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弦之是被殷黎塘被針扎醒的,醒來之後發現他居然在殷黎塘的房間,大家圍着他,用十分殷切關心的目光看着他。
他一時沒弄明白,腦袋也暈暈沉沉的。不明白爲何會出現在這裡,昨晚明明看過上官婉兒之後才躺下的,對了,婉兒呢?
“你們……”
這一開口不要緊,嗓子沙啞的簡直不是人呢個發出來的聲音。誰睡醒一覺會發出這種聲音?
何念桃忙給他倒了水,方弦之一飲而盡,嗓子這纔好一點。
“你把這個吃了能好受一點。”殷黎塘拿出一個瓶子,拿出一個藥丸。
方弦之也沒管那藥丸是什麼,他也不認爲殷黎塘會害他。他要趕緊能說話,問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戰其鏜見他吃了藥丸,心急火燎的問道:“你昨晚什麼時候睡着的?看沒看到婉兒?”
方弦之搖了搖頭,用沙啞的聲音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婉兒怎麼了?”
“婉兒不見了。”蘇政華簡明扼要的說道:“今早吃飯的時候我們發現的,那時你就在昏迷。”
“你中了迷迭香。”殷黎塘無奈道:“你們真是不讓人省心,我病成這樣,還得給你們看病。”
方弦之皺眉道:“迷迭香?怎麼可能,用在我身上爲什麼?”
“問題就在這,用在你身上幹什麼?”殷黎塘收起玩笑的心思,正色道:“婉兒也不見了,我們猜測是她給你用的迷迭香,具體因爲什麼,我想你也應該猜的到。”
戰其鏜抱歉的說道:“有件事我昨天沒說,那就是婉兒出去的時候被一個小孩子說是‘鬼’,那個小孩子被她的母親狠狠教訓了一頓。我就不太好說什麼了。回來時你們還在討論怎麼說服皇上的事,婉兒也不讓我說……”
“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能不說呢?”方弦之打斷了戰其鏜的話道:“一定是那個小孩的話傷了婉兒的自尊心,所以她纔會沒離開的。本來她現在就,敏感的很……”
戰其鏜委屈的低着頭,她也不是有意不告訴他們的。
蘇政華把之戰其鏜護在身後,但是卻並沒有說什麼維護的話,“我們還是想想婉兒能去哪?把人找回來纔是關鍵。”
何念桃這時插口道:“我覺得,婉兒最可能去西域吧,那裡畢竟有能治好她臉的大夫在。”
“西域路途遙遠,她一個女孩子想去並不容易。”殷黎塘搖頭道:“何況我還沒告訴她那個女大夫住在哪呢。”
方弦之不贊同道,“婉兒的武功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去西域不是不可能的,蘇妙傾又不差錢,幫她打通各種關係都有可能,我們還是給蘇妙傾寫信,讓他來一趟吧。”
蘇政華搖頭,“我們要聯繫妙傾,現在只能給店鋪拖信,什麼時候能聯繫到還不一定。而且婉兒受傷的消息我們還沒告訴他。他會不會原諒,願不願意婉兒再跟我們見面還兩說。”
畢竟是人是在他們手上出的事,在場的哪個都比婉兒打,照顧不好一個小姑娘,換做誰都不能輕易原諒。
“我覺得婉兒未必會找妙傾,她對她家公子的感情不見得的比弦之要少,現在這個樣子,她一定不會願意讓妙傾看見的。”戰其鏜忽然靈光一閃道,“西域的路途遙遠,可杭州城就有一個人去過。”
“誰?”方弦之焦急道:“我們快去找,若是她知道了怎麼去,逃出了御林軍的包圍圈,我們想要追就追不上了。”
西域地處在東興內部,具體位置沒人能準確說的出來,原先西域城早在千年前就破了,可是西域那處卻是一直存在不能忽視的地方。西域人至今也沒有被通同化,而現在所說的地方究竟是不是原先的西域城池都有待考證。
戰其鏜皺眉道:“我們用的幽蘭草不就是西域的東西嗎?只要去問問棲霞寺的人,這草的來歷,說不準就知道西域在哪了。”
程蝶衣最早來到西域,他想了想道:“靈隱寺的玄慈方丈跟枯榮大師是好友,有什麼也可以問問他。而且我們的幽蘭草也不夠用了,去一趟並不影響什麼。”
“那還等什麼,快去吧。”方弦之帶頭就要往外走。
蘇政華和戰其鏜對視一眼,把方弦之攔下道:“你還是留下來休息比較好。”
“休息,這樣你讓我怎麼休息?”方弦之皺眉,“你不然我去我也會去,不如現在我們就出發,省的費那麼多事。”
“你現在表現的這麼關心婉兒幹什麼?當初想什麼了?”戰其鏜不滿的說道:“讓你好好休息就休息,再把病傳染給別人。”
方弦之瞪了瞪眼睛,他不想跟戰其鏜吵架,好男還不跟女鬥呢。
殷黎塘見狀忙打圓場道:“弦之的病早就好了,幽蘭草吃上四五日就不會再傳染人了,不過會變成普通的風寒。他在這也休息不好,還不如跟你們一起去。”
蘇政華皺眉道,“你確定嗎?”
“對,我確定。”殷黎塘嘆了口氣道:“這瘟疫治療不了非常可怕,可是若是找到辦法了之後,也沒你們想象的那麼可怕。”
方弦之已經不跟他們廢話了,走出去拿了東西就往棲霞寺走。戰其鏜吳娜只能跟着追上去,兩人沒幾句又吵了起來,嘰嘰喳喳的離了很遠還能聽到呢。
“我去找方丈借兩匹馬。”蘇政華跟殷黎塘和何念桃道別,借了兩匹馬去追兩個傻瓜,人哪裡有馬快,等他們到棲霞寺得什麼時候,上官婉兒什麼問不出來。
何念桃給殷黎塘掖了掖被角,無奈的說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也不得休息,現下人都走了,你好好休息休息。也希望婉兒那邊能夠有好消息傳來。”
她都不知道是該心疼殷黎塘,還是要先心疼上官婉兒了。
殷黎塘躺在牀上十分的受用,抓住何念桃正在幫她蓋被子的手,笑眯眯的說道,“話說,我們是不是還有話沒說開呢?”
“你要說什麼?”何念桃低着頭,明知故問的說道。
殷黎塘正色道,“我喜歡你,所以,你的答案呢?”
何念桃這些日子也想過這個問題,自己究竟喜不喜歡殷黎塘。或者說,她能不能再
次陷入愛情,對愛情是否還抱有希望?
“我……”
殷黎塘忽然開口道,“你不用現在就回答我,我可以等你。”
“等我?”何念桃覺得不太好,這不是在耽誤人家嗎?萬一她最後沒能接受對方……
光是想想心裡就很愧疚。
殷黎塘其實已經感覺到了何念桃的善意,對他的關心和態度都不太一樣。相信只要給他時間,金石所致,金石爲開。
但並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守得雲開見月明。蘇政華騎馬追上了兩個還在吵架的人,兩人明顯都在自責,還非要嘴硬說對方的不是,吵着吵着紅了眼,着實讓人看不下去。
“上馬。”蘇政華沒說那麼多,只給了他們一句話。
戰其鏜回頭一看只有兩匹馬,頓時火冒三丈道:“一共三個人,你怎麼就借兩匹馬,另一個人是要跑着去嗎?”
“你不是很討厭他嗎?爲什麼還要管他是不是跑着去?”蘇政華說着伸手把戰其鏜拉到自己的馬背上,陰森森的說道:“借兩匹馬,好讓你知道誰纔是你的夫君,跟人打情罵俏的時候……”
“打住。”戰其鏜立馬投降道:“我們有打情罵俏,啊……怎麼解釋啊,好煩哦……”
看着戰其鏜抓狂的樣子,蘇政華嘴角微微翹起,他就是看不過兩人在一起吵吵鬧鬧的模樣,難道就不知道避嫌嗎?
方弦之懶得去搭理他們兩人日常的秀恩愛,騎着秒一騎絕塵離他們有多遠就走多遠。他在自己經歷最大的痛苦時表白,那份愛戀就好像他身上的病痛一樣,日漸的好轉。
所以他見蘇政華和戰其鏜恩恩愛愛,沒有嫉妒和羨慕。前面怎麼說的,他早就覺得生活了無生趣了。而現在的焦急也不過是因爲愧疚。
上官婉兒就是怕愧疚這兩個字糾纏於她和方弦之中間才走的。直到現在,方弦之也不知道上官婉兒求的不過是真心實意的在一起。
男人永遠的理性,面對感性的女人時,便經常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棲霞寺的小和尚站在山腳下等了他們許久,見到人來恭敬上前道:“幾位施主是來找上官姑娘的吧,枯榮師叔讓小僧在此等候多時了。”
“不知那位上官姑娘可曾離開?”方弦之着急於上官婉兒的下落,把馬所以的系在山腳下,也不管會不會丟了。
小和尚搖了搖頭道:“上官姑娘趕了一天的路也累了,枯榮師叔讓她暫且休息。”
方弦之放下心來,跟在小師傅身後往山上走,心裡盤算着該怎麼才能留下上官婉兒。
身後的戰其鏜和方弦之就慘了,他們要先把馬拴起來,然後在上山,明明一起出發的,結果卻弄得好像不是一路人一般。
小師傅將人帶到棲霞寺內後,指了指寺廟道:“枯榮師叔就在裡面,施主請自便。”
方弦之快步想要進去,就聽裡面上官婉兒道:“大師,我這次來是有事想問,問完我就離開。”
方弦之一聽離開就怒了,推開門進去說道:“你想去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