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文傾在一起卻是不同。這個少年讓她覺得舒服,與他在一起,甚至連空氣裡都是滿滿的愜意。拋開之前避他的緣由,此時二人牽手同行,讓她覺得一切都是順其自然,沒有什麼是不應該的。
轉眼看着他那張千瘡百孔的臉,楚慈眨了眨眼。原來,這世上真有人能用一雙眼睛,一副好的嗓音就能將面容的不足給彌補。
雖說面容如此少不得遺憾,可是,跟這樣的人在一起,她竟是生不出半分的輕視與嫌棄。對他的好更是由心而起,這代表着什麼呢?
“小心!”
楚慈想的有些走神,一時沒留意腳下。當她一腳踩空之時,宋文傾猛的將她拉住。
也不過是一個小坡罷了,摔下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楚慈正想說不要緊,那人卻是將她緊緊拉住,心有餘悸的說道:“小慈,我們慢一點沒關係的,你可千萬注意腳下不要受傷了。若尋不回蜜糖,只能說是我與它沒有緣分。可我不希望你因爲尋它而出事,哪怕是一絲一毫也不願意!”
他說的極是認真,眸子裡也是難得一見的嚴肅神色。楚慈就那麼看着他認真的眸子,任由他將手越握越緊。
初秋飄雨,似三月春風。有些涼,卻也有些暖。楚慈對上他認真的眸子,感受着他越發收緊的手,淺聲問道:“既然不願我受傷,你還讓我陪你來,若我受傷了,你如何辦?”
她這問,他微咬着脣,似對讓她相陪多有尷尬。可這尷尬的少年,卻是倔強而又認真的說道:“你傷了,我照顧你。”
這幾個字,聽的楚慈垂眸一笑。再擡首時,她已是壓下了心中的異樣,恢復到雲淡風輕的模樣,“時辰不早了。”
對於尋蜜糖,楚慈是沒報多大的信心。畢竟山大又是連續幾日的暴雨,那小東西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可是,當楚慈看着樹上那小東西時,不得不相信動物在惡劣的環境下,真是有求生的本能!
那棵大樹被雷劈了一半,蜜糖就在那半棵樹的樹枝上蜷縮着。聽到宋文傾的聲音時,那小東西揚着腦袋左顧右盼。
山中回聲不斷,小東西似不能確定宋文傾的聲音來自何處。正在它焦慮不安時,宋文傾和楚慈已是出現在它的視野之內。
“喵。”
二人尚未走近,蜜糖便是跳了下來,跑到宋文傾腳邊,蹭着他的袍子,埋怨的叫了一聲,似在埋怨着他竟是將它遺忘在山中數日。
宋文傾亦是愧疚不已,也不管蜜糖身上的泥土,將它直接抱了起來,自責的說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急着走的,你這些日子受罪了。”
“喵。”蜜糖在宋文傾懷中叫着,還不忘伸了小爪子在他衣衫上抓着,似要用這樣的法子發.泄它的不滿一般。
看着一人一貓互動,楚慈輕咳一聲,指着蜜糖圓滾滾的肚子,半分不留情面的說道:“小伍,你眼神幾時變的這般不好了?它這肚子都圓成這樣了,你不是應該問問它都把吃的藏哪兒了?”
若說這小東西乾癟着肚子,宋文傾自責難受倒能理解,可這小東西肚子圓的都成球了啊!這不太像是受罪吧?
宋文傾似此時才發現蜜糖圓滾滾的肚子一般,詫異的看着蜜糖,問道:“蜜糖,你竟然找着吃的了!你都是吃的什麼啊?”
“…….”擡手撫額,楚慈對宋文傾這會兒的單純可愛實在是無語的很!
求生是人的本能,也是動物的本能。只要蜜糖不死,就必然能找到吃的!
看着宋文傾面容之上盡是詫異神色,楚慈揚頭看向飄着細雨的天空,心道:“能這麼可愛的,也沒誰了!”
這麼就將蜜糖給找着了,楚慈也覺得太過容易了。在她看來,不是應該在山中找個幾天纔有眉目嗎?
心裡頭想了一通,楚慈只能將這份容易歸功於蜜糖的識路。被雷給嚇着了,還能知道跑回原處去等主人,這也算是省了不少的麻煩。
找着了蜜糖,自然是回去了。
楚慈正瞧着一人一貓搖頭,後頭卻是傳來一陣的馬蹄聲。讓路之時,楚慈擡首看向打馬而來之人。她這一看,馬上之人亦是看了她一眼。
二人目光一對上,馬上之人猛的拉了繮繩,眉頭微裹的看着楚慈,“是你小子!”
看着裹眉的少年,楚慈說道:“多日未見,黎少的傷看來是好的差不多了。只不過,黎少看到我好似不太高興啊。”
“你?”黎睿冷冷的打量了楚慈一眼,目光轉向宋文傾時,面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短鞭狠狠的抽到馬腹之上,那人再不言語打馬而去。
一行數人消失於視線之中,楚慈輕抖着被水濺溼的袖口,淺聲笑道:“見過黎睿幾次,他的性子倒是多變。”
宋文傾抱着蜜糖點頭不語。
宋文傾垂首沉默,楚慈也不再言語,二人沉默往回走。
黎睿帶着人來,楚慈只道他是去了薛府。沒想到回到懸世堂時,那人已於邰正源在內堂吵了起來。
“邰正源!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黎睿一把打掉邰正源手中的簸箕,暴跳如雷,“我給你寫的信你沒看?還是看了不聽我勸?”
彎腰將藥撿回簸箕裡,邰正源語速平緩的說道:“能動手了,看來你的手傷已經好了。既然如此,明日我與你父親說說,當再給你尋一個師父纔是。”
“邰正源!”黎睿一聲怒喊,擡腳便將簸箕給踢到了天井裡。
看着草藥連同簸箕掉進潮溼的天井,邰正源總算是將目光轉向了黎睿。
“邰正源,你真是將我一番真心當了驢肝肺!我對你掏心掏肺的,你怎麼就不能迴應一下呢?”
黎睿這一問,邰正源沒給回答,外頭的楚慈倒是樂了。
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彆扭呢?她怎麼覺得這話她來問更合適?
“你幫他,我能理解。畢竟那些事都與他無關,你可憐他我也沒什麼能說的。可是,我寫了信,派人冒着暴雨給你送來了,你就是這麼迴應我的?你到底還要留他在這裡多久?是不是非得讓那人找上門來,你才明白事兒大了?”
“你也知道是冒着大雨送來的信?”邰正源看着震怒之人,依舊平靜的問道:“連日暴雨,你覺得他幾時走最合適?”
“今日啊!”黎睿一甩手,短鞭打到柱子上,跋扈的說道:“今日雨停了,你讓他走,立馬就走!你今日必須讓他走!不然我一鞭子給他甩過去,將他打走!”
楚慈眸中閃過一抹寒芒,宋文傾抱着蜜糖立於一旁,彷彿並未聽到裡頭的話一般。饒是他裝作滿不在乎,她卻從他面上看到了那日他受下人責罵之時的神情。
面色平靜,滿不在乎,可是那神情卻是讓人心疼的很。
裡頭的人終於是吵夠了,提着短鞭走了出來。看到外堂的二人時,半分沒有尷尬,只是冷冷一哼便頭也不回的邁步而去。
宋文傾進了內堂之後,毫不意外的進了房間去收拾包袱。楚慈下了天井幫着邰正源撿藥。
宋文傾揹着包袱出來時,邰正源也將藥撿進了簸箕裡。那人不發一語端着簸箕去了外堂,楚慈這才與宋文傾說道:“雖說你的手傷好的差不多了,卻也不能在這樣的天氣裡進山採藥。”
“我知道的。”含笑應了一聲,宋文傾甚是認真的說道:“小慈,我說過的話,都作數的。雖說我如今還是受人所制,可如今機會來了。小慈,我一定會努力擺脫眼下的困境,至少在你需要時,有能力相助一二。”
直到宋文傾離開,楚慈纔算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她就覺得今日的黎睿有些不正常。黎睿這少年雖說是橫了些,卻不至於打到鋪子裡來趕人。加之宋文傾離開前那番話,楚慈也大概知道是什麼人來了。
“大叔,我先回去了。”不想單獨與大叔呆一塊兒,楚慈說道:“折騰了大半日,我也該回去了。”
那人不回話,楚慈倒也習以爲常。一腳邁過門檻之時,卻聽那人說道:“看來,小慈對小伍的身份已是清楚了。”
這次,換楚慈不說話。
“小慈向來喜歡刨根問底,今日黎睿之舉你竟是一字不問,若非明白其中緣由,又如何能這般平靜離去?”
一手搭在門上,楚慈回頭看向邰正源,笑着說道:“大叔還真是瞭解我嘛。”
“相處這麼些日子,多少是有些瞭解的。”邰正源回的淡漠。
楚慈看着他將藥放進藥臼裡搗着,看着他將藥搗碎又給包了起來,看着他提着那包藥緩步而來。
“進山這般久,也是受了寒意,這藥拿回去煎服,比薑湯管用的多。”
眼前的人,沒有過多的情緒,可淡漠之人這份舉動,卻是讓她手指微動。
相處這麼些日子,多少有些瞭解?可是,有件事你卻是根本就不知道!
接過藥,楚慈道了謝便走。
她走的有些急,腳步有些凌.亂。腦子裡是他淡漠模樣,心裡卻是來來回回的想着那一句詩:心悅君兮君不知。
(補21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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