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岑子悠的試探,楚慈白了他一眼,“你將我調查的那麼清楚,這不是明知故問?”
她一句話,將他下文給直接堵了回去。
所以說啊,她這人就是有意思。在她沒想明白之前,實在好糊弄。可這一想清楚了,刀槍不入。
學着她摸鼻子的動作按了按,說道:“你可莫冤枉好人,平白無故的,我調查你做什麼?”
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楚慈起身,朝後喊道:“兄弟們,這是今年的最後一戰!咱們爭取在年前把瓶山拿下,在山上舒舒服服的過個年!”
楚慈之喊,士兵揮着手中的兵器大聲應着。
頂鋒的山匪聽得下方之喊,便是迅速成隊,誓死要取楚慈性命。
楚慈從來不相信什麼老天眷戀,什麼金手指帶着穿越人士走向人生巔峰。可如今一次又一次的將山匪拿下,不用像北山之時那般撒血去換,楚慈便不得不信,人生的巔峰,來了!
甩出的長鞭就似一條金色的長蛇,將那冥頑不靈的匪頭給捆住。
岑子悠見她鞭法越發爐火純青,便是笑眯眯的說道:“這金蛇鞭倒是有了個厲害的主子。”
內應走到岑子悠身旁交待寨中事宜,楚慈將匪頭交給了楚月澤,聽完內應的話,冷聲說道:“將金銀珠寶全部搬到正廳,等王爺來了再分配。再過幾日便過年了,咱們準備準備,今年大家都在寨子裡過個舒服年!”
這麼冷的天,大家一起生火烤肉多有意思!
東明修帶着大軍而來,再一次只管繳收贓物,頓時覺得今年的剿匪容易的就像在玩過家家。
當然,過家家的剿匪得將西山、北山那兩次排除。
“王爺,過了年,是繼續向前?還是先回東曲?”東明修安排完,楚慈上前問道:“琢磨着過幾日便是三十,我便讓兄弟們準備了準備,就在這寨子裡過年。”
楚慈這打算是好的,可東明修那目光掃來時,楚慈有種預感,這事兒得黃了。
果不其然,只留下楚慈和岑子悠,東明修說道:“大軍在此整頓,你帶着前鋒繼續向前,爭取在十五之前打通此處與南河的要塞。”
“王爺,天寒地凍,南河異常寒冷……”
楚慈的話還沒說完,東明修便是說道:“行軍作仗,什麼苦不能吃?通過南河的要塞便是轉向北寒,爲防止馬匪狗急跳牆,到前線滋事,需將北寒一帶馬匪一網打盡。”
北寒往前就是樑國邊界,楚慈揣測着東明修的用意。
“哎,可惜啊,可惜!本還想去梅園逛逛的。”裹着厚披風,岑子悠語氣是道不出的惆悵,“小兩口分別了這麼久,本以爲能好好在一塊兒過個好年。可恨那狠心的郡王爺啊,人家連個面都沒見着,又被潛着下了山,實在是在可恨吶。”
說罷,不忘湊到楚慈跟前,賤兮兮的說道:“小丫頭,思君卻不見,心中是否特空虛?”
楚慈給他的答覆就是一鞭子甩過去。
本來心裡頭就有事兒,這人還聒噪個沒完!實在是欠抽!
岑子悠堪堪避開,對於險些被她抽花了臉有點兒難以置信。
這丫頭,趕路之餘練功,這麼幾個月,功夫竟是突飛猛進!特別是內力,進步真不是一點點。
“哎,小丫頭,你功夫怎的進步這般快?你是不是練的邪功?據我所知,只有邪功才能一日千里,你……”
“閉嘴!”一聲呵斥,楚慈指着十米開外的樹說道,“過去!”
瞧了瞧那棵樹,岑子悠摸了摸鼻子走了過去。
“除了特殊情況,你與我保持如此距離!”簡直吵得讓人心煩!
岑子悠嘖了一聲,“小丫頭,你瞧不着夫君可怪不得我啊!是你那夫君沒用,若他早些知道郡王爺有意打壓於你,早便跟着上了山,哪兒能被調到後方去診治傷兵,生生錯過與你相見?”
楚慈又是一鞭子給他甩了過去。
這一鞭子,內力十足,猶如蛟龍出海,竟是逼得岑子悠不敢輕視。
將那人逼退,楚慈這才收了鞭子邁步前行。
宋文傾給她的藥,果然非同一般。
知道與岑子悠一起少不得麻煩,宋文傾便將自備的藥給了她。雖說以藥物輔助練內力並不可取,可情況不同,自是另當別論。
所幸配的藥與喬家功法本就相輔相成,幾個月下來,內力功夫扶搖直上,並無任何不適。
所以說,楚慈這幾個月,真的是特別的順利。剿匪不算費心,功夫日夜增進。雖說與宋文傾難以相見,可這些日子的成功,到底令人心中舒暢。
雖然沒與宋文傾相見很遺憾,雖然不能一起過年有些失望,可往後的日子還長着,哪兒能那麼消沉?她就是覺得岑子悠有意挑事兒太欠抽!
趕了大半日的路,整頓休息時,楚慈慷慨激昂的鼓舞士氣。沒辦法,誰讓她沒經東明修同意就給了大家念想?如今希望落空,大家心中必然失望。
鼓舞了士氣,吃了東西,前鋒繼續趕路,爭取完成東明修的任務。
就在楚慈帶着前鋒往南河而去時,護送兵器和軍餉的陳科一衆終於是不負衆望,將東西安全送達。
一身戎裝的高順帝看着帳中之物,微眯了雙眼,“軍餉從何而來?”
陳科按楚慈交待將事情經過道出。高順帝這才轉眼看向良末,嘴角勾着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這少年,他認得!可不就是當初與楚慈打了一場的那人?
正巧穆言掀簾而入,高順帝便與他說道:“仔細安排下去,今夜便送他們離開。”
穆言抱拳應是,引着二人離開。安排二人先在帳中用飯,卻是尋了機會將良末引到別處問道,“你怎的與陳科一道?”
良末低頭說道:“回將軍,莊中出了奸細,我與皇妃商議了應對之策,將計就計剿滅山匪,同時將山匪多年所搶的金銀珠寶作了軍餉一併運來。”
“你的意思是,這次是五皇妃的功勞?”穆言難以置信。
那小丫頭,居然這麼能耐了?
良末點頭應道,“皇妃聰慧果敢,一路剿匪立了無數的功勞。按理說,此次立功當抓住機會纔是,可她卻將功勞給了王爺,其聰慧與胸懷可見一斑。”
穆言拿眼瞧着良末,心中好笑。這種把戲,連他都騙不過,還想騙過皇上?當真是幼稚!
送走了陳科和良末,穆言這才進了主帳。
高順帝似早便知曉穆言會來一般,桌上的東西未動,瞧他來了,平靜的說道:“年關難得太平,喝一杯。”
“是!”
待高順帝入坐,穆言這才坐到下方。
“你與良家,似有淵源。”飲了一杯酒,高順帝說道:“訂製兵器這般大的事兒,你敢尋了那良家,就不怕被人盯上?”
“末將有罪!”
穆言正欲起身下跪,高順帝冷冷的說道:“喝酒就好好的喝,話還沒說完,此時跪是不是太早了些?”
穆言面色微變,對面那人向來精明,如何看不出其中道道?這事兒必然是包不住的,只能坦白。
“末將與良莊主乃忘年之交,雖說平日裡並未來往,可兄弟情誼卻是在的……”
“說重點!”
冷漠的三個字,代表高順帝不想聽廢話!
心中嘆了口氣,穆言說道:“如不出意外,待回京之後,末將想請皇上賜婚。”
這纔是重點!
高順帝似笑非笑的看向穆言,“你倒是比東明修好!至少知道自己想要誰了。”
尋未來老丈人相幫,這倒是說的過去。也難怪良家能讓幼子如此冒險親自送兵器。
“既然如此,裡應外合什麼的根本就是瞎扯。楚月慈助良末尋回了兵器,良末便與她達成共識,給她一個機會在朕跟前露臉。”
一眼拆穿了楚慈二人幼稚的把戲,高順帝飲下一杯酒,問道:“你覺得該不該給楚月慈露臉的機會?”
穆言微微一笑,儘量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很自然,“皇上,依末將之見,不管五皇妃做了什麼,耍什麼把戲,她如此賣命,也是爲了前途。一個人有什麼心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所作所爲,是爲了誰。”
最後一句,相當重要。
哪怕她耍着把戲想越過東明修,可她命人送來了兵器和軍餉,爲的是什麼,對誰有益,已是不必多言。
想着京中那幾個逆子,高順帝便是將杯子重重放到桌上,齒間擠出四字,“逆子該死!”
這酒,喝的穆言膽戰心驚。從主帳出來,便是手掌貼着盔甲,無聲的嘆了口氣。
用京中那幾個皇子來對比楚慈的用心,他也是在冒險。若非當初小丫頭救了阿誠,他纔不會這麼找死!
第一次出手,是爲了阿誠也是爲了小丫頭。這一次出手,算是給阿誠還恩了吧。
如是想着,穆言輕吐口氣,回了營帳。
“姐,天太冷了,南河湍急,咱們如何渡?”看着遠處湍急的河流,楚月澤面帶憂色,“先且不說山匪是否得到了消息在此設陷阱。便是沒設陷阱,兄弟們身負重物,加之河水寒冷,不易強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