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梅雨季節。
難得的豔陽高照,徹夜無眠的劉備睜着紅腫的雙眼,靜靜的矗立在小沛牆頭,昨日就被摧殘一壞的土牆,搖搖欲墜。望着對面軍營升起的裊裊炊煙,劉備知道,這是進軍前的預兆。
“大哥!不必憂懷,大軍攻城,羽當爲兄長檔之,如城破,也必保兄長平安出逃。”紅臉的關羽悄然來到身後,自信滿滿的坦言道。
“雲長!備不是憂慮自身安危,實爲小沛數千百姓擔憂,呂布小人,觀其治下的徐州就可得知,百姓均生不如死。備愧負陶公厚意,愧對衆多徐州百姓矣。”劉備深沉的嘆道。
關羽接過話題,徐道:“這都乃天意,不可爲之。曹操乃世之梟雄,兵強馬壯,發展甚久,苦心竭慮,蓄謀已久,徐州勢必奪之。吾軍沒有強援,也無兵糧以抗,能御其已久也算報答了陶公當初厚恩。試問,誰又能在如此條件下抗衡曹操、呂布等的荼毒?所以兄長不必掛懷,一切皆爲天命。”
劉備垂頭,默不作答。幾年來不斷的漂泊,讓其身心皆累,如不是一直還有兄弟兵士的跟隨,劉備都想回歸故里重做一賣席小兒算了。誰又能明白劉備的心思?難啊!想在亂世混出個名堂真不容易,更別提什麼爭雄天下。
張飛老遠就看見兩位兄長,遂大聲叫喊開來:“兄弟!翼德來了。”驚起一羣懶睡的鳥兒振翅高飛。
看着自由飛翔的鳥羣,劉備思付:“吾劉備也想展翅高飛,不墜劉家中山靖王之名。如能給吾機會一飛沖天,劉備豈願雌伏。實屬無奈,命矣!”
張飛還是老樣子的毛躁,手裡提着慣用兵刃丈八蛇矛,黝黑的矛尖隱約還能見得乾枯後的暗色血紅。走進兩人。粗聲粗氣的說道:“兩位哥哥,某已吃了十個饅頭,等下可得讓某打頭陣,現在有的是氣力,諒那小小高順也就信手拈來。”
劉備轉頭現看向二弟關羽,見其正如自己一樣苦笑,遂面轉張飛笑道:“還是三弟好啊,能吃能睡,不用爲明日而憂愁,真令人嚮往。”關羽及時出聲:“然!”
說完三兄弟齊聲放笑,令身邊不少兵士駐足觀看,然都不得其明。
“主公!”
劉備停聲看去,是掌管糧食物資的孫乾到來,忙注目。只見孫乾近得身來,正想躬身回稟,被劉備拉住,遂也放棄行禮,拱手說道:“主公!剛乾巡視輜重物什,發現糧草僅能支撐數日,防禦的箭矢也快告磬,恐難於應付敵軍攻城。”
“什麼?”這雪上加霜的消息給了劉備當頭一棒,弓箭沒了,糧食也快沒了,怎麼抵抗高順大軍?身爲上位者就得爲這些事物煩心,劉備真的快要崩潰。
“主公!不如令縣內居民拆除門板之類的物什,儘快運送上牆,或許還能抵抗一陣。等援兵一至,危機即除。”此時正快步走來的簡雍簡憲和出策道。
劉備一聽,先喜後優道:“拆除門房的確可緩解攻城壓力,可百姓沒了住處,如何生存?不妥不妥!”頭搖得猶如後世逗弄小兒的撥浪鼓一般。
“主公!切不可猶豫不絕。戰事要緊,如城滅,百姓一樣受難。所以需軍民一心,方能度此危機。”簡雍急勸。
劉備再三衡量後,不得不照此下令,不過卻要簡雍在行事之前申明難處,讓百姓自動捐獻。簡雍領命而去。
城外的高順軍已然進食完畢,號角聲響起,營寨大開,一隊隊精壯兵士魚貫而出,精神抖擻,列陣於前,只待一聲令下,攻城即刻開始。
高順騎在陪伴多年的西涼戰馬之上,早沒了當年汜水關下的稚嫩,此刻的穩重氣息,如泰山壓頂皆不俱驚。長槍高舉,身後的部曲不帶分說,成數十列急速前進。
劉備緊張,成敗在此一舉。不再優柔寡斷,大聲喝斥:“快令人急拆取所有能禦敵的物什準備抗敵。”
“遵命!”
曹操新近一敗,苦於沒有退敵良策,一直避戰。郭嘉只好出言:“主公!即無法攻克,當只圍之,使其斷絕糧草,久困之後,兵喪氣,據心散、不思戰,再於呂布衆將中擇一將策反,或能敗布。”
曹操也無法,遂採納圍其四城門,拿病馬當死馬醫治之法應付難纏的呂布。
陳宮得知城池被圍,知其一孤城終必敗也,急衝衝的跑來告知呂布:“曹操遠來,勢必不能久待。將軍可以步騎出一城門屯於外,宮將剩餘衆閉關守緊守;如曹賊來攻將軍,宮當引兵擊其後背;若來攻城,將軍爲救於後;不出旬日,曹操軍糧待盡,可一鼓而破之,此乃倚角之勢也。”
呂布想到好處也不由讚道:“公言極是。”可惜呂布的正妻也得知後認爲風險太大,如把城池全部交託給別人,一旦有變,將不可收拾。於是勸說呂布,呂布三天兩夜苦思無果。
見呂布猶豫不決,陳宮只得再次入見,說道:“現曹軍四面圍城,若不早出,必受其困。”惜呂布回道:“吾思遠出不如堅守。”陳宮無奈,大呼:“將軍不聽宮言,勢必悔之!”
城外的曹操得到劉備急報求援,問過郭嘉後,忙派夏侯惇前去營救,可到得之時,小沛已破多日,劉備在結義兄弟的保護下,趁陰雨天暗,棄走盱眙。惇半路遭遇高順,反遭其陷陣營擊敗,退回曹營,高順追之,得以進至下邳城內。
連續兩月的圍困,呂布坐耐不住,問及手下衆人,可有良策?
陳宮冒死進言:“曹軍圍城甚久,聽聞已遣人回許昌催糧,早晚將至。將軍不妨以引精兵斷其糧道。曹軍無糧必退。”
呂布仍不放心,後又進得內府說於正妻,得知不可輕易出城,以免城內諸將不穩易生變。遂再次不予採納陳宮之言,陳宮希望破滅,自此後不再進得一言。
呂布手下的將領之一郝萌見呂布已至絕境,欲投袁術,得袁術計謀,令其反布,郝萌深夜率兵潛入呂布下邳府邸,攻打議事大廳,呂布脫逃,然不知是誰謀反,只好下令高順陷陣營查知,高順問道:“主公可曾聽得什麼?”呂布回道:“有河內口音。”高順隨即明白謀反之人是誰,忙說道:“此乃郝萌也,待吾去擒之。”
隨後高順親率陷陣營兵士反圍郝萌於府內,下令士兵用弓弩勁射,郝萌膽怯敗逃,於天明回營,曾經射掉夏侯惇一眼的曹性得知郝萌造反,領兵反了郝萌,兩人在營內大戰,操行砍掉郝萌一臂,郝萌斷臂前最後一擊也重創曹性前胸,緊要關頭,高順趕到,斷掉一臂的郝萌又豈是高順敵手,及個回合被高順殺於牀榻,後敬獻呂布。
反叛之風隨即在呂布軍內大盛,城外早已獲知消息的曹操見機不可失,忙派人聯繫呂布手下的其他將領,被身爲呂布八健將的侯成等人嚴詞拒絕。後又得知侯成因手下戰馬被人盜取,親自殺賊奪回後大宴於帳內,被呂布得知杖責,忙又使人聯絡,終得侯成、宋憲、魏續因恨反之。
郭嘉定計,使新近叛投的三人接近呂布,趁其不備,殺之起兵攻城。
北門城樓上,呂布小歇,放戟於身後熟睡。侯成等得見,商議後,侯成盜取方天畫戟,宋憲、魏續大開城門,引得曹軍輕鬆進城。熟睡中的呂布驚醒,然爲時已晚,身上早被繩索捆綁牢實,多番掙扎仍未脫困,張遼高順率兵來救,被埋伏的夏侯兄弟、曹氏兄弟等曹軍將領圍個正着,一聲令下,萬箭齊發,兵士多數陣亡,張遼、高順、陳宮盡俘。
曹操終於如願以償的登上下邳城頭。
“帶上人來!”
幾個被俘之人被軍士押解近前,逃脫一命的劉備位於曹操身旁,冷眼仇視着呂布等人。
曹操惜才,問道衆俘:“汝等願降乎?”
沒曾想,作爲一代強者的呂布卑躬屈膝,厚顏無恥的大喊道:“某願降!甘願肝腦塗地爲明公效犬馬之勞。”
曹操還沒發話,呂布邊上的張遼看不過去,大罵呂布道:“呂布匹夫!死就死唄,有甚可怕!”
曹操見張遼面熟,是曾相識問道:“吾等可曾見過?”張遼回說:“濮陽城中曾經相遇,惜當日之火不大,沒能燒死汝這國賊!”曹操憤怒,手拔寶劍上前欲刺,被旁邊的劉備、關羽攔住說道:“張文遠乃忠臣之人,不似呂布小人,公何必殺之,如能收服當成助力。”曹操想到也對,遂扔了寶劍,親自上前爲張遼解開繩索,脫下身上衣衫給其穿戴,張遼大爲感激下歸順了曹操,曹操立刻封張遼爲中郎將,爲以後爭霸天下攬得絕世名將。
待再次問道呂布時,劉備閃出勸解:“呂布小人,不同於文遠將軍,觀其三姓就明其人是反覆之人,曹公務必殺之以絕後患。”
最後問道高順、陳宮,兩人皆不願降,曹操只好命人押下三人斬首示衆。
徐州平定,曹操率大軍班師回朝,劉備隨其一路返回許都。
PS:關於三國裡武力最爲強大的呂布,某描寫甚少,望喜愛呂布強力的書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