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白綺琴提醒,楚慈才瞧着她笑肌上那忽略不計的血絲。
所以說,最會放大自身瑕疵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這種問題若不仔細還真的很容易給忽視,畢竟不是對比罪犯,哪兒能瞧的那麼仔細?
“雖說才用半月,可面上明顯滑了許多,這些血絲也少了,再用下去,肯定讓她們羨慕!”白綺琴甚是歡喜的說着。
完全不用楚慈自賣自誇,這姑娘用着好,心裡頭實在是歡喜的很。
一盒藥脂差不多是三個月的量,就算這姐妹二人一起用,也不可能在半個月內用完。可是白綺琴覺得這東西真是好,竟是在身上抹了不少,如此一來,半月便給用完了。
東西沒了,白綺琴便央着白綺安來了鋪子裡。
楚慈又一人給了一盒,也沒提銀子的事,只說她們用得好了,給她做宣傳便好。
白綺安心中不安,非得給銀子,楚慈說道:“這樣吧,小彤喜歡去島外那戲園子聽戲,你若有時間,能遞個貼子接她去聽戲嗎?”
回來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卻是放不下薛彥彤的事。好幾次想遞貼子把薛彥彤接出來,可楚慈這身份也不太合適。
左思右想之下,還是覺得白綺安遞貼子更合適。首先她是東明修的表妹,身份好,薛家的人不敢怠慢。其次白綺安有功夫,爲人爽直,薛彥彤與白綺安接觸接觸,興許還能有個好朋友。
一直在考慮着如何請白綺安相幫,今日倒是個好機會。
白綺安聽得此言,不由的想到了火攻山匪那一夜,看向楚慈的目光便是深了兩分。
她倒是忘了,還有一個姑娘與楚慈是纏纏綿綿的呀!
說到底,楚慈心中到底是喜歡着誰的?那五皇子不會真是幌子吧?這才穩定些便想着薛彥彤,楚慈的真愛確定不是那人?
不管白綺安如何想,楚慈這請求她倒是爽快的應下了。當日白綺安便遞了貼子去薛府,次日一早薛彥東雙眸陰沉的看着薛彥彤出門。
“約了那白家姐妹許多次,卻是一次也沒成。沒承想,這小賤人成日在府中呆着,竟能受白小姐之邀去聽戲!”薛彥琳面色陰沉的說道:“哥,這莫不是王爺的意思?”
“這可說不準!”薛彥東冷聲說道:“你跟去,尋機會與那白家姐妹親近親近。若是楚月慈跟了去,最好把楚月陌那姐妹二人一併帶上。”
白綺安約了薛彥彤看戲,楚慈自然是要一起去的。畢竟薛彥彤與白綺安沒有交情,就這麼處一塊兒,實在尷尬。
楚慈跟着姑娘們出門看戲,若是以往,宋文傾必然讓南易跟着。可如今與楚慈的感情已是走到了這一步,宋文傾哪裡還能放任二人之間那道牆越來越厚?故此,那人戴了幕離,在薛彥彤到了鋪子裡時,與楚慈說道:“剛好我有事要出島一趟。”
薛彥彤有太多的話想對楚慈說,可一瞧着宋文傾,便是千言萬語都壓了下去。以往那個詐詐唬唬的歡樂少女,如今淺淺一笑甚是端莊。
雖然此時的薛彥彤更像個大家閨秀,可楚慈卻是瞧得心裡頭有些難受。若當初沒有將心思放到這姑娘身上,她必然不會扯進這些是是非非當中。
上船的時候,白綺安扶着白綺琴,楚慈扶着薛彥彤。宋文傾立於一旁更像個看客。
看着她與白家姐妹低聲談笑,看着她頻頻轉首顧及薛彥彤,看着她不動聲色的將薛彥彤融入歡愉的話題中,宋文傾才發現,她的在乎,是他以前所擁有,而如今所害怕的。
想要她這份在乎,卻又怕給不了她要的承諾。越是明白她是怎樣的一個人,便越是害怕切入她的感情。可是,不敢,卻又想。多麼矛盾的心理啊。
今日聽戲,白綺安約了島外一些熟識的大家小姐。雖說才用半個月的藥脂,可她們自個兒卻覺得效果極佳,故此也想借着這次機會給楚慈引見幾位出手闊綽的千金小姐。
約定的地點是在最好那戲園子,之前便聽楚月澤說過,這戲園子是封家的產業,之前那小子還不懂事兒的想亂牽線來着。
宋文傾與楚慈說好接她的時間,便帶着北易去了別處。
薛彥彤看着北易與宋文傾離開了,不由的輕出了口氣。楚慈擔心薛彥彤忽然結識新朋友會緊張尷尬,故此一直留意她的神情,見她如此,低聲問道:“怎麼了?北易可有爲難於你?”
“沒有。”薛彥彤忙搖頭說道:“這些日子多虧了他和另一人相護,我纔沒被算計。可他們總在我屋頂守着,我便是覺得有些不太自在。”
這是必然。
楚慈點頭,輕嘆口氣,“再等等,等我穩定了,我定然讓你過上舒服的日子。”
楚慈之言,薛彥彤眸光閃過暖流。
白綺琴瞧着熟人早便迎了上去,白綺安走在後頭聽得楚慈二人之言,便是輕搖了搖頭。
被皇上放了話的薛家小姐,楚慈憑什麼讓她過上舒服的日子?
白綺安這次一共約了六位小姐,這其中有兩個是封家的小姐,也就封錦笙的兩個妹妹。這些個小姐向來嬌生慣養,出手闊綽。
衆人入座,白家姐妹與那些姑娘寒暄之後,便是相互介紹着。一邊介紹着,一邊談着藥脂之事。那些姑娘聽說眼前這面容清秀的姑娘便是剿匪有功的五皇妃時,均是細細的打量着她。
“這位便是傳聞中的五皇妃?”封錦秀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楚慈。態度微顯孤傲,語氣亦是有些嘲諷,“聽聞五皇妃可是爲剿匪立下汗馬功勞,沒想到還個賣胭脂的?”
白綺安面色有些尷尬,楚慈放下手中茶杯,看着那人眼睛說道:“皇家人也是要吃飯生活的,剿匪再是立功也不能管飽,還得自個兒賺銀子填肚子不是?”
“是了,我倒是差點兒忘了,五皇子雖然是流放而來的罪人,可到底是也是皇家人。民女真是無知,竟是未給五皇妃行禮,實在有罪。”口中說着有罪,封錦秀卻是絲毫沒有起身行禮的意思。
楚慈看着封錦秀淺淺一笑,對這姑娘明顯的敵意表示很有意思。
一般說來,初次見面,還是由熟人引見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出現有意刁難的情況。除非是雙方有明顯的利益衝突,或者說在未見面的情況之下,就因他人之言早已心生厭惡。
封家家大業大,名下商鋪涉及甚寬,什麼金鋪、胭脂鋪也不在少數。可這始終是封老爺子的產業,這兩個姑娘沒理由覺得她賣藥脂影響到封家銷售吧?若是這樣,那些非封家的胭脂鋪子也別擺了,這不是搶封家生意麼?
利益衝突這點暫時能撇開了,那就剩下第二點了。
在那人明顯輕視的目光下,楚慈端起茶杯緩緩飲了一口,撥動杯蓋之時,含笑說道:“之前也聽說五皇子是罪人,可去年與皇上見過之後,方纔知曉傳言真是可怕。皇上對五皇子甚是掛念,想來也用不了多少日子便能回京了。”
楚慈這般說,旁邊那身着粉衣的姑娘便是說道:“方纔我還在想着,大家都說五皇妃面容醜陋,此時我都在懷疑自己所見的到底是不是五皇妃?”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白綺琴接話道,“去年我見過五皇妃一次,那時她面色還有些發黃,不如此時這般白。這不是一直用着藥脂麼?瞧瞧她如今的面容,那可真似剝了殼的雞蛋,又白又嫩的。”
“我聽說五皇子纔是面容醜陋吧?我聽說,那人可是生得慘不忍睹。”封錦秀將話題叉開,好似聽不得旁人說楚慈半分的好一般。
白綺安越顯尷尬,白綺琴也覺得今日的封錦秀怎的這般刁鑽?以往她可不是這樣的!
“以訛傳訛,人言可畏,絕非虛言。五皇子到底如何,沒人比我更清楚。”楚慈笑眯眯的說道:“說到底,我與五皇子也是靠藥鋪和這藥脂養家,總得有讓諸位信任的理由纔是。”
她這話,屏風後走來二人,嘲諷說道:“雖然知道妹妹是苦,卻不知曉竟是這般的苦。早知如此,何不在出嫁之後回門多走動走動?這嫁去葉府卻是連孃家都不曾回一次,可真是讓姐姐好生難受。”
就說無風不起浪吧!
這世上,真沒理由讓一個陌生人有意刁難於你啊!這反常的背後,必然是有旁人蔘與。
看着那如仙女兒般的二人走來,楚慈笑着說道:“原來是大姐和二姐,可真是巧了,你們也在呢。”
“妹妹嫁了五皇子也是越發的有身份了,如今不必給我們行禮也是自然。”攏着髮髻,楚月陌冷冷的掃了一眼楚慈,嘲諷的說道:“妹妹倒真是生的好看了。可生得好看也無用,不過就是嫁了個醜陋之人,還得守活寡,也是委屈你了。”
雖然知道楚月陌是變.態了,卻沒想到竟是變.態到有些腦殘。這種話,在這樣的場合,楚月陌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麼就說得出口?
瞧瞧那些個姑娘聽的變了面色,她就不覺得尷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