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無法回頭

回到狄中生家,那兩個大男人正啃着包子商量着什麼。

“回來啦,一晚上跑哪去啦,快過來,明天跟省裡那幫人吃飯,晚上的行動派誰比較好?”

“何鈺跟森蚺帶幾個人去就好。”

“你可想好了啊。”沈修元說,“你以森蚺的形象出現,如果拔了刀,月葬被認出來的話,可就沒有餘地了,非贏 不可,否則你苦心經營的身份就保不住,而且你那身行頭,從頭髮、面具到風衣和鞋都有防紅外線和衛星探測的塗層,森蚺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我當然明白,樂源如果會武功不就是琉兒嗎,不會有人能有機會摘下我的面具的,除非我死了。”說着,把鑰匙和手機扔在桌上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狄中生拎起她的鑰匙串,眯起眼睛,“這個多出來的大鑰匙是怎麼回事?門應該挺高級的,你昨晚去哪了還沒回答呢。”

樂源一頭霧水,起身走過去,順手抓起一個包子塞進嘴裡,看着那把多出來的鑰匙,“我也不知道,我昨天去見朋友了。”

“哪個朋友?”

“不想提。”不知道那些風車怎樣了呢。

“好啦。”沈修元說道,“既然不接受當男女朋友的提議,就別管東管西的,不過樂源你現在這狀態,明晚上打起來沒問題吧。”

樂源包子嚥了下去,“不是鐵鉤的仇人當主力嗎,見勢不好我就撤了,還打?你當我傻呀。”說着又拿起一個包子塞進嘴裡,又拿了四個上樓去。

“你倒是不傻,我都沒吃飽。”

第二天晚上,樂源到歐門庭那裡取了月葬並換好裝束,戴上面具,與易完容的雪印先生一起前往了目的地。她想着萬一伏明會出了面,森蚺也算和樂源在同一時間出現在大家面前過,傳開之後便可以打消關於她身份的種種猜測,以後就不必總出動雪印先生了。

何鈺已經守在暗處,“源姐,這種小事,你不用親自來的。”他像所有人一樣沒有看出雪印先生的易容。

“就因爲沒什麼緊張的戰鬥,我纔有這閒工夫把森蚺介紹給你啊,你還沒見過他,不過以後可能還有不少機會合作呢。”

何鈺擡頭看了看森蚺,這個人的氣場似乎比自己和樂源都要大,讓人看着就有種壓迫感。

“你好。”森蚺說。

“我都沒見到你的臉,好什麼。”何鈺感到他很可疑又沒禮貌。

雪印笑了笑,“他的面具不能摘下來的,這傢伙跟雞蛋一個構造,殼碎了就完蛋了。”

何鈺見狀也沒再說什麼。

“來了。”只見幾輛貨車接連駛了過來,鐵鉤的人馬從路邊的停車場涌出幾個,除了驗貨的,其餘人都拿着***。何鈺和森蚺他們躲在旁邊拆遷到一半的樓房裡用望遠鏡把每個人的表情都看了個清楚。

驗貨的衝最前面舉着***的傢伙點點頭,舉着***的傢伙臉向後側了側,後面兩人走出來,打開鴿子手中的皮箱,滿滿的美金,對方驗了錢後,笑了笑,“卸貨吧。”

鐵鉤的人麻利地卸了貨,對方的車開走了,鐵鉤人馬的車開出來,正當他們要將貨搬上車,咻咻,消過音的槍還是存在劃過夜空的分貝,搬貨人應聲倒地,剩下的人立即握緊了手裡的槍,這裡地界偏僻,就算是用到***,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人知道。

又有兩個人倒下了,“工廠裡有槍手。”鐵鉤手下的小頭頭喊道,他的手下開始向工廠裡進攻並慢慢移動過去。

“開打囉。”何鈺看個熱鬧。

“出來了。”雪印先生以樂源的身份說。只見鐵鉤的人馬很被動地敗退下去,工廠裡漸漸涌出了一批人馬,其中多數不像幫派分子,反而像是自家養的打手,鐵鉤的人顯得很弱勢,連忙逃竄到車上逃走。

“成功了。”何鈺說。

森蚺頓了頓,“不太對勁。”

那批人似乎也沒想到貨這麼容易就到手了,接下來只要把黑貨交給警察就行,工廠裡開出兩輛破舊的麪包車,他們開始提貨,他們的頭兒將手機放在耳邊,路口一輛不起眼的轎車裡後座的手機屏幕就亮了。

“夏先生,得手了。”

“很好,送到原計劃的地方。”夏界鬆了口氣,“開車。”

車子前後晃了兩下,“車胎好像沒氣了。”說着,司機下車去看後面的輪胎,半天也沒動靜,夏界不耐煩地衝外面喊道,“還沒好嗎?”

咔嚓一聲巨響,他左邊耳朵差點聾掉,左邊的車門……不見了,趴在地上的車門四周存留着整齊的劃痕,這門,是硬生生被砍下來的!

“怎麼可能會好呢,這輛車已經坐不了了,請您下車吧。”一個陰冷的聲音從左邊傳來。夏界強作鎮定走下了車,一個肌肉男扛着把誇張的大劍映入眼簾,剛剛砍掉車門的應該就是他,後面邪笑的男人鼓搗着食指上的金屬,那人正是鐵鉤。而夏界車上的保鏢也全部被打昏過去。

“我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老朋友啊。”鐵鉤一臉笑意,卻讓人感覺無比恐怖,“我早就對你說過了吧,跟黑幫做生意,不是一紙合同那麼簡單,你以爲你那兩個半廢物就能扳倒我?商人還真是就會打對自己有利的算盤啊。”

舉大劍的男人將夏界身上的槍搜了出來,遞給鐵鉤。

“你想怎麼樣?”夏界看了看躺倒的司機憤怒地說。

鐵鉤把玩着槍,“這話應該我來問你吧,我是哪點對不住夏總你了?”

夏界雙目噴火,“哪點?我警告過你不準對源舞動手,可你揹着我做了什麼?”

“哦,原來是爲這個,怎麼,那樂源是你的小情人?豔福不淺吶,我告訴你,你的不準震懾不到誰,她惹上的是你這種平凡人不能沾的派別,有能耐你找沈家去,再說,那女人也有狠主撐腰,怎麼也輪不到你強出頭,你跟我打個屁!”

裝貨的人還不知道情況,以爲自己大獲全勝了,忙着裝箱之際,一根鐵線已經將他們圍了起來,森蚺,也就是面具裡的樂源是唯一看見那根鐵線的人,“糟了,他們被埋伏了,有職業殺手躲在暗處。”

“你怎麼知道?”何鈺不滿地說,他沒有看到任何跡象。

“我看見了。”

鐵線猛然收緊,一羣人同時撞到車上,手中的槍和貨掉了一地,握槍比較緊的開始向不知名的方向掃射起來。

“什麼!”何鈺見狀大吃一驚,森蚺並沒有用望遠鏡也能看見這麼遠,內功要何其深厚啊,他瞄了這不知何方神聖的森蚺一眼。

鐵線在空中又繞出了微妙的弧度,在夏界人馬的每人脖子上都繞了一圈。

怎麼可能!他想一次就殺掉所有人嗎,一般人怎麼可能有這種力量?“看到了,在停車場的柱子後面。”森蚺說。

何鈺舉着望遠鏡瞅了半天,果然看見與地面顏色近乎相同的西裝一角。

森蚺盯着那個鐵線殺手,只見他表情冷峻,雙手用力一拉,車周圍的人頓時全部浮在空中。

“不對!這不是一般的殺手,是江湖殺手,也就是武林殺手,而且內力絕對是上乘的,這次的行動怕是失敗了。”

何鈺明白他說的是對的,夏界手下的人竟像在外面晾着的衣服一樣,他們還在不斷掙扎,這一幕將他們的心都晾了起來一樣,他們雖也算久經沙場,但這麼觸目驚心的方式還是第一次看見,何鈺手心不停地冒冷汗,“源姐,我想我們等殺手走後再撤退吧。”

雪印點點頭,“恩,千萬不要被他們發現。這回是對方判斷失誤,我們沒有承諾過什麼,雖然可惜,但是不戰纔是上策。”

“那邊好像也差不多了,夏先生,要不要去看看你買來的殺手?”鐵鉤陰邪地說。

舉大劍的男人架着夏界一步步走進這條道路,夏界看到懸在空中的人,立刻驚得坐在了地上,“住手!快住手!這是……幹什麼!”

命令的語氣沒支持多久就變得像哀求,鐵鉤的表情爽到家了,沒有人是不畏懼死亡的,他在享受一場盛宴,一場恥笑、踐踏生命和頒發死亡的盛宴。

森蚺面具下的真正樂源看到被押過來的夏界心裡咯噔一下,手顫抖起來,“怎麼……會是他?”

何鈺也瞪大眼睛,“他竟然也被抓到,這不是凶多吉少嗎。”

森蚺突然提高嗓門,“我說夏界爲什麼會在這兒?”

何鈺咬牙切齒,“閉嘴,你想讓全世界都聽見嗎,這次我們的合作方就是夏界,這有什麼稀奇的。”

“你說什麼……”

“看來你的幫手快不行了,你也去吧。”鐵鉤的食指指向夏界,同時,舉大劍的男人揮下手中的劍,劍氣帶起的強風吹動了夏界的頭髮。

不對,這一劍的結果並不如預期一樣,夏界的腦袋還好好待在那,而他的力道卻被硬生生扛了下來。

誇張的大劍停在半空中,而一個瘦弱的身軀舉着帶鞘的劍,單膝跪地,死死扛着那把大劍以及它的劍壓和力道,他穿着黑色的風衣,一頭帥氣而清爽的銀色短髮,臉被一張半分像臉譜又半分像歌舞劇的面具完全遮住,穩穩地擋在夏界面前。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大劍殺手和夏界。

“你是什麼人?”大劍殺手挑了挑眉毛,似乎對森蚺很感興趣,因爲能擋下他這一擊的人並不多。

“他瘋了!”反應過來的何鈺差點氣得衝出去。

“找到了哦。”後面傳來陰森的男人聲音,何鈺和雪印回頭一看,面前站着的明明是一個貌美的女人。

“誰!”何鈺說話的同時已向那女人開了槍,但無一命中,並不是他槍法的問題,而是……

“她也是武林中人,快走!”雪印拉着何鈺從窗戶跳了出去。

鐵鉤手指在空中晃了晃,看着易容成樂源的雪印和何鈺,像飯後吃了甜點一樣,“哦,原來是你的小情人啊,這個樂源還挺仗義的,竟然來救你呀,我還以爲她是伏明會哪個兄弟的女人呢,但如果她是你的人,我可不會客氣呦,絲!”

話音一落,那個玩鋼線的殺手就朝雪印攻擊過去,而那個人妖瞬時抽出暗器直接飛向夏界背後,樂源來不及反應,立刻震開大劍衝到夏界身後,以致那不知名的東西襲擊她身體的時候她還毫無防備。

“森蚺!”雪印叫道。

那暗器沒有進入她的身體,而是刺傷了她之後就掉了下來,形狀也頗爲奇怪,而人妖臉上卻露出滿意的表情。

“我沒事,你們先走!”樂源喊道。

“源姐,快走吧!”何鈺拉着扮成樂源的雪印向路的另一端拼命跑去。

絲冷笑一聲,“走得了嗎。”說着準備追過去,樂源一下子衝過去將他的鋼線纏在手中。

“哼,你管的還挺多。”大塊頭說着,再次揮劍向夏界砍去。

樂源剛要去擋,人妖突然掏出一張小鼓,手指在上面敲了幾下,樂源突然腹痛難忍,停住了腳步,手也鬆開鋼線。絲收回鋼線前去追何鈺他們,而大塊頭的劍劃在了夏界的大腿上。夏界一聲慘叫,捂住流血的腿不知所措。

“混蛋。”樂源咒罵一聲,通過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雖然很奇怪,意思卻不會有偏差,她額頭已微微冒汗,只是被面具擋得嚴實,她一步步走到大塊頭面前,擋在夏界前面。

大塊頭笑了笑,“你看到了,我可沒下狠手,只是個淺口子而已,不過手下留情只是因爲對你好奇,你的劍鞘能抵住我的劍壓,想必裡面的劍劍壓也不會低於我,你不拔劍嗎?”

鐵鉤見勢也附和着露出笑臉,“我也對這個人感興趣起來了,這個戴面具的是伏明會的人,你們要是能摘下他的面具,我就再加十萬!”

“十萬?呵呵呵呵……”人妖嘲笑起來。

大塊頭顯然對鐵鉤走狗一樣的嘴臉也十分厭惡,“你那點錢少拿出來獻醜,貨拿到了就回去,不然一會兒打起來我可不看人。”

“什麼?”

“酬勞按事先商量好的,該取的東西我事後一定會給你拿回去,至於其他的……你少管。”

鐵鉤還想說點什麼或罵兩句髒話,可惹怒了這兩個人可不是好玩的,他含着怨氣帶着兄弟拿着貨離開了,反正夏界和那個面具人一定會被那兩個變態折磨致死,他是這樣想着離開的。

何鈺和雪印沒命地跑,眼看着就要到自己的車那裡了,一條鋼線纏住了雪印的腳,他摔在地上,何鈺拼命向絲開槍,可就是打不中,甚至根本看不清他的閃躲動作,他的汗順着臉頰滴下來。

雪印的腳還被纏着,絲陰笑着慢慢走近他們,鋼線在何鈺頭上繞了一圈,轉瞬間就貼在了他的脖子上。

什麼!他剛抓住那鋼線就被抽緊了,勒緊的痛感與窒息的無助一同襲來,死亡恐懼的發生只在一瞬間。

突然,兩側衝出兩個黑影,像光一樣快,其中一個用銀色的定海刺果斷地斬斷了繞住二人的鋼線,另一個拿着金色定海刺向絲逼去。

何鈺的呼吸好不容易平順下來,只見那兩個女孩面色從容,毫無表情,幾縷頭髮蕩在清秀的面旁,趕來的人正是,“鏡中雙刃。”何鈺長吁一口氣。

小應小聲並不知道眼前的樂源是雪印假扮的,但恰巧救了何鈺二人。二人跑上車沒命地開走了,何鈺一邊開車眼睛一邊模糊,不知道帶過去的兄弟能不能活下來,而雪印也將剛剛發生的訊息傳給了歐門庭。

“那我就逼你拔劍好了!”大塊頭很興奮地再次舉劍砍去,而人妖的鼓也繼續敲起來。

又來了,腹內傳來的疼痛,彷彿貪吃蟲在啃食她的腸子,那大塊頭又揮劍過來,劍氣強烈得讓眼前的景物都走了形,她舉起帶鞘的劍擋住,這一擋手震得夠嗆。

“你還能走嗎?”樂源喊道,夏界,你一定不會想到,當初被你無情拋棄的我,會成爲你現在唯一的希望。

夏界已經慢慢站起來,“小兄弟,你快走吧。”

“你說什麼?”

“這個夏界可不能走,否則我們沒法交差。”說着,大塊頭再次揮起劍。

“小兄弟,這是我的事!”

樂源抗下大劍,氣急敗壞起來,“放屁!你已經沒有辦法了,我走了你就得死!”

夏界也大聲起來,“都說了這是我的事,有個殺手已經追上去了,你快去保護樂源!”

樂源抵着大塊頭的劍,愣了一下,被大塊頭掙開,再次砍來,她揮過劍,“無聊。”

夏界擡起頭,“無聊?”

“你死在這裡,也不能贖罪!”她大喊道。

“混蛋!”大塊頭的劍越來越密集地砸來,她依然用未出鞘的月葬抵抗着,不知是大塊頭力太大還是因爲氣憤,她的手在顫抖,“爲什麼這個時候還冥頑不靈,爲什麼要摻和別人和黑幫的事,你明明就沒有那個能力!”

夏界終於忍不住爆發,“沒錯,我是沒有能力,可是樂源的源舞還沒開張就被他們攪和,我原以爲她會過得很好,我甚至怕她過得太好,可是我又搞砸了,我全都搞砸了,把她的人生……”

什麼!那時沈修元爲了復仇買通鐵鉤攻擊源舞,他並不知道內情,卻知道鐵鉤,他竟然是爲了那件事……樂源震驚凝在面具的邊沿。

夏界捂着腿傷,老淚縱橫着大喊,“所以,你不要只體會她作爲女兒的感受,也體會一下作爲父親的心情吧!”

“你們聊夠了沒有!”大塊頭一聲吼叫揮下帶着忍了很久不得不發心情的一劍,這一下下來,樂源沒能站穩,腳與膝蓋觸碰到了地面的地方凹陷了下去,與大劍抵抗處的劍鞘,隱約有蛛絲般的裂痕向外擴散開來。

“小兄弟,你快走吧,你的職責不是保護她嗎!”

大塊頭顯然已經失去耐性,突然加快了出招的速度,同時也加大了力度,人妖見勢又開始敲起他的鼓來,節奏逐漸密集起來。

冷不丁加重的腹痛和攻擊讓她難以抵抗,她本可以躲開的,可夏界就在她身後,爲了不讓夏界受傷就這麼一下一下地扛。

“啊——”她用盡力氣發泄般地大吼一聲,血水從口中溢出順着面具的邊緣滴在風衣的領子上,那是不知名的腹痛造成的,可是她的吼叫卻不是因爲腹痛,她就像是一把劍,釋放着靈魂的壓力衝鞘而出,因爲天知道,她多麼想要反抗,想要改變。

心總是不能壓抑太久的,十年,已經夠久了,大塊頭被剛剛突然爆發的內壓震得後退數步,眼中有些驚異,更多的是興奮,人妖也稍停了片刻。

平緩下來後,她將劍橫在手中,右手緊緊握住劍柄,“我與樂源非親非故,而你卻是她的父親,要保護她的人應該是你,所以應該走的人是你,我不會走的,因爲我要保護的不只有她的生命而已。”

夏界詫異地看着這位瘦弱的劍客,“小兄弟。”

“我不知道能撐多久,所以你不要怕疼快點去找她吧,還有,我不叫小兄弟,我叫森蚺。”

夏界鼓足了一口氣,毅然轉身拖着傷腿大步走去,人妖意圖上前阻攔,不料樂源一個箭步飛擋在面前,這世上除了柯景恩之外,只怕沒有誰的輕功能比她更快。

“一旦拔了劍,就再也無法回頭了。”帶着腦海裡迴響的狄中生的警告,她緩緩抽出月葬。夏界已經走出這個路口,樂源面具下嘴角的弧度揚起了宛如劍身上的圖騰一樣絕美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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