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誰都能說楚慈是破鞋,唯獨楚月蘭沒這資格。不管楚月陌如何,到底是嫁了太子;而楚月蘭?呵,當真是沒點自知之明!
楚慈冷笑相對,薛彥彤想說話卻被楚慈眼神制止。畢竟還有要事,楚慈擺明了就是不想跟這人糾纏,楚月蘭卻是揪着不放,在楚慈轉身之時,揚聲說道:“怎麼跑了?不是很囂張嗎?自己的破事卻是不敢承認?旁人不清楚,我們卻清楚的很,一個是被山匪給糟蹋了,一個與無數男人廝混多年。你們以爲壓下那些可笑的過去,就能飛上枝頭做那金貴的鳳凰?”
大半月的調養,楚月蘭的身子倒是好了許多。恢復了氣色,姣好的面容許是給了她底氣。畢竟,她養好了身子,也就證明了宋文傾也是有所顧忌的。
可是,再是顧忌,也不是楚月蘭在此生事的資本。楚慈回身,視線卻是掃過另外二人。嘴角一勾,便是一抹嘲諷的笑意。
朝臣上摺子請高順帝做出選擇,賞花宴,方家安排人進宮,楚月蘭掀起陳年舊事;這一切看起來沒有關聯,可楚月蘭由那二人相助進宮,自然就沒那麼簡單。若是事情鬧大了,楚月蘭必然受罰,而楚月蘭是宋文傾的妻室,宋文傾自然也脫不了干係。屆時又有重臣跳出來,拿出所謂的證據,直言楚慈爲妃有辱皇室威嚴,諸多輿論壓下來,高順帝就是再威嚴,頭上一片草原,總不能還寵着楚慈。不然,將來哪個妃嬪出了事兒,高順帝也得忍着?
不能忍,自然就得處置。如此一來,楚慈一衆難逃一死,也順便將宋文傾給解決了。方家又給高順帝送了美人兒,這事鬧到最後,高順帝之前做的自然是前功盡棄。
倒是難爲這些人了,一計環着一計,還真是沉得住氣。只不過,楚月蘭這蠢貨卻是因着前些日子的怨恨,被人賣了還能幫着數錢,也是夠可憐的。
看着那人陰狠的目光,楚慈似笑非笑的說道:“你這些年可真是白活了!‘禍從口出’這四個字你還是沒明白?我如何,旁人能說,你卻是最沒資格來提。難道你是忘了,在南灣之時,你如何勾結外人?如何賣身求榮?又是如何被人拋棄的?你記不起來,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當初是誰與薛彥東廝混,最後狼狽收場的?”
楚月蘭與薛曉東多年溫存,自然有感情存在。不管當初鬧得如何,不管當初多恨薛曉東最後的狠心無情,在經歷過被宋文傾當作豬狗一樣的折磨之後,便是越發懷念薛曉東曾經的柔情。
這些事,都是楚月蘭心底的痛,如今被楚慈這麼說了出來,楚月蘭如何不恨?心中有恨,便是指着楚慈,怒罵道,“楚月慈你個賤人!你能好到哪兒去?你在那麼多男人身下淫.蕩,最後還讓自已的公公給睡了。你就是一個賤人!你們都是賤人!天生的賤蹄子,就知道四處勾引男人!別以爲你勾住了皇上就有多了不起,你……”
楚月蘭的怒罵,戛然而止。隨之而來的,是從喉間溢出的奇怪呻.吟。
楚慈勾着的嘴角滿是嘲諷,退回原地滿意的看着那人瞪大了眼,合不攏嘴的模樣。
一切發生的太快,一旁等着事兒鬧大的二人連楚慈是如何動手的都沒看清楚,便見楚月蘭下巴脫成一個詭異的弧度。嘴巴張得老大,面色慘白,雙眼大瞪,喉嚨裡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
出手到立穩,楚慈就似隨意走了兩步一般,整個人雲淡風輕。在幾人呆住之時,輕彈着袖口,淡漠說道:“帶小彤離開。”
這話,是對玄華二人說的。小福子本想留下,倒是玄華知道分寸,扯了扯小福子,示意他不要添亂。薛彥彤也知道楚慈這是要收拾人了,她在這兒站着有礙楚慈發揮,便懂事的往回走着。
沒了顧忌,楚慈看向幾人的目光,便是越發的陰沉。楚月陌沒經歷過上次賞梅之事,自然不清楚楚慈到底有多能耐。畢竟許多事由旁人出口,總覺得是有水份。不親眼所見,哪裡能相信楚慈竟敢在宮中如此放肆?
楚月陌抱着僥倖心理,想要一舉弄死楚慈。六公主見楚慈邁步之時,卻是面色一變,急忙退後,“楚妃!你休得放肆!你若敢對本公主不敬,本公主自然讓你討不得好!”
“哦?”鞭子破空一響,楚慈冷笑問道:“我今兒個還就放肆了!你能耐我何?”楚慈長鞭一甩,便是一鞭子狠狠的甩了出去。
本以爲這一鞭子會甩到六公主身上,可結果卻是,楚月蘭的丫鬟被鞭子給纏住了脖子。當楚慈手上狠狠一收之時,便聞一聲骨裂,那丫鬟便雙眼一翻,倒了下去。
死了人,那二人才明白楚慈這是真的動了殺念。尤其是六公主見過曲貴人慘樣,便是嚇得哆嗦了脣,指着楚慈說道:“你,你別胡來!你若敢殺本公主,父皇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又是一鞭子甩了出去,楚月蘭的另一個丫鬟亦是赴了黃泉。
死兩個丫鬟,還不足以威脅那二人。當楚慈一鞭子狠狠甩出去,落到六公主身上之時,那人才感覺死亡離她是這麼的近!在楚慈收鞭子的同時,六公主一聲慘叫,“救命啊,殺人啦!”
六公主這一喊,楚月陌這才似回了神,難以置信的看着大膽的楚慈,竟是連跑都忘了。
六公主由丫鬟扶着跌跌撞撞往前跑,楚慈鞭子一甩,纏了那人小腿,手上一用力,便讓那人狠狠的栽到了地上;手上一收,將那人往回拖了幾步,頓時滿臉的血。
從六公主慘叫聲起,楚慈就等着暗中的人出來;果不其然,這聲慘叫一起,一羣侍衛便衝了過來。領頭之人一副爲難模樣說道:“楚妃娘娘,還請高擡貴手。不然臣不好向皇上交待。”
“哦?你要交待什麼?”楚慈揚眉一笑,笑得甚是豔麗,“我今日就是要收拾這些不知尊卑的人,怎麼着?你還有權利來攔我?”
沒料到楚慈竟然如此說話,那人反倒一時不知當如何接了!六公主看着自已手心的血,尖叫不斷。臉上火辣辣的痛,這些血便是從臉上抹下來的,也就是說,她的臉毀了?
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六公主的尖叫從驚恐到怨恨,從怨恨到惡毒。最後,滿是血跡的手指向楚慈,尖聲罵道,“把那個賤人給本公主殺了!殺了!”
女子最在乎的便是容貌,如今容貌被毀,六公主如何不惱?一想到曲貴人躺在牀上,那張臉擺出什麼神情都是奇醜無比的模樣,六公主便是恨不得將楚慈千刀萬剮!
這頭的動靜,遠處自然是聽到了。當玄華幾人與高順帝遇着之時,小福子猛的跪了下去,哭聲說道:“皇上,皇上您要給娘娘作主啊!太子妃,五皇妃還有六公主公然羞辱娘娘;更是,更是連皇上一併給羞辱了……”
小福子本不想提楚月蘭,畢竟那人目前是宋文傾的妻。可是,那三人分明就在一起,若只提兩個,便容易讓高順帝懷疑。故此,小福子一開口,把三個人都給提了。到時就算要責罰,總不至於其他兩家不罰,單罰宋文傾吧?
高順帝面色驟寒,冷聲呵斥,“還跪着做什麼?帶路!”
小福子忙起身帶路。一羣人便是浩浩蕩蕩的跟了過去,顯然也是想瞧瞧楚慈又鬧出了什麼事兒?
楚慈今日是下定決心要讓那些人瞧個厲害!是以,出手相當的狠辣,竟是連宮中侍衛都不放過。那些人本就是來給楚月陌幾人作證的,可如今楚慈完全不按牌理出牌,更是囂張的殺了人,這便讓他們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捉吧,功夫不如楚慈;不捉吧,又不好對六公主交待。是以,那小頭頭急得頭上直冒汗。
高順帝一衆到的時候,便見楚慈一手揮着長鞭,於桃樹之下威風凜凜。長鞭就似一條火紅的蛇,吐着信子朝侍衛而去,打得侍衛不敢上前,卻又不敢走開。鞭子帶着陣陣寒風,竟將樹上桃花給打得一片片飄落。桃花雨中,她一身粉色衣裳在樹下忽左忽右,就似桃林中的妖精,美的驚心動魄。
自打與她合作,高順帝便只要結果不要過程。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能看到她如此冷豔卻又如此動人的畫面。
隨着她的出招,外袍闊袖似揮舞的雲彩,卻又是那般的虛無縹緲。腳下生風,裙襬開成一朵豔麗的桃花,長髮甩動,就似舞着世間絕妙的舞蹈,竟是讓人失神。
東明修從沒想過,她也有如此美的一面。以前便知道她有的是能耐,在她越發豔麗的時候,他也想過,若她正正經經收拾一番,必能將世間女子都給比下去!無數次夜裡出現過的嬌美畫面,此時卻以一種更加迷幻的現實映在眼中,東明修只覺得天地之間只有那一場桃花雨,只覺得天地之間只剩下她一舞於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