼不逃走?
”
卓瑪擔心的向窗外看看,明明自己說要幾天後纔回來,現在卻怕的不像樣。“我是南晉人,父親是商販,因爲好奇就去了集市,被巴圖看中強行買了回來。父親的手下沒人打的過他,他又怕我逃跑,就把我仍在這深山之中。”
“我一個弱女子,跑到北燕還是被賣的命運,可往南晉跑要路過一個村子,那裡人都認識巴圖,見到我就會把我綁回來。對了,你們若是要逃跑也要小心,那裡人專門抓誤入林子的人,好去集市上賣。”
戰其鏜聽了卓瑪的話很是不解,又因爲人家剛剛救了自己,本着知恩圖報的心道:“那你跟我們一起跑吧,回了南晉你就自由了啊。”
卓瑪搖了搖頭道:“巴圖很厲害,那些村民也很厲害,我們跑不了的。”
戰其鏜最討厭人這麼唯唯諾諾的樣子,直接拿起桌邊石頭做的碗,稍微一用力就將那碗捏了個粉碎。看的卓瑪一陣驚呼。
“我不怕那個巴圖,他來了一定能打跑他。不過你要先救活我的朋友,他很厲害,有他幫忙對付村子裡的人,我們才更有把握逃出去。”
卓瑪第一次對逃出去有了希望,猛地點頭,“那你先照顧你的朋友,我去做飯。我看他很虛弱,需要多補一補,我去熬湯。一定要在巴圖回來之前逃跑。”
戰其鏜也跟着站起來道:“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卓瑪搖了搖頭,推着戰其鏜進屋道:“你去照顧你的朋友吧。”
蘇政華昏迷了一夜,剛剛喝了水,此時已經醒了。不過他並沒有打斷戰其鏜和卓瑪的對話。等到戰其鏜走進才眨了眨眼睛算是打招呼了。
“啊,你醒了,太好了。”戰其鏜開心的又拿了些水過來道:“感覺怎麼樣?蕁麻草看來還是很有效果的。”
“嗯。”蘇政華淡淡的應了,看了眼窗外道:“你真的要救那個女子。”
“當然了,她可是救了你呢,怎麼你要恩將仇報?”戰其鏜瞪着眼睛,不滿的說道。
蘇政華搖了搖頭道:“只是我們現在都自顧不暇,爲何不等我們離開後,讓人帶兵過來救她,那樣豈不是更保險。”
戰其鏜拍了一下腦袋,‘哎呀’了一聲。“我當時聽着太氣憤了,就忘了這茬了。可是我已經答應了她,她那麼開心,現在再說不帶她走,會不會很失望啊?”
“既然說了就帶着吧。”蘇政華安慰道:“她好歹也算熟悉地形,又對那個村子很瞭解,有她在我們也少走一些彎路。”
戰其鏜這才安心下來,伸手摸了摸蘇政華的額頭,發現還是在發燒,立馬站起來道:“我去讓卓瑪在粥裡也加點蕁麻草,這山上光禿禿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採到藥材。”
蘇政華醒了,戰其鏜也安心不少。以他的武功就是再發燒自保也不成問題。她向卓瑪打聽了有沒有可以採藥的地方,跟蘇政華打了聲招呼就去採藥了。她平時跟明瑤曦和殷黎塘學了點皮毛,對治癒發燒風寒這類常見藥材還是認得的。
戰其鏜走後,卓瑪端着熬好的粥走進來,笑着說道:“你一定很餓了吧,可以自己吃飯嗎?要不要我餵你。”
蘇政華搖了搖頭,“謝謝,我自己來就好。”
卓瑪扶蘇政華坐起來,把粥交到蘇政華手裡,忽然就看呆了。蘇政華之前一直在戰其鏜背上,她也沒走近看過,此時見蘇政華面如冠玉,眸如星河,一張臉雖然冷清的沒有一絲表情,可以難掩那刀削斧劈般雕刻出來的酷帥。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再想到巴圖那魁梧的身材,臉色時蓄滿鬍鬚的絡腮鬍子。莫說長得如何,就是能有蘇政華的一半夜足夠卓瑪樂的了。
“你可還有事?”蘇政華不喜歡被人這麼盯着看,擡頭看了一眼卓瑪。
卓瑪這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道:“沒有,沒有。”
在屋子裡收拾了些有的沒的,卓瑪終於把心裡的那份悸動趕走了,走回來笑着問道:“這粥可還符合胃口,這深山老林也沒什麼好東西。”
“很好。”蘇政華把喝完的粥碗遞給卓瑪道:“打攪了。”
卓瑪搖了搖頭:“我在這裡也是無聊,對了,你跟那個小妹妹是什麼關係,看她那麼緊張你,生怕你要挺不過去呢。”
“她是我的未婚妻。”蘇政華提到戰其鏜眉眼裡就都是笑意。
卓瑪心情也說不上是失落還是高興,半晌才道:“你們很配,真的。”
“謝謝,我也這麼覺得。”蘇政華絲毫不謙虛的說道。
卓瑪望着蘇政華帶笑的面龐,心裡再次狠狠的悸動了。冷麪公子的笑容誰又能抵擋的了呢?
她在外面洗衣服,盯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仔細的看。遠山如黛,形茹嬌蘭,她自問長得並不比其他女人差,可是自己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呢。
戰其鏜從山上下來,遠遠就歡歡喜喜喊道:“我採了好多草藥回來。”
卓瑪還未來得及收起自己的情緒,戰其鏜就走了過來。
戰其鏜看見她這麼傷心的樣子,不解的問道:“這是怎麼了?蘇政華欺負你了?你等着我去收拾他去。”
“沒有沒有,你想多了,我就是覺得自己前半生太過坎坷,能遇到你們真是我的幸運。”卓瑪忙拉住戰其鏜道:“你都採了些什麼回來,能早點醫好你的朋友,我們也就能早點上路。”
戰其鏜這才把自己的戰果拿出來,半個竹筐都裝滿了,當然不是各個都能對症,可總好過什麼都沒有要強。
當天晚上蘇政華就喝了湯藥,捂着被子出了一身的汗,雖然身體還是無力,可也總算是不頭暈了。
三人早上一同在吃飯,蘇政華也出奇的多吃了一些。卓瑪開心的說道:“這樣下去不出兩天你的身體就能好差不多了。”
當然這也只是表面上的好,身體的虧空還是需要回去之後慢慢調理。
正當三人高興之時,外面忽然傳來一聲暴怒。
“好啊,我不在的時候,你果真養了小白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