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光景,卻查不出是誰在楚慈身後相助,這讓黎睿心中煩躁。
想到邰正源的部署,黎睿換了身衣裳往西沙而去。
夜幕之時,楚月澤踢着石子回了鋪子。
此時宋文傾正給病人把脈,瞧着楚月澤明顯有心事的模樣,寫着方子問道:“怎麼了?出了何事?”
楚月澤看了戴着幕離之人一眼,想了想,說道:“沒什麼,就是餓了。”
“飯已好了,我去瞧瞧也當做菜了。”方子給了南易,交待了一番之後,宋文傾跟着楚月澤進了裡頭。
廚房中,宋文傾連做個菜都是那麼的優雅。楚月澤燒着火,一手撐着下巴,瞧着如今已是稱得上美人的宋文傾。
雖說臉上還有些痤瘡沒散去,可那面容真真是極好的。以至於近來宋文傾取了幕離之後,楚月澤都拿宋文傾與穆誠和封錦笙做着比較。
菜已出鍋,宋文傾這纔看向楚月澤,“不必添柴了。”
“哦。”納納的應了一聲,楚月澤丟了火鉗,心裡頭有些煩躁。
姐可是個好女人,要嫁必然要嫁個好男人。這兩個月來,白師父時不時去衙門裡。本來白師父越混越好,這讓楚月澤很高興,可是東明修那個愛打架的表妹好像越來越纏白師父了,楚月澤直覺這不是好事兒!
白師父可是他給姐看好的人,怎麼能讓那個愛打架的女人給搶了?
可是…又看了一眼端着菜出去的宋文傾,楚月澤又糾結了。可是,宋文傾的臉好像真是好看了啊。等臉上那幾個大包消了,絕對是無人可比!
可是,可是宋文傾太文弱了啊!哪裡像白師父那麼讓人安心?而且,宋文傾不能人道,這不是要姐守一輩子的活寡嗎?
想來想去,還得覺得封錦笙更合適!這般那般比較之後,還是決定先給姐抓牢了封錦笙更對!
對於這個整天想着給楚慈找下家的小舅子,宋文傾已經不想去計較了。
楚月澤蹦噠的再厲害又如何?楚慈心裡頭有他就好!
所以,對於楚月澤整天作死的煩心到底誰更配楚慈,他也當戲看。
“姐夫,你好久沒做糖醋排骨了。”吃着醬燒鵝,楚月澤嘴角泛着油光說道:“姐走之後,你就沒做過。”
“你不愛吃醬燒鵝?”宋文傾喝了口湯,含笑問道,“不是你說瞧着別人吃想吃了?”
呃,這倒是。
楚月澤啃着鵝腿,滿足的咂巴着嘴,說道:“就是覺得桌上沒有糖醋排骨,就好像對面沒坐着姐一樣,吃着沒什麼滋味兒。”
說罷,丟了骨頭,夾了另一隻鵝腿大口吃着。
嗯,沒人搶糖醋排骨,確實沒什麼滋味兒啊。
宋文傾淡淡一笑,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湯,目光有些遊離。
糖醋排骨是她的最愛,她都沒回來,做了也沒意思。看不到她那副滿足模樣,他也沒心情做。
正在想着她吃排骨之時的暖心模樣,便聽得楚月澤有些乾澀的喊了一聲,“姐!”
宋文傾瞧着掉到桌上的鵝腿,握筷的手竟是下意識的收緊。
當他瞧着楚月澤一下蹦起來,歡喜雀躍的往門口撲去時,喝了口湯,嚥下那份不受控制的歡喜,這才帶着淡淡的笑意轉身。
入眼,是楚月澤將楚慈抱緊的歡喜模樣。
兩月未見,她卻是又白不少。離開時,他一再交待藥脂不能停,她倒是聽話。
好在她聽話,不然瞧着他此時模樣,必然會懷疑吧?
“姐,我想死你了!”楚月澤抱着楚慈,激動得雙眼放光。
楚慈被他給捶得無奈得很,一把扯着楚月澤的手,說道:“勁兒這麼大,你捶年糕啊?”
楚月澤這才急忙收了手,立於楚慈身邊手足不停的表達着對她的思念之情。
相較於楚月澤的激動,宋文傾就顯得平靜得多。他只是含笑而來,給她一個溫暖的笑意,然後就拉着她去洗手吃飯。
直到楚月澤表達了他的激動,一口氣又吃了兩碗飯,這才跳到竹林去練拳了。
屋中只剩二人之時,宋文傾給她夾着菜,說道:“昨日小澤說想吃醬燒鵝,我琢磨了一夜,今日也是初次做,你嚐嚐味道如何?”
楚慈也不磨嘰,吃了一口,拉長了尾音‘嗯’了一聲,眯着雙眼,滿足的說道:“太好吃了!”
“就會胡誇!我這也是第一次做,能好吃到哪兒去?你在山中吃了兩個月的烤肉,給你抹點鹽上去你都覺得有味道的。”
楚慈又是眯眼笑着,卻不言語。蜜糖不知幾時回來了,先是瞧了瞧楚慈,確定是她了,這才跳到她身上蹭着。
“又肥了一圈了。”楚慈抖了抖腿,蜜糖便是舒服的呼嚕兩聲兒。
一頓飯吃下來,兩個人都是正常得不得了。就像她這兩月不曾離開一般。
直到收拾妥當了,二人進了屋子之時,宋文傾便是將人摟住,就似那次飲了酒一樣的,將她抵在門上,呼吸急促的吻着。
小別勝新婚這幾個字,以前只是聽人說過。當自個兒經歷,方能體會想將對方融到骨血之中的迫切。
從來沒這麼思念過一個人。她這離開兩個月,他試過用許多的方法去緩解思她之情。有時都恨不得進山去找她,又怕被暗中觀察的人給捉了把柄,就這般生生的忍着。
他捧着她的臉,吻的急迫,吻的放肆。她雙手環在他腰身,迎合着,也用她的熱情告訴他,她想他。
一個吻下來,二人均是腫了脣,豔了面色。
“你若再不回來,我都想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的去採藥了。”手指滑於她面頰之上,他聲音微啞的說道:“我以爲不會想你,卻沒想到,想的這般苦。”
情話,是這世上最美的謊言。至少在這之前,他都是這般認爲的。
可是,這句話說出來之時,他才真正的體會到,情話,是這世上最苦的相思。
宋文傾覺得自己真是中了她的毒,她真是一個帶毒的女人!
分別兩月,再次一起沐浴之時,她看着他無異於恢復的面容若有所思。
她記得,洞房那夜,她好像就是看着了這麼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
在他懷中,楚慈伸了手指沿着他的面部細細的摸着,也不隱瞞心中的想法。“小伍啊,那夜我喝多了,好似瞧着的人就是這副模樣。這會兒瞧着,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用了所謂的易容術。”
宋文傾也不怕她檢查。要說,是她檢查的太遲了。
若說她之前這般仔細的檢查,或許還能瞧出異樣來。可此時他沒易容,面上是用毒真個染上的暗瘡,她此時就是拿刀子割,他也不怕露破綻。
“若我會易容術倒是好了,這些年也不必被喬錦騫那般戲弄。”柔和一笑,宋文傾握着她的手從額頭一路摸到了下巴,又是來來回回的摸了個遍,這才沿着下巴往下而遊。
被他引到腹部繼續向下時,楚慈笑着在他腿上捏了一把,說道:“面上好了可不管用!這你面容是靠着邰大夫的藥纔好的,你的毒可沒解。”
離開衙門之前,東明修便與她說了,宋文傾的面容靠着邰正源的藥大有好轉,可毒卻是沒那般快好的,所以……
所以,不能那啥那啥。
這是東明修給她最含蓄的提醒了。
楚慈之言,宋文傾嘆了氣,埋首於她肩頭,神情頗爲失落。
不能那啥那啥,也只能乖乖的洗洗睡了。
揉着她又被裹了兩個月的胸,宋文傾有些痛心疾首,“我好不容易揉出來的,你又給我裹回去了!”
對此,楚慈認錯態度極好的把胸又往他手中送了送,“來,神手請繼續!”
“……”
“這兩個月,她帶着我們跋山涉水。按她所說,只要練不死,就算死裡練。”黑衣人立於暗室之中,低聲說道:“那隊人有內力者屈指可數,按理說,短短兩個月也不可能練出什麼來。可她練人的法子卻是不同,教人的功夫亦是詭異得很。每人更是負重於山上奔跑,上山下河,暗語手勢,每樣都得達到標準方可休息。”
邰正源聽了沉默半響,問道:“這些日子,可瞧着她與何人接頭?”
“不曾。”黑衣人搖頭,“所有訓練她都與我們一起,就連休息也是在不遠處盯着。屬下也暗中觀察,並沒發現她有何異樣。”
“東明修對你可有懷疑?”邰正源又是問道,“你進了心腹之隊,他對你有多信任?”
黑衣人想了想,回道,“東明修極少對人全信,所用之人都會暗中調查一番,確定沒有問題也只會放到稍顯信任的隊伍之中。”
邰正源又是沉默。
外頭傳來聲響,邰正源示意黑衣人安靜,這才獨自走了出去。
打開屋門,只見天井中,黎睿雙手負於身後,神色暗沉。
“他讓我帶先鋒。”黎睿直接說道:“他說楚月慈不能帶隊。”
“果然如此。”邰正源沒感到意外,“她身爲五皇妃,再是身份尷尬,東明修卻是不敢讓她帶隊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