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綺安憤怒的想着,楚慈果然是個隨性的女人。有了宋文傾還勾引穆誠,如今穆誠放不下了,又勾上了這本事不錯的岑子悠。
她到底想要怎樣?爲何就是不肯放過穆誠?爲何就是不能與宋文傾好好過日子?
心中的火越甚,白綺安輕嘆口氣,低聲說道:“真是想不到,在五皇子之外,還有聞所未聞的岑子悠存在。一路上來聽聞他與五皇妃關係非同一般,我還在懷疑大家是否多想了?親眼見着了才明白,有些事,真是我等猜不透的。”
東明修並不言語,負手立於庭中,看着屋中二人過招。
“此人來路不明,我真擔心送去前線的兵器和軍餉是否有問題?”搖頭嘆氣,白綺安與東明修說道:“雖然我相信五皇妃不會對錶兄不利,可這來路不明的岑子悠卻是不得不查。以防萬一,表兄還是仔細查查,若他不配合,最好是傳五皇妃問個清楚。畢竟,與前線之事有關。”
這話不針對任何人,說得亦是在理,東明修自然點頭,沉聲說道:“你先去休息,此事我自會處理。”
白綺安點頭離去,留下東明修眯眼若有所思。
穆誠與岑子悠相鬥,卻是不相上下。看着二人將議事廳毀的差不多了,東明修這才沉聲說道:“都住手!”
穆誠哪裡能收手?岑子悠卻是主動收手,飛身落於東明修身旁,面色平靜的說道:“沒意思。”
楚慈正與宋文傾走來,聽得這話,翻了個白眼。從他口中說出‘沒意思’這三個字,可真難!
那人瞧着楚慈,又要上前。宋文傾卻是面色平靜的看着他,神情淡漠的說道:“你的主子累了,要好生休息。主子要你配合調查,你不得違背。”
岑子悠不接話,只是轉眼看向楚慈,那笑意盈盈的模樣,看的楚慈又是一身的雞皮疙瘩。
楚慈還未開口,東明修便是沉聲說道:“楚慈、岑子悠隨本王進來!其他人老實在外守着!”
這‘其他人’自然是指的穆誠和宋文傾。
宋文傾垂了眸子,掩去其中寒光。
楚慈也想盡快把事兒給交待清楚,故此她鬆開宋文傾的手,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便是大步進了滿地狼藉的議事廳。
桌椅都被毀的差不多了,沒得坐,也就只能站着。
手一揮關了大門,東明修負手立於屋中,凌厲的目光看向楚慈,“怎麼回事?”
“他想洗白。”楚慈毫不隱瞞。
這種事兒,她是肯定瞞不住的。就算岑子悠要洗白,也得經過東明修的同意才行。
面對楚慈的坦然,東明修冷聲說道:“說清楚!”
和宋文傾說的,楚慈又和東明修說了一遍,只不過,這次楚慈的說法不同。
岑子悠的身份從曾經的二當家到如今的改過自新,早便與良末合作裡應外合配合剿匪,外加除了山莊奸細。
雖然沒和岑子悠商議過,可她能肯定,岑子悠不會拆她的臺。
岑子悠見她一臉坦然的胡說八道,便是笑眯眯的點頭,“還好你沒再胡扯我是你的靈寵。”
楚慈送他一個華麗的白眼,切了一聲,說道:“你當王爺傻?”
“是你當他傻。”
岑子悠依舊是笑眯眯的開口,楚慈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這個神經病,不嚇唬她會死是麼?
二人的互動,東明修目光越發的寒。掃了二人一眼,冷聲問道:“兵器和軍餉以誰的名義送去的前線?”
楚慈趕緊表明,“以王爺的名義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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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慈心裡頭那點小算計,在東明修這裡真是無處可藏。
她給陳科的交待,她與良末所達成的共識,基本就是這個目的。她自然不能以自己的名義給高順帝送東西,那樣太過招搖,且易惹麻煩。以東明修的名義送去,名正言順,且與良末的合作,會給她帶來益處。
可她心裡頭的小算計,這般輕易就被東明修給瞧了出來,楚慈只能感嘆,和人精打交道,永遠別存僥倖心理。
楚慈低頭不語,東明修卻是將目光轉向了岑子悠,“你想進京?”
“回王爺,正是。”
此時的岑子悠面色平靜毫無笑意,恢復到正常的神態,怎麼看都是一副內斂書生的模樣。
東明修目光在岑子悠身上停了片刻,冷聲說道:“立志做官,想要換個清白的身份,也沒什麼難的。接下來的剿匪,你與楚慈一起。若能像這次一樣,以最快的速度,死傷最少的情況下成功,我自會給你一個清白的身份。”
看起來是東明修給了機會,可他卻是輕飄飄的就把麻煩又甩給了楚慈。
楚慈簡直不敢相信東明修跟她一樣的不要臉!正欲拒絕,東明修便是揮手說道:“你出去,楚慈留下!”
得,這下苦逼了!
算計不成反被耍,對於東明修跟她一樣的厚臉皮,楚慈只能感嘆,她得把臉皮練的比銅牆鐵壁還厚才行!
岑子悠不言一句走了出去,瞧着庭中立着的二人時,又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真巧,咱們又見面了。”
“……”
“留意你時,覺得你與宅中女子不同。只覺得你若留在宅中算計,真是可惜了!如今,我才發現,是我高估了你!你那看似大氣的佈置,卻始終脫不得宅中婦人的小家子氣!你的算計除了損人不利已,還有什麼優勢?”
東明修走到楚慈跟前,一字一句冷聲發問。
楚慈低頭想了想,這才說道:“兵器我是檢查過的,沒有任何問題。金銀首飾也不會有問題。就算是送去了前線,也不會給王爺帶去任何的麻煩。我承認,我不該越過王爺爲自己謀劃,可我卻也知道一點,人不爲已,天誅地滅。我在不害王爺的情況下爲自己留路,我並不覺得這是損人不利已。”
“好一副伶牙俐齒!雖是知道你向來善於詭辯,卻沒想到,你這面不改色的詭辯之術已是爐火純青!”
東明修眯眼看着她,問道:“本王這麼多的麻煩都過來了,還怕你這點小伎倆?你如何算計穆誠,與岑子悠又是什麼關係,與他又是怎樣的合作,本王無心過問。本王只警告你,你若再敢對無辜之人伸手,本王便會斬斷你的四肢,讓你走不得,爬不動!”
“我到底對誰伸手了?”這話,上次就想問。
楚慈實在不解,她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讓東明修這般的惱?
東明修看她裝得這般像,便是冷聲一笑,“你明知穆誠對你有情,還撮合他與綺安,是何居心?綺安雖是不提,可你就看不出她有多難受?”
只提撮合不提算計,是想保留白綺安的名聲。
楚慈瞬間無語。
這事兒,她真不知道當如何說!
若她能早些知道穆誠的心意,就不會那般信誓旦旦的與白綺安說,二人只是兄弟之誼。如今穆誠與她的關係白綺安怕是已經知道了,只怕心中是不好受。
這一點,楚慈雖是無奈,可她也無法辯駁。脣上微緊,楚慈低聲說道:“此事是我考慮不周,我自會尋機會與白小姐說個清楚。”
她這般大方的認下了,東明修心中更是失望。她以爲如此坦率認下,就能抹去她的所作所爲?
若說之前因爲穆誠和白綺安之事,東明修覺得自己看不清楚慈。那麼如今再加上一個岑子悠,東明修對她便是滿滿的失望。
一個爲了前途而不擇手段,連名聲都不顧的女人,真的讓人失望!
寨裡屋子多,楚慈與宋文傾尋了一間靠近樹林的院子住下,宋文傾將配好的藥倒入水中讓她洗頭沐浴。
楚慈想着白綺安之事,也沒那心思去過問這藥是做什麼的?泡在桶中,嘆氣說道:“說起來,也是我自找的。若是不曾與白綺安說那些話,如今也不會讓她這般難受吧?”
宋文傾眸子一閃,舀子水淋到她肩頭,問道:“怎的了?出了什麼事?”
楚慈將東明修的話說了出來,宋文傾手中的木瓢往水中沉了一些,“白綺安倒是從來沒提過,此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也不是有心而爲,尋機會與她說說便好。”
“但願如此。”
次日天明,隊伍整裝下山。
楚慈與楚月澤商議着列隊之事,宋文傾尋了機會與白綺安在林中相見。
“既然合作之事乃你情我願,爲何如今又將罪過嫁於小慈?”
宋文傾之問,白綺安苦笑着搖頭,“我幾時將罪名嫁於五皇妃?綺琴帶着人來了酒樓,你要我如何與表兄解釋?難道供出你?告訴表兄,這一切都是我與你的合作?我什麼都不能說,可是我如何到的酒樓,綺琴如何得到的消息,表兄如何不查?我什麼都沒說,可他卻是查出蛛絲馬跡質問於我,我除了說穆誠對五皇妃有情之外,我還能說什麼?”
白綺安之言,宋文傾只是眸中冷笑。提起新摘的葡萄,說道:“白小姐,自欺欺人之舉,向來騙不了一世。我不怕算計白誠之舉被人所知,只怕白小姐算計白誠之舉公之於衆,此生便是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