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初自知自己修煉的時日太短,基本上不可能是楊桂芝的對手,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話,他還是不願意和楊桂芝發生衝突的。
只是願望雖好,想要將之變成現實,卻是很不容易的。
那楊桂芝心傷黑如墨被殺,從京城一直追了幾百裡,才追上了他,又怎麼可能因爲秦之初的三言兩語,就化解心中的仇恨呢?
“秦之初,你少拿狗屁的朝廷命官來壓我。本仙子乃是方外之人,遨遊天地,世俗的權力能奈我何?你要是識相的,就當着我的面,乖乖了斷自己,免得沾惹了本仙子的雙手。你要是不識相,就不要怪我將你抽筋剝皮,魂魄打入九幽之地了。”楊桂芝冷冷一笑。
“既然如此,那就戰吧。”秦之初知道再多說也是白費口舌,二話不說,搶先進攻,一會手中的火焰刀,又是一道三尺長的刀型火焰。
“雕蟲小技,也敢在本仙子面前賣弄。”楊桂芝的美眸中閃爍着的是蔑視,徹頭徹底的蔑視,她的見識,修爲境界都比秦之初高出太多,任憑秦之初蹦躂,也蹦躂不出她的手掌心。
楊桂芝屈指一彈,指尖飛出一團粉色的迷霧,在空中迅速的凝結成形。
那是一朵輕飄飄的桃花,在空中疾射,卻有千斤之重,砰地一聲,和刀型火焰撞在了一起。這簡單的一撞,就把刀型火焰給撞得如煙花般零落,再無任何威勢。
“你們幾個,布牡丹花雨陣,將下面的這些討厭的世俗凡人全都殺死,我來料理秦之初。”楊桂芝側轉頭,對她的侍女們吩咐道。
這十幾個衣着暴露的女子齊齊應了一聲,她們捧着花籃,離開懸停在空中的馬車,飛到了地面上,韓青石他們的上空。
秦之初不由得一驚,他在黑如墨留下的小冊子中,知道了一些關於萬香教的事情,知道萬香教有一種用牡丹花花瓣密煉之後,製成法器,攻擊人的法陣,名字就叫牡丹花雨陣。
不少修真者談起此陣,就是容顏色變,世人一說起牡丹花雨陣,就會提起一句俗語——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秦之初顧不得追來的楊桂芝,右手在袖袋中一摸,把渾天碗拿了出來,這也是他殺死黃金華之後,得到的戰利品之一。
秦之初還沒有來得及祭煉渾天碗,但也勉強能夠使用一下。他將真元輸入到渾天碗中,隨手一丟,打了一道靈訣在渾天碗上,“渾天罩四方。”
渾天碗在空中滴溜一轉,瞬間變大,從空中落下,把地面上的幾十個人全部罩在了裡面。
“好小子,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好的法器,本仙子還真是小看了你。”楊桂芝尖尖一笑,她經驗老道,一眼就看出來這個渾天碗還沒有經過祭煉,不需要太費工夫,就能將渾天碗攝取,讓它改換門庭,歸爲己有。
“妖女,那是本公的寶貝。”秦之初一揮手中的火焰刀,接連數道刀型火焰如滾滾波浪,朝着楊桂芝就斬了過去。
楊桂芝黛眉微蹙,屈指連彈了幾下,幾團迷煙迅速形成了幾朵桃花,將刀型火焰消去。她回頭對那些侍女們道:“你們先不要佈陣了,先給我把秦之初給宰了。本長老先把這件法器收攝了再說。”
侍女們齊齊應了一聲,她們齊齊將手中的花籃舉了起來,張口朝着花籃裡面一吹,每個花籃中都飛出數十朵花瓣,在空中形成數朵嬌豔欲滴、帶着幾分邪氣的牡丹花,朝着秦之初就壓了過去。
秦之初分身乏術,只能暫時先撇下渾天碗不顧,他迅速將火焰刀收了起來,又把鵲畫弓取了出來,搭弓射箭,一枝又一枝爆裂箭,如流星追月一般,接二連三地飛了出來。
幾乎每一枝爆裂箭,都能夠將一朵牡丹擊毀,可是那幾個侍女手中的花籃,好像有無數花瓣似的,一朵又一朵的牡丹花,不斷的飛出,無窮無盡,沒有止境。
秦之初畢竟製造爆裂箭的時間有限,他掌握刻畫符文這門工藝,滿打滿算,也就幾天的工夫,連十天都沒有。在這幾天裡,他要做的事情又很多,根本不可能全部用來製造符文箭。
眼看着繼續射下去,爆裂箭就有耗盡的危險,秦之初心一橫,在將手中的爆裂箭射出去之後,運起了剛剛修煉了一個晚上的火神決。
真元在秦之初的經脈中突然奔騰了起來,隨着速度的加快,真元也變得越來越燙,他竟然有一種全身要着火一樣的感覺。
秦之初不敢繼續運功下去了,他修煉火神決時間太短,一個控制不好,傷敵不成,就要落個玩火自殘的下場。
這時候,又有數朵牡丹花飛了過來,秦之初張口就是一噴,一道丈許長的火焰嘭地一聲從他的口中衝了出來。
秦之初記得很清楚,黃金華噴出的火焰不過兩三尺長,比自己噴出的火焰的長度差遠了,要知道一丈就有十尺長,這豈不是說自己噴出火焰的威力是黃金華的好幾倍?
那些牡丹和火焰碰到一起,就像普通的牡丹花遇到了火一樣,迅速的乾枯,緊接着就燃燒了起來。那些侍女們更是驚叫連連,似乎對火十分的畏懼。
口噴的火焰,都是體內的真元,按照特殊的手段,轉化而來的,形象點說,就是把真元做爲了燃料,燃燒之後產生的效果。
青銅殘印能夠將真元進行提純凝結,秦之初的真元的品質大大的獲得了提升,這樣一來,他口噴火焰的威力比黃金華大,也就不足爲奇了。
秦之初瞬間想明白了這一點,他連忙抓住有利的機會,催動腳下的旋風,朝着楊桂芝的侍女們就衝了過去。
那些侍女們驚叫連連,那裡還有心思凝鍊牡丹花,鎮壓秦之初,個個花容失色地捧着花籃,轉身就跑。
她們雖然都是修真者,卻只是萬香教最底層的教徒,被調撥來服侍楊桂芝,修爲境界就算是比秦之初高,也高不到那裡去,再加上楊桂芝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調教她們,更沒有賜給她們什麼寶貝,以至於遇到秦之初這樣渾身是刺的男人的時候,就一下子亂了陣腳。
秦之初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就算是他憐香惜玉,也不會去憐惜剛纔還想殺死他的女人。他催動着腳下的旋風,用最快的速度朝着楊桂芝的侍女們追殺了過去。
他口噴着火焰,就像是火神降世一般,帶來的是毀滅和死亡。很快,就有一個侍女跑的不夠機靈,讓秦之初追上了。火焰瞬間將她捲了起來,那侍女身上先是冒出一道護身的粉光,但沒有堅持一會兒,就讓火焰給燒掉,然後,一聲慘叫,幾乎是瞬間就化成了飛灰,一點骨頭渣子都沒有留下。
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把一名女修真燒成飛灰,秦之初這經過青銅殘印提純凝練之後的真元轉化的火焰,其霸道之處,可見一斑。
聽到侍女的慘叫聲,楊桂芝回頭看了一眼,頓時氣得鼻子都歪了。她方纔撇下秦之初不管,就是覺得自己的侍女們聯合起來,一定能夠將秦之初拿下,沒想到秦之初一轉眼就化成了火神,跟一根大煙囪似的,到處噴火,自己十幾個侍女們竟然彈壓不住,還死了一個。
不過這還不是讓楊桂芝最惱火的,讓她最惱火的是她使勁了手段,竟然無法將渾天碗收攝到手中,任憑她打出多少法訣,使出何種手段,渾天碗就是一點響應都沒有。
她的法訣打在渾天碗上,馬上就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將她的法訣抵消,如果她用蠻力想把渾天碗提起來,那麼渾天碗就會像是生了根一樣,就算是她使出千斤、萬斤的力氣,也別想讓渾天碗移動分毫。
明明渾天碗沒有被祭煉過,偏偏卻奈何不了它,楊桂芝要多窩火,就有多窩火。這時,秦之初又燒死了她的一名侍女,頓時讓楊桂芝心中的邪火蹭地冒了出來。
“秦之初,你個修真同道的敗類,甘爲世俗朝廷鷹犬的狗官,納命來吧。”楊桂芝一聲暴喝,身子一縱,化成一道粉紅色虹芒,疾射秦之初而來。
能夠身化虹芒的,都是速度達到了一定的程度,纔會出現如此神效。
秦之初始終都沒敢完全把注意力從楊桂芝身上移開,楊桂芝一有動作,他就注意到了。他情知自己不是楊桂芝的對手,就算是火神決,也奈何不了楊桂芝,除非他修煉到能夠催生三昧真火,並將三昧真火噴出來的地步,否則的話,還是別獻醜了。
沒有遲疑,秦之初馬上停止噴出火焰,將全身的真元調集起來,往眉心的泥丸宮涌去。
真元在經脈之中,如激流在江河之中奔涌,瞬間就把他的泥丸宮充滿,秦之初一陣頭暈腦脹,他大喝一聲,“殺。”
他的眉心射出一道青綠色的光華,一方丈許大小的印信從他的眉心飛了出來,和疾射而來的粉紅色虹芒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