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守着的人沒聽到動靜,心中狐疑,還來不及進院子,便被一羣黑衣人給圍着抹了脖子。
伴着犬吠,楚慈走了出來,冷聲下令,“收拾乾淨!”
保險起見,留下二人守着地窖的婦孺。另外二人悄悄的去了村外的山上,守着昏迷不醒的另外三十二家人。
處理了山匪的屍體之後,由黎睿帶路悄然上山。
“寨主爲啥要把他們弄山上去審問?直接在村子裡不是省事些?他孃的重死了,累死老子了。”一人將扛着的人往地上一丟,喘氣問道:“咱們這不是找罪受嗎?”
“你懂個屁!”前頭的人同樣累得喘聲不止,回頭罵道,“誰知道東明修的人幾時到?在山下審,這是讓東明修帶兵抄了村子?”
說話間,張家婦人揹着孩子下了山。瞧着衆人扛了人來,問道:“我男人還沒來?”
“沒呢。”那人回道,“我婆娘還沒回來,指不定被他們給關起來了,張大哥審着那李家的龜兒子。”
“成,那我先回去了,若是有人來了,我還按老法子給擋住啊。”
張家婦人揹着睡着的娃兒下了山,山匪們這才扛着人繼續向上。
聽得有人下來,楚慈朝黎睿打了個手勢,那人飛身而起,張家婦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劈暈了過去。
楚慈讓一人將這母子二人送回去關地窖中,一行人繼續前行。
山匪進了山洞約莫兩刻鐘,楚慈打了手勢,換上山匪衣裳的便將沒換衣裳的兄弟給扛了起來。
黎睿瞪着楚慈,顯然是不想扛她。陳科想了想,說道:“頭兒,要不我扛你?”
楚慈身形嬌小,裝個山匪實在不像。山匪都是五大三粗的,她若扮山匪進去,肯定露餡兒。
楚慈擺手,冷聲說道:“黎睿,大局爲重!我讓你扛我,是因爲這裡你輕功最好,你清楚我的安排還耍性子,還有沒有點紀律?”
被無情的拒絕,陳科表示很憂傷。此時他才後悔當初沒好好練輕功!
黎睿瞪了楚慈一眼,扯着她的手便將人扛了起來。
楚慈被他猛然一甩,險些撞到一旁的大樹,擡手便往他背上狠狠一拍,“他孃的再生事兒,老子抽死你!”
“楚月慈,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着大局的幌子戲耍我!”黎睿惱的咬牙切齒。
她的兄弟們在屋中休息,她卻讓他將那三十二家人弄暈了扛到村外的山上,他一個人來來回回的跑着,險些跑斷了腿!
她這不是有意耍他是什麼?
楚慈知道他心中不爽,有些事卻是不能點明,便不與他多說。
陳科叩了山壁,巨石從內打開。
暗道昏暗,月色不明,守着暗道的山匪舉着火把探頭看來,問道:“都回來了?”
陳科低着頭,抹着血的臉看起來很是猙獰,粗聲回道:“回來了。”
“人呢?張小子說他婆娘還沒回來,問出結果了沒?”那人又問。
陳科‘呸’了一聲,“那龜兒子敢夥着人來抓婆娘們,老子給弄死了,婆娘們也找到了。”
“回來就好!”
二人說話間,一羣人跟着進了暗道。
“聽說東明修的人是從西山那邊來的,這些人是他們的前鋒。之前就死了一些在野狗羣裡,這會兒又捉了這麼多,看來那前鋒是差不多沒了。”守着暗道的男人言語之中很是得意。
那人舉着火把在前頭走着,陳科應道,“前鋒聽說是沒多少人,想來也差不多了。山下有不少兵,真要打起來了,你在這兒守着還是去打?”
“看運氣。要是今晚打,我就去不了。要是明兒個打,明兒一早有人來換班了,我自然就要去打的,哎,其實我不想去打,會死…”
那人的話沒說完,便被陳科割了喉嚨。
“既然不想打,你還是早些死的好。”說話間,陳科一招手,後頭一人立馬上前將那人衣裳換下,守着暗道。
留下一人,衆人接着往前走。走了差不多一刻鐘,便聽得外頭傳來吵雜之音。
出了暗道便是一片林子。方纔那些人這會兒正在林子裡休息,嘴裡不乾不淨的慰問着東明修的祖宗十八代。
“東明修那個王八羔子,不好好在東曲呆着,跑來北海縣找什麼事兒?他就不能跟巴縣令好好學學?非得讓咱們累死累活的防着他。”
楚慈眉頭一挑。巴縣令?難道是北海縣令?
一個山匪踢了一腳被丟到地上擋道的人,說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這不是纔到島上麼?自然得折騰折騰。等他折騰個一年半載的,折騰不出啥事兒了,自然就跟巴縣令一副德行,有銀子就睜隻眼閉隻眼,不擋着咱們的財路。”
“你說的倒是輕鬆!你沒聽說西山那些人都死絕了?”一人反駁。
“那是他們蠢。”帶頭那人說道:“咱們寨主背後有人撐着,哪兒像他們?自個兒找死。”
說話間,瞧着暗道有人出來,那人問道:“大哥,你們回來了?又捉着人了?我婆娘他們找到了?”
陳科壓着聲音回道,“找着了,在這羣人手裡。他們把人藏在李家的地窖中,可讓我們好找。張大哥讓李家的婆子去送吃的,這才把人給放翻了。他怕有人接應,在山下等着嫂子,到時按老法子擋着東明修,不讓他帶兵上山。”
那人點了點頭,扛起人帶頭往林子裡走着,走了兩步,問道:“李家那龜兒子些都殺了?”
“殺了。”陳科回道,“張大哥怕東明修的人過來查出問題,把人殺了省事兒。”
說話間,陳科似嗓子發癢一般,咳嗽了兩聲。
“這些個龜兒子,平日裡是看他們老實巴交的,沒想對他們怎麼着。他們倒好,聯合起東明修的人想要弄翻咱們。這次要不是嫂子來報信,咱們可得完了……”
那人的話還沒說完,便覺脖子上一疼,喉管似漏氣了一般,晃了兩下,整個人朝後倒了下去。
二十幾人倒下,本當昏迷不醒的人卻是輕巧落地,往臉上抹了血,換上山匪的衣裳,託着屍體往回走。
將屍體都藏到了暗道中,楚慈一個手勢,衆人便跟着往山上潛行。
經過方纔那林子,便瞧着前頭一大片的空地。再往前是一排排屋子。此時空地上有兩隊人來回巡視,屋子上頭也有兩人來回看哨。
楚慈打了個手勢,沒換衣裳的人便是由人扛着開道。
“喲,不錯嘛,真給弄回來了!”巡邏的人瞧着滿臉是血的衆人,便是笑着問道:“這回立了大功,寨主少不得給你們好東西啊!”
“咱們這算立什麼大功,這都是張大哥的功勞,等他回來了,他能讓咱們換了好東西?”陳科粗聲笑着說道,“咱們就是些賣力氣的,扛着人回來累得半死也指不定能得什麼好東西!”
“這倒是,那小子滑頭的很,搶功比誰都快。”
“這些人放哪兒去?張大哥還沒回來,也沒交待。”陳科又問道。
“寨主這會兒是審不了的,你們先把人弄牢房去招呼着。”
陳科應了一聲兒,步子卻是放得極慢。
黎睿扛着楚慈與一隊人走在山匪的另一面。陳科與那些人說話分散注意之時,黎睿腳下生風便走到了前頭,楚慈擡手撒藥的動作眨眼閃過。
這隊巡邏的人毫無徵兆的倒下,那隊巡邏的卻被陳科一衆給擋了視線。
黎睿帶着人朝那隊人而去時,楚慈動作迅速的撒了藥。與此同時,後頭跟着的兄弟毫無徵兆的往前頭奔去,舉着小弩射殺屋頂的哨衛。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巡邏的人莫名着道,屋頂兩名哨衛更是被冷箭擊中,一聲慘叫。
黎睿立馬放下楚慈飛上屋頂,在哨衛喊叫之前,抹了二人脖子。
哪怕是殺得及時,可那聲慘叫卻是驚動了裡頭的人。
“怎麼回事?”一聲質問響起。
黎睿壓沉了聲音說道:“有蛇。”
“操.你大爺的!長在山裡吃慣了蛇的還能被蛇給咬了?你他孃的這二十幾年白活了?”
那人罵罵咧咧的走到屋後,攀着梯子往屋頂爬着。
被扛着的那些人早是將巡邏之人的衣裳換上,舉着火把,分了兩隊繼續巡邏。陳科一衆將那兩隊人的屍體扛在肩上,淡定的朝前走着。
那人爬上屋頂,瞧着一隊人扛着人回來了,便是指着右方說道:“先關到牢房去,東明修那鱉孫離山頭不遠了,寨主這會兒去瞧情況了,回來再審問這些個龜兒子。”
陳科立馬帶隊朝右方而去。
那人上了屋頂,踹了黎睿一腳,“怎麼就你一個人?還有一個呢?他孃的又藏哪兒去喝酒了?”
黎睿剛要回話,便瞧那人伸着鼻子一嗅,“哪兒來的血腥味兒?”
來不及處理的屍體落入眼中,那人眼一瞪,還來不及動手,就被黎睿給一劍抹了脖子。
將那人的屍體靠在柱子邊上,從外看去就像是藏在這裡守着一般。
回頭看了一眼後頭甚寬的屋院,黎睿飛身而上,按楚慈的交待,尋着山匪的水井和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