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破天

第三章 破天

草原上的一天過得很快,早早的天色就暗了下來。

畢皓雖還有些許的猶豫,卻也已決定把刀法留下來,傳授給草原上任何一個願意學習的人。

而陸如心要教授的槍法確實是所有人都沒有聽過的,而他也沒有透漏任何關於它的信息。

阿來夫一共召集了二十人。

二十人都統一拿着草原人慣用的長刀,成一排站在畢皓面前。

畢皓看着眼前這些和自己年齡相仿的草原人,心中忽然生出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他只確定一點,那就是他們的目光比他任何時候見過的都堅定。

其實,這就足以讓人感動,敬佩。

半晌,卓力格圖開口道:“孩子們,或許你們還不清楚練功夫是一件多麼辛苦的事,所以我要告訴你們,如果要退出,現在還來得及。一旦開始,誰都沒有權利說放棄;而且,今後你們將要承擔起更重大的責任,或許我們整個部落的興亡都將要靠你們了。”他話語一頓,提高了聲音:“有人要退出嗎?”

二十人,用他們堅定的聲音表明了他們的立場:“沒有,決不放棄!”

卓力格圖微笑一下,退到畢皓身後。

畢皓道:“這幾天我會給大家傳授刀法,如果不適合用刀的,過幾天陸兄弟會教大家一套槍法。不過我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準隨便把刀法和槍法外傳,更不準倚仗着武藝欺壓他人,你們能做到嗎?”

牧仁朗聲道:“畢兄弟放心,誰若敢違背,我第一個不同意。”

畢皓道:“好,既然如此,現在開始。”

他說罷,衆人散開,畢皓便在衆人中間舞起刀來。他的刀舞的很慢,連每一個動作都纖毫畢現。

就好像畢千里第一次在他面前舞那樣。

一招一式地吐出,他似乎感受到了父親當年的感覺。

面前,只是那個自己最在乎的人。

此刻,他手中的不再是一柄刀,而是一條用親情編織而成的紐帶,即使遠隔萬水千山,也似乎近在咫尺。

他忘情地揮舞着,一道道凜冽的刀氣破空而出。

那每一道刀光之中似乎都蘊含着無盡的殺意,而此時的畢皓,在旁人的眼中無異於一尊凶神惡煞的殺神。

陸如心掙扎着從帳篷中走出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景象。

一聲長喝破空襲來,畢皓心頭一凜,頃刻間硬生生頓住。

陸如心因運用真氣牽動傷口,臉色不由發白,全身微微顫抖。

殷茹走過去扶住陸如心,把他扶進帳內。

畢皓彷彿此時才知道發生了什麼,緩了一口氣道:“大家先按照我教的練,有不明白的地方就來問我。不過記住一點,運氣之時千萬不可分神。”

說罷也不等衆人回答就走進了帳中。

陸如心已躺下,看到畢皓進來就問道:“畢兄,有何不對?”

畢皓長吸了一口氣,道:“我或許發現了一個秘密。”

陸如心道:“秘密?”

“不錯,秘密。”畢皓說,“關於霸刀的秘密。以前我每次練刀的時候都覺得似乎少了點什麼,而父親似乎也不知道問題所在。直到剛纔,我突然覺得如果每一招與下一招之間有微小的變化,發揮出的威力就至少增加了三成。”

“可是這並不合情理。”

“不錯。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地方。因爲那些變化都有違常理,一旦按照那些變化走下去,這套刀法就已經不是霸刀了。”

“一套全新的刀法?”

“對,也不對。雖然它的路數和霸刀有些相同,但是更多的是和霸刀背道而馳。更詭異的是,當我越想去控制的時候就越感到控制不了。那種感覺,就好像刀變成了我,而我自己成了刀。”

陸如心嘆氣:“姑父以前沒有和你提過這一點嗎?”

“完全沒有,雖然我不能肯定,他是不是也不知道這一點。”

陸如心沉思半晌:“現在我們要擔心的是,牧仁他們會不會也出現這種情況。”

畢皓很肯定道:“不會。因爲這些變化的細微,就算是一般習武之人也不一定看得出來。”

陸如心笑笑:“那就好。這個問題不易解決,接下來你還是繼續教他們,而我也會盡快傳授他們槍法。等這裡的事情結束,大雪山狼王的約會也一定要赴。”

畢皓道:“你覺得他和當年的事有關係?”

陸如心道:“就算沒有,以狼王的能力,對這一帶的事不可能一無所知,最低限度,他總該聽說過那件事,而且大雪山就是他的勢力範圍,他知道的概率不小。”

畢皓安靜了一下才道:“如果真的能找到那股神秘的力量,你覺得以你我的實力足以應付嗎?”

陸如心還是笑笑:“不知道。但我卻不能放棄,而且如果使者和萬魔王真的那麼在意這件事的話,我相信到時候他們也絕不會袖手旁觀。僅從這一點上來說,我們也並非毫無獲勝的把握。”

陸如心雖有內傷,但並不十分嚴重,所以三天之後已可下地走路了。

而三天的結果也有些出人意料,二十人中刀法練的最好的不是對畢皓推崇備至的牧仁,反而是沉默寡言的阿來夫,還有阿木古郎。

但是畢皓也絕對想不到,這些草原上的男兒對刀法的領悟也比他預料的好了很多。

蒼茫的夜空下,牧仁似是十分孤寂,獨自面對着遠方。

畢皓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肩,他回頭,看着畢皓苦笑。

畢皓問道:“是不是很失落?”

牧仁看了一眼遠方:“一直以來,我從來都是最傑出的,從來沒有人能超越我。”

畢皓看着他笑了:“但是現在不同了,至少在練刀這一點上他們做得比你好,所以你不服,你在責備你自己。”

牧仁我緊了拳頭,不說話,但是眼中卻無可掩飾地露出了不甘。

畢皓又道:“你知道嗎,其實有的時候我跟你也是一樣的?”

牧仁擡起頭。

“在遇到陸如心以前,我對自己也是充滿了信心,而且我下定決心,一定不會讓別人超過我,無論如何都不可以。”

“聽到他在江湖中的那些事蹟,我不服氣,所以我也一直暗中和他較勁。但是後來我才發現我錯了。他的心胸比我開闊,而且現在他的武學修爲也比我高出了很多。”

牧仁一臉吃驚,正要開口,但是畢皓阻止了他。

“你先聽我說完。我佩服他,但還是不服他,所以我決心一定要趕上,並且超越他。你要記住,一個人不是知道自己有問題了然後自責就可以的,他必須要有一顆永不服輸的心。”

牧仁道:“我記住了。不過,畢大哥,陸兄弟真的那麼厲害嗎?”

畢皓笑道:“若我和他過招,敗的那個絕對是我。”

牧仁道:“那他怎麼會受傷的?”

畢皓面色嚴肅:“因爲他面對的不是狼羣,而是狼王,那個在暗中操控着狼羣的神秘人。”

牧仁吃驚地張大了嘴巴:“這些狼是受人指使的?”

畢皓道:“對,而且這個人和我們要找的那個人或許有些關係,所以我們要到大雪山一趟。”他把頭轉向牧仁,“我們不能在這裡過長地停留,所以以後就要靠你們自己了。”

牧仁點頭:“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辦。明天我就去找陸大哥,讓他教我槍法。”

這些天來,這一帶的狼彷彿突然間銷聲匿跡了一般,寧靜得讓草原人都不習慣。

一個一輩子都要鬥爭的人對突然而來的寧靜總是難以接受的,因爲那種爭鬥的精神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他們心裡。

這當然是因爲狼王的緣故,所以大雪山之行更是勢在必行。

從上一次和狼王的對戰中陸如心已經明白,自己要想勝出很難,而且這看起來似乎是一次生死之戰;更明顯的是,狼王已經沒有必要再放過他一次。

一種微妙的原因卻又使得他們不得不去赴約。

陸如心睜開眼就看到牧仁已經站在他面前,然後他就聽到他說:“對不起,我爲前幾天的行爲道歉。”

陸如心坐起身笑着說:“牧仁兄弟太客氣了。若我當時是你的話,我一定也會那樣的。現在你只要記着,等我的傷好了,一定要和你好好的喝幾碗。”

牧仁回道:“我記着,而且我也等着你教我槍法。”

陸如心道:“那麼你的刀法呢?”

牧仁道:“當然也還要練。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放棄。不論是你要教的槍法還是畢大哥教的刀法,我一定會練好。”

陸如心道:“你有信心能做好?你要知道,練功不是朝夕之間就可以有成就的。”

牧仁的臉色黯淡了一下:“我不是對自己有信心,也不是自大,而是我下了決心一定要去做,所以絕不能輕易罷休。”

看着眼前這個倔強的青年,陸如心心中只有那一句不知道聽過多少遍的話:有些事你永遠不能輕易放棄,無論它再怎麼困難。因爲你要做的就是逼自己一把,不那樣做,你永遠不可能知道自己可以做的多好。

牧仁見他不出聲,一聲不響地出去了。

再過了三天,陸如心已經基本可以活動;而那挑出來的二十個年輕人,不論刀法練的如何,此時都在期待着陸如心的到來。

因爲他們心中感到的再不是對新奇事物的好奇,而是一種責任,一種對家人,朋友的責任。

每天不論練功怎麼辛苦,他們展現給別人的永遠是朝氣與活力,而只有在他們身上才能永遠都看到那兩個字。

希望!

江湖中用槍的人不少,但槍法名家卻不多,而有名的槍法更是寥寥無幾。

陸如心要教的槍法叫做《破天》,據他說是他師父自創的,而且絕對沒有在江湖中出現過。

陸如心道:“《破天》取自石破天驚之意,其秘訣卻在於巧,霸氣內斂;其主要手法便是封、擋、刺、挑、掃。雖然看似簡單,但一般武林人士卻也破不了,而且用來對付狼羣也是攻守兼備,所以我希望大家用心去學。”

二十個人,口中只有一個字:“是!”

陸如心從旁邊接過一條長槍就立刻演示起來。

畢皓越看越是心驚,因爲從這套槍法中,他已經領會到了陸如心的師父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才。

這確實只是一套很簡單的槍法,毫無花哨之處,但是在陸如心用騰、飛、躍、奔等各種身法與封、擋、刺等字訣配合之後,它就立刻成爲了武學中的經典。

而且其間若有若無的還囊括了卦象的變化。

在任何人看來這套槍法都十分平庸,然而若是一個武學造詣高深之人定然可以看出,它的表象就是一波平靜的湖水,而它真正的內涵卻是隱秘處那波濤洶涌的暗流,時刻都足以毀滅任何的生靈。

陸如心那略顯得疲憊的身影,在揮舞起長槍時似乎就沒有了病態的感覺,不知是槍法讓他擁有了生命力,還是他讓槍法擁有了靈性。

陸如心停下道:“這《破天》一共七招二十一式。剛纔你們看到的是第一招‘奔雷’,接下來我每天傳授一招,能領悟多少就看你們自己了。”

沒有人回答,但是那些人臉上的表情早已說明了一切。

陸如心又道:“我們只能再留在這裡八天,所以不論如何,你們一定要利用好這段時間。”

沉默的阿來夫終於開口道:“非走不可嗎?”

陸如心苦笑:“非走不可。”

阿來夫問道:“你能不能不去找狼王?”

聽到“狼王”這個詞,其他人立刻就叫了出來。

阿木古郎道:“‘狼王’是什麼,你爲什麼要找它?”

陸如心還未來得及回答就被一陣叫喊聲打斷。

待到這一羣人的叫聲平息下去,陸如心、殷茹和畢皓三人對視一眼,同時一點頭陸如心才道:“大家聽我說,狼王的事本來不想讓你們知道,既然這樣了,我就把一切都告訴大家。”

接下來,陸如心就把那天晚上殺狼,遇上狼王並決戰,還有兩人定下約會的事完整地說了一遍。

除了阿來夫和牧仁之外,其他人都被震驚了。

良久,幾個人同時開口問道:“這是真的嗎?”

在他們看來,以草原狼的傲氣,就算是死也不願意被人控制的,所以出現這種事,實在是在他們的想象之外。

畢皓道:“此事千真萬確,否則就憑那幾頭狼,你們認爲它們有能力讓陸兄弟受傷嗎?我們不想告訴你們,只是爲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所以這件事你們要守口如瓶,絕不能泄露半個字。”

以牧仁和阿木古郎爲首的一干人紛紛點頭。他們心裡也明白,這件事如果泄露出去,會在草原上引起多大的恐慌。

待大家平靜下來,阿來夫道:“我跟你們去大雪山。”

陸如心立刻回絕:“不行,這件事你們任何人都不許插手。”

阿來夫道:“可是我們十年前就已經涉足其中了。”

阿木古郎立即接道:“不錯,而且此後他們也一定會回來,所以我們也該出一份力。”

陸如心冷冷道:“那你們去了又能做什麼?如果我們解決不了這件事,你們去了又有什麼用?”

殷茹道:“而且,我們去大雪山也會盡力爲大家解決和狼王之間的恩怨。陸兄說的不錯,如果這就是那支神秘的力量,大家都去了也於事無補。”

牧仁道:“那你們呢?”

陸如心道:“我們的初衷就是爲了找到那些人,所以根本沒有辦法避免。但是你們不同,你們現在和以後的職責就是保護好你們的族人。你們中的任何一個都不能輕易倒下,否則,你們就對不起我們,也對不起這些族人。”

牧仁苦笑道:“難道我們就什麼都不做嗎?”

殷茹笑了:“誰說的?你們要做的比我們還要多,你們要勤練功夫,終有一天,你們也可以超越像狼王一樣的人,成爲草原人尊崇的強者。”她又一笑,“但是那一天什麼時候來,全靠你們現在怎麼去做。”

牧仁說了聲“我懂了”,便再不發一言。

眼見如此,其他人也就無話可說。

陸如心道:“既然如此,大家先去練習,有不懂的就隨時來找我。明天我就傳授第二招‘烈焰’。”

衆人便紛紛散去,俄頃,不大的草場上便飛起一聲聲怒喝,彷彿,那無垠的蒼穹也因之而失色!

同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傍晚,短暫的停頓後,一些角落裡又飛出一道道凜冽的寒光。

出乎陸如心意料,對刀法的領悟稍弱的牧仁,在練槍法時卻表現出了過人的天賦,不論是對招式的變化,還是對氣息的掌握都遠遠的超過了其他人。

而且除去少數幾人,大部分人都達到了比較令人滿意的效果。

根據這個情況,陸如心和畢皓決定把這二十人分開,分別由二人傳授,除了阿來夫、阿木古郎和牧仁三人刀、槍兼習外,其他人都根據自己的天資各自做出了選擇。

託婭、賽罕和諾敏三人則跟着殷茹學習暗器和劍法。因爲三人之中只有陸如心用劍,所以無奈之下只有用木劍代替了教學的工具。

三女對暗器的領悟略顯不足,對劍法卻情有獨鍾,而且相對於暗器還更勝一籌。結果,三女纏住陸如心,一定要讓他教她們劍法。

陸如心因爲加快了傳授槍法的進度,改爲每天傳授兩招,牧仁他們的進展有所下降,所以也就答應了她們。

殷茹笑罵道:“你是覺得事還不夠多嗎,還來跟我搶徒弟?”

諾敏笑道:“殷姐姐,這就是你的不是啦。”

殷茹奇怪道:“這怎麼還成了我的不是了?”

諾敏道:“還不是你太厲害,這麼快就把本事都教完了,還教出兩個這麼好的徒弟。”

殷茹佯怒道:“你是說我沒本事嗎?”

託婭道:“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沒本事還能讓我們叫你師父啊,草原上能讓我們這麼叫的人還沒有呢。”

殷茹道:“好了,就你們會說,快開始吧。”

賽罕轉向陸如心道:“陸大哥,你要教給我們的是什麼?”

陸如心道:“我要教給你們的這套劍法有六式,但是隻有一招。”

三女一聽,同時噘起了嘴。

殷茹嬌笑道:“你們別不滿足了,練過後你們就知道又多厲害了。”

託婭不滿道:“殷姐姐,你是幫着陸大哥騙我們吧?”

殷茹道:“不信的話你們先跟他學,不滿意就來找我。”

託婭笑道:“你對陸大哥這麼有信心?”

殷茹脫口道:“那是當然。”

託婭、賽罕、諾敏三人相對一笑,緘口不言。

殷茹這才恍然大悟,氣道:“好啊你,淨學壞的。”說着揚起手就要打。

託婭一下跳到陸如心背後,叫道:“你打呀,陸大哥可不忍心躲開的。”

殷茹手一頓,賭氣轉身跑了。

三女還要打鬧,陸如心開口道:“託婭,夠了,快開始吧。我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如果你們不認真學,恐怕我走了你們還學不會一招半式的。”

賽罕臉色明顯一窒,旋即又道:“陸大哥,你們還會回來嗎?”

陸如心道:“不知道,不過我希望能回來。”

託婭扶住賽罕笑了:“放心吧,以陸大哥的本事,要回來根本不是問題,就不要擔心了。還是快開始吧,不然等一下殷姐姐又要責怪陸大哥了。”

說完她一吐舌頭退在一旁。

但是陸如心看得出,儘管她笑得開心,但她眼裡卻隱隱透漏着一絲淡淡的憂傷。

陸如心慢慢道:“我的這招劍法,雖然不失陽剛,但更講求輕、靈、巧,特別是要快。”

諾敏道:“那這招劍法有沒有名字?”

陸如心道:“這招劍法名爲‘閃電’,所以你們應該知道速度有多重要;而且,快的同時還必須要保證力量,否則,這招劍法的力量就根本無法發揮出來。”

諾敏道:“那就是說這招劍法是速度、力量和身法的結合,缺一不可,對嗎?”

陸如心讚道:“不錯。現在我給你們演示一遍,看仔細了。”

說着,他拾起一柄劍向前跨出一步。他一劍揮出,剎那間,眼前的一切盡皆失色,他的眼中,只有那一柄劍。

在這一劍之威下,萬物黯然失色,彷彿只有那蒼穹中的一道閃電纔是天地的主宰。

風雲也爲之變色。

陸如心停下身,把手中的劍遞給身前震驚中的託婭。

託婭木然伸手接過木劍,可是就在陸如心放手的瞬間,那木劍化爲齏粉,隨風飄落。

託婭瞪着手中僅剩的一點粉末,張大了嘴巴。

陸如心拍拍手:“你們什麼時候能練成這樣就基本可以了。”

三女同時失聲:“好厲害!”

陸如心搖搖頭:“其實我也還沒有練好。據說練到最高境界時,劍還是劍,根本不會變成這樣。”

託婭道:“我們剛開始練的時候就是這樣啊,那劍也不會破碎。”

陸如心笑着搖頭。

諾敏突然道:“陸大哥說的難道就是返璞歸真嗎?”

陸如心道:“也不全是。之所以我現在會這樣,是因爲我對真氣的引導和招式的變化,還沒有達到完全自如的狀態。而一旦達到那種狀態,招式變化就猶如羚羊掛角,毫無破綻可言。而且真氣絲毫不會外泄,可以傷敵而不損耗自己。”

託婭道:“可是我怎麼看不出有哪裡不對呢?”

陸如心啞然失笑:“如果你能看得出來,我就該叫你師父了。”他一整笑容,“真正致命的破綻,只有在跟高手過招時纔是最危險的,因爲他會抓住每一個給你致命一擊的機會,而勝負生死往往就決定在那一瞬間。”

諾敏道:“我能看得出你刺出和收手後撩時手腕運動不暢。”說着她拿起一把木劍,照着陸如心的樣子演示了一下。

陸如心的震驚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因爲諾敏說的做的完全就是他不理解的地方。他怔怔地看着諾敏一會兒才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諾敏道:“你收手時,手腕處好像有什麼東西阻擋了回收的動作,所以動作明顯慢了一些。”

陸如心道:“那你能不能看出是什麼問題?”

諾敏搖頭:“我不知道。”

陸如心道:“諾敏,你是我迄今爲止見過的武學天賦最高的人。”

諾敏道:“爲什麼?”

陸如心道:“就你對武學的領悟,我們之中可沒有人能比得上;而且你是毫無武學根基之人,竟然能一眼看破‘閃電’中的問題所在,這一點可以說是萬中無一的。”

諾敏似乎不太在意,只是淡淡問道:“可是那又怎樣?”

陸如心道:“意味着你的武學造詣極有可能在我們所有人之上。”

託婭道:“爲什麼只是有可能?”

陸如心道:“因爲你們還缺少一位名師。自身的勤奮和天資固然重要,但若是沒有名師的指導,效果自然不可同日而語。當然,也有不少人走出了自己武學之道,但那種機會畢竟很小。”

託婭道:“那你能不能多留下來幾天,這樣就不用擔心了。”

陸如心笑道:“這恐怕不行,中原還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如果我不盡快趕回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託婭低頭想了一下:“那也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回來的時候一定要來找我們。”

陸如心笑笑:“我答應你。”然後就走開了。

在接下來的兩天中,陸如心又分別傳授了《破天》七招中的烈焰、怒濤、驚浪和暗流四招。雖然牧仁他們的領悟速度明顯下降了很多,但還是能看到他們花了很多功夫,所以進步雖不太大卻也沒讓人失望。

畢皓的霸刀十二式也已傳授完畢,這些天他就一直在幫助阿來夫他們提升,同時也在思考刀法變化中的不合理之處。然而,儘管他費盡心思,那些謎題卻似乎一團亂麻,無論怎樣都找不到一絲頭緒。

雖然真氣的疏導還是不變,或者即使改變一點點也不會對刀法產生任何影響,但是隻要在招式上有一點難以察覺的微小變化,畢皓就會發現他根本無法掌控刀法,反而是被刀法控制,直至瘋狂,完全喪失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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